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姨說起這座園子,一臉的興奮和驕傲,丁萱表面上應承著,腦中卻閃過d區那些衣不蔽體的人們,以及薛賀磊在山城基地的住宅,除了給她安排的那所房子之外,他自己也有一棟別墅,但他並不時常回去,往日只住在軍隊的宿舍里。
生于憂患死于安樂,或許是因為首都基地有保護罩的緣故,這里遭受異獸攻擊的幾率小,很多人更醉心于享受。
「前面就是玲瓏館了。」青姨熱情地介紹,「這是三小姐的閨房。」
薛賀磊父親那輩,有兄弟二人,薛賀磊父親薛明揚一共生有兩子,二叔薛明義曾有過兩任妻子,在外面還有幾個情人,嫡子二人,嫡女二人,庶子三人,庶女三人,末世前庶子庶女們是進不了薛家門的,末世之後庶子女中出了幾個有異能天分的,反正以前的婚姻法也沒用了,就都接了回來,因此薛家二叔這一脈,子嗣非常旺盛。
薛家三小姐是薛明義現任妻子的女兒,修為高,已經達到了四階中級,在薛家很得寵。
青姨拉著丁萱看玲瓏館里的花,樹叢忽動,一頭妴胡從一棵大樹後鑽了出來,發出尖銳的鳴叫,後蹄一踢,朝著二人凌空跳來。
青姨大驚,挺身而出,擋在丁萱面前,丁萱拉住她的胳膊,手腕一轉,金璃扇已在手中,金光熠熠的扇面扇動,鱗片如花飛舞,兜頭朝妴胡籠罩下去。
「住手!」清脆如鈴鐺的女聲傳來,但為時已晚,妴胡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腦袋就被金色鱗片給絞爛,空留一個光禿禿的脖子,跌落在花叢中,為滿地白花染上了一層動人的艷色。
一個年輕女孩飛奔而來,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體,怨毒地瞪著丁萱︰「我不是叫你住手了嗎?為什麼還要殺我的妴胡?」
「我要不殺它。我和青姨都沒命了。」丁萱面色不變,女孩氣得柳眉倒豎︰「別扯青姨,你要是擋在青姨前面,根本傷不著她。」
「這麼說,我就該死?」丁萱被她給氣笑了,女孩瞪著眼道︰「我的寶貝妴胡要咬你,你就站在那里給它咬就是,誰準你還擊的?告訴你,你要是死了,那是你命不好。你只要沒死。我就能把你治好。」
青姨見她越說越不像話。連忙上來道︰「三小姐,這位丁小姐是大少爺的女朋友。」言下之意,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薛賀磊的面上。不要再為難。
薛白羽自小受盡了寵愛,末世之前薛明揚兄弟倆並未住在一起,她也就逢年過節才能見到那位堂兄,後來薛賀磊參了軍,她幾年都見不到一面,自然沒什麼感情,又因父母的影響,對大伯父一家都存了敵視之心。如今她姐姐是元帥夫人,她是四級治愈系異能者。在基地可謂橫著走,根本沒將薛賀磊放在眼中,冷哼道︰「我還以為是誰,原來又是一個貪圖富貴的狐狸精。大哥也真是的,怎麼什麼人都往家里引?」
青姨臉色有些變。剛想說話,就听丁萱道︰「那麼,我殺也殺了,三小姐想要如何呢?」
薛白羽眼珠一轉,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金璃扇上,眼神變得灼熱︰「既然你是大哥的女人,我也不為難你,你把你手上的扇子賠給我好了。」
丁萱忍不住笑了,這姑娘真是極品得可愛。
「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就一只二階的妴胡就想換?」丁萱笑道,薛白羽覺得她的笑臉真是刺眼,怒道︰「你別給臉不要臉,我要你的扇子是給你面子,你是什麼東西,也配用這麼好的東西?還不是我大哥給你的。你要是將金璃扇乖乖奉上,然後跪下給我磕幾個響頭,我就放過你,否則……」
「你要如何?」丁萱怕麻煩,但並不表示她怕事,她不介意給這個眼高于頂的姑娘一個教訓。
青姨眼見著要遭,連忙上前拉住薛白羽道︰「三小姐,你還在這里干什麼,每天下午老爺子都要治病,你還是趕快去看老爺子吧,耽擱了病情可不妙。」
薛白羽雖然囂張跋扈,但老爺子的事情她是一點都不敢耽擱,即使她的異能高出老爺子兩階,但在這位薛家當家人的面前,她總是能感覺到可怕的威壓,壓得她大氣不敢出。
她怨毒地瞥了丁萱一眼,心道先去治療爺爺的病,等爺爺身體舒坦了,再在爺爺面前告上一狀,爺爺向來疼她,一定會讓這個女人好看。
盛氣凌人地瞥了丁萱一眼,薛白羽往繁花塢而去,青姨連忙拉了丁萱的手︰「丁小姐,你還是先出薛家去別處躲躲,三小姐心眼兒小,一定會想方設法報復你的。」
丁萱不以為意︰「青姨,我還沒見過治愈系異能是怎麼為人做治愈的呢,不如去旁觀一下?」說罷,拉著她就跟了上去。
繁花塢中,薛家祖孫倆的交談已經告一段落,薛白羽跑過去,笑嘻嘻地撒嬌道︰「爺爺,我回來了。」又朝薛賀磊道︰「大哥,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通知我一聲。」
「你大哥是秘密回來,哪里能弄得人盡皆知,整個首都,也就咱這幾個知道。」薛老爺子憐愛地模了模她的頭發,薛白羽蹲在他的腳邊,笑得像個天真的少女,「爺爺,您今日身體好些了嗎?我給您做治愈吧。」
「你爺爺我今天人逢喜事精神爽,沒覺著疼了。」薛老爺子按了按胸口,薛白羽關心地說︰「雖然不疼了,但治愈可不能停。您可是千金之軀,薛家還要仰仗您呢。」
薛老爺子嘆了口氣道︰「難為你的孝心,可我這病我自己心里清楚,也就只能治標。你大哥找了那麼多的仙丹妙藥,也沒什麼用處。」
「爺爺,羽兒已經是四階的異能者了,將來進階到五階、六階,一定能找到治愈您的方法。」薛白羽目光堅定,看起來就像個為至親整日憂心的孝子賢孫。她朝青姨招了招手,青姨拿來一床毯子,輕輕蓋在薛老爺子的身上,她便雙手合十,然後在胸前變幻手法,玉石一般的十指變化如梭,一團青色的光點出現,如同萬千螢火蟲,蒲扇著翅膀,飛向躺椅上的薛老爺子,融入他的身體之中。
丁萱壓低聲音問薛賀磊︰「老爺子到底是什麼病?」
「沒人知道是什麼病。那年用藥物強行催生了異能之後,就開始胸口痛,剛開始時只是一天之內兩次,像被細針扎了一下,發展到現在已經有碗口大小,每天痛一次,但足足要痛一個小時,只有高級治愈者才能減輕疼痛。」薛賀磊皺起劍眉,擔憂道,「我曾找了高級的生命藥水給爺爺服用,當時有效,但沒過多久又卷土重來。」
丁萱問︰「難道是藥水的副作用?」
「我們也是這樣猜測,但別人也這麼用,從沒出過這種差錯。」
丁萱沉默,既然不是藥水的問題,難道是有人做了手腳?
薛老爺子閉著雙眼,身體呈現一種柔和的青綠色,丁萱目不轉楮地盯著,就在那種青綠色越來越濃,最後泛起一層熒光的時候,她看到他胸口上有道圖騰閃現。
她驟然一驚,那圖騰出現的時間非常短,可能不到一秒,而且金光很微弱,若不是她一直盯著看,便會錯過。
「你剛才看見了嗎?」丁萱拉了拉薛賀磊的袖子,薛賀磊奇道︰「你看見了什麼?」
丁萱眯起眼楮,薛老爺子胸口里的圖騰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見。她開始在腦海中尋找,如同一扇扇大門般一個挨著一個圍成無數個同心圓的圖騰中,一幅緩緩升起。
那邊治愈已經結束,薛白羽正拉著薛老爺子的手撒嬌︰「爺爺,您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薛老爺子慈祥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還是我孫女疼我啊。」
薛白羽眼底閃過一抹狡詐神情,拉著爺爺的手來回搖動︰「爺爺,有人欺負羽兒啊,你要給我出氣啊。」
「誰?誰敢欺負我的羽兒?」薛老爺子瞪起眼楮道,「告訴爺爺,爺爺滅了他全家。」
「她。」薛白羽朝丁萱一指,在場的人齊齊變了臉色,她嘟著嘴繼續說︰「她不過是個客人,卻在我的玲瓏館里殺了我的寵物,我出面阻攔,還被她罵。爺爺,我什麼時候被人這麼欺負過,你可千萬要好好教訓她。」
薛賀磊正想說話,丁萱徑直走過去,看也不看薛白羽一眼︰「老爺子,我有一句話要問,請您千萬不要見怪。」
「哦?」薛老爺子看了看自己的孫女,又看了看她,丁萱要說什麼,他早就猜到了,肯定是想說清來龍去脈。他一生閱人無數,從未看走眼,自己孫女是什麼樣的性子,他自然知道,但畢竟那是自己的孫女,他還是更偏向薛白羽,至于丁萱這邊,看在薛賀磊的面上,只要她肯服軟道歉,他也不會太過計較,「那你說說吧,為什麼要在玲瓏館里動手?」
對于他話里明顯的偏頗,丁萱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認真地問︰「老爺子,您在服用進化藥劑催生異能之後,有沒有見過什麼特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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