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去的大陸 第三節 純種大爺

作者 ︰ 神去

隨著不斷地深入,金石交加之聲愈加頻繁清晰。維斯取下長弓緊握在手,霍然一聲彈簧機械的脆響,長弓兩端露出兩把利刃。利刃微微彎曲,與長弓構成一道完美的弧線。若不細看,難以分辨。

青鋒贊嘆不已,此物構造竟然如此巧妙。在充分發揮長弓遠程攻擊性的同時,也為其添加上了些許的近身防御的功效。雖不強大,但起碼聊勝于無。

收起好奇之心,青鋒猛地拔出了那把夸張至極的長劍。雖說青鋒洞穴探索的經驗頗為豐富,但也不會小視其中的危險。有珍稀礦藏的地方,必然存在著數量可觀的魔獸族群。雖不明其中玄妙,但眾所周知,珍稀礦藏對穴居魔獸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且魔獸等級會隨著礦藏的珍稀程度而逐漸增加。這是道千古之謎,至今無人能解。

沉重的長劍反射著青幽的寒光。青鋒持劍前行,隱隱地將維斯護在身後。維斯嘴上不說,心中一陣溫暖。即便維斯有著一定的近距離反擊能力,但畢竟弓箭仍以遠程攻擊為主。一旦被敵近身,距離死亡就不太遠了。青鋒與之相交不久,竟然如此坦然的將自己的後背留給了他,可見青鋒心中已經將他完全接納,對其放心不已。

維斯臉上頓時飛上了幾朵霞紅,原本還有些膽怯,此刻籠罩在心頭的陰霾霍然散盡。他持弓握劍,目視遠方,安心地自己的安全交給了青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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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咻!」

青鋒肩頭上的小獸驟然將爪中的火炬指向前方,眾人再次鑽入一個岔道。此刻已然深入洞穴,也不知走過了多少岔道口。反正路徑只要一有分岔,在分辨不清的情況下,小獸就會出手指揮一番。其高傲自信的模樣,頗有點神棍的味道。

眾人也不疑有他,反正也不識路,干脆就給小獸一次表演的機會。即使走錯也可以原路返回。不過,一路走來竟沒有踫上一個死胡同。維斯偷偷地撇了一眼小獸,心中感嘆萬千。敢情這兩位都是牛叉無比,深藏不露的高人。這到底是怎樣一對組合啊?

沿著狹窄的洞穴約莫深入千丈,耳邊隱隱約約泛起潺潺的水聲。兩人相視一笑,陡然加快腳步。急急奔行百米,霍然穿出小洞。

眼前豁然開朗,一個擁有開闊穹頂的壯觀石室赫然出現在兩人面前。不遠處,一條地下暗河流淌而過,蛛網般分布的廊柱和天橋遍布其間,人工堆砌的精美建築比比皆是,令人頗為震撼,頓時一掃之前的壓抑之感。

青鋒深吸了一口涼氣,這到底是什麼人的杰作?竟然將千丈地底完全掏空,造就了如此氣勢磅礡的景觀。如若不是青鋒仔細查看廊柱石質,確認此間建成的年代並未久遠,兩人早將此處劃為古老的史前遺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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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廊柱下穿行,不時進出一些廢棄的建築。其中的空間並不大,甚至可以說很小。即便進出房門都需青鋒彎腰。

住所之中,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遍布的塵灰,損壞的家具,散落的用品,都在向眾人訴說此處曾經的輝煌。

逛了一陣,青鋒眼前豁然一亮。只見他來到幾間建築之前,竟然將大門卸下疊在一起。青鋒手間銀色光芒一閃,那些大門頓時消失不見。小獸微愣,不過看到青鋒興致勃勃地奔向其余住所,心間頓時明了。它嗖的躥出青鋒肩頭,歡呼雀躍地奔到遠方,一絲不苟地充當起青鋒的幫凶來。

維斯愣在了原地,傻傻地看著這舉動異常的一人一獸,腦袋掛滿了無數的問號。

半響過後,青鋒回到原地,歡愉之情溢于言表。看著呆如木雞的維斯,青鋒傻笑不已,悻然告罪。

直到此時維斯方才想起追問緣由,青鋒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欣然告知。原來在他們探索各建築時,青鋒的長劍無意間踫觸到大門,一陣清脆的金屬回響之聲勾起了青鋒的興趣。仔細查看之下,竟然發現這些建築的大門都是鐵精所鑄,且純度極高。青鋒大喜,逐一驗證,竟然無一例外。

既然此處早已荒棄,所有東西都因是無主之物。青鋒也不客氣,逐開始瘋狂的搜門活動。小獸發現其中蹊蹺,也加入其中。兩人狼狽為奸,輕車熟路的將所有建築洗劫一空。充分地體現了多特鐵公雞的傳承之功。

看著四周大門洞口的住所,維斯面容隱隱抽搐。敢情這兩位並非初犯,早已習以為常。

清點了一下收獲,青鋒喜上眉梢。不多不少,正好百二十扇大鐵門。對于造詣頗高的煉器師來說,這些都是世間難得的寶物。如若將其中一部分放入市場,必將引得世人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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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陣清脆的金石交加之聲響起,將青鋒從喜悅中拉回。循聲找去,聲響似乎發自石室的盡頭。

火把只能照亮身邊十丈的範圍。青鋒探身望去,入眼之處漆黑如墨,難以看清遠處之物。待到兩人走上前想要探尋個究竟時,聲響又詭異的停止了下來。

兩人面面相覷,小心地戒備著朝著聲音響起之處緩緩走去。不一會,便來到了石室的盡頭。

刀削的岩壁上,赫然出現一處深邃的坑道。坑道不大,僅夠兩人彎腰並排而行。坑道兩旁和頂部,被結實的木條框架頂住,甚為牢固。一條曲折的小鐵道直接從不遠處的廣場通向坑道深處。鐵道兩側不時可以看到零星堆砌的散落鐵礦,依稀可見此處往昔的繁榮。

不斷從坑道中涌出的呼呼陰風,寒冷陰霾,令人毛骨悚然。又是一陣金石之聲響起,但是不用以往的是,其間隱隱可以听到一些人聲。側耳傾听,片刻過後,人聲越發清晰起來。

其聲如洪,似乎在憤怒地吶喊咆哮。罵罵咧咧,伴隨著更多的仇恨和絕望。

兩人對視一眼,提起兵器奔入坑道。青鋒確定,前方之人遇到了麻煩,而且是那種他沒法解決的天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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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道一直向下,斜起一個很大的坡度。青鋒帶著小獸在前方開路,維斯亦步亦趨的緊跟其後,不一會便下到坑道底部。狹小的坑道在此分岔,青鋒循聲向左奔去,才走幾步,霍然進入了一處天然的大洞之中。

青鋒愁眉緊蹙,火光之下,一片狼藉。幾具尸體橫七豎八地堆砌在洞穴之中,有男友女,有老有少。看其身上的傷痕,顯然已死去多日。就連溢出的鮮血都已凝結成硬塊,尸身也有些腐化的跡象。

借著火光,青鋒查看了下周圍。尸首不論老幼男女,皆不超過五尺,滿臉須髯,身體旁側散落的巨斧應為眾人生前之物。

矮人!?青鋒終于確認死者的身份。之前石窟中的村落的主人此刻呼之欲出。

青鋒心頭一凜,發現胳膊竟被纏住,一陣抖動霍然從青鋒身後傳來。回頭看去,卻維斯滿臉陰沉,雙手環抱青鋒胳膊,全身不住的顫抖,說不出的可憐。

青鋒愣在原地,循著維斯的目光看去,頓時明白過來。敢情這是維斯初次見到死尸。青鋒哈哈一笑,頓時緩解了維斯的窘境。

不是每個人都像青鋒這般神經大條。況且青鋒久居海外,不時會踫上墜海溺斃的倒霉蛋,剛開始時青鋒的表現不見得比維斯今日好多少。但久而久之,也便麻木,見怪不怪了。

金石之時再次響起,彷如在耳邊炸開。隨著兩人地深入,聲音越發的清晰起來。青鋒已經能夠清楚地听到諸多狂暴地厲喝。

不顧維斯的反抗,青鋒毅然拉起維斯的左手朝著聲響處奔去。青鋒有種預感,這必定與滿地矮人死尸有關。多特多年來慈父般的照料,青鋒愛屋及烏,看到矮人族感覺格外親切。既然遇到這等慘事,絕不會袖手旁觀。

隨著青鋒的深入,洞穴越發的開闊起來,矮人的尸首也呈現增多之勢。看著矮人身邊逐漸多起來的魔獸尸體。青鋒心中頓時更為警惕。

穴居獸!猴頭豬鼻獅身,多為四到六階,群居千米之下洞穴,素以小型動物為食。領土觀念極強,如若高階魔獸孤身犯境,也敢群起而攻之。是一種極為難纏的中階魔獸。

洞穴之內越發難行,越是深入,地上尸首越多。矮人和魔獸撕咬著,交纏著,同歸于盡的場景比比皆是。到後來,竟然難尋落腳之地。

怒罵聲再次從前方不遠處響起,只是听起來似乎已近力竭。斷斷續續,幾無生氣。仿若下一瞬間,便會徹底消逝一般。

青鋒心急如焚,顧不得褻瀆死者的尊嚴,踏著尸身疾速向前奔去。青鋒心中暗暗告罪,希望逝去的人們念其救人心切,諒解此時的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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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厲喝,青鋒沖出洞穴,來到一處寬闊的石室。

石室方正,岩壁如同刀削一般陡直,絕無稜角。石室之中,有一處不大的池塘。池塘正中,一塊人頭大小的菱形大石詭異地漂浮其上。此刻,大石放出淡淡的光芒,將不大的石室照得 亮。

似乎是在回應青鋒,一道更為暴戾的大喝頓時乍起。一個黑影疾速躥出,伴隨著狂野的風壓,一把利斧重重的撞在青鋒橫擋在身前的巨劍之上。

青鋒全身劇震,恍惚之間看清來人。竟然是一名身披銀色鎖子甲的純種矮人。矮人圓眼牛鼻,長辮髯須,垂耳闊口,頭戴一頂殘缺的雙角尖盔,周身上下破爛不堪,渾身覆血,甚為狼狽。

他雙目如血,鼻喘粗氣,神智迷糊。大斧下壓之際,仍舊豪氣沖雲,罵罵咧咧。

「我操你祖宗,再吃大爺一斧!」說著,矮人手中的巨斧再次掄起。

青鋒郁悶不已,心中將眼前矮人罵上千遍。好心救人,誰知剛剛趕上,就遇到了這位……大爺……純種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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