松走得很累,很疲倦,也很口渴。♀茫茫荒野,看不見一點綠洲。沮喪、禿廢、消沉、絕望就像並發癥那般襲卷而來。
松走著走著,忽然停住,他視線慢慢的看向自己的腿。記憶里,他記得自己的腿受傷了的,現在為什麼走路一點也不疼?
看著、想著、伸手掐一下胳膊,沒有疼痛感?這是怎麼一回事?帶著這些疑問繼續前進。就在他口渴難耐時,前面凹陷處貌似有一汪清亮的潭水。
一步步走過去,饑渴的看著那一汪誘人的潭水。松累壞了,急忙快跑幾步上前,墩身下跪!伸出手就想去掬水……
「孩子停下。」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大喝,嚇得他伸出去的手,急忙縮回,驚慌失措的回頭看。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一個滿臉焦黑的男人,一副破敗邋遢的樣子,跟流lang漢似的。
在這荒蕪的咳咳空間里,這個黑臉男人是松看到的第一個,可以用語言溝通的男人。他當然驚喜,也很意外。
「你是誰?」松很無力的問道。
「別問我是誰,你不要隨便去踫那個水。」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踫?」
「我說不能踫,就不能踫,一踫你就徹底完蛋了。♀」
松,焦渴難耐,貪婪的視線,看著清亮的潭水,潛在的沖動很想俯掬水喝個痛快。對于這位的建議,他不能也不想接受。
這位陌生人不是別人,正是魂魄出竅的鐘奎。他風馳電逝般趕來,就是要阻止松的盲目之舉。
「你會後悔的。」鐘奎大喝道。接著走近他,一把捉住松的手「你踫了水就會消失,你看看這邊……」說著話,就在他們倆的前後左右,身邊……忽然出現好多,影影綽綽,飄忽不定的人影。
這些人影都不是人類,是客死他鄉的孤魂。不要認為一個人死後,就會有黑白無常出來引導你,或者鎖你去地府。這還得看你各人的造化,如果你是在家里死亡,經過親人的幫助焚香禱告,燃放鞭炮等一系列程序,那麼你就得到黑白無常的眷顧,他們會在第一時間出現來把你領走,去查看功德薄然後定論你輪回轉世的日子。
退一步來說,如果你是一個孤苦無依,又是客死他鄉的異鬼,就沒有那麼幸運的得到黑白無常指引。♀而是變成一孤魂野鬼,沒有著落,四處飄蕩,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找到替身,得到輪回轉世的機會。
這一汪清亮的潭水就是貢給這些孤魂野鬼斷絕塵念來的,一旦觸踫到潭水。鬼魂們會發現自己的臉已經腐爛,手也開始腐爛,在萬念俱灰的瞬間。他們的元神繼而消失在空間里,成為一縷沒有念力和意識的鬼。
松,停住舉動,驚詫的看著漂移在身邊的人影……這些人影就像他之前一樣,在看見這一汪潭水時,簡直是迫不及待的跑上前,掬水狂飲……
看著他們掬水狂飲,松tian舐一下干裂的嘴唇,卻沒有前往。接下來他看見最為恐怖的一幕,才嚇得急急後退,靠近鐘奎身邊不敢再妄想喝水。
那些無數的人影在掬水狂飲之後,面部很突然的冒出一個個膿皰瘡似的水泡,接著潰爛流出粘稠的液體。他們也感到疼痛和恐懼,神經質的看著手在慢慢潰爛,口里發出聲嘶力竭的慘叫。
人性原來是這麼脆弱,不堪一擊,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深深深扎進松的心。
鐘奎告訴他,這一切都源自他太頑劣得來的報應。只要以後改過自新,度過這一劫,好好孝敬自己的父母就沒事了。
他信了鐘奎的話,規規矩矩的鑽進,他隨身攜帶的布袋里。要去尋找自己的軀體,逼出那個佔據自己軀體的邪惡幽魂。
在松的記憶里,鐘奎毫不費力的找到這所私人診所。
這里好像正在舉行什麼儀式,兩旁佇立著男女數人,一張輪椅上坐著松!不是松,是那個邪惡的茅山大師。
他居高臨下的眼眸,傲然接受眾人矚目的目光。一雙雙充滿痴迷,崇敬、渴望、貪婪、希求、的目光,目送著輪椅上的這位大師,去他那高高在上的寶座。
電光火石間,一道劍芒憑空射來,噗!深深扎進這位不可一世霸道十足茅山大師的頭頂。劍芒是鐘奎那顆比頭發絲還細的繡花針,繡花針扎進此人的頭頂,鎖住了魂魄不會外泄。
他是以其人之道換其人之身,繡花針扎進大師的頭頂,這些教徒們還不知道,還一個勁的拜!
鐘奎現身,出現在那屬于茅山大師的寶座上,犀利的目光鄙夷的看著他低垂頭顱,已經被封住在體內的魂魄。
那些痴迷于這位大師的門徒們,驚訝的看著,再度熟睡的大師,卻是不敢言語。
這些人是看不見鐘奎的,唯獨其中一位大漢看見了。他急火火的四下環顧,想問那位佇立在大師位子上的是誰。可惜的是,沒有誰也沒有看見鐘奎,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什麼時候出現在那位置的。
大漢粗聲大氣的質問道︰「你是誰?」霎間又急忙捂住口,好像害怕自己的聲音,驚醒了熟睡的大師。
鐘奎冷笑「你既然都可以看見我,那你就該倒霉了。」說著話,他隱身而起,一鼓作氣沖刺到茅山大師的身邊,一把掐住他的剛剛冒出一個頭來的魂魄,順勢把松的魂魄在軀體上一擲。
茅山大師表示也不是善哉的,鐘奎伸手來捉時,虛晃一招,急忙變換身形嗖離開原地。
鐘奎急追。
輪椅上的松醒來。圍觀的男男女女急忙上前,很虔誠的扶住輪椅扶手,再一步步的把他推著往前走。
「我不是……我是松!」松忽然大叫,嚇住了當場的他們。
怔怔的僵持片刻,松講述出前因後果。那些男男女女是面面相覷,在他們的印象里記得有一個叫什麼鐘馗的,據說是地府鬼大王,按照這孩子的話來說,鬼大王出面,那麼茅山大師的續命計劃很有可能夭折了。
當下這些虔誠的門徒們,除了嘆息,心里還是忌諱松這孩子口里講的那位鐘馗,任誰敢毫無畏懼的給鬼王作對?沒有吧!作對能有好下場嗎?一時間現場猶如鳥飛雀散,一下子跑的跑,走的走,現場就留下那位大漢和松。
大漢虎視眈眈的盯著松,他的目光帶著一股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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