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好！」強烈的危機感告訴他必須馬上離開水底，否則有性命之憂。
「嘩啦」
凌晨火燒似地躥出水面，撲騰著朝岸邊急趕，恰恰是那中年人的方向。
「小子，看你能憋多久，有本事別出來。」中年男子說著伸手抓向凌晨。
凌晨雙腳尚在湖面，使不出七星步，正面沖突無法避免，凌晨心一橫，不管了，先擺月兌湖底那個隱患要緊。
卻見中年男子，真人境的修為，臉上突然浮現一絲恐慌，慌張地急急後躍，退出十幾米，跌跌撞撞驚懼地看著湖面。
「嗡」一股令人戰悚的氣息自湖底透出，瞬間擴散至整個湖面，雖然僅僅是一股氣息，凌晨剎那間臉色劇變，趕緊不要命地催動靈氣。突然感覺湖邊一股無法反抗的吸力傳來，身體驟然離開湖面，快速地向湖邊飛來。
凌晨頓時意識到了什麼，眼神左右尋找，卻什麼也看不到，反倒是背後依舊如芒刺在背，令人戰悚。
湖邊一直垂釣的老頭忽然站起，手中魚竿消失，渾身氣勢一漲，一股強悍霸道的氣息鑽入湖面，死死地壓制了湖底的存在。
無聲的激戰忽然熄滅，凌晨背後的刺痛感消失，身體剛好落在岸上，一片水花正好罩向老頭。
簑衣老頭臉色古怪盯著凌晨，手一揮，水花凌空散去。
中年男子正驚悸地看著湖面，見凌晨一身水花突然落在岸上，水花逆天似地朝上空飛灑，隨後，那股令人驚悸的氣息瞬間消失。
中年男子稍一猶豫，趁著凌晨驚愕之際，突然朝凌晨撲去。
「陰魂不散！」凌晨暗道，腳下用勁，七星步條件反射一般使出，一股額外的托力傳來，身軀不可思議繞過身邊的老頭，向左跳出去一丈遠去。
「白日見鬼！」凌晨暗暗心驚，這湖十分詭異，凌晨這才想起，不光是湖十分詭異，連這片樹林都十分詭異，外面看著是一小片樹林，進來卻好似原始森林。凌晨心有余悸地回頭看原先站立之處，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看你躲到何時，不想死就乖乖束手就擒，跟我走。」中年男子惡狠狠再次撲上，凌晨逆天一樣的步法令他改變了注意，想生擒凌晨。
「不走，這里挺好，我準備沒事在這里釣釣魚，然後烤魚吃，哦，對了，我的烤魚可是一絕。」見那中年人一股勝券在握、貓戲耗子的樣子，心中不忿，出言相譏。
幾次逃月兌，凌晨清楚了兩者間的實力差距，他固然無法正面和真人境抗衡，但是對方想要抓住自己也很難，何況，林中這麼多大樹，環境越復雜，凌晨的七星步越有用。
「呵呵，有種！」中年男子氣極而笑，窺竅境的氣息彌漫，身影一閃，看似輕飄飄一掌向凌晨脖子砍過來。
周圍空氣一陣凝滯，凌晨心髒一縮，身子躍起朝右側躲避，再次輕飄飄閃出一丈多遠。
中年男子神色一緊，凌晨的表現實在出乎意料，在自己全身真氣籠罩下，他竟然還能如此輕松極速躍出一丈遠，難道他也是真人境初期，一直在扮豬而已。
中年男子吃驚，凌晨更吃驚，就在他雙腳移動之際，一股大力推動著凌晨，他根本無需發力，身體便身不由己地飄了出去。
凌晨毛毛地左右巡視，見不到任何影子，便不敢站在湖邊，寧肯面對真人境高手，對方至少還是人。
凌晨突兀地撲向左前方，這個方向離開樹木最近，一旦進入林中，中年男子便很難追及了。
「小子，想跑，不得不說你的步法很精妙，但是在我面前，終究難逃。」中年男子面色變得猙獰，陰測測一笑，顯然準備施展什麼大招。
「也不怕閃了舌頭，吹牛誰不會。」凌晨反唇相譏。
「找死！」中年男子臉色猙獰，殺機彌漫，全身衣服「轟」地鼓漲開來，周圍十幾丈之內都是他強悍的真氣，凌晨被他的真氣包圍，連呼吸都受影響，感覺一股難以掙月兌的壓力束縛著自己，身法受到影響，驟然慢了下來。
窺竅期武者，又稱真人，已經半只腳跨進了修真者行列，百竅開靈，溝通天地，精氣合一，靈台通神，大部分武者終其一生只能停留在化脈境界，未能金鱗化龍，可見真人境和普通武者的差距。
中年男子詭異地一笑，突然接近凌晨，凌晨想躲，無奈腳下不听使喚，只能咬牙一掌迎上。
「呯」
凌晨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摔出去幾十米遠，凌晨渾身散了架一樣，胸悶疼痛，受了不輕的內傷，一時靈氣無法接上，行動困難。
眼楮狠狠地盯著向自己走來的中年男子，凌晨冷不丁大笑道︰「真人境，呵呵，不管你是誰，總有一天我會連本帶利賜還給你。」
「你已經沒有機會了，我準備帶你的尸體回去。」中年男子臉色陰沉，一步一步接近凌晨，手起掌落，準備結束游戲。
這樣的天才絕不能留，留著說不定就是給自己找殺身之禍，中年男子又改了主意。
「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趕盡殺絕。」
「誰？」中年男子大驚，這聲音就像是在他耳邊響起，可是他眼前除了一個受傷的小子，再無他人。
「老夫本不想管，可是你打擾了老夫釣魚的興趣，聒噪得很。」
中年男子忽然雙眼瞪直，眼前突兀地出現一個老頭，頭戴斗笠，手握魚竿，紋絲不動地坐在湖邊，背對著兩人。
這老頭看樣子已經在這里垂釣了一年半載，斗笠上滿是落葉和飛花，中年男子強悍的真氣也未能吹走斗笠上的一瓣花。
「裝神弄鬼」中年男子呵呵一笑，並不理睬，這年頭，真人絕對可以橫著走，雙腳一蹬，瞬間欺近凌晨，伸手抓向凌晨的衣領。
「你當老頭是在放屁，滾！」那老頭說翻臉就翻臉，一聲怒喝，中年男子的身子突然倒飛出去，不受控制地摔在空地上。
「呯」
湖邊明明都是松軟的土地，卻發出鏗鏘的聲音。
「哈哈！」凌晨頓時笑出聲來，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感情剛才所有的詭異現象都是這個老頭搞得。
那老頭霍然轉頭看向凌晨，通紅的臉上，表情聲音，微微一笑，比哭難看。
凌晨一愕，笑聲嘎然而至，老頭這張臉太紅了吧，笑得也十分生硬。
中年男子從地上起來，面色蒼白、目露惶恐、口角流血，顯然受了不輕的內傷。他恨恨地看了一眼凌晨，心中十分不甘，但是卻不敢再抓凌晨。
修煉到真人境不容易，這個老頭一聲頓喝就令他受傷，這是什麼境界，武聖、尊者，想到這里中年男子身軀一震，此時再不知道老頭的恐怖，那他就是作死了，練到真人境的哪個不是才智過人之輩，更加珍惜生命。
「前輩，晚輩只要帶走這小子，完成任務，絕不會影響前輩垂釣。」中年男子恭敬地在遠處抱拳道。
「哼！虧你還是真人，跑了上百里也追不上一個二十不到的小子，再不走，休怪我無情。」
老頭說著，手中魚竿一揮，「嘶」魚線纏住遠處一顆雙手合抱的大樹，大樹「 」一聲，齊腰折斷，上半段「嘩啦啦」向中年男子倒來。
中年男子瞳孔縮小，嚇得臉色一變，再無猶疑，一擦嘴角血跡，翻身疾馳著出了樹林。
凌晨受傷不輕，調息一會兒，忍著疼痛慢慢站了起來。
高，凌晨暗呼高明，紅面老頭這種手段簡直就是神仙一樣，凌晨兩眼放光，心思活動開來。
「小子，傷得這麼重，還動什麼歪腦筋，給老頭我烤魚吃，烤的不好，老頭我直接送你去歐陽世家。」
凌晨愕然，這老頭是誰，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而且還能算卦一樣，知道自己心中所想。
「你的心思都臉上放著呢，哪里用得著猜，快過來烤魚！」老頭不經意地一招手，凌晨身不由己地飛了過去。
一股雄渾的真氣進入凌晨體內，摧枯拉朽地滌蕩著凌晨的經脈，凌晨體內的靈池被老頭的真氣充斥，一時間覺得極其難受，臉都漲紅了。
「運轉你的心法，慢慢把老頭的真氣轉化成靈氣。」老頭漫不經心地說道，眼楮盯著手中魚竿。
凌晨體內的真氣真氣與靈氣相互排斥，真氣順著脈絡不斷進入四肢百骸，隨即散發到體表，一到體表又立刻被吸納進入體內，如此周而復始，凌晨忍受著雙重的痛苦，時而齜牙咧嘴、時而擠眉弄眼。
「嗯！」老頭盯著魚竿，暗暗點頭，「上鉤了，小子，你是福將嗎。」
老頭一甩魚竿，一條一寸長短活蹦亂跳的金色小魚落在了身後草地上。老頭手一伸，喜滋滋地把小魚吸到了掌心，放入身邊一個翠玉甕中。
就在凌晨運行星月周天術之際，老頭接二連三地釣上來七八條金色小魚，老頭僵硬的表情漸漸活絡起來，面色更紅了，笑得自然了一些。
半個時辰之後，凌晨臉色才逐漸好轉，一咕嚕爬起來，翻身便拜。
誰知原本安靜坐著的老頭突然跳將起來，一股真氣將凌晨托住，不讓他拜下去。
「小子，你又不是老頭的弟子，老頭不受你一拜，受了說不定就虧大了，你給老頭烤魚，咱們兩清了，若是烤的不好，休怪老頭翻臉。」那老頭說得很認真，還舌忝了舌忝嘴唇，看似好久不經煙火了。
凌晨苦笑，自己剛才調侃那中年男子的話都被他听到了。
「咳，」凌晨尷尬一笑，「前輩怎麼稱呼？」
老頭看了凌晨一眼，道︰「老夫行將就木之人，在此垂釣將近兩年，都已經忘了自己叫什麼名字，你是黑河城凌晨？」
凌晨不信，老頭的境界莫測高深，怎麼會是行將就木，道︰「前輩怎麼知道晚輩的名字？」
「靈武雙修，嘿嘿，這樣的人，普天之下又有幾個。」老頭自言自語。
「前輩也是黑河城人氏？」凌晨問了一個幼稚的問題。
「黑河城，」老頭愕然，紅潤的臉龐露出一絲微笑，「不知道。」
凌晨心中一動，月兌口問道︰「前輩知不知道仙羽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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