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礦難過後,海城縣對煤礦進行了整治,到目前也未允許恢復生產,但做為海城的兩黑產業,煤的巨大利益誘惑面前,還是會有人甘于範險。春節將至,無論如何定要看住這些煤老板。
赫繼權讓常委秘書何勁松電話通知公安局長到辦公室來一趟,不多時公安局長晏圍誠就來到赫繼權辦公室報到,赫繼權讓帶足警力去察訪煤礦,于是晏圍誠便安排警車鳴笛在前面開道,赫繼權不由眉頭緊鎖,是去暗察走訪,這警笛鳴的,生怕煤老板不知道是來察訪吧,卻也沒說什麼,每到一處礦,都是皆大歡喜,沒有善自生產的跡象,但赫繼權卻細心的模了模停在外面的運煤車排氣管還是熱的,那些煤老板看到新任職的縣委書記來視察,嘴上說著沒有生產,堅決執行縣委的整頓決定,歡迎赫書記檢查工作……一邊給赫繼權遞著手套,赫繼權知道這里的貓膩,也沒有推卻,只是讓何勁松把手套放進了檔案袋內又在檔案袋外注明煤礦的名稱。
一番走訪下來,赫繼權很是惱火,走訪了十三家煤礦,收到手套13副,每副手套里裝有5000至1萬元不等的現金,同時也為梁寶民感到不恥,因為只有「故計」才會被「重施」,如果不是這些蠅頭之利,怎麼會出現違規生產,如此看來礦難認定還是保護了梁寶民。♀可那19條人命,家屬們得到了眼前看來數額可觀的陪償,可有誰想過和生命比這些數字又有何意義呢?
第二次暗訪時,赫繼權選擇了在夜晚進行,下午下班時,赫繼權單獨和陸東升交待了幾句,隨後赫繼權先行回家,縣委辦便都正常下了班,等到晚上7點,赫繼權又出現在了辦公室,連何勁松都沒有通知,赫繼權安排由陸東升親自通知公安局長,只說開會,不帶車輛,等公安局長到了之時,赫繼權對手機等通訊器材進行收繳,存放在自己的辦公室,包括陸東升的。
沒有用警車,用的都是陸東升尋來的車輛,按照赫繼權的交辦,所有的車子都沒有開車燈,黑暗中穩步行進。來到了第一家暗訪煤礦,就是第一次暗防時赫繼權發現偷偷開工,運煤車排汽管仍然發熱的那一家,黑暗中遠遠的看到這家煤礦上點著桔黃色昏暗的燈,越是這樣善自偷偷生產,越容易造成突發礦難。大家遠遠的熄了火,悄悄的迫近礦區,待還有近三十米時,煤礦上養的狗開始狂吠起來,赫繼權帶領公安局長等人正好抓到礦主現形,看到此時此景,礦主無奈認罪伏法,本來還待再遞上手套,赫繼權道,熊礦長,你的手套還在我辦公室呢,我會還給你的……。
這一夜暗訪了17家,有9家在偷偷開工,白天則是一派整頓景象,赫繼權對相關主管單位和個人的*行為深感不滿。對于善自開工生產的煤礦,赫繼權要求沒收礦山開采許可,在電視台上曝光煤礦名稱,一時間海城縣的煤礦主人人自危。
估計這樣的觸動會起到震懾作用了,起碼春節能過個放心年了。接連走訪慰問完駐軍部隊和貧困戶,老干部之後,1998年春節將至,赫繼權準備安排完工作便回返省城過年,這一天上班,推開辦公室門,赫繼權闊步行進,突然腳下踩到什麼,撿起來一看是個牛皮紙信封,打開看時,是一個手寫筆跡的舉報信,竟然是實名舉報,舉報者說看了電視新聞,感覺新任的縣委赫書記為官應當是清廉公正,他要舉報房產處和國土局,兩個單位互相推諉,辦理房照說需要土地使用證做為前置審批手續,而去了國土局辦理土地使用證卻說要用房照做為依據……看過信件赫繼權不由大為惱火,看來小小整治機關作風,事關海城縣的軟環境,連同礦難中發現的相關主管部門的*行為,赫繼權不滿海城的環境,下定決定硬起手腕整治環境。
臨返省城之前,赫繼權安排陸東升,叮囑交辦他一些事情,臨了赫繼權直言不誨的說,他打算年後更換常委秘書,通過幾次交辦的事項發覺這個常委秘書不太靠譜,他讓陸東升從現有秘書里物色推薦一個。人要懂事,沒有靠山和人脈的,且要有較高的素質,因為常委秘書要照顧書記的一些日常生活。陸東升立即就想到了楊京輝,便試驗著問赫繼權,當常委秘書年齡不能太大,人在機關做時間久了,年齡太大會有惰性沒有沖勁,年齡太小也不適合,今年政研室新招考了三個秘書,有一個人比較適合,他在大考中考了第一名,那個……以前還給我當過秘書,不知?陸東升一邊委婉的推介著楊京輝一邊察看赫繼權的臉色,赫繼權自是知道陸東升提及的是楊京輝,便也沒有說破,對陸東升道,你這個縣委辦主任來定奪吧,這點事相信你能夠辦好。對了,縣里哪家殺豬菜館會好一些呢?你幫我定一家,不需要人來照顧,我有點私事。你安排好就可以,對那飯店別說破我的身份。
楊京輝接到赫繼權的短信後,發了會兒呆,赫繼權上任之後,他一直不便于接觸,被別人看到會說他隔鍋台上炕,故意接近領導,再者他也沒有直接去接觸赫繼權的機會,而下班後他住在黨校宿舍,赫繼權也不便于去見他,快放假了,赫大哥約他去一家殺豬菜館呢,他腦海中浮現出了那次赫繼權去興安探視他的情境……
坐在赫繼權的對面,赫繼權沒有在單位時那種嚴肅,仍是兩個人獨處時的樣子,會忍不住揉搓兩把楊京輝的頭,兩人沒有因身份和地位的差距而拉開距離。楊京輝說,「赫書記,我……我……是不是應該緊張啊?和大書記在約會呢,是大書記請小秘書吃飯呢」!赫繼權用筷子輕輕敲了一下楊京輝的頭,楊京輝接著道,「赫大哥,你來了之後我可沒敢去接近你,怕單位這幫老鬼說我隔鍋台上炕,故意接近領導呢」。赫繼權笑了笑,「說道就你鬼兒多,這不臨走之前我找機會來見見你了嗎?過完年後給你一個恩賜,讓你天天能見我好不好」?楊京輝,「嗯?」了一聲,血腸沒夾住,掉在了湯碗里,濺了一身。
赫繼權道,「你激動個啥啊,讓你離開那個更年期紅臉蛋兒的領導,直接歸陸東升管了不好嗎」?楊京輝道,「這樣不好吧,我一下子步子跳得太快,會讓人嫉妒的,木秀于林風必摧之」。赫繼權道,「你心里怎麼想我清楚的很,相信你不會倚仗我而亂為,大哥帶你在海城成就一番事業,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哦」。
赫繼權說得輕松,楊京輝自是明白這份信任與艱難,于是凝重和激動起來,「赫大哥你放心吧,表弟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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