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直覺最敏感,梅玲玲感受得到對方異樣的目光,心頭好似有一股暖流涌過,她雙眼含情的望著對方道︰「小趙,有什麼話就說出來啊。」
身體內好似有一團火沖擊著大腦,趙天佑禁不住呢喃道︰「梅姐,你今天好漂亮。」
梅玲玲的臉更紅,她啐了一口道︰「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當然是真心的。」趙天佑見梅玲玲梅什麼反應,他也沒有下一步的舉動,兩人你望我我望你的站著,誰都沒有再進一步。
男女間的事情有時候就只隔了一層窗戶紙,趙天佑還是不太習慣主動。不過,梅玲玲也不可能像石榴那般大膽,所以彼此最終都未能再進一步。
「我還有事情先去處理,晚上一起吃飯吧。」梅玲玲有些失望的轉身回辦公室,趙天佑嘆了口氣,覺得嘴唇干渴,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夜,漆黑的不見五指。
林雄成坐在接自己的奔馳車上,心頭一直打鼓。
按照趙天佑的授意,林雄成主動和武庭接觸。
兩人在此之前也有合作的意向,武庭收到消息立刻派人來接林雄成。
汽車在山路上一路顛簸,武鋼和林雄成並排坐著,鋒利的匕首在手指間飛舞,閃爍著刺人的寒光。
一個家伙坐在你身旁玩匕首,是個人都覺得難受。加上走的是山路,顛簸不斷,林雄成連打了好幾個干嘔,差點吐出來。
好在煩人的路途終于結束了,到了目的地,林雄成下了車,武鋼拿出一塊黑色的布要蒙眼楮。
林雄成不滿的說︰「武鋼,你們大哥就是這樣對待合作伙伴?」
「林總,這是規矩。做這種生意隨時都可能掉腦袋,希望你別讓我為難。」武鋼這半年監獄沒白待,他說話總帶著滲人的殺氣。
林雄成猶豫了一下,還是照著做了。
來都來了,還是要演戲到底,林雄成的堅持不過是演戲給武鋼看。作為一個對等的合作伙伴,要不耍點脾氣對方肯定會懷疑的。
武鋼拉著林雄成走了一段路,來到一座農家小院,這才替林雄成解開黑布。
昏黃的燈光下,武庭正朝他招手,說林總遠道而來辛苦,我早就替你泡好茶了。
林雄成坐過去,氣呼呼的喝了一口,說武庭你要不信任我何必和我綁在一起。
武庭笑著圓場,說這行的規矩就是這樣,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接下來,就是討價還價。
林雄成本來就是演戲,他索性大肆砍價,將海洛因的價格壓得很低,使談判一度陷入僵局。
武庭見沒有結果,示意大家都休息一下,好好想想。
這個時候,大頭提著兩壺開水走了進來,說老大,該處置犯人了。
武庭說了聲好,面上橫肉鼓起,方才的儒雅消失不見,此刻的他又變作了街頭的拼命三郎。
一個混混被剝的渾身赤條條的,被人用麻繩五花大綁綁了抬進來,武庭拿起桌旁的藤鞭,對著這個混混就是一頓好打。
每一鞭下去都皮開肉綻,部分血沫還濺到了林雄成的臉上,令他心驚膽戰。
將這混混打完,武庭拎起兩瓶開水就朝著混混淋了下去,血肉模糊的皮肉哪里還禁得住這般折騰,混混當場痛得昏死過去。
「媽的,這吃里扒外的家伙,老子恨不得一刀刀割碎了他下酒。」武庭罵了一句,挨著林雄成坐下,他身上的殺氣令林雄成相當難受。
這武庭整個就一暴力狂,反正都是演戲不如別跟他扯了。
林雄成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說價格還能再商量。
武庭這麼辛苦的演戲就是為了這句話,他當即豪邁的拍著林雄成的肩膀道︰「還是咱們林總明白事理,坐下來慢慢談,只要能談就能有結果的。」
這次談判只用了五分鐘就搞定,兩人答應二八分成。武庭負責供貨,林雄成負責銷貨,林雄成只佔二成。
談完就該走了,林雄成也不想在這鬼地方待,不過想著趙天佑交代的任務,林雄成多問了一句道︰「強哥和華哥呢?我想見見他們。」
武庭的臉一下子拉長了,他盯著林雄成說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林雄成這才醒悟過來,自己的戲演的過頭了。
好在他這人反應快,哈哈一笑道︰「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廣東那邊我還算熟,要做這門生意沒強哥和華哥的關照不行。」
「原來是這樣啊。」武庭笑了笑,叫手下送林離開。
林雄成走後,武庭和武鋼站在院子里,誰都沒有睡意。
武鋼奇怪的問︰「哥,你真相信他的話?」
「我當然不信。」武庭臉上閃過一抹陰毒神色︰「他以前在巨鯨幫只負責財務,怎麼可能知道強哥和華哥,就連尹向東都不知道。」
武鋼警覺道︰「哥,你是說咱們這里有內鬼?」
「我只是有這個感覺,具體的也不好說。」
「那,咱們還要和林雄成合作嗎?」武鋼有些模不著頭腦。
「要合作,他今晚的表現讓我看不出什麼破綻。何況,巨鯨幫垮台後,他已經失去了靠山。不和咱們合作,他還能有別的選擇嗎。」
武庭的判斷一向準確,武鋼深信不疑,哥倆密謀到凌晨才休息。
黎明前的時刻最黑暗,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潛入,偷偷靠近武鋼的臥室。
黑影將身一縱,攀住屋後的水管,用特制的鉗子剪斷攝像頭的連接線,然後靈巧的從房梁上攀援而下,進入室內。
武鋼呼呼大睡,渾然不覺。
黑影拿起他床頭的手機略微布置一番,悄然隱去。
這一切從發生到結束不過短暫幾分鐘,黑影從暗夜中消失,仿佛從未出現過。
隔壁房間,武庭睜開了眼楮,臉上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
兩天後,一輛黑色的轎車行駛在環城高速上。
武鋼和兩名黑衣人坐在後排,山貓開車,大頭則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今天的行動不簡單,哥倆上了車就主動交出手機,斷絕一切外界聯系。
武鋼旁邊的兩個黑衣人也不簡單,他們是武庭的貼身保鏢,三合會中哼哈二將雷豹和雷猛。
兩人是孿生兄弟,天生神力,能夠單手拗彎鋼條,在幫中桀驁不馴,只听武庭的命令。
今天肯定是大行動,華哥和強哥的人已經將貨運到了,現在考慮怎麼接頭。
「前方左轉,去新馬路九號。」
「前方右轉,麗人巷三號。」
武鋼按照大哥制定的路線圖,不斷地更改指令,山貓的神經繃得特別緊,尋思著什麼時候能夠把消息傳遞出去。
汽車越開越遠,逐漸到了市郊的工業園區。
說是工業園區,其實就是一片廢棄的工地。天水市的官員在政績驅使下盲目招商引資,引來一大堆爛尾樓。在曾經是良田熟土的地方,一片片鋼筋混凝土的廢棄廠房佇立在秋風中。
「下車!」武鋼命令道。
雷豹和雷猛先下車,他們一左一右,走在最後。
山貓和大頭走在武鋼的兩側,他們總能感受到雷猛和雷豹尖銳的目光刺在自己的後背上,覺得今天的氣氛好怪啊。
武鋼不說話,山貓和大頭也不好開口,氣氛變得凝重沉悶。
突然,手機震動起來。
幾個人只有武鋼有手機,他接通電話,冷著臉說︰「穿過這里,去碼頭。」
廠區距離碼頭很近,卻沒有路,幾人步行去碼頭。
等待了半個小時後,一艘小艇緩緩駛來,武鋼眼楮一亮,叫山貓和大頭準備好。
所謂的準備,就是放哨。
這個碼頭也是廢棄的,除了少數農家的漁船在這里停靠,幾乎沒什麼大型客船。
小艇靠岸後,從小艇上下來幾個帶著鴨舌帽和墨鏡的人。
為首的一個有兩撇濃密的八字胡,他摘下墨鏡看了看武鋼道︰「今天的天氣不錯啊。」
「是不錯,可惜起風了。」
「風再大也沒有船快。」
「是啊,咱們坐車的話那就一路平安了。」
切口都對上了,對方就是華哥和強哥的接線人阿扁。
武鋼抽了口煙道︰「扁哥,貨到了嗎?」
阿扁面無表情,就像個面癱一樣面無表情道︰「錢呢?」
「錢在這里。」
「我要看到。」
武鋼示意開箱,雷豹打開箱子,都是滿滿一箱子美元。
阿扁側頭,小弟會意的上前驗貨,武鋼擋住道︰「我沒見到貨。」
阿扁拿出一小包海洛因,武鋼用手指頭挑出一點,嘗了嘗又吐掉︰「不錯,是似號。」
「當然是四號,你帶路吧。」
武鋼前頭帶路,一路不停的專項,直到在郊區的居民樓停下。
阿扁說︰「就是這里了。」
好狡猾的毒梟,原來他們早就到達天水了,提前將毒品放在貨倉。去碼頭接人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武鋼有種被欺騙的感覺。
「驗貨吧。」阿扁說,他警惕的注視著四周。
山貓和大頭對望一眼,彼此都很緊張。
驗貨完就是送貨了,如果這個環節還不報警,那就沒有機會了。
可是一切的通訊手段都被搜走了,該怎麼和對方聯系呢。
山貓急中生智,突然痛苦的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停的抽搐。
阿扁掃了一眼道︰「他怎麼啦?」
「媽的,你怎麼啦,怎麼這麼沒用。」武鋼踢了山貓兩腳。
大頭急忙上前攔住道︰「鋼哥,他的病犯了,我帶他去吃藥吧。」
「媽的,關鍵時刻掉鏈子,我要你們這幫廢物來干嘛。」武鋼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大頭和山貓趁機走出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