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婿 第二十一章 貢品

作者 ︰ 杜奧迪

左墨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致之中,他整個人沒有重量的漂浮在天上,無盡的黑暗壓的他幾乎喘不來氣,似乎下一刻就會窒息而死。♀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看不到任何活著的希望。

他堅韌的意志在這時候起到的作用很大,哪怕是掙月兌不開黑暗的枷鎖,他依舊是用盡全力的試圖推開黑暗。

「我要活著,我已經死過一次,我一定要活著!」左墨在心中不斷告訴自己,身體同時也突然間涌進來一絲力氣。

「姑爺醒了,姑爺醒了!」

一直細心照顧左墨的蘭兒這時候確定自己不是產生了錯覺,姑爺是真的動了一下,她來不及多想,飛也似的就跑出去大喊大叫。

左墨似乎听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應當是柳瑾的丫鬟蘭兒的聲音,他此時沒能力也沒心思判斷,整個人沒有半分力氣,腦袋昏昏沉沉伴隨著渾身無處不在的劇痛。

努力睜開眼楮,左墨發現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跟他當初初來這個世界的時候一模一樣,還是白色的紗帳,熟悉的木頭香味……

「大夫,大夫,我剛才看到姑爺動了一下,你快點!」

門吱呀被大力推開了,嬌俏的蘭兒此時一臉著急的領著大夫匆匆趕來,注意到左墨的眼楮睜開的時候,她幾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眨了眨眼楮,看到左墨眼中那一抹笑意之後她再也忍不住哽咽出聲道︰「大夫,你看我沒騙你吧,姑爺真醒了!」

還是以前的那個老大夫,他小跑到左墨跟前抓住了左墨的手腕,過了會在蘭兒急切的眼神下低聲自語道︰「奇跡啊奇跡,姑爺幾次死里逃生,真是讓人不可思議!」

「閉上你的烏鴉嘴,那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就說姑爺一定能醒來的,偏你老是嚇人!」蘭兒走上前去責備大夫,伸出手去似乎想踫一踫左墨,但手到中途的時候又猶豫著收了回來,臉上喜極而涕的臉色在突然間黯淡了下來。♀

左墨蠕動了一下嘴唇,想安慰一下她的時候發現自己絲毫聲音也發不出來。

他重新閉上了眼楮,心中微微有些失落,他醒來的時候以為柳瑾柳道林等人都會在身邊的,但卻只有蘭兒一個人在而已。

「姑爺若是渴了你就給倒些溫水,記著我開過的藥方別忘了三刻鐘給姑爺服一次,我得趕緊去看看大小姐,有事情再叫我!」大夫確定左墨沒有生命危險的時候匆匆提著藥箱走了。

蘭兒答應著,等房間只剩下左墨還有自己的時候她忙去打了些開水放在一旁,然後才呆呆坐在左墨床頭。

她從未敢這樣直接的打量著姑爺,往常雖然見面時候很多,但蘭兒生恐男人銳利的眼楮能通過自己眼楮看出些什麼。

chuang上的男人五官很是柔和,此時閉著眼楮,讓人越琢磨便越是離不開目光,蘭兒不知不覺的痴了,緩緩伸出手踫到了左墨略顯溫熱的臉,剛踫到她便觸電了一樣又縮了回去。

心里蹦蹦亂跳之余蘭兒更多的卻是酸楚,她從左墨身上體會到的是跟這個時代其它男人不一樣的東西,在這個女人地位低下的時代她在左墨眼中看到的是那種不同尋常的自然,這種自然會讓人感覺很舒服,而且體會到尊重。

「給我些水喝!」

突然響起的低沉沙啞聲音讓蘭兒整個激靈了一下,她臉色莫名漲紅,驚慌失措的去拿已經變溫了的開水,心中紛亂如麻,只怕自己剛才情不自禁的模他之時被他察覺。

「姑爺,水來了!」蘭兒端著水站到左墨chuang前有些手足無措,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喂左墨。

「扶我起來!」左墨似乎知道蘭兒的難處,掙扎著伸出了手,盡管動一動就渾身無處不痛,但嗓子里干澀疼痛的感覺讓他顧不上這些了。

「哦!」

蘭兒費力而小心的做到床頭,用一只手臂托起左墨的頭顱小心扶著左墨緩緩坐起,讓他整個人躺在了自己懷中。

不知所措之余蘭兒卻是隱隱歡喜,左墨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有種皂角洗過後的清淡味道。

端起碗小心翼翼的放到他嘴邊,看著懷中男人貪婪喝著的時候她心里升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我昏迷幾天了?」左墨喝好水之後問了一句,並未在意自己此時整個靠在女人懷中。

「好幾天了呢,該死的大夫都說您可能醒不來了,被我給罵了一頓,這不您果然醒了!」蘭兒有些驕傲道。

「瑾兒怎麼樣了?」左墨醒來的時候沒看到柳瑾柳菁等人,失落之余卻也察覺到了些什麼,雖然擔心,但還是問了出來。

蘭兒渾身顫了一下,支支吾吾道︰「小姐……小姐醒了呢!」

「你知不知道你說謊的時候讓人感覺特別明顯?」左墨隨口揭穿了蘭兒。

「姑……姑爺,大夫說大小姐傷了腦袋,可能再也醒不來了,就算醒來也可能跟不醒來沒什麼區別!」蘭兒眼淚撲簌簌的掉,全數落在了左墨身上。

「那你去看看她,等有消息了再來告訴我!」左墨咳嗽了兩聲,臉色由于突如其來的劇痛變得有些蒼白。

那天的事情成為了一個他難以磨滅的噩夢,柳瑾被趙鐵牛打飛出去落在地上濺出的血花讓他每次想起都像是被人卡住了頸部一樣呼吸困難,她原本可以躲起來,趙鐵牛也根本沒有發現她,但她為了救自己還是選擇了出來。左墨習慣于保護女人,天生也有些大男子主義,但柳瑾偏偏就在他眼前出了事情,還是為了救他,這種糾結讓左墨憋悶的幾乎要瘋掉。

「姑爺,我走了你怎麼辦?二小姐還有老爺都陪著大小姐,就您孤零零的,蘭兒心酸的慌!」蘭兒匆忙搖頭道。

左墨還想再說些什麼,但眼楮卻是如同山岳一樣沉重,他本身虛弱的體力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軟就再度昏迷過去。

……

「還沒抓到劫持貢品的歹人麼?」縣衙中,秦武生眉頭緊鎖的看著低頭不語的張展。

前幾天送進京的路上導致貢品被劫,賊人秦武生倒是知道,正是臭名遠揚的飛雲賊,但也正是因為這幫賊人讓秦武生無計可施,本身就剿滅不了,如今又能上哪兒去尋?

「屬下無能,目前正派人在山中搜尋!」張展底下頭顱,無顏面對秦武生,這等重要的事情都能出了紕漏,他自殺的心思都有了。

「蹊蹺,實在是太過蹊蹺,先是咱們官差被蟻賊所殺,現在貢品又被飛雲賊所劫,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關聯!」秦武生來回踱步自語,陡然間他忽然想起什麼抬頭看著張展道︰「你說飛雲賊跟蟻賊會不會是同一伙人!」

張展疑惑的看著秦武生道︰「蟻賊?」

秦武生回過神來,這才響起張展不知道蟻賊的事情,而且飛雲賊跟蟻賊是不是一伙人也不太重要了,重要的是朝貢日子將近,而貢品卻是不可能再有第二份,到時候他的下場幾乎可想而知。

「想我秦武生為官經年,從未辦過半分對不起老百姓的事情,怎的天要亡我,可還有天理?」秦武生心中暗嘆,疲累的擺了擺手示意張展下去。

這時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響了起來,一個約二十許歲的絕美女子在張展走後小步朝秦武生走來。

她穿著一件淡藍色的錦繡墜地長裙,雪白的頸部掛著一串珠圓玉潤的玉珠,兩種截然不同的白色交織在一起,她整個人似乎都被鍍上了一層光暈一般。

此時的她臉上掛滿笑容,輕巧走到秦武生跟前攬住了秦武生手臂脆聲笑道︰「爹爹,你瞧我前陣子買的綢緞,今個裁縫給我做好送了來,如何?」

她扭動了一下凹凸有致的身子,生怕秦武生看不清楚一般,臉上顯得很是嬌柔玲瓏。

左墨若是在此定能認出來這女子正是當初他跟柳菁在布莊踫到的那個叫秦竹韻的女子。

秦武生收起臉上隱藏的憂愁,笑著問道︰「這料子哪兒買的,果然好看的緊!」

「是在柳家綢莊買的呢,這料子是柳家二小姐私藏起來的,若不是我面子夠大,人家根本就不賣的!」秦竹韻略有些撒嬌,她在旁人跟前老成持重,但在秦武生面前卻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小女孩。

「恩,我女兒面子最大!」秦武生听女兒提到柳家,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左墨,心想若他安然無恙,踫到這種事情的話可能會有些主意。這是種秦武生自己都沒辦法理解的感覺,對方明明就是一個身份底下的贅婿而已。

「爹,您在想什麼,一點也不誠心!」秦竹韻自然察覺到了秦武生走神,不高興嘟囔了一句。

若是往常秦武生定然會哄她一番,但近日雜務纏身,秦武生心力交瘁,根本就沒了心思,他只盼著皇上就算是怪罪下來也萬萬不了連累到自己女兒跟夫人。三日時光,想要追回貢品似乎有些痴人說夢,只是過了三日便是追回來也是來不及送至京都了!

「對了爹爹,前陣子李承前先生贊不絕口的那個柳家贅婿有沒有先生說的那麼好?我想見見他是否長了三頭六臂,讓李先生每日里盡在我身邊念叨,煩死人了!」

「啊,什麼?你是說韓宗元嗎?」秦武生回過神來,見女兒一臉不滿的看著自己慌忙回了一句。

「就是韓宗元!」秦竹韻確定道。

「他近些日子受了重傷,昨個听說醒了,正巧你代爹爹去看看他跟柳家小姐也好!」秦武生心念一轉道。

秦竹韻雖然疑惑卻也沒有多想,點頭答應道︰「那我這便去了!」

她一點也不扭捏,更不會不好意思,事實上這時代女子地位雖然底下,但也沒到不能見人的境地,男女大防也不是太過嚴重,是以秦竹韻代秦武生去看望韓宗元還有柳瑾的話很是合適,而且顯得秦武生足夠對柳家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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