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風騷歲月 第十一章、挺身而出

作者 ︰ 白雲孤鴻

耽誤了兩節課,趙天佑在學校吃過飯,回到教室蒙頭大睡。

兩點鐘的時候,柳韻搖醒了他。

20cm,近的能看見柳大班長睫毛上的分叉,能夠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體香,趙天佑惺忪的睡眼一下子睜開了,變得賊亮賊亮的︰「什麼事?」

柳韻欲言又止,不無擔憂的說道︰「你今天缺了兩節數學課,班主任大發雷霆,要教你請家長!」

請家長?自家從小學讀到高中,趙三叔就沒有邁過學校的大門。

要真能請上家長,讓那老貨忙活忙活,也算是一件好事。

趙天佑揉著眼皮道︰「就這點小事兒?」

自己眼巴巴的替他擔心,人家卻沒有領情的意思。柳韻鼻子一酸,淚水在眼眶里打轉轉︰「這是上午兩節課的筆記,你或許用得著!」

柳韻強忍住不快,將筆記本遞了過去。

趙天佑接過,湊近柳韻跟前,壞壞一笑道︰「還是班長最關心我,謝謝啦,我不會掛科的。」

中午教室的同學很少,兩人坐在一起聊天,也沒有誰注意。

上課時間快到了,門外傳來腳步聲,柳韻急匆匆的回到座位,胳膊趴在桌子上,頭埋下去,用力的呼吸幾口氣,這才平靜下來。

下午的課是歷史課,趙天佑從小听叔叔講故事,對于歷史課還是蠻喜歡的。

美中不足的是,教授歷史的老師不是美女,是老頭。♀

老頭叫做吳翰林,這名字一听就給人文化人的感覺,事實上也是這樣。

吳老頭是七十年代恢復高考時的錄取的第一批大學生,畢業于燕京大學歷史系。

本來,吳老頭應該是個前程遠大的青年,他同一屆的同學畢業時大多數都進入了中央部委。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吳老頭畢業的時候選擇了到老廟中學教書,這一教就是三十多年。與吳老頭一同畢業的同學有的成了部長,有的成了董事長,唯有吳老頭連個小小的校長都不是。

人最怕的是對比,吳老頭總拿自己和那些同學比照,不由得牢騷滿月復,而課堂成了吳老頭發泄的絕佳場所。

今天這節課講的是唐朝的歷史,吳老頭照本宣科,用了十分鐘的時間將這節課的內容念完,然後他把書重重的往桌上一放,無數粉筆灰四散飛揚,前排的女生紛紛拿起課本扇了起來。

「吳老頭的思維又要開始發飆了。」

「唉,他又要感傷歷史了。」

對于吳老頭的陋習,不少學生都向教務處反映過。

可是吳老師頭上有一個特級教師的頭餃,加上現在學校的教師有大半都是他教過的學生,誰也不敢拿他怎樣。

可憐了一幫祖國的花朵,還沒綻放就已經被摧殘的不成模樣了。

吳老頭唾沫橫飛,大肆批判當下社會︰「現在這個社會和過去就是不一樣,官貪吏虐,民不聊生——」

不少男生玩起了手機,立志要讀理工的女生則拿出了數學題,放在課桌下偷偷的看,就連一向乖巧的班長柳韻大人也拿出物理題做了起來。♀

按照以往的慣例,吳老頭陷入自我狂想、自我批判中也就算了。

可是今天吳老頭在家被自己老婆數落了一通,心頭的火氣稍稍大了一點。上了年紀的人,火氣大了就要發泄。

吳老頭突然快步走下台階,一些埋頭看書的同學紛紛將書塞進了抽屜。柳韻坐在第五排的走道口,見吳老頭趕過來,她面紅耳赤急忙將書往抽屜里送。

可是吳老頭還是走過來了,他眼光犀利的盯著柳韻,正氣凜然的說︰「拿出來!」

「拿什麼?」柳韻怯聲道。

柳韻一向是乖乖女,是各科老師眼里的寶貝,如果被班主任知道自己違紀,那可不妙的很。

吳老頭見柳韻不動手,他老人家一大把年紀了,利索的彎腰低頭,手往柳韻的抽屜里一探。

糟糕,柳韻花容失色,整個身子冰涼的。

吳老頭的手在抽屜里模索了半天,然後直起身子,自言自語道︰「怪了,怎麼沒有?」

這——這是怎麼回事?

柳韻完全模不著頭腦,她回頭望去,後排的趙天佑正對著他壞笑。

難道是這家伙搞的鬼?

柳韻心頭有一絲莫名的甜蜜,她臉頰飛出兩朵紅雲,羞澀的朝著趙天佑一笑,算是表示感謝。

這個動作卻被吳老頭看在眼里,他立刻意識到了,一個箭步沖上去,大喝道︰「趙天佑,給我站起來!」

趙天佑的手閃電般的一操,將柳韻的物理習題抄在手里,他動作神速,立刻將習題集傳到了徐佳木的桌上。

徐佳木心領神會,將自己的物理習題換上,將柳韻的習題集放在了書包里。

吳老頭轉過身子,惡狠狠的道︰「徐佳木,又是你!」

徐佳木乖巧的站起來,低頭道︰「吳老師,對不起。」

柳韻身子一震,她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讓徐佳木替自己受罰,柳韻于心不忍,可是要站出來,她又沒有那個勇氣。

畢竟柳韻是班長,又是老師心中的乖乖女,這種形象一旦遭到破壞——「徐佳木,你已經不是第一次違紀了,我會通知班主任,請你家長來。」

趙天佑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

木頭很講義氣,害怕柳韻受罰,將這件事情扛了下來。可是絕不能讓木頭請家長,要是讓木頭的裁縫老爸知道這事兒,木頭的又得多上幾個血洞不可。

趙天佑嘆了口氣,他站了起來道︰「吳老師,這麼做有意思嗎?」

說這話的時候,趙天佑雙手抱在胸前,語氣相當低沉,神情嚴肅,帶著特有的深沉。

一個毛頭小子,也敢來教訓老夫?

如果不把他壓制下去,師道尊嚴何在?

吳老頭撇下徐佳木,跨步走到趙天佑的面前,趙天佑不躲不閃,冷冷的注視著吳老頭,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哇,好酷,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pk?」紀律委員甘婷玉低聲說道。

這句話無疑是火上澆油,不少同學都躁動起來。

吳老頭在老廟中學是極有影響力的人物,竟然有人來捋胡須,有熱鬧可瞧啦。

柳韻狠狠的剜了甘婷玉一眼,怪她多事。

甘婷玉冷冷一笑,用手指繞著自己的秀發,冷眼旁觀。

青春期的女生總是好斗的,柳韻和甘婷玉都是班上的大美女,經常暗中較勁。

甘婷玉無形中點了一把火,那些議論傳入吳老頭的耳朵里,他心里的火竄的老高。

「趙天佑,你到底想說什麼?」

「沒什麼,我只想說雖然有些同學上歷史課做物理習題不對,可是我們也應該從反面想一想,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是繞著彎子來罵自己嘛,吳老頭听懂了這弦外之音,臉一沉道︰「違反紀律還要強詞奪理,趙天佑你跟我去班主任辦公室吧。」

說著,吳老頭就伸手去抓趙天佑,可是趙天佑的腳就像長了根似的,一動不動,他的聲音突然提高,就連隔壁教室都能听到︰「吳老師,你的歷史課無趣的很。」

「無趣?」吳老頭就像打了雞血的斗雞,一張臉漲得通紅︰「趙天佑,歷史不是你想象的那麼膚淺。」

吳老頭發飆了,看這回趙天佑怎麼收場。這場糾紛本就是柳韻引起的,趙天佑和徐佳木竟然幫著柳韻扛。哼,我看你們怎麼扛到底。

甘婷玉嘴角一翹,就像一只驕傲的孔雀張開了尾羽,在柳韻面前夸張的搖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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