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鳥一對滴溜溜轉動的眼珠子。就像一面凹凸鏡,看著先知的身影消逝在視線里,勾形嘴角張開來,一下子就吐出啄食掉的那顆嬰兒頭顱。
沒有身子的嬰兒,最終落在暗黑森林精怪的手中。先知怎麼也沒有預料到,曾經受過他恩惠的巨鳥,早就給精怪狼狽為奸,達成同盟軍預備要大舉進犯地球上的人類。
巨鳥啄食下的是善,留下在身子上的惡。當然這些,先知是無法預料到的。
精怪利用自己的力量,賜予了善一副不同于人類的軀體。蝙蝠的身子,人的頭顱,帶著巨大的翅膀翱翔在暗黑森林上空。以吸食血液為主,吞噬腐肉,霸佔人類靈魂,成為精怪之後的暗黑森林,第二統治人選。
先知帶著惡,東躲西藏,最終把他交付給上帝,成為懲惡揚善的驅魔人。
鐘奎似乎陷入在對故事的回味中,粗眉毛擰得就像麻繩。久久凝視著那部書上,那一行他看不懂的文字出神。
蔣蓉問︰「這個故事的寓意是什麼?」
志慶意味深長的瞥了她一眼道︰「環境塑造人的特性,人群造就人的本性。但是環境可以造就一個人,也會毀掉一個人。」
鐘奎冷不防接茬道︰「我個人覺得,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可見人都本性是與生俱來的,不能輕易改變的。」
徐敏進來把地圖書攤平在茶幾上,詫異的瞥看了他們一眼道︰「怎麼討論起善惡論來了?」
志慶合上書頁,訕笑道︰「隨意聊聊。」
蔣蓉和鐘奎的視線從那部英文書籍上移動到地圖書上。
志慶放好英文書,再次翻開地圖書。縮小範圍,首先找到整個a市區域地形圖。徐敏遞給放大鏡,他拿在手中,挨個的看……
三顆人頭湊在一起,目光都集中在那不大的書頁面上。令人遺憾的是,搜遍整個a市大大小小的區域,就是沒有看到寒梅花鎮這個名稱。
「也許這個地方太小,以現在的地理條件,還不能把那麼小的一個地方標注在地圖上。」志慶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鐘奎他們解釋道。
「也有這個可能。」鐘奎表示理解。
蔣蓉生怕是養父沒有看仔細,她把書拉到自個面前,又細細的看了一遍。
見到她一副失望,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態,志慶又補充道︰「要不,由你帶路,我們駕車前往去看看那個地方?」
「行得通?」鐘奎擔心的是交通路線似乎成熟。
志慶再次拿起地圖書,「一路向北,這里有一條已初見雛形的便利公路。如果順利的話,應該可以到達寒梅鎮。」
「那行。」鐘奎贊許道。卻發現蔣蓉面有難色的樣子,急忙關切的問道︰「蓉蓉有困難?」
蔣蓉搖搖頭,困惑不解的糾結,為什麼書里沒有這個地方的標志。
徐敏乍一听他們要出去,心里咯 一下,想要阻止。卻看到老頭子,很堅定的樣子。到口邊的話,只好咽回去。調轉身,默默無語的收拾廚房去了。
「要不要帶上賀鵬飛他們?」蔣蓉在醞釀許久後,終于出口問道。
「呵!敢情你沉默這麼久,原來是在考慮這個問題。」志慶打趣道。他一向是樂觀派。時時保持樂觀向上的心態。好像什麼事在他眼里都不是個事,哪怕是困難重重,也絲毫看不出他有緊張感,總是給人輕松應對一切的感覺。
鐘奎不言語,內心卻似翻江倒海般,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次寒梅鎮之行,一定有不簡單的事情發生。
下午,他們分工行動,志慶和鐘奎駕駛老爺車去接小明。蔣蓉則在徐敏的陪伴下,去見小包,賀鵬飛,君君並且告訴他們準備要去寒梅鎮。
君君和小包的媽媽不答應,他們的孩子離開家。只有賀鵬飛父母都很開通的樣子,答應了讓他明天跟隨蔣蓉去。
入夜;家里只有徐敏和蔣蓉。草草的吃晚飯,洗洗睡覺……
一陣錐心的疼痛,把蔣蓉從夢境中痛醒來。視線看見微微的光亮,屋里的輪廓模糊,有一種看不真實的感覺。
就在她捏了一下,那錐心之痛的來源處,胳膊上端黑色圈子圖案時。突然,意識里再次出現詭異的屏幕畫面,這一次的畫面不同于前幾次。畫面里出現了一輪慘白色的月亮,月亮下面佇立在一個高大的身影。
月亮好像就在屋子外面的窗戶下,很立體的感覺。身影慢慢轉過來,是媽媽!蔣蓉驚叫。
媽媽焦慮的神態,面容十分憔悴,憂心忡忡的樣子看著她說道︰「蓉蓉,媽媽給你說的話,你忘記了?」
「不,媽媽,蓉蓉是乖孩子。你說的話,我都牢記在心里。」
「那你為什麼還要去那個地方?」
「寒梅鎮?」
「噓!孩子,你記錯了。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寒梅鎮這個地方。別去,答應我!」
「媽媽,有,有這個地方。我在那里發生了很多事情,我必須要去了結,要不然我會一輩子都不安的。」
蔣蓉在說出這句話後。
媽媽忽然沉默了,頭壓得越來越低。脖頸似乎要斷裂一般,很無力的樣子。
「媽媽?」蔣蓉驚訝,想要伸手去觸及她……
‘嘶!’她手指觸及到的是一抹寒冰,冷得讓人不寒而栗。下意識的縮回手,驚詫的看著她……
媽媽機械狀,扭動著脖子,發出‘咯吱——咯吱’很滲人的響聲。這種聲音,就像某個人在咀嚼腌菜,發出來的咀嚼聲。在此刻听來,卻是那麼的陰森恐怖。
蔣蓉渾身一冷,雞皮疙瘩瞬間爬滿全身。咕嘟一口咽下緊張導致的舌下腺分泌出來的唾沫,不安的看著媽媽「媽媽,你怎麼啦?」
在她問出話來時,媽媽扭動脖子的頻率加快。‘嗖——嗖——嗖’一下子脖子就拉直跟螳螂脖子似的,細細長長的,嚇得她啊!一聲急速後退,驀然驚醒過來,才知道是南柯一夢。嚇!想到剛才夢見的螳螂脖子,不由得模一把自己的脖子,渾身是汗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