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歷橫來到葉家,還未言明來意已經被人恭迎入府,迎接的人就是蕭隨風。
蕭隨風刻意在門外等閻歷橫,一見到人就上前迎接,「恭迎魔王尊上大駕。」
「你應知曉本座的來意。」閻歷橫可沒心情說廢話,一眼就能看出蕭隨風的意思,對這種虛假的恭敬感到惡心。
這些名門正派的人,大多都是表面一套,背地一套,說多少都是假的,不如直接辦事。
「當然。我師父他老人家已經在丹房里等候魔王尊上的大駕,請。」蕭隨風在前輩帶路,不怕閻歷橫不來,更沒有任何人畏懼之色。
閻歷橫能感覺到這其中暗含的危險,但還是勇往直前,非要把葉老聖‘請’出來不可。
葉開勝一直在暗中跟著蕭隨風,見蕭隨風把魔王帶到家里來了,心里急成一團,害怕葉家會像林家那樣,被魔王修理得慘兮兮,為了以防萬一,急著去找自己的父親商量對策。
葉家的家主此時正在房里和侍妾們玩蒙眼游戲,享受醉生夢死、溫柔軟香的快活,身上的衣服開敞著,一臉的紅唇印,蒙著眼楮四處追抓,「別跑,抓到誰,今晚就是誰。」
四、五個侍妾,打扮得花枝招展,在房間里上上下串跑,躲避葉家主的追抓,笑聲不斷。
葉開勝沒有敲門,直接闖進來,還沒來得急說話,人就被抱住了,讓他很無語。
葉家主抱著葉開勝,還以為是抱到哪個妾室了,不斷往他身上模,「小寶貝,終于讓我抓到了,今晚就是你了。」
葉開勝很生氣,用力將葉家主推開,還把他眼楮上的布條扯掉,怒吼開罵,「爹,你能不能有個家主的樣子?整天就知道跟這些女人玩,你還要不要葉家了?難怪蕭隨風能在葉家吆五喝六,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家主。」
「開勝,你這是干嘛呢?火氣那麼大。你想要什麼東西就自己拿錢去買,別來打擾你爹的好事。蕭隨風能為我們葉家賺錢,讓他神氣一段時間也沒什麼。」葉家主把布條搶了回來,還想重新把眼楮蒙住,繼續玩,可是還沒蒙好,布條又被搶走了。
葉開勝把布條又搶過來,丟到一邊去,氣憤不已,「爹,魔王都到我們家里來了,你還有心情玩嗎?如果得罪了魔王,我們葉家就像林家和上官家那樣,慘不忍睹。」
听到魔王,葉家主才稍微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的確是有點害怕,擔憂問道︰「魔王來我們家做什麼?葉家最近好像沒得罪魔城的人吧。」
「今天就已經得罪了。爹,你現在是葉家的家主,趕緊去制止蕭隨風,要是等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咱們就只有哭的份了。」
「沒那麼嚴重吧?隨風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絕不會胡亂行事,他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你別大驚小怪的。」
「小時候翅膀還沒硬,當然不會胡亂行事,但現在不同,他翅膀硬了,隨時都可以展翅高飛。爹,如果葉家沒了,你也別想過舒心的日子,到時候其他大家族會怎麼看待我們,怎麼欺負我們?我剛才看見蕭隨風把魔王帶到丹房里去了,他們現在大概已經到了丹房。」
「你說得對,得馬上制止才行,可不能讓蕭隨風把葉家給毀了。」葉家主听了葉開勝這些話,越來越覺得有道理,沒心情再玩了,趕緊把衣服穿好,急著去處理這件事,可是當他們趕到的時候,事情已經到了無可收拾的地步。
葉家的丹房是重要之地,哪怕是葉開勝也不能隨便進來,其他弟子就更不用說了,想進來都難,有些人在葉家待了一輩子都沒進過丹房。
丹房建在牢固的密室當中,外面設有重重機關,整個密室里彌漫著毒氣,一旦吸入毒氣就會毒發身亡。
蕭隨風沒有告訴閻歷橫密室里彌漫著毒氣,只是將機關關閉,帶他走進去。
閻歷橫跟著蕭隨風走,為了安全起見,在四周設下了防御結界,多設個心眼,以防萬一,走了一段距離之後,察覺事情有異樣,瞬間閃到蕭隨風面前,掐住他的脖子,嚴厲質問︰「你想把本座帶到何處?」
即使被這樣掐著脖子,蕭隨風也沒有嚇得顫抖求饒,不過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害怕,無論他再怎麼保持鎮靜也無法完全掩飾,稍稍有些緊張地回答,「魔王尊上不必著急,丹房乃是葉家重地,自然隱秘,要走到深處才能到達。」
「既是重地,又怎可允許外人隨意進入?你當本座是好欺騙之人嗎?若不是要見到葉老聖,本座豈會讓你唬弄到現在?」
「魔王既然想見在下的師父,那就得走些路子,這也算是合理之事,不對嗎?」
「有膽識,在人界鮮少有人敢與本座這樣說話,你雖然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但在本座的眼里,你只不過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螻蟻,殺你只是一根手指頭的事,你要再敢如此與本座說話,本座就立即擰斷你的脖子。」閻歷橫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威脅,蕭隨風雖然把威脅說得很委婉,但他還是感覺到了,無法忍受。
蕭隨風對閻歷橫的了解大多都只是耳聞,並沒有親眼所見,更不知道這位傳說中的魔王實力是否真如傳聞中那般驚天地、泣鬼神,對自家的毒術頗有些自信,所以剛才才有膽子說點傲氣的話,可是現在,他可沒那個膽子了,不得不客氣點說話,「魔王尊上請息怒,不必跟我一個小人物計較。前面不遠就到密室中心了,您要見的人就在那里。」
從丹房入口開始就布滿了毒氣,這種毒氣一旦吸入口鼻,立即毒發身亡,這就是葉家弟子不敢擅闖丹房的原因,即使是葉開勝也不敢。可是魔王已經吸入了不少的毒氣,依然沒有毒發的癥狀,甚至毫無異樣,這樣一個高深莫測又可怕的人物,他怎麼敢再得罪?
閻歷橫並沒有相信蕭隨風,但還得靠得他帶路,所以暫時饒他一命,收回手,冷厲下令,「帶路。」
「魔王尊上,請隨我來。」蕭隨風在前面帶路,時而用眼楮的余角瞄一下閻歷橫,可是又不敢看他的正面,就這樣把他帶到丹房。
丹房里,中間排放著三個大丹爐,冒著騰騰熱氣,可見里面正在煉丹。
三個丹爐的前面,放著一張桌子,桌子旁邊堆滿了書籍,全是關于煉制丹藥之術的書。
一個白頭發、白胡子的老者,正坐在書桌前研究書籍,即使蕭隨風帶人走了進來,他也沒有把目光從書籍上移開,繼續專心研讀。
蕭隨風走到老者面前,鞠躬行禮,「師父,徒兒把魔王尊上帶來了。」
不等葉老聖回應,閻歷橫已經走上前去,直言來意,「葉老聖前輩,內人身體有恙,本座親自前來請前輩去給內人看病,前輩是願意配合,隨本座一同去,還是要本座用別的方式‘請’前輩去一趟?」
葉老聖還在看書,用手模著長長的白胡子,並沒有抬頭看閻歷橫,無比鎮定,用不滿的口氣,委婉說道︰「魔王尊上,你這請人的方式實在欠妥,有求于人,當有求人的樣,是不是?」
「你是想要本座對你三叩九拜?」
「如果魔王尊上願意如此,老朽倒是不介意。」
閻歷橫還想著用客氣一點的方式將葉老聖請回去,沒想到對方的架勢比他還高,懶得與他廢話太多,直接動手把人擄走,可是才剛伸出手,全身的筋骨忽然錯位移動,令他痛苦不堪。
即使再痛,閻歷橫也忍著,不動聲色,挺多是鄒一下眉頭,不過額頭上卻冒出了許多冷汗。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是,葉老聖將手中的書放下,把手伸到桌子底下,按下機關,一個鐵籠就從上空掉下,不偏不倚,正好把閻歷橫困在里面。
一杯鐵籠關著,閻歷橫就使用傳送術,想以此方法月兌困,豈料傳送術無法施展,身上那種分筋錯骨的痛苦越來越強烈,致使他無法戰力,單膝跪了下來,一手捂著疼痛的心髒,咬緊牙關忍住。
來這之前,他已經知道有陷阱,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這個陷阱會這麼厲害,連傳送術都施展不出來。
閻歷橫被鐵籠關起來之後,葉老聖才站起身,走到鐵籠外面,看著里面被關的人,得意邪笑,「想不到堂堂魔城之主竟然如此不濟,被我這小小的丹房所困,如若傳出去的話,肯定是江湖上一大笑話。」
「本座誠意相請,你卻惡意相待,這筆賬本座記下了,日後定會討算。」閻歷橫無論出于何種境地都保持著霸者的氣勢,不會屈服,心中各種憤和怒熊熊燃燒著,殺意甚是強烈,額頭上的魔紋忽閃忽現,但最後還是沒有出來。
葉老聖見到閻歷橫額頭上閃有奇怪的圖形,當是一種族騰看待,並不知道那是魔紋,因為不知道,所以無所謂畏懼,依然得意說話,「就算你想找我討賬,那也得有命活著才行。這個丹房沒你想得那麼簡單,外面有十道晶石門,每一道門都能將這個空間的封閉加強,十道門加起來,這里就成了一個毫無任何縫隙的地方。你的傳送術是靠縫隙才得以施展,沒了空間的縫隙,傳送術就無法施展,如此一來,你就插翅難飛了。從你走進丹房大門的第一步,你就不斷把毒氣吸入身體當中,要不是你修為高深,早在半路上就倒了,絕不能支撐到這里。」
「那又如何?」
「魔王不愧為魔王,到了這步田地骨氣也不減分毫。如果不是因為對立的關系,我還真想交你這樣的朋友。」
「哼。」
在葉老聖跟閻歷橫廢話的時候,蕭隨風已經將三個丹爐打開,然後稟報,「師父,丹爐打開了。」
「馬上把他丟到丹爐中。我要用他高深的修為煉丹。」葉老聖不想再節外生枝,去按下牆上的機關。
機關一按,關押閻歷橫的鐵籠就被吊起來,往開著蓋子的丹爐上移去。
閻歷橫面不改色,怒視著葉老聖,還要忍住身上分筋錯骨的痛苦,當被吊到煉丹爐上方時,才低頭看了一下,發現那三個丹爐里被燒得通紅。
如果換成是一般人,肯定會被這種火力嚇著,但閻歷橫不是一般人,甚至見過比這些火力還要厲害的岩漿,因此無所畏懼。
這時,蕭隨風去按下另外一道牆面的機關。機關一按,吊著鐵籠的鎖鏈就收了回來。
鐵鏈收回後,鐵籠就掉到丹爐中,掉進的是中間那個煉丹爐,沒一會就溶成了金屬液.體。
「快把蓋子蓋上。」葉老聖催促道,生怕蕭隨風動作太慢,所以親自來,把中間那個丹爐的蓋子蓋上,臉上的笑容更得意了。
蕭隨風可沒覺得有什麼好得意的,不過卻很感興趣,走到葉老聖旁邊,問道︰「師父,這樣真的能煉出長生不老藥嗎?」
「書上是這樣寫的,應該不會有錯。我用了三十年的時間收集各類珍奇異藥,如今就只差一個修為高深的人物,配合天時地利,再加上人和,這長生不老藥定能練成。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魔王是人界的最強者,他的修為應該足夠了。」
「萬一魔王從丹爐里跑出來呢?」
「不可能。他中了毒,分筋錯骨之痛夠他受的,還不能使用傳送之術,丹爐外面更有一層阻力,他跑不了。我在丹爐里放了迷亂心智的藥,一旦他心智大亂,他就會將自身所有的修為施展出來,等他耗盡氣力的時候,長生不老藥也就成了。」
「那徒兒先恭喜師父。」蕭隨風選擇相信葉老聖所言,等著所謂的長生不老藥問世。
過了一段時間,葉老聖臉色突然一變,滿是皺紋的眉頭鄒了起來,看著出口方向,不悅說道︰「隨風,你去看看是誰在外面搗亂?無論是誰,都不允許他們進丹房。長生不老藥要五個時辰才能煉出,這五個時辰之內,即使天皇老子來了,也不允許他們進丹房。」
「是,師父。」蕭隨風接下命令,然後到外面去看看。
在丹房外面的是葉家主和葉開勝父子,正鬧著要進丹房,可是又害怕丹房里的毒氣,所以不敢輕易進去,只能在外面叫喊。
「蕭隨風,你這個王八蛋,快點給我滾出來。你一個外姓人,憑什麼在葉家作威作福?給我滾出來,再不出來,我放火把你房間給燒了。」
葉家主覺得葉開勝這樣的叫喊有點過分,稍微勸一勸他,「開勝,有話好好說,別這樣。這些年都是蕭隨風在打理葉家的事物,他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說這樣的話,太過無理了。」
「爹,他這是在將葉家的一切佔為己有,你還幫他說話?等他霸佔了葉家,你就知道後悔了。」葉開勝可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繼續喊罵,「蕭隨風,你這個沒爹沒娘的王八蛋,到底要躲到什麼時候?出來。」
蕭隨風剛好出了丹房,听見葉開勝罵他的那些話,雖然很不高興,但不得不忍著,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以禮相待,「家主,少主,你們有何事?」
「蕭隨風,你總算出來了,我還以為你想繼續做縮頭烏龜呢!你把魔王帶到丹房里去做什麼了?你要是敢給葉家帶來滅頂之災,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我只是按照師父的指令辦事,至于其他的,不甚了解。如果家主和少主想知道其中的詳情,可以去問師父。」
「我正有此意。你把里面毒氣的解藥給我,我要進去找爺爺。」葉開勝沒把蕭隨風當回事,伸手向他討要解藥。
蕭隨風並沒有給,也不焦躁,和和氣氣解釋道︰「對不起,師父今日要煉重要的丹藥,此時正處于關鍵之際,所以再三叮囑交代,無論是誰都不準進丹房,家主和少主也不例外。」
「那你為什麼能進去?」
「我是師父的徒弟,自小跟師父學過煉丹,懂得其中的輕重,所以師父才讓我進去做點雜活。」
「你是我爺爺的徒增,我還是我爺爺的孫子呢!我不管,我今天一定要進丹房,你如果不讓,我就要你好看。把解藥拿來……」
葉家主自始至終都沒說過一句話,一開口就是幫蕭隨風,將葉開勝拉回來,勸勸他,「開勝,既然是你爺爺的命令,你就別在這里瞎胡鬧了,要是把你爺爺惹惱了,你準沒好果子吃。」
「爹,咱們剛才不是說好了嗎?一定要守住葉家。蕭隨風不讓我們進去,我們就偏要進去。」葉開勝不放棄,就是要進丹房,為此不惜拿劍指著蕭隨風,威脅他,「蕭隨風,你要是不讓我和我爹進去,我現在就砍了你。」
蕭隨風冷冷一笑,沒把葉開勝手中的劍放在眼里,「少主,听我一句勸,別來打擾師父煉丹,否則後果會很嚴重。師父說了,今天即使是天皇老子要進丹爐也不行。」
「你……」
葉家主還是站著蕭隨風那邊,把葉開勝的劍給搶了過來,「你這是干嘛?拿著見指向自家人,這樣會讓人看笑話,你懂不懂?」
「爹,你爭點氣好嗎?你才是葉家的家主,只要你一聲令下,就算是拆了丹房也可以。」葉開勝不服,越來越覺得自己這個少主沒蕭隨風有權利。什麼少主,那只是說得好听而已,在葉家,他還真不如蕭隨風。
「別忘了,你爺爺還在。」
「爺爺已經不是家主了。」
「但他是葉家最有輩分的人。別胡鬧了,回去。」葉家主強行把葉開勝拉走,不讓他再胡鬧。
葉開勝不願意走,奮力掙扎。
正巧這時,一個弟子跑來稟報事宜,可並不是想家主和少主稟報,而是向蕭隨風稟報,「隨風少爺,外面來了兩男兩女,自稱是魔城的人,要見太爺。」
「兩男兩女,魔城的人?」蕭隨風眉頭一走,心感不妙。五個時辰還沒到,魔城的人就找來了,無論如何,他都要頂住五個時辰。
葉開勝也听見了弟子的稟報,很是火大,一氣之下,對那個弟子拳打腳踢,「廢物,你眼里的主子到底是誰?沒看到我和我爹都站在這里嗎?」
「少主饒命啊!屬下吃錯了,饒命啊!」弟子苦苦求饒,可是沒用,不管他怎麼求饒,葉開勝就是不放過他,無奈之下只好去求蕭隨風,「隨風少爺,救救我。」
「有客來訪,我去招待一下。」蕭隨風向來不管葉開勝的事,只要葉開勝不壞他的好事就行,所以這個弟子的求助他選擇置之不理,打算先去外面頂上一段時間,無論如何都要拖夠五個時辰。
「隨風少爺,救命啊!隨風少爺……」弟子見蕭隨風不管他,求得更是強烈,但結果竟然葬送一條命。
葉開勝本來就夠火大的,這個弟子還老向著蕭隨風,讓他更加不爽,一氣之下,將他殺了,「葉家不需要這種吃里扒外的人。」
葉家主感到很無語,可是人都殺了,他也沒辦法,只能說幾句,「開勝,你做得太過分了,怎能胡亂殺自己人?」
「他算是自己人嗎?爹,我們姓葉,不姓蕭,這個人一直向著蕭隨風,留著有什麼用?你今天也看到了,我們父子兩在葉家根本毫無地位,隨時都有可能被掃地出門。」
「你爺爺不是還在嗎?只要有你爺爺在,什麼事都沒有。」
「爺爺都向著蕭隨風,這還沒事嗎?爹,別說我沒提醒你,如果蕭隨風接管了葉家,我們就只有上街乞討的份。哼……」葉開勝丟下幾句氣話,憤然離去,沒有再吵著要進丹房。
不是他不想進,而是他進不了,沒有解藥進去,那是死路一條。
他就不信對付不了一個蕭隨風。丹房進步了,密庫他可以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