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去的大陸 第一節 不落之城

作者 ︰ 神去

在四野都為荒蕪戈壁的崇山峻嶺之間,一座雄城拔地而起,這本身就是一個值得恆久流傳的神奇話題。

而這座漆黑如墨的城市,更是從建成伊始就常年處于戰爭的洗禮中。皚皚白骨幾乎填滿了雄城地底所有的年代斷層。無數發生在這里的攻防戰役被載入史詩,猶如繁星般的英雄從這里崛起。

這是一座偉大的城市,一座有很多故事的城市。但首先,他是神去歷後人類最強大帝國最為堅固的堡壘。一座經歷了無數歷史滄桑而沒有易手的不落之城。

——《李無鋒傳》

——

瘋狂撞響的鐘聲催促著人們盡快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在街道上涌動的人們急切但卻十分有序地朝著四面八方不斷前進著。從高空看,就像無數條整齊的螞蟻大軍,排著長隊完成著生命中最為重要的遷徙。

這種情況西林城每年都會發生一次,生活在這片熱土上的人們早已習以為常。見怪不怪的他們很清楚地知道現在需要做些什麼,該怎麼做。至于做得怎麼樣就不屬于他們需要考慮的範疇了。

多爾頓將軍在眾將士的簇擁下撥開擁擠的人群。快速離開學院,奔向西面的城牆。早在鐘聲響徹全城之初,作為西林城最高指揮者的他已經收到了最不願意听到的情報。

多爾頓將軍一路罵罵咧咧,換著不同方式問候著那群老對手的十八代女性直系親戚。但想到對方除了極少數種群外那副格外駭人的尊容,感到內心受到了沉重傷害的多爾頓只得極不情願地閉上了自己的嘴。

早在去年秋末多爾頓將軍就安排了周密的城防兵源部署。誰想到這幫臭比蒙沒有按時光臨,卻是選在春暖花開之時悍然東侵。想到現在城中的布防有些松懈,多爾頓不禁有些頭痛。

每年秋末,比蒙南聯盟王國都會大舉進兵,前往更為富饒的天華帝國境內燒殺搶掠一番。♀直至冬日的第一場雪落下後方才收兵。這是千萬年來從未改變過的鐵律。雖然雙方沒有言明,但都十分默契地執行著。

今年比蒙王國難得的沒有發兵,原以為可以輕松一陣的帝國按照以往的規矩,初春之時就開始安排了士兵的輪休。大批的基層官兵放假探親,離開了他們日夜堅守的崗位。偌大的一個兵營,十去其六,顯得空空蕩蕩。

就在剛才,那名出色的斥候滿臉惶恐地向多爾頓報了個大概的數字。多爾頓將軍雖說有一小會的失神,但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4萬對20萬!看起來十分懸殊。好在自己佔了堅城利炮的便宜,打起來至少還能堅持得住。

咯吱咯吱的吊橋懸索聲劇烈地刺激著耳膜。將軍快步的沿著厚實的台階走上城牆,匆匆地來到垛口前。抬頭看到的是一大片黑壓壓的陣仗和漫天飄舞的圖騰戰旗……

——

「點烽火,派出信使,將這里的情況向王都報告。所有部隊取消休假,緊急集合!」

已經跟比蒙打了一輩子交代的老將軍快速的部署著,不時皺皺寫滿滄桑線條的額頭。沉默了片刻,右手狠狠地抓成拳頭用力一揮,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

「另外,把倉庫里的那六個老家伙提出來。取出所有庫存,這次……管飽!」

「可是……」

「沒有可是,這是命令!」身邊的勤務兵似乎還想提醒將軍些什麼,卻被他果斷的拒絕。

一名通令兵匆忙地跑了出去,將多爾頓將軍的最新命令四處散發。將軍登上更高的城樓,俯視著城牆下五里外數目龐大,陣容凌亂的比蒙大軍,鼻尖里不屑地哼出聲來。

他有睥睨的資格。自多爾頓參軍以來,他一直在這座堅城中服役。從小兵到士官,從打雜的到將軍。他一步步譜寫著自己的傳奇,為這座永不陷落的黑城奉獻了自己的一生。

一將功成萬骨枯!他這個將軍是從無數的死人堆中爬出來的。對于城下那支種群繁多的大軍,打了一輩子交代的多爾頓閉著眼都可以講出他們的每個特點。

「至少三十萬!被那些大塊頭擋住的小家伙你沒有發現。不過這也不怪你,對手太狡猾了,下次注意點!」

多爾頓將軍平淡的說著,仿佛聊著家常一般。但跟著他身後的斥候卻嚇得滿頭冷汗。

作為最先也是最了解敵軍動向的斥候是絕對不能犯錯的。即使犯錯,也要控制在一個極小的範圍內。在形式萬變的戰場,一點小小的疏忽就可能釀成大錯,何況是十萬等級的人員差額。

心驚肉跳的斥候抬起手擦了擦額間的冷汗,暗自感嘆跟了一位可靠的將軍。如果是其他人,這種錯誤足以將他送上軍事法庭。

「為什麼等到對方兵臨城下了才來報告?」

「對方很歹毒,先行派出了眾多偵察連,將遇到的分散群眾及周邊的小村莊全部劫掠。所以,沒有任何消息走漏。這是我們的失誤!」

斥候低著頭,真誠承認錯誤。他知道,將軍不會在這點上為難自己。不過,他還是心存感激。

多爾頓抬起手揮了揮,打斷那位滿臉懊悔的斥候的報告。目視前方,沉思良久。

「征調城中所有預備役,分發武器。派出基層士官領隊,作為後備隊隨時待命;征調城中青壯年和強壯的婦女,安排後勤處待命。運送物質,建立臨時軍醫院;征調西林學院中所有在校師生以及隸屬于天華帝國各王國的代表隊組成特一軍,直接向我負責。」

將軍字字鏗鏘,語速平緩地再次下達命令。身後三名通令兵領命而去。敵軍顯然是有備而來,多爾頓自當殷勤招待。老將軍微微翹起滿是笑意的嘴角。

「命令,所有庫存滅神弩全部進入箭樓!

命令,分發強弩,人手一具,箭壺三筒!

命令,滾石、圓木準備,燒沸熱油!

命令,浮油入水,火把待命!

命令,飛行騎士團準備,隨時迎擊比蒙空軍!

命令,加固城門,增派人員把守!」

多爾頓簡潔有力的布置著城防。突然間,眉頭一皺,一個不祥的預感霍然浮上心頭。多爾頓急促地大喝道。

「命令……預備役分出一批人,展開全城搜索。務必要將消失在西林學院的那三十多名比蒙戰校的師生找到!」

也許,很多人以為那批缺席最終決賽的師生已然離去。但年老的將軍卻不這麼認為。這是種直覺,對于在生死間徘徊了無數次的人來說,這種直覺格外清晰強烈。

這件事自始至終都帶著詭異,讓人抓模不透。既然如此,那就沒有必要去想,只能防患于未然。

——

龐大的戰爭機器一旦啟動,就像滿是猙獰的魔獸張開了血盆大口。半響功夫,原本毫無準備的西林城布防得如同鐵桶一般。各式各樣的殺人工具被分發而下。

沒有更多的言語,沒有更多的動員,常年與比蒙王國廝殺結下血海深仇的人們一旦發動,便暴戾凶狠,彷如最為勇猛的戰士一般。

上千台龐大的滅神弩被抬上箭樓,所有戰士手持強弩,引弓以待。城牆下,眾多的工兵匆忙地組裝著平時難得一用的投石車。一群群無所畏懼的市民開始迅速集結。

剛剛收獲了冠軍的天龍學院11屆眾人還沒來得及領取應得的獎勵,就被一份緊急征調令強行帶走。了解了事情經過的眾人沒有過多的怨言,有的只是興奮和期待。這種國與國之間的交戰機會,不是每個人想遇到就能遇到的!

隨後,眾多師生被分成無數組展開了全城大搜索。但比蒙戰校那失蹤的三十多名師生宛如石沉大海般,杳無音信。

——

雄壯、威武的戰鼓聲咚咚響起,仿佛一口催命的喪鐘。催著自己赴死,也催著對方找死。

強壯的比蒙們撕扯掉身上僅余的破布,大聲咆哮著,盡情宣泄最為原始的血腥渴望。隨著那催命的鼓聲,黑壓壓的大軍彷如一頭恐怖猙獰的史前巨獸一般伸出了貪婪的雙爪,紅著雙眼義無反顧地朝著那座不落之城沖了上去。

死亡,正在上演!沒有人知道具體的死傷情況,只看到遍野的血紅以及混雜著花花綠綠腸子的小溪。

當比蒙大軍壓到一公里內時,城牆上霍然響起了刺耳的弓弦聲。隨著一大片彷如蝗雨一般的箭矢落下,沖在最前面的一批比蒙被摧枯拉朽般的收拾得干干淨淨。

「科多巨獸頂上!」

也不知從何處傳出一句響雷般的厲吼,龐大的科多獸急急沖到了隊伍最前列。

周身滿是鎧甲,皮糙肉厚的科多獸確實比較能抗。雖說仍舊抵御不了滅神弩的攻勢,但掛滿了弓矢卻全然不覺繼續奔跑的科多獸引領著大軍一步步地逼近城牆。

比蒙大軍越來越近,近得城牆上的士兵幾乎都能看清那些丑陋獸人岔開鼻尖中的鼻毛。

「斜45度角,發射!」

黑色蝗蟲一般的強弩弓矢隨著一聲喝令,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凶猛地撲向五百米開外的比蒙大軍。

在成功繞開前面的肉盾後,從天而降的箭矢再次奪走了無數鮮活的生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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