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只是陳立誠正好面對窗戶而坐,看到這兩個初次見面的堂兄弟擺個姿勢,面對面站著,一時好奇走到窗邊看著外面,隨後其他人幾人也站到窗前看了起來。
陳立誠看看外面,又轉過頭看向自己二弟,雖然他沒有開口,不過陳立輝也知道他的意思。其他人都看得出來,何況他這個在特種部隊服役多年,曾經無數次從實戰中廝殺出來的人,自然更是看得清楚無比。
剛才趙瑾瑜沖向陳君昊時的速度,以及接下來的動作,不說陳君昊被嚇得夠嗆,就是他們這些旁觀的人,都看得都有些心驚。
再到後來趙瑾瑜指點陳君昊的很多動作,很多都是一擊必殺的殺招。這完全不像一個在和平環境中練功的人所應該有的,而更像他們這些特/種部/隊的軍人才會有的,或者更確切應該說是像一個以殺人為終極目的殺手才會有的。
平時的瑾瑜其實氣場就很強,但那時候他給人的感覺,更多的是一種世家子弟的矜貴優雅,但剛才他給其他的人感覺和平日的他完全不一樣,而是一種讓人無法忽略的強大。
陳立誠相對其他幾個人就顯得有些沉不住氣了,當然也許是因為在家中,徹底放松下來才會如此,「瑾瑜的師傅到底是什麼人,教他這些難道就不怕有其它什麼不好嗎?」
這是單純練武健身嗎,這是在培養殺手吧?!
陳立輝有些苦笑,「我們兩父子相認才也不過半年,我也只是知道他有個師傅,更多的情況我並不清楚。其實不僅我不清楚他師傅的情況,就是他養父,甚至他媽,恐怕都不知道他有一個這樣的師傅,他們根本都不知道他有拜師學習過古武和中醫,如果知道,他媽怎麼還會送他去學什麼散打、跆拳道,就怕他被人欺負了。」
陳立誠指了指外面,一臉的不贊同,「小二,你覺得你兒子會被人欺負,誰敢去欺負他?不要命了!」
陳振國怕老爺子久站太累,扶著老父親又坐回沙發,「爸,看瑾瑜這樣,我都有些擔心,小年輕和人發生一點爭吵是常事,別什麼時候沒控制住自己,惹出什麼事來。」
陳老爺子雖然還是第一次看到趙瑾瑜這樣,不過到是沒覺得擔心,「瑾瑜學武學醫也不是一天兩天,你看他以前惹出過什麼事?如果不是因為小二,只怕到現在我們也不會知道他的本事,你們呀,放心吧!」
陳立輝又在旁邊加了一句,「瑾瑜要是真的會惹禍,我到覺得是一件好事!」
「看看我們家小二,一踫到他兒子一點原則都沒有!」陳立誠指著他,笑著看向其他人說道。♀
陳立輝在一旁繼續說道,「我是說真的,他也才十幾歲,也幸虧要去學校讀書,不然,我覺得他完全是準備提前過退休生活了!每天固定就是練武、看書,平時的消遣就是書法作畫,下棋,偶爾再彈彈琴,除了這些,我就沒看到他對其它有什麼興趣的。他天天都窩在家里,能去哪里惹禍?」
「他在學校也這樣?」
「差不多吧!」
陳老爺子看著其他人都有些擔心的樣子,在一旁呵呵地笑道,「你們呀,真是瞎擔心!你們看外面,瑾瑜這樣不是挺好,難道真的要像別人家那些天天飆車打架就好了,那就該我們操心了!」
陳老爺是真的不擔心,並且還覺得挺不錯,瑾瑜這個孩子一向有些寡言少語,今天竟然能願意指點君昊,到時難得,雖然是君昊主動提起的。不過這又有什麼關系,最起碼表示他對于這些有血緣關系的兄弟的認同,不然可沒听說他在外面有這麼熱心。
因為快到年底了,家家公司里都忙著過年,陳立軒也天天忙得不可開交。本來考慮家里年二十五的團聚特意提前作了安排,哪知道外地有家分公司出了事,必須要親自過去。
昨天上午飛過去,馬不停蹄的去公司了解情況,找人,晚上宴請相關人員,一直應酬到凌晨兩三點才將人送走,今天趕最早的一班回京都的飛機。
下了飛機以後,都沒回公司,直接就自己開車過來了,免得老爺子又要他說天天不干正事,難得一家人團聚的日子,還不知道來早點。
通過檢查來到陳老爺子住的院子,還沒下車,就看到有一幫人站在院子里的雪地,在比劃著什麼。
陳立軒下車幾步走過來,就看到有四個警衛站在一旁,站在中間的是自己的兩個佷兒。
他走近幾步就听到瑾瑜的聲音,「你應該知道重擊太陽穴和喉部可以使人致命,其實重擊這個地方,」他看到瑾瑜抬起右手按著君昊的耳根下面,「就是這里,重擊這個部位一樣可以達到和重擊太陽穴一樣的效果,重擊之下輕者昏迷,重則能使人立即斃命。這招你不要輕易使用,但如果決定用了,那不管任何時候,只要決定下手就千萬切記著不要心軟。」
其實,以前的趙瑾瑜跟著楊老爺子學武的時候,除了內功,外家功夫更多的是注重招式,跟人比試,也都只是點到為止。
他本身就跟隨楊老爺子習醫多年,對人體經絡了解極深。後來為了報仇,為了更有效的擊殺敵人,自然是怎麼直接有效就怎麼來。也正是因為如此,才使得陳立城覺得他被人當殺手來培養。
趙瑾瑜又說了一些其它要注意的細節,才轉過身看向陳立軒,「三叔,您來了!」
陳君昊一看到他,就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三叔,你現在才過來,等著吧,你爺爺,我太爺爺正等著你呢!」
顯然陳君昊也知道陳老爺子看他三叔各種不順眼,一見面不嘮叨幾句就不舒服。其實大家都知道,老爺子也不是真的就不喜歡這個孫子,只是陳立軒相對陳家其他進入軍隊的子孫來說,在他老人家眼中,總是有些不務正業的感覺。
其實陳立軒經商這麼些年,對于陳家的貢獻其實並不少,最起碼的一條,陳家其他所有人,絕對不用為錢操心,這也在某方面少了讓人鑽空子的可能。
另一方面,對于四九城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很多時候他往往比陳家其他人都能更快收到消息。也正是因為如此,陳家除了在軍隊的勢力,在外面的人手,現在很多都已經交到陳立軒的手中。
陳立軒想到君昊一向對于自己的都很有自信,現在竟然看到他乖乖地听瑾瑜給他講解,怕是早些時候發生了一點什麼,不然這臭小子不可能這麼乖。
如是他故意說道,「你不是一向自詡身手不錯嗎,正好瑾瑜也練過,不如你們兩人切磋一下?」
陳君昊臉一下就黑了,只覺得自己恢復得差不多的小心肝又碎了!
留下這句話,陳立軒一把擁著趙瑾瑜,「走,瑾瑜,穿這麼少也不怕凍著,進屋,進屋!」老爺子看在瑾瑜的份上,怎麼也要少說幾句。
陳老爺子一看到進來的兩個,對著曾孫瑾瑜笑得一臉和藹,「瑾瑜,外面冷,快過來坐,喝些熱茶,」看著陳立軒一張臉很快就變了,「大忙人今天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陳立軒忙討好的叫一聲,「爺爺,我來得這麼早不就是為了看您嗎?」
和在座的其他人都打過招呼以後,趴到陳立誠坐著的沙發背,小聲的說道,「大哥,你有沒有發現,老爺子的身體是越來越好了,你听這聲音多洪亮!」
「你少說兩句!」
幾人正圍坐著在一起喝茶聊天,就听到二樓傳來一個小男孩子的帶點哭音的叫聲,「媽媽!」
陳立軒正是坐在靠近樓梯這邊的位置,听到聲音幾個健步上樓,就看到自家小佷子身上只穿著一套保暖衣,腳上一雙白襪子,要哭不哭的樣子站在二樓的樓梯口看著下面,「小老虎醒了,怎麼衣服都沒穿?等著,叔叔給你拿衣服去。」
快步進了他大哥的房間,將放在床頭櫃上的幾套小孩衣服拿著,出來後抱起孩子就下樓了。
「都多大了,還要人抱著,」陳立誠雖然這樣說,還是接過兒子,並幫著兒子穿上一套薄棉衣。
趙瑾瑜在一旁看著這個叫小老虎的堂弟,听說當年大伯母也是很意外才有這一個孩子,本來按規定他們是不能再生的,不過到醫院準備做手術的時候,檢查後醫生說,因為大人身體的原因,不適宜做流產手術。
本來,他們夫妻二人當時就想留下這個孩子,只是礙于政/策規定沒辦法,現在見醫生這樣說,忙打報告說明原因,最終生了這個兒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高齡產子,孩子生下來就體弱,經常的感冒發燒咳嗽的,雖然不致命,也夠煩人的。
小老虎可能是剛睡醒,有些怏怏地靠在他父親的懷里,臉色略有些青白,完全不像那些身體健壯的孩子那般臉色紅潤。
趙瑾瑜本就坐在陳立誠旁邊一點的地方,這時挪近了一些,很方便地拉起小老虎的手,然後右手指搭到他手腕上。
「大伯,小老虎是不是身體不太好,感覺有些體弱,」趙瑾瑜邊把脈邊說。
陳立誠從他二弟的身上對趙瑾瑜的醫術還是很有信心的,看到他的舉動,忙說道,「從出生開始,身體就不太好,找了幾個老中醫,也開了一些方子,吃著都沒什麼改善,後來你大伯母又听人說那個什麼源小孩子吃著很好,吃了幾盒也不見效果,還是經常性感冒咳嗽的。瑾瑜,你給看看怎麼回事。」
小老虎本來一直靠在他父親的懷里,這時很出人意料的離開他父親的懷抱,爬到趙瑾瑜這邊,很乖巧的叫一聲「哥哥」,然後窩到了趙瑾瑜的懷里。
幾個大人都有些意外,他們家小老虎可不是那種很自來熟的個性,雖然年紀很小,但對于生人一向很戒備,和瑾瑜這還是第一次見面呢,就這麼親熱?!
趙瑾瑜自然明白小家伙會為什麼會親近自己,剛才自己在把脈的同時,將一絲絲的真氣輸入他的體內,大概是小家伙也感覺到舒服了。
小孩子雖然不會說,也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原因,但小孩子往往又是最敏感地,所以才會很自然的親近他。
趙瑾瑜其實很喜歡孩子,對于當年自己孩子的夭折,他一直很自責也很遺憾。現在看到這個小家伙一臉乖巧地窩在他懷里,不由輕輕的模著他的頭發,臉上的表情難得的有了一絲柔和。
陳家人對于趙瑾瑜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知道他一向性子清冷,還真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喜歡小老虎這個小家伙。
過了一會趙瑾瑜才放開手,問陳立誠,「以前別的大夫開的方子還在嗎,我看看那些方子是不是要調整一下,然後我再給開一個藥浴的方子,讓他經常泡泡對身體有好處。」
「那些方子都保存著在家里,有關他的病歷都集了一大本,回頭我讓你大伯母找出來你給看看。我常年在部隊沒多少時間照顧他,每次只要他一病,他媽就急得團團轉。」
「小老虎也就體弱一點,沒什麼大問題。」
董佳從廚房出來,通知大家準備吃飯,因為要準備晚上的團年飯,中午這餐就隨便對付一下。
就看到小兒子竟然和佷兒瑾瑜兩個頭挨頭,低聲說著話,看那兩人的樣子,好像還說得挺熱鬧。
董佳走到陳立誠身後小聲問道,「你兒子什麼改性子了?」邊說邊看著坐在旁邊的這兩個人。
趙瑾瑜看著董佳過來,叫了一聲,「伯母。」
小老虎也跟著叫了一聲,「媽媽,」不過人並沒有移動,還是窩在趙瑾瑜懷里。
「該吃飯了,你是不是也應該從哥哥身上下來?哥哥也要吃飯的。」
小老虎抬頭看到其他人都站起來,顯然是要準備吃飯了,只好「哦」了聲,然後從趙瑾瑜的身上滑下來,牽著他的手,「哥哥,我們去洗手!」
自家弟弟這樣親近初次見面的堂弟,陳君昊看著都有些醋了,一把抱起他,「臭小子,大哥白疼你了,瑾瑜一來,你就將哥哥丟到一邊!」邊說邊抱著人在手里顛著。
中午這一頓確實比較簡單,各種醬肉切了一大盤,幾個炒菜,再加一個滾湯,單獨給小老虎準備了一個蒸水蛋。
吃過中飯沒一會,陳欣怡、陸觀濤夫妻二人帶著兒子陸博就過來了,稍晚一些陳振國的女兒陳欣妍和丈夫羅景誠也帶著兒子羅炎彬過來了。
今年所有人當中,只有陳立信因為要帶隊去東北參加一個耐寒訓練,沒辦法回京,其他人都要回來。
不說上午過來,這眼看著時間都下午四點了,自家三弟還沒有過來,陳振國小聲對陳立軒說道,「你打電話問問你三叔,不是說昨天就回京了嗎,怎麼還沒見人?」
難道還真的準備等到吃飯才現身,他是覺得老爺子身體太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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