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降雪把喬國民「留」在了海城縣,楊京輝難得的過上了「無政府首腦」的日子,因為是周末加上領導不在,整個單位一上午都靜悄悄的,即沒有來辦事的,也沒有來問路的,楊京輝有了時間繼續讀那本租借來的小說,待讀到凌霜華為了愛情自毀容顏,丁典被凌退思以凌霜華擺放窗台的菊花得以安穩在大牢時,楊京輝感到莫名的悲傷和難過,金庸所有作品中《連誠決》是很「怪」的一本,作品把人性的丑陋和劣根無限放大,處處充滿了欺詐,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斷,弟子欺師滅祖,師兄弟相殘,連父子、夫妻都逃不過猜疑,所多讀過這書的人會感覺後背發麻,發出「世上還有敦可相信,敦可相依」的感慨,楊京輝也沒能免俗,他和大多數的讀者一樣感覺世上缺乏安全感。
夾了片書簽,將書合上,腦子里回想著書中的情節,眼楮對著飄雪的窗外發呆,不知怎麼今年的雪下得早,也格外的多,看多看慣了雪,楊京輝越發理解前人對雪的理解,白茫茫的大地,百木凋零,整個世界只余下純粹的白與黑兩種顏色,「白山黑水」描述的正是自己居住的這片世界,剛下雪時江河還沒來得及封凍,雪落在岸邊一片銀白,落到水中的,被水包圍,所以無論多麼清澈見底的水,在銀白岸邊的映襯下一定是黑色的。也難怪國人在畫山水和冰雪時慣用那水墨呢,這般意境,真是再五彩斑斕也嫌奪目了呢。
楊京輝正思緒發飄時,桌子上呼機響了,傳來一條簡訊︰請回電話9xx……,是個陌生的號碼,應當是部「大哥大」的號碼,自己認識的人物中沒有人會擁有這麼高貴的「裝備」的,即便是陸東升成為了縣委辦主任,到目前也沒有擁有呢,不過想來想去還是按照號碼回播了過去。
電話接通後,楊京輝滿是疑惑。
「您好,請問哪位傳呼我」?
「你猜猜呢」?一個沉穩溫暖的聲音傳了過來,同時楊京輝的眼前浮現出那個身影。
「你是赫大哥?是赫大哥嗎?」
「賀卡收到沒有?」
「我給你打傳呼,可是你的呼機停用了……」楊京輝感到委屈。
「呼機停用,不是鳥槍換炮了嗎?現在你赫大哥用手機呢」電話那頭赫繼權在笑。
「赫大哥你發財了嗎?這手機好貴呢,得要上萬塊錢吧?」
赫繼權那頭響起了敲門聲,赫繼權讓楊京輝把號碼存上,以後有事聯系他,匆匆匆忙忙的掛斷了。
……
直到吃過晚飯時,楊京輝還在想著這件事,這年代要不是發了大財的大老板,就是職位到了一定級別的高官,赫大哥下海經商嗎?應當不太可能,他一直在省里呢吧,雖然他沒怎麼說他具體做什麼的,但應當是從政的,不過赫大哥這個年齡在省里也就是一般的科員吧,不會那樣突然發達的,那會是……,楊京輝想不出別的可能來,索性不去想,倒頭睡去。
……
睡夢中亂七八糟的,即有現實生活的場景,也有小說中的情節,許多事件錯亂交雜,夢見自己化身丁典拉著張小梅在船上躲避萬震山;夢見陸東升穿著軍裝執行任務;夢見喬國民和陳桂英在眉目傳情,發現了坐在船上的自己後怒目而視急急躲閃,最後夢到一人從天而降,惡狠狠的一刀劈了下來,定楮一看原來是血刀老祖。一躲之下跌落下船掉進水里,河水向鼻子和嘴巴涌灌進來,窒息下楊京輝醒轉,驚得一身冷汗。睜開眼天己大亮,想想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楊京輝起身下床喝了杯水,回身躺在床上回味著夢境,卻怎麼也睡不著了,拉開窗簾向外望去,雪積得厚厚的一層,天空依然陰沉,雪勢趨小,但仍在下著。
洗漱之後,楊京輝到鎮上的小吃鋪喝了碗豆腐腦,吃了一屜圓籠包。飽餐之後在想這一天該如何打發度過,這時呼機響了,收到簡訊︰你現在在哪里?在宿舍還是?
楊京輝找到一個電話亭播了過去。
電話播通,卻無人接听,又播了兩遍還是一樣,惹得看電話亭的老頭側目,因為按照電話亭收費的規定,無人接听是不收費的,但有些不良電話亭老板卻不理會這個,只要你用了我的電話我就要收費,而這個老頭相對來說是比較公平的,但電話這樣被人平白無故的播了幾遍,他心里還是不太痛快的。
楊京輝看到那老頭快皺成一團的眉頭時,連聲道歉。
「對不住啊,那邊沒接通,要不我先給您錢吧」?
那老頭一看楊京輝這般客氣,倒不好意思起來。
「沒接通哪能收錢呢,莫不是鑽錢眼兒里了?好了,好了,我得把電話收起來了,天兒太冷,別把這線凍折了」。
楊京輝只好回頭向宿舍折回,打算繼續宅著把那小說看完。路過租書店時,進去問了問老板,前些天借過的一本書《乞力馬扎羅的雪》可曾還了回來,那老板翻了翻借閱冊告訴他還沒有,他又問老板能不能再借一本,這兩天看完後一起還回來,老板讓他自己進去找,楊京輝找來找去,最後找到一本新上架的書,叫《文化苦旅》,很早就听說過這本余秋雨的作品集,不同于一般的的游記,作者弱化了對旅游景致的描寫,更多的是對歷史和文化的一種深層反思。力理好租書登記後,楊京輝又買了包茶,急急向宿舍回返。
行進至宿舍走廊,看見自己門前依稀站了一個人,穿著件毛昵風衣,脖子上帶著一條格子圍巾,正在走廊里踱來踱去,听到楊京輝的腳步回轉過頭來,四目相交,楊京輝驚呆了。
起點中文網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起點原創!手機用戶請到ian.閱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