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白發少年,閻歷橫沒什麼反應,多看了幾眼才收回視線,在腦海中尋找此人的信息,可是怎麼找都找不到,由此可知,在他所得到的資料中,並無此人。
玄靈界奇人異士多不勝數,還有那些隱世的高人,盡管他調查過也不能全部詳知。不過像這種年輕之輩,應該沒有多少個能讓他放入眼中。
木若昕拉好兒子,暫時不管這樁閑事,也不打算管,只是想看看熱鬧,所以站在一旁不動聲色,和其他觀眾一樣,只做個看客。
在樓下的中年男子不服氣,將全身的暗器全部飛出,死命往樓上的白發少年射去,也不管會不會傷到旁人,豁出去了,什麼都不管。只是那麼多的暗器沒有一個射中白發少年,讓他更是氣惱。
白發少年接住其中一把暗器,夾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中,看了一眼,不屑丟掉,輕蔑嘲諷樓下的男子,「就這種東西你也好意思亮出來,不怕被人笑掉大牙嗎?」
「我的暗器再好笑也比你未老頭先白要好得多吧。臭小子,趕緊把我女兒還回來,否則我要你好看?」中年男子將挽起袖子,露出瘦小的手臂,那身子骨風吹就倒還非要裝出一副泰山北斗的樣子,的確讓人覺得很好笑。
「都說了願賭服輸,難道你想賴賬?」
「你使詐,不算,要不我們再來。」
「鬼跟你再來。我告訴你,你已經輸了,願賭服輸,從今以後你的女兒就是我的,我要她做什麼她就得做什麼,就算我把她賣了也不關你的事。」
「你……」
這時,一個長像清秀的姑娘沖到白發少年身旁,用手中的匕首朝他刺去,下手極狠,欲置對方于死地,「你去死吧。」
白發少年一個轉身,躲過了匕首的致命一擊,然後將手中的暗器射.出,打落女子所拿的匕首,再將她的手扭到背後,一招就給制服了,「就憑你也想要我的命,回去再多練幾年吧。」
「放開我……」女子使勁掙扎了幾下,發現自己和敵手的實力相差太過懸殊,于是放棄了掙扎,改用言辭罵人,「就算我爹把我輸給了你,我也不會任由你擺布。你要麼就殺了我,要麼就是我殺了你,我們之間就只有這兩種結果。」
「你覺得我可能讓你殺了我嗎?」
「那就是你殺了我。父債女還,我爹既然輸了,他的債我幫他還。」
「你爹都把你當賭注給賭輸了,你還管他干什麼?」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好一個孝順的女兒。既然如此,那你就再跟我賭一場,如果你贏了,我放你走,如果你輸了,那我就把你賣掉,賺點零錢花。」白發少年邪邪一笑,看起來就是那種壞到骨子里的人,令人見了就想狠狠揍他一頓。
女子沒有猶豫,立即答應了,「好,我跟你賭。賭什麼?」
「就賭誰先掉到下面誰輸……啊……」白發少年還沒把話說完,人就被推下去了,因為沒有任何的心里準備,所以在掉落的過程中沒能做出防備,高度比較低,整個過程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掉到地面上,而且還是倒趴著,呈一個大字。
砰……原本帥氣又瀟灑的一小哥,這會形象全失,成了一個笑柄,引得周圍的人頻頻發笑。
木小易年紀小,還不懂得怎麼控制情緒,覺得好笑就直接笑了,「呵呵……爸爸爹爹,媽媽娘親,你們看看這個白發哥哥,好好笑哦……呵呵……」
「小易,不要胡亂笑別人,這是不對的哦。」木若昕溫柔訓誡,即使自己也很想笑,不過為把孩子教育好,她不得不忍著。
「媽媽娘親,我知道了,以後不會隨便笑別人了。」
「真乖。」
「小易一直很乖的呀!」
「對對對,媽媽的寶貝一直很乖。」木若昕模模兒子的腦袋,滿意又欣慰地笑了笑,然後把目光轉移回白發少年身上,心里覺得事情沒表面上那麼簡單。這個少年身上有股隱藏得極好的浩然正氣,甚至連他本人可能都未有所知,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天性,但看表現的膚淺之人很難發現。
白發少年從樓上摔下來,倒趴在地上呈一個大字,久久不動,眼楮大爭,臉上的表情過分吃驚,無比夸張,給人一種喜劇感,令人頻頻想笑。
原來在白發少年剛說完賭的內容時,樓上的女子已經先下手為強,趁白發少年不注意,將他推到樓下,然後站在上面看,得意地笑著對白發少年說︰「願賭服輸。現在是你先掉到下面去了,所以你輸了。」
女子那個干干瘦瘦的父親興奮大笑,不斷夸贊自己的女兒,「真不愧是我的女兒,夠聰明,好樣的,哈哈……」
白發少年暫時不理會這對父女的得意和譏諷,慢慢從地上爬起來,輕輕拍掉身上的灰土,挺直腰桿,優雅立于人前,不屑地邪邪一笑,嘲諷說道︰「原本想借此賭讓姑娘月兌離魔爪,看來是在下多此一舉了,那恕在下唐突,無意中壞了姑娘與父親的感情,實在抱歉,還請姑娘多多原諒。」
剛才還壞透的一個人,突然變得溫文爾雅,如沐春風,簡直判若兩人,讓人難以分辨出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女子听了白發少年這一席話,又听到樓下觀眾的指指點點,覺得很丟臉,理直氣壯地駁斥回去,「別說得那麼冠冕堂皇,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或許你只是為自己找一個好的一點台階下。」
「隨便你如何作想,從現在開始,姑娘之事與在下再無任何瓜葛,即便你現在死在在下跟前,在下也不會多看一眼。告辭,後會無期。」白發少年不與女子爭論,言辭中暗含著對眼前之事的不快,但他並不計較,悠然轉身離去。
白發少年走了,周圍看熱鬧的人也漸漸散去。女子從樓上躍下,站在原地看著少年離去的背影,心里好是復雜,不過她並不願意多想此事,正打算離開之時,突然被人揪住了頭發,痛得她哇哇大叫,「啊……」
干瘦的男子揪住了女子的頭發,扯著她的頭發,將她拉走,「走……」
「啊……爹,你干什麼?放開我。」
「放開你,你就跑了,我可沒那麼笨。今天說什麼也要把你賣了換錢。」
「什麼,你要把我賣了?」女子一臉驚恐,想不到最終還是逃不開被父親賣掉的命運。她因為她剛才所做的事能感動父親,誰知……早知道如此,剛才她就跟那個白發男子走了。
後悔啊!
木若昕一點都不同情那個女子,冷眼旁觀,看著她被其父拉走,只是看了幾眼就收回視線,不聞不問了。
木小易還在看,拉拉木若昕的衣服,帶著同情問道︰「媽媽娘親,那個姐姐好像很可憐,我們不幫她嗎?」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小易,這個世上不是所有的可憐人都值得同情的,要擦亮雙眼看清楚,別被表面現象給騙了。」木若昕現場教導孩子,可不希望自己孩子的同情心被人欺騙了。
「媽媽娘親,我還是有點不太明白。」
「你現在還小,不明白是正常的,等你長大了自然就會明白,你只要記住,不是真正可憐的人不需要去可憐他們,免得讓自己受到傷口。媽媽不是聖人,沒什麼大道大義,也不是大慈大悲的菩薩,媽媽只是一個平凡的母親,我有私心,我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還是不明白,不過我知道該怎麼做的,一定不會胡亂同情他人,凡事量力而行。」
「對,就是這樣。」
閻歷橫還在看著白發少年離去的方向,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才收回視線,將心底的疑惑收住,看到身旁的妻兒都安然,開心微微一笑,溫柔說道︰「時候已不早,先找客棧住下吧。」
「好。小易肯定餓壞了,小孩子不能餓的。」木若昕模模兒子的臉,然後牽著他的手往前走。
「恩恩,我餓了,我餓了。」木小易笑得眼楮眯成一條線,有母親牽著還不夠,還要去牽父親的手,一邊一個,夾在他們中間。
蹲在木小易肩膀上的黃金,歪著腦袋看看木若昕,又看看木小易,然後再用爪子模模自己的肚子,「吱吱……」它也餓壞了,它也不能餓,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