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去的大陸 第八節 一路向南

作者 ︰ 神去

夏日炎炎,驕陽高懸。♀晴朗的天空沒有一絲微風,酷暑讓萬物為之蟄伏,包括遠行的游人們。

好不容易找到一處潭水。解暑之余,三個無所謂的夯貨不顧菲兒的強烈抗議,大呼小叫地跳入寒潭暢游起來。當然,也不是全然無所顧忌。如果不是擔心菲兒慫恿青鋒報復,牛二和羅斯早就玩一把luo游了。

看著從身邊悠閑仰面漂浮而過的小獸,不時扮作鯨魚得意地吐出幾條水柱,這兩貨真想將其壓到水底瘋狂地蹂躪一番。誰叫這貨不用穿衣,可以光明正大地luo奔。且還不知體諒他人,這麼舒爽地飄過氣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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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邊三人圍坐在一起起火生灶。菲兒有些害羞,不一會就找了個借口,遠遠地躲開撿柴去了。獨留青鋒和李天德面對而坐。

青鋒熟練地將適才獵取的野味去皮褪毛,用的正是六年前多特義父贈送的避浪。隨著青鋒對元素力控制的逐漸熟練,青鋒慢慢開發出避浪的各式功能。但青鋒還是更多的將避浪用在食物烹飪上。

青鋒身子骨已然長開,七尺的身板如若還使用六歲時的武器,那仗還沒打,敵人早就笑死了。這可能也是一種另類的制敵方式吧!雖然武器早已不趁手,但其中包含了青鋒童年太多的記憶,是以青鋒仍舊將其儲放在空間戒指中隨身攜帶。

短劍表面一層循環流動的水流將獵物流出的污血沖走,留下干干淨淨鮮肉。青鋒揮劍將獵物分割成幾份。短劍過處,切口平整。滑膩的肉紋表面被一層薄冰凍結,保留肉汁的鮮美。青鋒取過幾條翠竹串起,將其放至烤架之上烘烤。不一會,一股濃濃的肉香就飄溢在叢林之中。

李天德看得有點出神。剛才青鋒那手,不止是武技,而且需要對元素力的精準控制。雖然初次見青鋒時就知其不俗,有著同年齡段中難得的成熟穩重。這幾年青鋒背負著血海深仇定是苦練不輟,李天德雖對青鋒所料甚高,但卻沒想到青鋒實力超群至此!李天德育人無數,但在這個年齡段,青鋒實力絕對能夠歸類于頂尖的牛人行列。

這幾年一定是苦了他了!都怪自己,沒有保護好資料,致使其家破人亡。♀雖說青鋒已經原諒于他,但李天德心中還是有那麼一點疙瘩。眼前的少年已不再是三年前那個略帶稚女敕的頑童。但自己……李天德無意間觸踫到凌亂的胡子,不自覺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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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完獵物,青鋒正準備將避浪收回,卻看到一張大手伸到他面前。青鋒抬頭與李天德對視了一眼,滿頭問號。

「借我用用。」李天德嘴角勾出一道賤賤的弧線。

「用來干嘛?」青鋒疑惑不已,有點警惕地將避浪收了收。這貨可是有前科的。想想與其初次見面時的場景與現在何其相似,青鋒不由得留了個心眼。

「廢話怎麼這麼多,看你那小氣勁!」李天德咧口一笑,黑黝黝的雜草叢中露出一口光可鑒人的大白牙,頓時耀得青鋒睜不開眼。

李天德趁機一把搶過避浪,拿在手里看了看。便樂滋滋地運起水元素之力,開始舒爽地剃須之旅了。

青鋒一頭黑線。果然,這貨還是沒變。年齡這麼大了,依舊那麼的沒個正經!不過,看著那些雜亂的黑草從李天德臉上褪去的場景,青鋒仿佛又回到了那無憂無慮的三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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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往……南吹,你走得好干脆!我的……眼睜不開……留著淚,你用一句話把一切收回!……」

寒潭里的兩貨又開始鬧騰了。羅斯在牛二的鼓動下,扯開破鑼嗓子一展那永遠五音不全的低沉歌喉。唱到歡時,牛二攜小獸這兩貨也加入這破銅爛鐵合唱團,刺耳的噪聲借助潭水的回響不斷蹂躪著四周的生物。

身後突然爆出一聲異響。青鋒回身一看,竟然是只不堪忍受的大鳥就這般直梆梆從樹梢上一頭栽落,口吐白沫而亡。♀

青鋒越看越驚心。一臉鐵青,真想飛身上前一人一記黑腳,讓這幾個沒有自知之明的夯貨老實一下。好在遠處適時地傳來一陣尖銳的責怪聲。幾貨一听,立刻像霜打的茄子般蔫了。原來是撿柴的菲兒回途中驚聞如此「天籟」,氣不打一處來。此刻正叉腰站在岸邊對其回以河東獅吼。

當然,菲兒還算嫻淑,沒有想潑婦一樣破口大罵。但只那麼一句「再唱,下個月的零用減半!」就讓這幾貨老實地停止了這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演唱會。

「總算耳根清淨了,這幾個家伙真是不讓人有得清閑!」菲兒抱著干柴皺著可愛的小鼻子忿忿地哼唧道。

青鋒回之一笑,迎上前去接過干柴與菲兒一起回返。菲兒是女兒身的事青鋒沒有向李天德隱瞞。見女士回返,本就標榜著紳士風範的他趕緊處理好尾余的胡渣,將其一股腦地推入火堆。

本來並不旺盛的篝火頓時飆出三尺來高的火苗,一股焦糊的味道四溢。青鋒和菲兒遠遠就聞到陣陣異味,以為烤糊了東西,趕緊加快腳步上前查看,倒是搞得李天德尷尬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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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哥,其實這次的事你完全可以不用管的。現在你辭職而去,丟掉了原本豐厚的工作,小弟心中很是愧疚!」圍坐在篝火邊上,眾人美美地享用著晚餐。

「與你無關,即使你們沒有鬧出這事,那里我也不會久留了。」李天德模了模光滑的下巴,露出迷人的微笑。當然,如果臉上沒有那道猙獰的疤痕的話,確實算得上迷人。但現在,怎麼看怎麼猥瑣。

眾人無解,滿臉疑惑地等待李天德的進一步解釋。

「你可知新任院長是誰?」

「不知。不過那日听那兩個夯貨說起,是什麼帝國三皇子。」羅斯一邊狂啃肉塊,一邊低聲嘟噥。

「沒錯,就是那個腦子被驢踢了的夯貨!」李天德微微皺眉。

「哦,沒想到溫文爾雅的李大教授也會罵人。」菲兒掩嘴揶揄道。

「小妮子,誰告訴你斯文人就不罵人了?這年頭,和尚吃肉、婊子裝賢、叫獸發嗑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要想得那麼的復雜。只要那貨該罵,那就痛快地罵,管那些無用的頭餃作甚!」李天德露出個壞笑,不顧羅斯的滿臉哀求,一把搶過他手中的麥酒大口豪飲起來。酒水迎面而灑,讓羅斯著實心疼了一番。

「說得好,老牛我就喜歡你這種痛快人。敢愛敢恨,真性情也!」牛二見兄弟遭劫,操起蒲扇般的大手不著痕跡地使勁在李天德肩膀上重重地拍打了幾下,把李天德嗆得差點咽死,看得羅斯在一旁暗爽不已。這貨果然夠兄弟!

「別打岔,讓李大哥繼續說。」菲兒狠狠地剜了牛二一眼,嚇得牛二趕緊收起凶器。牛二有點委屈地偷瞄了下菲兒,剛才好像、也許、似乎是你打的岔吧!

「那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生來就跟我不合。既然他來做院長,我遲早要走的。晚走還不如早走。不然到時被人掃地出門,那面子上就更難看了。」李天德終于緩過氣來,平淡不驚地說道。

「你是天華帝國的皇子!?」幾人不約而同地放下手中的烤肉,霍然站起。湊近像欣賞外星生物般地盯著李天德。嚇得這貨一時沒坐穩,向後一倒,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對著幾個好奇寶寶回以苦澀的尷尬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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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穆斯大陸內陸沒有強力魔獸出沒的官方記載,但長時間的外出游歷讓青鋒等人早已養成了萬事無遺的良好風氣。吃完晚飯,將殘余的食物就地掩埋好後,青鋒在駐地周圍築起了幾道簡易的陷阱,便領著菲兒到隱秘處沐浴去了。當然,青鋒還是充當那個看門的主。鴛鴦浴這種香艷……不,不合實際的想法還是少有為妙的好。

夜空中的繁星多如牛毛,安靜地揮灑著微弱的光芒,將陰森的叢林照耀得不再那麼黑暗。除了遠處偶爾響起的幾聲狼嚎,四周一片寧靜。涼風徐徐,氣溫宜人,倒是一個不錯的夜晚。

眾人圍著篝火席地而臥。終于到了開闊地,菲兒不用再受眾人的調戲。今晚早早地抓起拼命反抗的小獸躍身上樹,找一大樹杈休息去了。寧靜的夜色中只是偶爾隱隱傳來被當做抱枕的小獸委屈的哭泣之聲。

青鋒跟李天德緊挨而臥,良久不眠。在牛二和羅斯這兩貨雷鳴般的鼾聲中輾轉反側。

「早點睡吧,明早還要趕路呢。」青鋒身後響起了李天德關切地詢問聲。

「你先睡吧,有點睡不著。」青鋒轉過身來,回以一笑。

「想什麼呢?」

「這次出來,本來主要是找尋父親和妹妹的線索。原本以為你這里會是突破口,不過在找到你後,反而不知該何去何從。實力不濟,遵循你的意見上學進修,又被拒之門外。雖說當日我們豪言壯語,但試問今後路在何方?」青鋒有些苦澀地笑了笑。

「這有何難!正如你所說的,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哦,李大哥心中已有定論?還請賜教。」

「既然京華學院不可待,天下之大,自有我們可待的地方。」

「李大哥的意思是……?」

「一路向南!」李天德拍了拍青鋒的肩膀,頗為神秘地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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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往……南吹,你走得好干脆!我的……眼睜不開……留著淚,你用一句話把一切收回!……」

「臭羅斯,夢游還鬼哭狼嚎。睡覺,安靜點!」

樹上飛出一個黑影,準確地砸在羅斯張起的大嘴上,堵住了這突兀響起的堪比殺豬的怪音。

森林頓時再次陷入了寧靜中,既沒有了羅斯的破鑼嗓音,也沒有了小獸委屈地哭泣。因為此刻,終于重獲自由的小獸掛著兩行清淚正小心翼翼地將它豐滿的緩緩挪出羅斯那長滿爛牙的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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