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杼大為驚奇!老僧活菩薩與自己南下對付虛栩子一行時,對革命黨還抱著懷疑態度。幾年過去,想不到思想上出現了這麼大的變化。對一個災難深重的民族而言,這是多麼令人振奮的好消息!無怪乎他們讓自己出任巡防營管帶,其實也是對革命黨人的一種支持。他十分感動。「活菩薩,姑女乃女乃。你們放心!無論時局如何動亂,杼兒都始終站在百姓一邊,站在‘帝仙門’一邊!永遠听從活菩薩的調遣!因為你老人家代表的是三界億萬生靈的利益!」
老僧哈哈一笑。「壯哉杼兒!來,干了這杯酒,大家就歇了吧!回去跟你父母好好聊聊。」
董桐也舉起酒杯。「加上我一個!活菩薩憂國憂民,心里只有老百姓,令人敬佩!請!干杯!」
一桌人全都舉起杯來,笑著相踫。叮叮當當的踫杯之聲,抒發了各自的喜悅心情。
席終人散。孝祖爺和董小宛借著酒意,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兩人相擁著坐在臥榻上,彼此深情相視,眼楮幾乎舍不得離開一會兒。
老僧笑了起來。「愛妃,我老人家與你年齡懸殊,外貌迥異。何以如此纏綿,笑煞小輩?」
董小宛倚在老僧懷中,心里十分甜蜜。「福臨,如果宛兒一直活著,沒準比你還老!現在這樣子,一是上天眷戀,二是你痴情使然。所以享有臣妾這副嬌軀!臣妾為君而活,豈不依戀?」
老僧緊緊相擁,如同一體。「兩百余年的苦苦廝守,總算如願以償。愛妃,你我情逾金石!」
董小宛突然警覺起來。「福臨,你到底要作什麼?怎麼突然兒女情長起來?」
老僧笑了。「愛妃果然機靈,就這樣也能感知朕的心事。湉兒遠在西北,獨自對付地皇,肯定困難不小!京城來了天上客人,形勢急轉直下。朕雖然安撫住眾人,卻不能不去打听一番,以便采取對策。雖說短暫分別,朕卻舍不得離開,所以戀戀不舍!」
董小宛笑了。「這不象一個曾經叱 風雲的帝王說的話!福臨,宛兒雖然更離不開你,卻知道事有緩急,不能以私害公!你去吧!僅僅探听消息,不會有啥危險!臣妾掃榻以待!」
老僧以拇指壓于董小宛頭頂的「百會穴」,輸了好一陣仙力,才收指而起。「愛妃,朕已助你進入修煉狀態,時間或許會很長。天亮之前,朕會回來等你退出修煉。」
董小宛丹田之中的陰、陽二氣在老僧仙力的作用下正煉化融合,只是在意識中感覺到了老僧的話,微微地點了點頭。她一直在老僧輸功幫助下修煉,身體其實已經發生了根本的變化。
老僧見董小宛玉面含笑,知她感覺很好,放心地出了房門。他找到當值的四名女弟子,要她們全守于臥室門前,直要到自己回來。四女精力充沛,警醒異常,老僧才放了心。
他從柳林苑下水道出口進入京城地下秘宮,往西北方向飛行。從乾陵修煉出來,老僧已入仙籍,在漆黑一團的地下通道中依然能看清一切,听覺更是非同小可,連地面上老鼠過路的聲音都听得清楚。更夫的梆聲腳步聲,夜店的買賣吆喝聲,甚至夜間的男歡女愛聲,都一一從老僧的左耳進,右耳出,吵得他不厭其煩,緊皺白眉。
從時間上看,他應該來到西北邊城牆以外,進入那一帶的莊院區域了。這里的地下通道矮了許多,窄了許多,也少了許多,而且入地更淺,幾乎風吹草動都能听見。
老僧只得一條通道一條通道地探查。在第三段通道中,他終于听到了自己急于听到的聲音。
一個清朗的男音。「遠川,修煉的狀況如何?欲登天廷仙界,此乃必備之術!」
巫還川。「太叔叔,變化之道,在于移形。太佷孫無論怎麼努力,還是變不了一星半點!」
太叔叔的聲音。「是呀,我老人家也有同感!莫非蚩兄給的口訣少了什麼不成?」
巫遠川。「蚩、巫原乃一姓,同為一族之人,還不至于如此心胸,算計一家人吧?」
太叔叔。「那也難說得很!奪取皇位之後,究竟玉帝誰當,還沒統一意見呢!」
巫遠川。「那我們所作的努力,豈不是白給他人作嫁衣裳嗎?太叔叔,太佷孫認為不妥!」
太叔叔。「不管他!三皇之中,至少你是人皇!哎呀!我們聲音再輕,難保不被人听去吧?」
巫遠川。「應該不會!暗哨放在三十丈外,除了順風耳,誰有如此听力?」
太叔叔。「地下呢?垂直不足三丈距離,什麼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不行!快去看看!」
巫遠川。「地下什麼東西也沒有啊!如果有人,孫兒早听見呼吸聲了!」
太叔叔。「還是看看的好!如果沒有泄密,我們再接著修煉不遲!」
巫遠川。「好!你老人家暫且休憩一會,孫兒去去就來。」腳步聲雖輕,仍然震動不小。
老僧無聲聖地飛走了,出岔道時,他關閉了柵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