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沿柳林苑的鞭炮聲和鐵炮聲,還是傳進了長天門北京分舵的大院里。♀
李蓮英是在帽兒胡同「北衙門」見到德額隆後,對南河沿柳林苑的事情上了心的,他派出的臥底毫不費力便進入柳林苑,找到了馬夫的差事。練武場火槍隊的成立儀式還未結束,化名張三的臥底已假借溜馬的理由,飛馬來到東直門內大街的長天門分舵,把消息告訴了李蓮英。
李蓮英十分興奮,小小一個柳林苑,買幾支槍看家護院,原本沒有什麼。成立一個三十人的火槍隊,還請得有總教習,問題就不一般了。「這麼說來,成立儀式講了什麼,你還不知道?」
張三跪于地上,有些驚怕。「是,總管大人。他們不讓小的去練武場。」
李蓮英。「回去繼續打探,听听他們到底講了什麼。重點搞清楚是不是革命黨。」
一個弟子闖進屋來。「報告總管大人,師女乃女乃派丫鬟師叔過來,請你去見她老人家。♀」
李蓮英精神一振。「你問沒問是什麼急事?丫鬟師叔的樣子急嗎?」
弟子畢恭畢敬。「看樣子不急!師叔抱著一只京巴兒小狗,笑模笑樣的。」
李蓮英。「既然不急,請你師叔先回去稟報師母,我處理了柳林苑的事,馬上去見她老人家。」
那名弟子應了聲「是」,躬身行禮,快步退了出去。
張三大著膽子回答。「大人,柳林苑里邊沒有革命黨,里邊的人的確都是擁護皇上和朝廷的!」
李蓮英十分詫異。「你才去柳林苑沒多少日子吧?怎麼敢這樣肯定?」
張三。「大人明鑒,他們大約是皇族舊戚,禮教很嚴,從不讓下人與外面接觸!就算是成立火槍隊,也主要是防備亂黨得勢,說不定也是為了在危急時刻為朝廷效力。♀」
李蓮英的警惕性總算去了一些。「你確信?如果只是前朝遺老,那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不過,你仍然要回去,把听到的看到的都報回來。注意不要暴露身份。」
張三。「是!弟子一定加倍小心,及時報告消息。」他磕了頭,趕忙起身出屋。在院門口上了馬,揮鞭急馳。倘若回去晚了,他怕同伴起疑。一邊急行,一邊吞咽饅頭,他沒時間吃中午飯。足足盞茶功夫,終于回到南河沿。他在苑門外下了馬,牽著馬沒事人一般的往馬房走。
馬房門口,德額齊、萬實在、過得中三個人一字排開,似乎喝得醉醺醺的,擋住了去路。
張三陪著笑臉。「總管大人,兩位隊長,請借借光,讓小人進去。」
德額齊。「你是叫張三麼?中午全苑會餐,有酒有肉,你為什麼沒去赴宴?」
張三心頭鹿撞,只得繼續裝傻充楞。「總管大人,小人去溜馬了,不知道會餐的事。」
德額齊走過去一模馬身,板著臉問。「溜馬?這馬跑得一身是汗,明明是你騎出去的!說吧!你是誰派來的臥底?跑回去報告什麼消息了。給誰報告的?」
張三知道無法自圓其說,只得跪了下去。「總管大人確實厲害,小人才第一次回總管府向李蓮英李大人報信,便被你老人家識破了。要殺要剮,任由你們!」
德額齊十分吃驚。「你是李蓮英李大總管派來臥底的?別跪著了,起來說話吧!」
張三站起身來,仍然面不改色。「柳林苑成立火槍隊,大內侍衛早晚都會知道,我不能不先匯報。」
德額齊。「好吧!飯店給你留了酒菜,把馬拴上,快去吃吧!」
張三。「李大人關心的是有沒有革命黨,小人肯定沒有,只是皇族舊戚,他似乎放心了不少!」
德額齊遞給他一張百兩銀票。「謝謝,你能實話實說,少了好多誤會!」
張三十分感激。「總管大人,你這樣深明大義,肝膽照人,張三此生絕不為敵!」
德額齊哈哈大笑。「張侍衛,不!該改口叫你張大人。柳林苑總管是我大哥,我只是副總管。」
他與萬、過兩人笑著離去,留下張三牽著馬愣在那里。
萬實在問。「德大人,既然已經知道姓張的是長天門的人,為什麼還要留下他?還給他銀子?」
德額齊得意非凡。「不明白了吧?這叫不戰而屈人之兵!也叫反間計!這家伙明明是回長天門,偏偏要說總管府,而且,他也不叫張三!我不揭穿這些,是因為他的確是李蓮英派來的,除了報告火槍隊的事,的確為我們不是革命黨說了話。有這麼一個人傳遞消息,對柳林苑有利。」
過得中。「大人,你老人家又是怎麼得知這些信息的?你又沒有出過門。」
德額齊。「中午有一桌客人是南城城防營的幾個管帶,他們的人報信比張三快多了!」
萬實在。「原來如此。德大人手眼通天,面面俱到,柳林苑一定會快速發展,雄霸南城!」
德額齊。「少拍馬屁!多干實事!明天起好好組織訓練,早日教會大家使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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