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厲行走了,在擂台下觀看的人群也散去了,只留下夜門自己的人,此時已經沒人敢再上台比武。
夜生香氣得直跺腳,瞪著閻厲行離去的方向,不甘又火大。她只不過是想和對方交個朋友,至于這樣嗎?
夜中河也知道顏面盡失,但人已經走遠了,他又能怎樣?再加上所惹之人可能大有來頭,他不得不小心謹慎,以免找來滅門慘禍。
夜門在玄靈界只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只是在夜靈鎮有點權勢,要是出了夜靈鎮可以說無他們說話的分,因此得罪不起那些大門大派。五族雖然不是玄靈界中最強的勢力,但實力卻不可小覷,還是小心為妙。
夜生香當然也知道這些道理,只是心里有口氣難咽,憋得難受。
在玄靈界,最強的勢力乃是天星門,天星門下分為七星,分別以北斗七星之名命名,天樞門、天璇門、天璣門、天權門、玉衡門、開陽門、搖光門七星門,七星門同屬天星門下,但又各自為政,彼此間獨立自主,如果沒有天星門下達的指令,即使有其中一門滅亡,其他門也不會出手相助,反之,一旦天星門下令,七門其實是死也要完成任務。
排在天星門之後的勢力是幽冥教,教下有五幽,其次是無心門和幻影宮,接著才到五族,于五族之後依然有不少實力不可估量的小門派,還有一些素來行事低調、高深莫測的神秘組織。
總之這玄靈界就是一個藏龍臥虎之地,誰也不敢妄言第一,即使被公認為勢力最強的天星門也不敢自言最強,因為誰也不知道玄靈界中到底藏有多少天外天、人外人。
連五族的實力在玄靈界都派在後面的名次,夜門又算得了什麼?
魔城雖然是這幾年才建立起來的,但已經在玄靈界有一定的名望,只是並未有多大的聲威,加之魔城之主不喜與外界爭勢,更不喜歡參加所謂的以武會友,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有魔城之主閻歷橫這一號人物的存在。
閻歷橫並不在乎這些虛名,來到玄靈界的第一件事就是忙著找尋愛妻,建立魔城也只是為了有個落腳之地,無其他用意。
木若昕直到太陽快落山才起*,還有些睡眠不足,走路都沒精神,一臉疲憊,要不是擔心兒子不適應陌生的環境,她還不想起來呢!
「阿橫,小易一整天都沒來吵著見咱們,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他自小就沒離開過五彩之鏡,沒與陌生人相處過,我擔心他……」
「放心吧,魔城里的人會照顧好他的。」閻歷橫在一旁給木若昕梳頭,慢慢梳,一點都不著急,享受給心愛之人梳理發絲的樂趣,聞著她身上傳來獨有的香氣,此時此刻才相信這不是一場夢,而是真實的事。
昨夜的*,今日的相依,恍如夢境一般,令他難以相信。好在這不是夢,他不再害怕夢醒之後會失去所有。
「可是小易從來沒有離開我身邊那麼久,離開太久他就會自己跑來找我,都一整天了也不見他來,所以我才擔心呀!阿橫,你說他會不會有事?」
「不會,如果他有事的話肯定會有人來稟報,你就不用太擔心了。」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得去看看。」木若昕執意要親自去看看木小易,只有看過了,確定孩子安然無恙她才放心。
閻歷橫無奈搖搖頭,笑了笑,隨後跟上,又變回五年前那個時刻伴隨在*身邊的好丈夫,為她遮風擋雨,甘願做她身後的依靠,力盡所能給她庇佑。
木若昕去找木小易才知道他被閻厲行和黑鷹帶出去玩了,原本不擔心,可是眼看著太陽快落山了也不見人回來,不得不擔心,情急之下只好出去找。
她不是不相信厲行和黑鷹的實力,而是不相信她那個兒子,這小子沒見過外面的世界,肯定玩得連自己姓什麼都忘記了。
閻歷橫沒得選擇,陪木若昕一起出去找。只要心愛的人在身邊,去哪里都無所謂。
此時此刻,閻厲行和木小易正被一群人包圍,來者氣勢洶洶,領頭的人其中一個就是程武,雖然換了一身衣裳,但臉上的傷以及被燒焦的頭發依然還清晰可見,令人不忍直視,看了就覺得想笑。
程武回去搬來救兵,在夜靈鎮外堵住閻厲行和木小易的去路,打算為今天的事報復,仗著自己人多,氣焰無比囂張。
「你們兩個今天休想豎著離開夜靈鎮。」
「是你,你又想干什麼?」木小易今天玩得有點累了,體力透支,這會已經是昏昏欲睡,沒什麼精神,一個勁的往閻厲行身上靠,很想爬上他的背睡覺。可是他也知道大敵當前,不能睡,還有點擔心閻厲行應付不了,低聲問道︰「行叔叔,你到底行不行?」
「行叔叔當然行,行叔叔不行誰行?」閻厲行神神氣氣回答,根本沒把程家一干人等放在眼里。連夜門他都不放在眼里,更何況是小小的程家。
「行叔叔行就好,如果不行的話小易來。」
「你來,你能行嗎?」
「行叔叔,你別小看我哦,我可是很厲害的。喜怒哀樂四個爺爺從小就教我各種本事,我能行的。」
「人小鬼大,你的本事再大能大得過行叔叔嗎?」
「等我長大了本事就比行叔叔大了。」
「好,行叔叔拭目以待。」
閻厲行和木小易叔佷兩聊得起勁,早把程家的一干人等給拋到九霄雲外,甚至已經忘記他們的存在了。
程家的人很氣憤,尤其是程武,氣得直冒煙,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說︰「爹,就是他們兩個把孩兒弄成這樣的,簡直沒把我們程家放在眼里。」
站在中間的是一個體形略胖的中年男子,樣子發福得像個貪官,油光滿面,一雙鼠眼比天高,時刻用自恃清高的目光看人,眯著眼楮看了一眼閻厲行,又看看木小易,根本瞧不起這兩個人,輕蔑說道︰「武兒,這就是欺負你的人嗎?」
「是的。爹,他們可囂張了,在咱們的地盤踩到我們的頭頂上,你可要好好教訓教訓他們。」
「哼,在夜靈鎮,夜門都得讓我們程家三分,他們算個什麼東西?」
「就是就是。」程武在一邊附和,時而加點油添點醋,總之就是要煽動自己的父親出手。
他倒要看看這一大一小的兩個人怎麼對抗他們程家?
站在程武旁邊的一個年輕的女子,從看到閻厲行的第一眼就一直盯著他看,心花怒放著,愛慕之意全寫在臉上,還忍不住贊嘆出口,「這個男人長得可真俊,我要是有這樣一個如意郎君,那該多好。」
「哪里俊了?丑得要死。」程武很不喜歡听到別人說自己的敵人俊,尤其還是自己的妹妹,就算是自欺欺人他也不會承認。
「哥,他的確是長得俊嘛!我還從來沒見過那麼俊的男子。」程敏犯花痴了,老盯著閻厲行看,還想著嫁給他。
閻厲行被程敏盯得渾身發麻,很不舒服,心里嘀咕著︰他今天是怎麼了,桃花不斷,可惜都是爛桃花。
木小易一直牽著閻厲行的手,感覺到他傳來的抖動,疑惑看著他,問道︰「行叔叔,你怎麼了?是不是冷?」
「不是冷,是被某些人看得很不舒服。」
「被人看得不舒服,誰呀?」木小易抬頭看去,剛好看到程敏,那目光就和夜生香一模一樣,心里明白了個大概,笑嘻嘻地說︰「行叔叔,這個女人喜歡你,你喜不喜歡呀?如果喜歡的話就討回去做媳婦吧。這個長得也不錯呢!」
「長得不錯的女人多得去,難道只要好看我就娶回去做媳婦嗎?你還小,不懂這種事。總之女人不能亂娶,娶錯了就痛苦一生。」閻厲行不小心又看了程敏一眼,被她那熾熱的目光看得更家難受。
原來長得俊也是個麻煩,要是被不喜歡的女人纏上,那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程敏還盯著閻厲行看,越看越喜歡,于是繞過程武,來到程財的身旁,帶著羞澀,低聲說道︰「爹,女兒喜歡這男子,不如讓他入贅我們家吧。」
程財又眯著眼楮多看閻厲行幾眼,再看看自己的女兒,正想開口答應,可是有人卻搶先一步反對。
程武不同意,強烈反對,「不行。我跟他們有不共戴天之仇,絕對不能讓他進我們程家,我今天還要將他抽筋扒皮,千刀萬剮。」
「不行,誰都不準動他,他是我的人。」
「小妹,你別不害臊了,你連人家叫什麼都不知道,甚至連話都沒跟他說一句,他怎麼就成了你的人了?」
「我不管,反正他就是我的人。誰敢動他,我跟他急。」
「哼,我也不管,總之我就要活剝了他。」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程敏和程武兄妹兩突然吵了起來,還大打出手,把周圍的一干人等弄得我一頭霧水,不知道是啥原因。
閻厲行也搞糊涂了,但他對這對兄妹的事沒興趣,見他們打得火熱,索性就帶木小易走人,「小易,天快黑了,我們走吧。」
「好。」木小易乖巧應答,走的時候才想起黑鷹,關心問一問︰「行叔叔,黑鷹叔叔呢?」
「不知道。明明說好了一起出來,他卻自個跑去玩,等回去之後我一定找他好好算賬。」
「那我們回去了,黑鷹叔叔怎麼辦?」
「他又不是小孩子,能自己回去的。」
「哦。」
閻厲行帶著木小易離開,而那邊,程武和程敏兄妹兩還在打,程財正在極力勸阻,可是怎麼都勸不住,久久之後才發現那一大一小的兩個人走了,于是提醒他們,「人都走了,你們還打?趕緊去追啊!」
程武和程敏這個時候才知道人走了,往前追幾步,可是連個人影都看不到,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追,氣憤之下又吵起來。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要跟我打,他們能跑了嗎?」
「哥,你講點道理好不好?什麼我跟你打,明明是你跟我打?」
「我是你哥,你得听我的。他們兩個把你哥哥我害成這樣,你做妹妹的不幫哥哥出氣也就算了,居然還想著嫁給他,你心里到底有沒有我這個哥哥?」
「我不跟你吵,我去追。」程敏比程武還要執著,不願意錯過難得中意的人,憑著感覺追上去。
程武見程敏追去了,自己也去追,不過是往另外一個方向追。
這可把程財為難死了,無奈之下只好把帶來的人分成兩批,自己則是跟著程武去。
這兩個孩子真是令他頭疼。
閻厲行帶著木小易朝魔城的方向走去,听到後面有腳步聲,于是停下來,打算把後面的問題解決了再走。
木小易已經困得眼皮子難以睜開,可是又不得不提起精神,看著追上來將他們團團包圍住的人,像大人一樣感嘆說道︰「哎……這些人真是的,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找我們的麻煩,哎……」
「小易,你打過架嗎?」閻厲行活動一下手腕,臉上的表情很嚴肅,沒了平常的嬉皮笑臉,顯然是真的生氣了。
折騰了一整天,還要被這些蝦兵蟹將煩,誰能受得了。
「好像打過,好像又沒打過。喜怒哀樂四個爺爺教我本事的時候都不跟我打,媽媽娘親也沒跟我打過。不過打架應該不需要學的吧,直接打就好。」木小易學著閻厲行,揉揉手腕,活動筋骨。
「那今天叔叔就帶你過過打架的癮。」
「好啊好啊!」
追上來的是程武,可是看到閻厲行和木小易揉手腕的樣子,看得出他們要動手開打,心里忽然有點害怕了,尤其是害怕他們兩人身上的雷電之力。
程財隨後也追來,因為沒有程敏在場,所以不用再吵吵鬧鬧,直接辦正事,怒言呵斥,「今天要是不把賬算清楚,你們兩個別想走。」
「沒錯,你們敢把本少爺弄成這樣,還害得我沒能去打夜家比武招親的擂台,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給我打……」有了父親的陣勢,程武也跟著喊,氣焰越來越囂張。
程家來了很多人,把閻厲行和木小易圍得里三層,外三層,用的是人海戰術。
閻厲行擔心木小易會受傷,所以不得不分出點心來保護他,一只手退敵,另外一只手護人。
有閻厲行的保護,木小易完全沒事,時而還能踹人一腳,打人一拳,只是他那個女圭女圭的拳腳沒多少力道,被的人都不疼,他自己倒是疼得直鄒臉。
「行叔叔,打架不好玩,打得我手都疼了。」
「那就別打了,給叔叔打。」閻厲行將木小易拉到身旁,全力保護好他,然後在橫腿掃千軍,將周圍的人都打倒。
看著程家的人一個一個倒下,程武心急如焚,拿出一把特制的弓弩,放上細小的銀箭,瞄準閻厲行射.去。
閻厲行眼明手快,伸手接住了銀箭,可是在接到銀箭的那一刻他就後悔了,立刻把銀箭丟掉,可惜已經太遲,拿銀箭的手掌心已經發黑,毒素在蔓延。
「糟糕……」他太大意了。
「哈哈……中了我的毒,你必死無疑。」程武狂聲大笑,再放了一根銀箭到弓弩上,瞄準閻厲行再射。
閻厲行以為程武要射.的是他,所以做好防備,誰知……
在最後關頭,程武把銀箭的方向轉了一下,朝木小易射.去……
「小易……」閻厲行反應雖然及時,但還是不及銀箭的速度快,眼看著銀箭就要射.中木小易了,情急之下用自己的身體擋在前面。
他以為自己會中箭身亡,就算不死也會重傷,豈料……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點水珠從樹梢上飛來,輕輕與銀箭一撞,雖然水珠沒了,但銀箭也落地。
就這一滴水珠救了閻厲行一命。
閻厲行抬頭看去,看到樹上站著一個身穿藍衣短裙的蒙面女子,那薄薄的面紗之下定是有著傾國之容,單是那婀娜的身姿就令人神魂顛倒。
「姑娘,請問……」
女子不等閻厲行問完便縱身躍起,飛往樹頂,在樹頂停留了片刻之後就往更遠的地方飛走,沒留下一言片語。
好美,像是畫中走出的仙子。
她到底是誰?
閻厲行看得失魂了,女子已經走得無影無蹤,但他還在看,傻愣傻愣的。
木小易扯了一下閻厲行的衣袖,把他的魂叫回來,「行叔叔,行叔叔……別看了,那位姐姐已經走遠了。」
「嗄……哦……」閻厲行回過神來之後,應了一聲,看了木小易一眼,接著又看向女子離去的方向,還沒真正回過神來。只可惜沒能看到那女子的真實面容,也不知道她的名字,想要找的話,猶如大海撈針,難啊!
今天遇上了不少的女子,喜歡他的很多,可是他看得順眼就只是剛才那個……
「行叔叔,別看了,小心銀箭喲。」木小易見閻厲行還在看,只好把眼前的危機告訴他。
一听到銀箭,閻厲行的魂就馬上回來了,怒視前方的程武,殺氣四起,「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要闖。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你一程。」
「你……」程武手上還拿有弓弩,可是卻被閻厲行的氣勢給嚇得不敢動了,最後連弓弩都拿不穩,掉了下來。
程財見到閻厲行手掌上冒出了雷電之力,心中大感不妙,慌忙叫人挺上,「來人啊,快攔住他,千萬不能讓他過來。」
程財邊喊邊往後退,還把程武拉走,低聲對他說︰「快走,快走,快點……這人咱們惹不起,快點走。」
「爹,他到底是誰?」程武急急忙忙地逃,邊逃邊問。
「你沒看見他手上的雷電之力嗎?在玄靈界,善用雷電之力的多為金族之人,他極有可能是金族的人。武兒,你這下可闖大禍了。你為什麼不說自己是被雷電之力所傷?」如果他早知道是雷電之力,打死也不會帶人出來找這種麻煩。
「什麼,金族?」金族雖然不算是玄靈界中最強的勢力,可是對他們程家而言,那是萬萬惹不起的。
程武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煩,為了活命,跑得比誰都快。
然而程武和程財一走,程家的人就潰不成軍,你看我,我看你,緊接著也跑了。
閻厲行根本就沒有動手,也沒有能力動手,手掌心里的毒已經擴散到整條手臂上,痛苦難耐,「啊……」
「行叔叔,你怎麼了?」木小易扶著閻厲行,擔心萬分。
「我中毒了,快點回去找你娘親,恐怕只有她才能救我。」
「好,我馬上帶你回去找娘親。行叔叔,你要挺住啊!你是大大男子漢,要堅強點。」
「知道知道,快走。」閻厲行緊握著手臂,不讓毒素擴散太快,趕著回魔城。
而不遠處的一棵大樹頂上,那個身穿藍衣帶著面紗的女子兩腳踮在一片樹葉上,看著閻厲行和木小易遠去。
這時,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突然閃到大樹頂上,站在她旁邊,扭動著妖嬈的身段,風.騷說道︰「怎麼,看上了?」
藍衣女子不回答,借著樹葉之力飛躍離開,在空中劃過一條藍色的弧度,轉瞬就消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