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若昕看到又是黑影又是白影、藍影,雖然還看不清是什麼人,但她知道來者無惡意。舒愨鵡
之所以知道來者沒有惡意,不是她能感應得到,而是從閻歷橫的表情上看出了答案。
如果來者不善,阿橫早就做好防御的準備了,而不是擺著酷姿勢站在那。
來的人是閻厲行、向揚天、黑鷹以及鷹隊成員。
「大哥……」閻厲行見到閻歷橫,興奮跑過來,差點就來個親愛的擁抱了,但最後還是沒這樣做,只是站在閻歷橫面前,激動又歡喜地說︰「大哥,你安然無恙,真是太好了。」
黑鷹帶著鷹隊向閻歷橫單膝下跪行禮,「屬下叩見主上。」
「你們怎麼回來了?」閻歷橫對于眾人的出現很是驚訝,但再驚訝也能保持一往的王者作風,沉穩冷寂。他讓所有的人回魔城,這些人卻折返而回,是何緣故?
「我能不回來嗎?你一個人到鎮龍山莊去冒險,我擔心呀!你的實力我當然相信,但是鎮龍山莊太過……」閻厲行話說到一半,這才注意到閻歷橫的不同,衣服破了,面具沒了,額頭上的魔紋暴露于外,疑惑不已,「大哥,你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面具呢?」
大哥很在意額上的魔紋,不願讓人看見,所以無論任何場合他都不會把面具摘下,可如今面具沒了,他卻能從容地站在這里說話,毫不在意,怪哉。
「面具已經丟失,不知在何處。這無關緊要,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為何回來?」閻歷橫現在已經不介意額頭上的魔紋被人看見,所以能隨心應對,迫切要知道自己所問問題的答案。
帶了那麼久的面具,他何其厭倦,但這一到心坎已經讓若昕給沖破,他現在不介意額上的魔紋了。
「我擔心大哥的日常起居無人照料,所以派了兩個人回來,這才知道你和大嫂兩個人闖進鎮龍山莊了,情急之下立刻趕回來,希望能幫得上大哥。好在你和大嫂都平安出來了,謝天謝地。大哥,你看起來似乎比以前更強了。」閻厲行稟明來龍去脈的同時還不忘拍寫馬屁,心里懸著呢!
大哥最不喜歡有人違抗他的命令。
閻歷橫沒有說話,只是又冷又嚴肅盯著閻厲行看,臉上的表情讓人分辨不出他是生氣還是不生氣?
閻厲行感覺苗頭有點不對,瞄見一旁的木若昕,趕緊拉她出來做擋箭牌,「大嫂,看到你們平安無事,我真是太開心了。你和大哥在里面遇到什麼事了?」
「遇到的事太多,一時半會說不完。我還要急著趕回家一趟,你們兄弟兩要敘舊的話就慢慢敘舊,我走了。」木若昕很著急,總覺得家里出的事是大事,急著要趕回去,說完就往前走。
閻歷橫快步追上,堅持與木若昕同行,不願和她分開片刻,「若昕,我與你去。」
「阿橫,家里的事我一個人能搞定的,你那麼多兄弟在這里,總不能把他們丟下吧?安啦,你先跟他們去安頓好,換件衣服,然後到學士府找我。」
「傻瓜,你忘了嗎?這里是郊外,我們要一同回南城。」
「也對。快走吧,我真擔心家里出事。」媽媽叫她照顧好木家,她似乎也沒為木家做過什麼,這件事的確得好好琢磨琢磨。雖然帝君已經封木文青為廉王,但這封賞來得突然,而且毫無
「你們一起來吧。」閻歷橫往前走了兩步就對後面的人下達命令。
得到這個命令,閻厲行就像得到特赦令一樣,大大地松了口氣,急忙跟上,還問個不停,「大哥,你和大嫂在鎮龍山莊到底遇到什麼稀奇的事了?快點跟我說說。」
向揚天和黑鷹以及鷹隊走在後面,緊跟著,都豎起耳朵來听,誰都對鎮龍山莊的事感興趣。
鎮龍山莊可怕的傳聞已經流傳一千年,而且確確實實危機重重,從未有人能活著從里面走出來,如今有人活著出來了,他們當然要知道其中的精彩故事,更何況創造出這等精彩故事的主角是他的大哥和大嫂,確切的說是未來大嫂。
閻歷橫就是個悶葫蘆,不喜言語,所以一言不發,讓木若昕去回答這些問題,自己則倍感歡喜。
有了龍血劍的幫助,消滅冥道指日可待,陰魔也不例外。只要冥道和陰魔一除,他就可以有更多的時間陪在若昕身邊,享受從
未有過的幸福和快樂。
一想到未來美好的事,閻歷橫心情就好,臉上不知不覺浮現出淡淡的微笑。
閻厲行一直在注意著自己的大哥,看到他臉上的笑容,驚喜萬分。大哥笑了,笑得是多麼的……好看。
閻厲行沒有出聲,生怕壞了某人的好心情,所以繼續問木若昕,「大嫂,那後來呢,你們是怎麼拿到龍血劍的?」
這大哥、大嫂的,叫得相當順口,也沒人駁斥,這樣就更順口了。
大嫂不反對,看來是和大哥的感情越來越好了,有希望,有希望……
木若昕很欣然地讓閻厲行叫她做大嫂,听多了也就習慣了,其實最大的原因是她心里接受了閻歷橫這個人,認定了他為自己的良人,所以才不排斥他的弟弟叫她大嫂,一邊說著鎮龍山莊的事,一邊急忙趕回學士府。
木學士府里,正院中,木夫人跪在地上替人洗腳,而此人正是當日被木若昕趕出學士府的木二夫人。
木二夫人用美麗的頭巾把頭包住,坐在太師椅上,兩腳月兌了鞋襪放在洗腳盆里,讓木夫人替她洗腳,還讓府里所有的婢女來圍觀,而且不準她們幫忙,只允許她們看。
木彩蝶坐在旁邊喝茶吃點心,毫不同情木夫人,吃吃又問問︰「娘,那個木若昕真的不會回來了嗎?」
「我把她騙到鎮龍山莊去了,她還能回來嗎?依我看,她早就死在里頭了。」木二夫人說得非常肯定,一臉得意的笑容。
為了把木若昕弄死,她可是花費了很多心思和錢財,請人演了一出被打的戲,然後一點點、慢慢地把木若昕騙到鎮龍山莊去。
最後她成功了,木若昕果然去了鎮龍山莊,那個有去無回的地方。
「那個木若昕本事可不少,一個鎮龍山莊真的能對付得了她嗎?」木彩蝶還是不太相信,很害怕木若昕回來。只要木若昕一回來,她就完了,全完了。爹爹不會再要她這個女人,木家她再呆不下去了,而她又不想跟著親娘在外面漂泊……
「放一百個心,我保證她不會再站在我們面前,你就舒舒服服地過你的日子吧。」
「嗯,謝謝娘。」
木夫人在替木二夫人洗腳,听到這樣的事,顧不得那麼多,鼓起勇氣駁斥,「若昕不會輕易就死的,她不會,我相信她一定會回來,你們等著瞧吧。」
木二夫人一腳踹倒木夫人,怒聲大罵,「誰讓你停下來了?給我繼續洗,否則我今天就不給你兒子飯吃,洗。」
木夫人為了兒子,不得不爬起來,繼續跪在地上給木二夫人洗腳,眼淚滿是淚水。
「哼……現在誰才是木學士府的正牌夫人啊?我告訴你,只要有我在,你永遠都別想翻身。」
「……」木夫人不說話,沉默忍著。
但木二夫人就偏要說,越說越難听,「看看你生的一對兒女,兒子毫無本事,現在還要親娘為她保命,這女兒又是個短命鬼,我說你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死掉算了。你是不是還在指望木若昕回來救你?我告訴你,她不可能回得來,因為她已經死了,她死了。」
「若昕不會死,我相信她會回來的。」木夫人又頂撞了一句,結果還是一樣,被踹了一腳。
「我說她死了就是死了。」
「我說她沒死就是沒死。」
「好啊,今天你的皮又癢了是吧?沒關系,我來給你撓撓癢。來人啊,給我打,狠狠地打,使勁地打。」木二夫人對旁邊的婢女下命令,而且下得非常狠。
周圍的婢女不太敢上前動手,你看我,我看你,猶豫不決。
「都傻愣著干什麼?誰要是不動手,我就扒了誰的皮。給我打,快點……」
即使這樣,婢女們也還是不動手。木夫人平日里待她們不薄,她們哪里下得了手啊?
木彩蝶見狀,帶著一絲得意,還有一絲高傲,說道︰「娘,她們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婢女,哪里敢動手打人?就算她們真的動手,也不會用勁的。」
「沒關系,我親自來,我倒要看看她的皮有多癢?不管她的皮有多癢,我都讓她以後都不敢再癢,也不
能再癢。」木二夫人拿起一旁的鞭子,狠狠地往木夫人身上抽,使勁地抽,往死里抽。
周圍全都是啪啪啪的鞭子抽打聲,婢女們听得心驚肉跳,有的連看都不敢看,很是害怕。
怎麼厲害的鞭子,一鞭幾乎就要了半條命,更何況是那麼多鞭?
「啊……」木夫人疼得哇哇叫,在地上滾來滾去,身上全都是鞭痕,臉都被打花了,皮開肉綻,慘叫不停,但她還是沒有放棄,依然挺住。她一定要等若昕回來,她一定要等……
木彩蝶見木夫人被打得那麼慘,只是稍稍縮了一下,最後當做沒看見,繼續吃自己的點心。她活了那麼多個年頭,也就這幾天的日子過得最逍遙,最有面子,所以她比任何人都不希望木若昕活著回來。
如果木若昕一輩子不回來,她就可以成為木學士府名正言順的嫡出千金,誰都不會再瞧不起她。
木二夫人打累了就休息一下,一腳踩在木夫人的背上,把全身的重力都壓上去,扯著木夫人的頭發,狠歷罵道︰「你之前不是很囂張、很得意嗎?仗著有個本事不小的女兒就沒把我放在眼里,你現在倒是給我再囂張啊?你囂張啊?現在囂張不起來了,是吧?」
「若昕她會回來的,到時候你們母女兩定會死無葬身之地。若昕放過你一馬,但絕對不會放過你第二次,她這次回來一定會殺了你,殺了你們母女兩。」木夫人恨透了木二夫人,哪怕全身是傷,哪怕再無力氣也要拼著氣和木二夫人斗嘴。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把希望寄托在木若昕身上,你不覺得很可笑嗎?她去了鎮龍山莊,必死無疑。你應該听說過鎮龍山莊吧,那個有去無回的鬼地方。」
「若昕不是一般人,這就是她為什麼從小離開父母雙親的原因,區區鎮龍山莊還難不倒她。倒是你們,好日子不會長,說不定很快就會結束。」
木二夫人听到這樣的話,心里其實真的有點怕,怕木若昕活著回來,氣憤之下,繼續抽打木夫人,「我要你說,要你說,我打死你,看你還怎麼說?」
「啊……」木夫人又開始慘叫不停,在地上打滾,意識正在一點點的模糊,身體的力氣快用完了。
她不能倒下,她一定要等若昕回來,無論如何都要挺住。
「你怎麼不說了?說啊!不說了是吧,不說也得死……你們都該死……」木二夫人狠勁地抽打木夫人,打著打著,鞭子的另一端被人給扯住了,她怎麼拉都拉不回來。
奇怪,怎麼回事,誰搞的鬼?
木二夫人沒抬頭看周圍,只是看著躺在地上已經動不了的木夫人,本來還想繼續打,可是鞭子的一端被人扯住,她揮不動,只好抬頭看去,沒看清楚就大罵,「誰啊?找死……嗎?」
當看到來者是誰是,木二夫人嚇得臉色發青,連同手里的鞭子也嚇得丟掉,心驚膽戰看著眼前的人,顫抖說道︰「你……你……」‘你’了半天也說不出話來,眼里全都是驚恐,渾身開始發抖。
不僅是木二夫人,木彩蝶也嚇得花容失色,手里的點心掉到桌面上,兩腿發軟地站起來,也看著眼前的人,緊張又害怕,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腦子里只有兩個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