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1980;紅極一時的歌曲‘其實不想走’還索繞在耳畔時段,也就是小東北被安葬在亂墳崗三天後。♀記得那天晚上發生了一件讓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那一晚靜止無風,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旅店在8點之後逐漸安靜下來,除了從窗戶映射出白晃晃的電燈光束外,疲勞一天的客人們大多數已經休息。
大東北因為來回奔走在尋找小東北家和旅店達成私下協議處理等相關事宜上,忙得跟狗似的天還沒有完全黑盡,他就早早的洗洗睡覺了。
話說;老板和老板娘卻不似那麼空閑。作為經營者,辛苦是自然的。自從出了小東北事件後,兩夫妻的心都快操碎了。
大東北和小東北雖然稱兄道弟的,卻也不知道小東北的家在什麼地方。那個時候,住旅店沒有現在這麼麻煩,需要很多程序才能完善入住的條件。
當時需要的完善證件,只要有身份證,暫住證,最起碼的得有單位介紹信。可是小東北是因為家鄉遭到蝗災,為了家里一群弟弟妹妹,才出來打工的,身份證還沒有辦。♀除了一口順溜的東北話證明他是東北人,以及隨身傳來的衣物,沒有別物品可以證明他家住在什麼地方。
旅店老板也不想欠下良心債,他讓大東北幫忙尋找小東北的原因就是在這,預備在尋找到小東北的家後,自動出一筆安葬費把他的尸骨送回家去,讓他落葉歸根,免得做無人問津的孤魂野鬼。
可是天不遂願,大東北忙活好幾天都沒有找到一丁點線索。兩夫妻愁得眉毛都擰成麻花了,那真的是,食不甘味,夜不能寐。
一個活生生年輕力壯的小東北,說沒了就沒了,他的影子老是在兩夫妻的腦海里浮現。甚至于在夢境里也屢屢出現,每一次出現都是很驚秫的樣子。
在夢境里求他們夫妻倆救命,求他們把他送回家去。這是心病還是什麼?夫妻倆無從得知,雖說這小東北不是那麼招人待見,而他的的確確是死在自家旅店里的。
有一句俗話說;站著是一根草,倒下就是一個寶。這句話是針對人口步驟沒有適當控制的年代,也就是計劃生育法還沒有完全起到最佳效應的時期。
這要是死一頭豬,或者是死一只其他什麼的,他們倆也不會受到良心煎熬的。兩夫妻無比沮喪禿廢般的對視,苦于沒有言語來相互安慰,只差沒有相擁在一起落淚了。安頓好五歲的女兒,兩夫妻一陣長吁短嘆各自洗洗睡覺。
五歲的女兒,就睡在身邊,女兒從未有驚夢的經歷。卻在兩夫妻好不容易有了睡意的時刻,突然尖叫嚎哭起來。
在死寂般的深夜,小女孩的哭聲銳利刺耳。驚擾得住在旅店里的客人們,都把屋里電燈拉開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無論兩夫妻如何輪番哄女兒,小女孩就是哇哇大哭!不說話一直哭!哭得兩夫妻心煩意亂。哭得心都快碎了的感覺。
就在兩夫妻抱住女兒,沒轍時。一陣熟悉的三輪車鈴鐺響聲,很清晰的從門口方向傳來。夫妻倆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不敢打破沉默詢問對方听見鈴鐺聲音沒。
大東北和小東北住在他們旅店時間說久也不久,細細算來還是有大半年有余。他們倆的三輪車鈴鐺聲,各有不同,遠遠的沒有看見,他們倆回來的身影,只要听鈴鐺聲就可以很果斷準確的判斷出,先回來的是大東北還是小東北。
三輪車鈴鐺聲傳來之後,小女孩哭得越發厲害,幾乎到聲嘶力竭的狀況。
老板娘模著女兒的額頭,輕輕揉動她的肚月復,錯誤以為孩子是肚痛或者是發痧什麼的導致大哭不止。
老板卻不這麼認為,在他听到車鈴鐺的聲音後,臉色驟然大變。這‘嘀鈴鈴’清脆刺耳的車鈴鐺聲,不是別人,真實是小東北三輪車的鈴鐺聲音。
老板凝重的神態看著老婆,眼神慌亂充滿恐懼「我……去看看……」說著話,他就扭開門栓,徑直走了出去。
夜色隆重,走出去的老板一下子就被無止境的黑吞沒了。老板娘樓抱住哭得嘔吐白沫的女兒,緊張的注視著被黑一點點吞沒丈夫的身影。
剛剛走出房間門,視線投在安靜佇立的大門上。忐忑、狂跳的心無法淡定,意識和猜測出來的答案和情景,是那麼的恐懼!覺得門口有‘人’在安靜的等待他去開門……
門口是誰?會不會是另一位三輪車來投靠他們?或許是听覺出錯,把小東北的三輪車鈴鐺聲音記住在心里,才會誤听?
沙沙略帶不平穩的腳步,外加‘呯呯’狂跳,有些紊亂的心。一步步靠近大門,回頭看向緊張注視他的目光,深吸一口氣,手指搭在門栓上,心理還在相互排斥游移不定究竟要不要開門看看?
就在老板站在大門後,想到底開不開門時,大門駭然傳來兩聲驚心動魄的‘ ~ !’聲。好家伙,這響聲,嚇得沒有心理準備的老板,條件反射般就像觸電似的,搭在門栓上的手,一下子彈開驀然一跳。大張嘴差一點就大喊出口了。
屋里的女孩哭得更厲害了。老板娘一邊抹淚水,一邊很緊張的看著丈夫。一顆心就那麼懸吊吊七上八下的。
而讓人匪夷所思的是,除了小女孩哭聲驚擾了房客之外,余下的時間,似乎禁錮了一般。女孩在哭,老板佇立在門口,不敢輕舉妄動,四周黑漆漆的安靜。一瞬間,好像這座方方正正的四合院里,就剩下他們夫妻二人和女兒。
門口會是誰?各種可怕的猜測預想,頑固的侵擾進腦海。無聲的凝望中夾雜恐懼,來自背後,他慌神了,一時難以抉擇是否開門看看。
女兒撕心裂肺的哭聲,就像西游記唐僧給孫悟空念叨的緊箍咒,逼著他不得不做出選擇。
再次把手指搭在門栓上,一口一口的緊張感,隨著喉結的滑動,順進食道。他覺得肚子脹得難受,雙腿越來越沉,沉得就像灌鉛一般一寸都邁不動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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