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蓉和韓雯雯去到梁福珍的墳墓看。冷風蕭蕭,殘枝孤寂飄搖。此地是郊區臨時墳場,一堆堆光禿禿的土堆上白色紙幡隨風搖擺。不遠處,枯黃蒿草隨處可見,這一切無不給人一種淒涼,悲滄之感。
人死如燈滅,一切已成灰。隨著歲月的流逝,誰還記得曾經有一位為了捍衛自己的住家,用過激的舉動以死明志來阻擾撤遷工作的順利進行的女人?
阻擾撤遷工作的順利進行的話題,是蔣蓉她們眼前這位看似憨直厚道的漢子說出來的。他就是負責梁福珍死亡善後事宜的區干部,干部說該事件早就交給**第三方進行調查。可是家屬卻告訴她們,什麼第三方只是一個幌子,到現在他們都沒有明白第三方是什麼意思。
一切均無頭緒,看看天色已晚。韓雯雯第二天還得上班,不能繼續為了這件無厘頭的事情糾結下去。二人打算回到市區,雯雯給蘇磊電話,老是提示說在通話中。無奈之下,她只好發了一短信告知要回市區的理由,決定在第二天給他電話。
家里亂成一鍋粥,冉琴沒有看見蔣蓉。急得跟什麼似的,到處打听。這丫頭的電話好像出了什麼問題,一直都提示不在服務區。
風塵僕僕趕回來的鐘奎,進屋就問蔣蓉。
「她出去了,我正在找。」鐘奎茫然,冉琴繼續內疚的補充說道:「都是因為我最近迷上瑜伽,蓉蓉可能太過孤單,獨自出去玩了。」
「天上飄來五個字,不算什麼大事。她都是大人了,咱還能不放心?」冉琴是怕鐘奎責怪的,沒想到他反而來安慰自己,這倒是很意外——
窗外一道金黃色的夕陽光芒,斜刺刺的射進客廳一堵牆上。一邊系圍裙的冉琴,一邊關切的詢問道︰「小明情況怎麼樣?」
「唉!每天清湯寡水的稀粥。固執不吃一絲葷腥,你說能好到那去?」身子陷進沙發里,愜意的翹起一只腿——他很想把腿放到茶幾上。卻畏懼冉琴那雙犀利瞪來的目光,趕緊乖乖的放下,以手揉捏眉心做出很累的樣子,看看窗外「蓉蓉也該回來了吧?」
「嗯,」鐘奎的這一招,真的很管用,果然把對方的注意力吸引開。冉琴憂心忡忡的樣子,踏碎步離開原地,心里十分擔憂蔣蓉。
蔣蓉和韓雯雯分手,看看時間已經超出預計回家的時間,心里很著急一路疾走往家趕。昨晚忘記給手機充電,導致今天是一個電話都不能接,也打不出去。不知道老媽該怎麼急了,想到老媽,她心里就犯嘀咕,老媽貌似更年期來了,最近總是絮絮叨叨沒完沒了。
她覺得奎哥反而比老媽還顯得大氣,對什麼事都很淡定。倚靠在公交車臨窗口的位置,夕陽微有熱度映照在面龐上。車子在經過高大的建築物時,那一抹溫熱的光束一閃不見,被龐大的建築陰影給阻隔開去。
此時她才仔細注意到車里沒有幾個人,這是末班車。上下班的乘車高峰期一般都是在5——6點之間,趕車的人群以上班族和學生為主。末班車懶洋洋的滑動前行,司機和售票員好像很累的樣子,一言不發,直視前方。車里的乘客們,也是沉默不語,各種表情都在想心事那般。
微勾頭,蔣蓉才發現腳上還有那種黃褐色的泥土,這是致命的挨罵痕跡。要是奎哥知道自己去了郊區,他不會罵自己,還得表揚兩句說那里空氣新鮮,是一個好去處。
可要是被冉琴知道,那麼接下來就得挨克——
把腳使勁的在車底蹭蹭,也只是刮了一下。售票員不滿意了,「嗨!美女,你在干嘛呢?把泥土蹭在車里,你還有道德心嗎?」
蔣蓉臉上火辣辣的燒,不敢反駁,心里有愧。頭埋得更低,只巴望著早點下車。
車門 當一聲開啟,好像是從門口跳躍上來一個人。蔣蓉是低頭的,所以沒有看見。只不過此人上車來,明明是有那麼多空位子,他偏偏對著她走了,並且還死乞白賴的緊挨著坐下。
蔣蓉將**往里面挪——
此人也往她身邊挪——
自始至終蔣蓉都沒有正眼看一下上車的這個人,只瞥看到他足上穿的是一雙不錯的旅游鞋,就掉頭看向姍姍來臨,夜色蒼茫中的城市街景。
夜色來臨,行人非但沒有減少,反而多了起來。夏季末,還有許多螢火蟲在空中來回游戈,就像舞萬里撲朔迷離變幻莫測的霓虹燈。
視線半尺遠果真有霓虹燈的,滑動流水線形態的霓虹燈讓人眼花繚亂。看著霓虹燈和螢火蟲混為一體般操縱著空間,蔣蓉忘卻了一切看得痴了——
冷不防手被旁邊那個人一把捉住,嚇得她尖叫一聲——定楮一看——呼!嚇死人,捉住她手的是陳俊。
售票員喊下車,兩人相互對視大笑,牽著手匆忙下車。
「你什麼時候上車的?」蔣蓉驚訝。手還被對方緊緊的握住,就那麼牽著並排向前走。
「你呀,我上車看見你,就靠近,挨著你坐下。你倒好,對我無視,看都不看一眼。」
蔣蓉看向陳俊的腳下,他腳上穿的是一雙黑色旅游鞋——剛才看見的是白色旅游鞋,怎麼可能?「不對,你老實告訴我,是什麼時候上車的?」
陳俊郁悶「就磨子橋過一號橋那段。」
夜色中的街道,彩燈頻繁變換,人影恬靜游走。陳俊要想帶蔣蓉去吃麻辣燙,後者拒絕說要趕緊回家,家里不定亂成什麼了。
听蔣蓉說要回家,陳俊執意要送她。順道想要請教鐘奎一些無法明了的離奇事件。
冉琴在做晚飯。
鐘奎無心看電視,他進家里就覺得有些不尋常。仰頭看向天花板,沒有什麼異常,看向左搖右擺的貓頭鷹掛鐘時間剛好指正8.00。
「蓉蓉最近都做些什麼?」他的聲音洪亮,滲透對流空氣,冉琴听得真真切切的。
冉琴語塞,她最近忙于瑜伽,真的很少關注蔣蓉的動向。同時不知道鐘奎所問的是那一項,她喜歡安靜,喜歡寫作,練筆法——
「你問的是?」
「算了,等她回來再說。」
鐘奎話音剛落,門口傳來敲門聲。不用看,一定是蔣蓉回來了。()記得收藏本站,棋*/網永久免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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