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的出現,把皇甫家的弟子嚇得慌亂不安,有些膽子比較小一點的人頻頻後退,甚至還逃跑,找地方躲起來。
魔王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傳言還吸食人血,不跑的話難道等著被殺、被吸血嗎?
別說是普通的弟子,就連凌寒也嚇得不輕,即使沒見過魔王也猜得出眼前的人就是魔王,人間唯有魔王才有此等氣場。
凌寒被閻歷橫的雷力擊傷,此時只剩下一口氣,但閻歷橫還不打算饒過他,欲將他殺死。
皇甫和見狀,丟下親兒不管,去為凌寒求情,「魔王尊上,還望手下留情。」
皇甫夫人被皇甫和氣得快炸了,憤怒大吼,「皇甫和,你干脆去做凌寒的父親吧,心里就只有他,難不成他才是你的親生兒子?」
皇甫瑩也看不過父親這樣的行為,站在母親這一邊,責怪父親,「爹,你把哥哥打死的時候都沒有這樣著急,在你心里,是凌寒重要,還是哥哥重要?」
「你哥哥現在不是有人在救治嗎?如果我不出面,凌寒必死,這怎能相提並論?」皇甫和還有理反駁,總之就是要救凌寒,不跟皇甫夫人和皇甫瑩多說,再次開口向閻歷橫求情,「還請魔王尊上高抬貴手,饒我徒兒一命,我願打開密庫,讓尊上進去。倘若殘珠願意跟著你,我定雙手奉上。」
凌寒想不到皇甫和為了救他竟然把皇甫家的至寶拿出來,很不明白皇甫和為什麼要這樣做?
不僅是凌寒,很多人都不明白,皇甫夫人更不明白,也不想去弄明白,現在對皇甫和只有怨和恨,不想再與他爭辯,把心思都放在兒子身上。只要兒子沒事,其他的她都不在乎。
皇甫瑩對父親的不滿和怨怒更強烈,只是沒有說出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索性就學著母親,什麼都不說。凌寒討厭,爹爹也討厭。
閻歷橫原本就是為了殘珠而來,看在殘珠的份上,暫且收手,饒過凌寒,不過卻陰冷問上一句,「用傳家之寶換此等之人,你可想清楚了?」如果他是皇甫和,絕對不會拿至寶換一個小人的性命,哪怕是一兩銀子,他也不會,因為不值得。
「魔王來我皇甫家,不就是為了殘珠而來嗎?就算我不交出來,你也會用其他方式搶走。我深知皇甫家不是魔王的對手,為避免不必要的傷亡,所以將殘珠奉上。」皇甫和道出心中之言,就算再舍不得也得舍得。早在這之前,他就已經猜到魔王會來,想不到來得如此之快。
凌寒剛才還在有點感動,但听完皇甫和這席話,所有的感動都沒了,還是像往常一樣看待他。拿殘珠換他一命,說得可真好听,實際上只是為了保住皇甫家而已,小人。
不過皇甫夫人和皇甫瑩听完這些話,不再怪皇甫和,但也沒說話,靜靜地等著木若昕給皇甫為治傷。
木若昕早就已經知道閻歷橫來了,可是她正在給皇甫為療傷,不能分心,所以只能把手里的事先做完,直到給皇甫為治療完才站起來,啥都先不說,直接撲到閻歷橫的懷里,表達對他的思念,「阿橫……終于見到你了,我好像很久很久很久都沒見你了,你好像瘦了呢!最近一定過得不好吧。」
閻歷橫跟皇甫和只談到了一半,還沒給對方答復,木若昕撲過來之後,他就把這件事先丟到一邊,和愛妻敘舊,言行舉止都變得無比溫柔,仿若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見你無恙,我便安好。若昕,你是如何醒過來的?」
「這個說來就長了,我其實是被困在夢境里了。」
「夢境,因而被困于夢境之中?」
「因為這個。」木若昕把脖子上的白虎玉墜取下來,給閻歷橫看。
閻歷橫拿過白虎玉墜,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疑惑說道︰「這只是普通的玉石,沒有特別之處,怎會與夢境有關?」
「它現在是普通的玉石沒錯,但之前可不是哦。在這之前,里面有……」木若昕差點就把白虎玉墜里的事當眾說出來,但話到嘴邊就突然停住了,瞄了一下四周的人,清清嗓音改口,「咳咳……這個回頭我再和你慢慢說。」
「好。」閻歷橫知道木若昕話中暗含的意思,即使再想知道白虎玉墜的事也暫且不問。有些事外人知道太多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皇甫和一直沒得到閻歷橫的答復,見閻歷橫和木若昕差不多敘舊完了,這才敢再次開口,「魔王尊上,我剛才所言,你可考慮清楚了?」
閻歷橫轉身面向皇甫和,威武拂袖,冷聲應答,「本座答應你,饒他一條小命。」
「多謝魔王。等我將瑣事處理完畢,便帶魔王去殘珠秘藏之地。期間魔王可在舍下稍作休息,我會讓人準備好客房。」
「你最好別耍花招,否則本座定將血洗你皇甫家。」
「魔王尊上手中已經有四顆殘珠,想必已然知曉殘珠並非死物,如果殘珠願認你為主,即使我不想給,那也得給。來人,準備好上等客房,好好招待魔王尊上和他的夫人。」皇甫和對旁邊的弟子下令,在處理這件事上極其用心。
弟子們雖然害怕魔王,就算再害怕魔王也得听令行事,帶魔王到客房去,「魔王尊上,這邊請。」
皇甫夫人還抱著皇甫為不放,見兒子沒醒來,木若昕又要走了,顧不得那麼多,趕緊開口問清楚,「閻夫人,我兒子怎麼樣了?為什麼他還沒醒過來?」
「他的傷勢太重,即使撿回了一條命,還必須好好休養才行。切記,三天之內,不得動武,否則神仙難救。」木若昕簡要回答,其他的並不想說太多,一門心思全在自己丈夫身上,挽著他的手臂不放。她差不多一個月沒見阿橫了,好想他,要不是有那麼多外人在場,她一定抱著他不放。
「多謝閻夫人,多謝!真是太感謝你了。」皇甫夫人對木若昕充滿感激,為了答謝她,特地重重地向弟子交代,「好好招待兩位貴賓,不得有絲毫怠慢。」
「是,夫人。」
皇甫瑩一眼就認出了閻歷橫,同樣感激木若昕,于是上前道謝,「謝謝你們救了我的哥哥。你就是魔王吧,剛才我不知道,若有得罪的地方,還請魔王原諒。」
「阿橫,你們認識嗎?」木若昕有點小小吃醋,以為閻歷橫在外頭和別的女人有*關系,不過她還是會相信阿橫。
「不認識。」閻歷橫無比冷漠回答一句,表面上是回答木若昕的問題,實際是在跟皇甫瑩說,說完就往前走,不太喜歡跟陌生人說話。
木若昕得到滿意的答案,暗暗偷笑,挽著閻歷橫的手臂走,來到客房之後,嘴巴一刻都停不下來,問東問西,「阿橫,你來皇甫家干嘛呀?我昏睡了將近一個月,這一個月你是怎麼過的?陰魔有出來找你的麻煩嗎?你一定沒有吃好、睡好,對不對?眼楮黑黑的,臉色不太好,人也瘦了很多。還有,剛才那個皇甫家的家主說你手上已經有四顆殘珠了,你哪來那麼多呀?」
問題太多,閻歷橫只選擇簡單的回答,「林家、上官家的殘珠一並被我拿走了。我要拿到所有殘珠,重新組合成靈珠。」
「你要靈珠,難道你想回玄靈界嗎?我還沒找到我爸爸呢,不能去玄靈界。阿橫,你也別去,好不好?我知道玄靈界是個好地方,每個人都想去,可是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沒做,不能去。不如你先陪我找到爸爸,然後我們再一起去,好不好?阿橫,你別丟下我呀!說好了的,要一起。」木若昕越說越著急,就怕閻歷橫丟下她,自己去玄靈界。
她回來這里的目的就是為了找爸爸,爸爸還沒找到,她哪里都不能去。
閻歷橫兩手捧著木若昕的連,俯首而下,深情一吻,然後才回答她,「傻瓜,我怎麼會舍得丟下你呢?靈珠不僅僅是打開玄靈界之門的鑰匙,還是蘊含強大靈力的寶物,擁有它更能對付妖魔鬼怪。前段時間你昏睡不醒,查無原因,我才想拿靈珠將你喚醒,並不是為了去玄靈界。」
這個答案讓木若昕松了一口氣,撲到閻歷橫的懷里,緊緊抱著他,把頭埋在他的胸膛上,緩緩說道︰「這就好,只要你不丟下我,什麼都好。阿橫,我們趕緊去找爸爸,好不好?先去木族,那里一定有爸爸的消息。」
「好。」
「如果木族也沒有爸爸的消息,那該怎麼辦?」如果木族都沒有消息,天大地大,要她上哪里去找呢?而且時間出了問題,晚了幾百年,要想找一個幾百年前的人,更是難上加難。
「別擔心,終有一日,我們會找到他。」閻歷橫能感覺到木若昕心里的迷茫,其實他自己也沒個方向,但這都不重要,倘若找一輩子都找不到的話,也只能如此了。
「盡力去找吧,我想只要我盡力了,媽媽不會怪我的,你說是不是?」
「嗯,她不會怪你,因為你已經盡力了。」
「阿橫……唔……」木若昕還想感概一下,可是一抬頭,嘴就被封住了,所要說的話全部都卡在嘴里,吞了回去。
分別太久,閻歷橫激動難耐,千言萬語道說不盡,直接用行動表達相思之苦,封住木若昕的唇,熱吻不放,雙手不安分地解下她腰間的腰帶,欲褪去她的衣衫。
木若昕輕輕推開了閻歷橫,瞄了一下四周,尷尬說道︰「阿橫,這里是別人的客房,我們在這里做這種事,好像不太好吧。」
「那又如何?」閻歷橫不在乎這些,手一揮,在這個房間外面設下結界,再幫木若昕橫抱起,往*榻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他們是夫妻,感情好一點怕什麼?
木若昕沒轍,也不想看到閻歷橫忍得那麼辛苦,屈服了。做一個月的和尚,也真難為他了,沒辦法,誰叫她是個不稱職的妻子呢!
皇甫家的弟子把魔王送到客房就急忙離開,不敢逗留片刻,就連外面的弟子也都離得遠遠的,沒人敢輕易靠近這個房間,就怕魔王一個不高興,沖出來亂殺人。
可是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過去了,里頭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魔王入住,弄得整個皇甫家的人都提心吊膽,晚上不敢睡覺。
皇甫夫人一直照顧皇甫為,寸步不離,凡事都親力親為。皇甫瑩也在一旁幫忙,母女兩盡心盡力照顧皇甫為,唯獨缺皇甫和。
今天出了很多事,亂成一團,皇甫和忙到晚上才忙完,不過大半的時間都是在凌寒那邊,幫凌寒療傷,並請最好的大夫過來,直到把凌寒的事處理完才過來看皇甫為。
皇甫夫人一見到皇甫和,氣就沒打處來,憤怒說道︰「瑩瑩,把這個人趕出來,這里不歡迎他。」
皇甫瑩好為難,畢竟母親要她趕走的人是她的父親,「娘,他是爹,我不敢。」
「你不敢,那我來。」皇甫夫人站起身,將皇甫和往門外推,態度強硬,語氣惡劣,「皇甫和,你盡管去照顧你的凌寒就行,這里不需要你,滾……」
「我忙了一個晚上,好不容易抽出點時間,你何必這樣?」皇甫和心情不太好,身心都累,所以沒那個好脾氣去哄皇甫夫人。
「你忙了一個晚上,那請問你都忙了些什麼?是耗費自己的功力給凌寒療傷,還是為凌寒請來全城最好的大夫,並親自給他熬藥?皇甫和,在你心里,我們到底是擺在哪個位置?」
「之前不是說了嗎?這是我們欠凌寒的,他的傷也不輕,為兒有你們照顧就行,我去照顧他也沒什麼。」
「那好,你有凌寒就行了,不需要我們娘兩。等為兒的身體好些之後,我就帶他離開,從此和你皇甫和無任何關系。瑩瑩,你是要跟著你爹,還是跟著我?」皇甫夫人越說越氣,已經氣到要跟皇甫和決裂了。這種心里只裝著別人的丈夫,不要也罷。
「我……」皇甫瑩猶豫了一下,看看爹,又看看娘,雖然難以做出選擇,但她還是選了,「我跟娘。」
皇甫和也很生氣,不再和聲和氣說話,怒聲吼道︰「你們這是干什麼?要造.反不成?別忘了,我才是皇甫家的家主,這里我說了算。」
「那我們不做皇甫家的人,這總可以了吧?既然你那麼喜歡凌寒,就讓他來接管皇甫家。」皇甫夫人也氣,跟皇甫和斗得更厲害。
皇甫和揚起手掌,甩了皇甫夫人一個耳光子。
啪……響亮的巴掌聲,傳到每個人的耳朵里,甚至連外面的弟子都听到了。
皇甫夫人用手捂著被打的臉,雙眼含著淚,怨恨瞪著皇甫和,不出一言,心里已經很清楚,他們夫妻的緣分到頭了。
「娘……」皇甫瑩見母親被打,心疼又著急,還很生氣,可是她身為人女,不能罵爹。她該怎麼辦呀?
皇甫為正好在這個時候醒過來,誰知一睜開眼楮看到的竟然是他的父親扇了他母親一個耳光子,氣惱之下,不顧虛弱的身體,翻滾下*。
听到響聲,眾人都轉眼看去,見皇甫為倒在地上,皇甫夫人和皇甫瑩立即收回所有的注意力,趕緊去把他扶起來。
「為兒,你不好好在*上躺著,下來干什麼?」
「哥哥,摔疼了嗎?」
皇甫為一個問題都不回答,看著母親被打的臉,用盡氣力伸手去模模,「娘,疼不疼?」
「娘不疼,一點都不疼。」皇甫夫人得到兒子的關心,再疼也被心里的溫暖給取代了。上天雖然沒有給她一個好丈夫,但是卻給了他一雙好兒女,她該知足了。
「都已經腫了,怎麼會不疼呢?」
「只要你沒事,娘就不疼。今天可把娘嚇死了,以後不準你再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知不知道?」
「娘,我知道了。」皇甫為是個很有孝心的孩子,就因為這份孝心,讓他無法原諒父親剛才的所作所為,轉眼怒視皇甫和,即使身為人子,也出言質問他︰「爹,你為什麼要打娘?為了凌寒嗎?你們剛才說的話我都已經听見了。從小你就告訴我,說我們皇甫家欠了凌家,必須要還,所以我處處讓著凌寒,事事順著他,可是我萬萬沒想到,你竟然為了他打娘。你告訴我,我們皇甫家到底欠了凌家多少債,讓你連妻兒都不要了都得還債?」
這是他第一次質問父親,或許也是最後一次吧。
「你們母子兩要反.了嗎?」皇甫和對皇甫為的所言所行極是不滿,拿出家主的權利斥責他們。
「我只是想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這難道也算是要造.反嗎?如果這也算是造.反的話,你為什麼不去責怪凌寒?凌寒差一點就給皇甫家帶來滅頂之災,更是不顧江湖道義,暗箭傷人,而且傷的還是魔王的人。」
「閉嘴。」
「這些話我憋在心里很多年了,今天在生死邊緣徘徊的時候,我有諸多遺憾,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把心里的話說出來。好在上天給了我一次重生的機會,我不再讓自己有遺憾。爹,我和娘的想法一致,如果你真覺得凌寒比我們重要,我願意將皇甫家少主的位置讓給他。」
「混賬東西。」皇甫和又是一陣氣惱,揚起手來想甩皇甫為一個耳光子。
皇甫夫人擋在前面,不讓他打,「你要打就打我,不準動我的兒子。他今天就差點打死了他,難道還想再打死他一次不成?不對,你今天已經把他打死了,他之所以能活到現在,是因為閻夫人,不是因為你。」
「你……」
「皇甫和,今天我們就把話說開了,你是選凌寒還是選我們?如果你選我們,那就把凌寒趕出皇甫家;如果你選凌寒,我們就離開這個家。」
「好,你想離開這個家是吧?那你就走,但不允許帶走皇甫家任何東西,哪怕是一件衣服都不允許。」皇甫和正在氣頭上,說話做事都沒有理智,還以為皇甫夫人會因為那些身外之物留下,卻不料……
「如你所願,我會走的,絕不拿你皇甫家一文錢。瑩瑩,收拾東西,我們離開這里。」
「啊……」皇甫瑩還以為爹娘只是在斗嘴,可是萬萬沒想到結果會那麼嚴重,弄得她不知所措了。
皇甫為見皇甫瑩不動,也叫她一下,「瑩瑩,收拾東西。這個家已經不屬于我們,不必再留。」
「可是……」
「去收拾東西吧。」
「哦。」糟糕,糟糕,真的要鬧翻了。不過一切都是爹不對,哼。
皇甫瑩沒轍,加上對皇甫和有點氣,還真去收拾東西。
皇甫和在一旁看著不動,即使不想妻兒離開也不開口挽留,心里矛盾又難受,還責怪他們。他們就不能為他想一想嗎?他只不過是……他只不過什麼?
他對凌寒的好,難道真的超出範圍了?
就在皇甫瑩收拾東西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了打斗的聲音。
一個弟子跑進來,慌張稟報,「家主,不好了,突然闖入一批來歷不明的黑衣人,在府里見人就殺。」
「可是魔城的人?」皇甫和第一個懷疑的就是魔王,並沖出去看情勢。他到現在都沒有把殘珠交出來,魔王會有此舉也是正常的。
糟糕,他因為凌寒的事,把魔王都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