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瑾瑜雖然猜到下面的爭吵可能是因為陳家這個老三引起的,不過他並沒有要下去勸和,不說他夠不夠資格,就他本人來講,也不願意攙和到陳家幾父子之間的打算。看他們一直等到其他人都走了才爭起來,也知道他們是為了避著其他人的,他何必下去討人嫌。
他也是听陳立輝這個父親大概的說起過他這個三爺爺的事,大概是陳立輝想他更好的溶入陳家,還有一個免得他不知道,和陳家其他人在一起的時候,說了不該說的話,所以才和他大概的提了幾句。
不過就這幾句,他也知道的差不多了,看來哪個年代都少不了這樣的腦殘,這個腦殘還是到現代以後才學會的詞,他覺得這個詞形容得太對了,可不就是大腦發育有問題,殘廢了嗎,不然怎麼做事完全不帶腦子。
前世,他的一個同年,兩人因為年紀相近,又都同是出自官宦世家,所以兩人作為同科的舉人一向走的比較近,關系也還不錯。
當年,他的這個同年,在整個東京城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他的有名並不單純是因為他的家族,而是因為他自身的優秀,是一眾世家之弟中楷模似的人物,也就是父母口中別人家的孩子。
當年鄉試以後,他師傅和父兄都覺得他年紀太小,不贊成他馬上就參加會試,所以鄉試後不久他就離開了東京城。而他這個同年在次年的會試中取得頭名解元,在接下來的殿試中,又僅以十七歲之稚齡奪得狀元之名,真正可以說是風光無限。
他因為跟著師傅學藝,常年居住在雲台山,只不過大半年時間沒有回東京城,再次回來的時候,他這個同年家族就從京城一流的官宦世家、世家大族,徹底淪落到白身,最後整個家族不得不敗走東京城。
後來問過父兄才清楚,起始之禍就是一場英雄救美,自己這個同年救了一個青樓花魁,對這個女人一見鐘情,要死要活的娶回家,對,不是「賒」,而是要「娶」。
當年,他這個同年都已經訂婚,在他取得狀元之名後,連婚期都定了,也是別的世家大族的嫡女。因為這個女人,這個同年要死要活的非要退婚不可,家里人當然不會同意,他親自跑到女方家去了。雖然後來女方如他所願的退了婚,但兩家也從世交姻親,變成了敵對仇家。
後來經過他的以死抗爭,雖然沒有娶那個女人,不過還是給那個花魁賒身了,將人帶回了府。
因為他的同年是嫡長子,比他的其他同族兄弟更早接觸一些家族的秘密。具體的過程外界是不清楚,但他大哥和他說過,當年促使他同年家族抄家的直接證據,就是從他這個年同手中流出去的。
其實,這些為官之人,沒幾個是真正手上干淨的,他同年的家族就因為被對手仇家拿到這些證據,又聯絡了其他的家族,包括他退婚的女方家族,一舉將作為家族頂梁柱的他父親定罪,最後貶職抄家。
他的那個同年直到那一刻才真正的清醒過來,明白自己被人算計了,但為時已晚,也是因為如此,在抄家之時,這個同年選擇了自殺謝罪。♀
當時,他父親大哥等人,一再的告誡他,如果敢學那個他那個同年,為了個女人,就昏頭,他們就干脆將他打斷腿,天天關著,也省得禍害家族。
在趙瑾瑜的想法中,他這個三爺爺雖然不至于像當年的那個同年,但在來看來,其實也好不了多少,為了個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媳婦兒子都不顧,這種男人,就應該用家法好好的處置他。
也幸好,他在家族中,並不是支撐門戶的長子,現在身上也只有一個無關緊要的職位,也因為如此,就算他腦子再有問題,也不會對家族造成太大的傷害。
趙瑾瑜自然不會理會這些事,到了該睡覺的時間,就準時去睡覺了。他沒什麼擇床的毛病,晚上休息的很好,第二天一早照往日一樣,五點多就起床跑步練武。
趙瑾瑜邊跑步邊觀察周邊的環境,這個大院是坐落在京郊的一座山的附近,環境優美,空氣清新,是居住休養的好地方。以前每次來都是直接坐車到陳老爺子住處,一直到離開,除了陳老爺子居住的小院,他從沒有出去大院其它地方看過。
他來了幾次這邊,雖然沒有出去過,不過還是了解了一些大概的情況。這里的房子都是自成**小院,每幢小樓之間都間隔著寬寬的綠化帶。也許這里的房子,相對那些現在建造的高檔別墅相差很遠,但能在這個戒備森嚴的區域擁有一套房子,卻絕對不是單單有錢甚至有權就能辦到的。
雖然現在是冬天,不過四下里的景色並不顯蕭瑟,四季常綠的蒼松翠柏、萬年青等點綴其中,就是層層的白雪,也不能完全將它們全部掩蓋。
趙瑾瑜的感覺一向敏銳,他發現除了巡邏的士兵,在他跑步經過的很多不太顯眼的地方,布置了不少的喑哨,並且,一些樹杈和路燈下,都設有監視攝像頭,看來,這里不僅僅是進出的時候查得非常嚴,就是進來以後,看似這里的警衛很松,但實則外松內緊。
在這個冬天的凌晨,除了巡邏的士兵的偶爾經過,和在奔跑著的趙瑾瑜,整個大院還沉浸在睡夢中。
在外面跑了有半個鐘的,趙瑾瑜才再次返回陳老這邊,然後便在院子里開始練武。
陳老這邊的除了當班的安保警衛人員,其他不當班的警衛是要天天訓練的,不過他們有專門訓練場地。幾個當班的警衛看著趙瑾瑜的動作,一邊看一邊在心里比劃著。
昨晚在這邊留宿的陳家眾人,陳老年紀大覺少,每天都很早起來遛圈鍛煉身體,陳家老大、老二現在身處高位,是不會參加軍隊的日常訓練,不過每天早上的跑步、打軍體拳這個習慣還是一直堅持下來,也可能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直到現在都保持著標準的體型。
陳振國兩兄弟差不多的時間出來,就看到趙瑾瑜穿著一身淺灰色的運動套裝正在練武。♀他們看了一會,也說不出去他練的是什麼,說像八卦吧,里面又有一些格斗的動作。整套動作使出來,給人一種瀟灑無比的感覺,但偏偏他的動作又剛猛迅速無比,出拳時破空的聲音,都讓人清晰可聞。
兩人一直等到趙瑾瑜作出收勢動作,才上前幾步問道,「瑾瑜這麼早,你這是練的是什麼拳,以前好像沒見過呀?」
他們雖然不太懂這些,不過軍隊中也是好手無數,很多武術世家的一些子弟投身軍隊,他們也算是見多識廣了,但剛才趙瑾瑜練的他們是確實沒見過。
「沒有名字,是我自己根據八卦掌、格斗術、跆拳道、少林拳等一些武術流派,取眾家之長,自創的一套拳法。」
「不錯,不錯,瑾瑜,有可能的話,你介不介意讓更多人來學習這套拳法?」
現在學武的雖然多,但在陳振國看來,很多人都將武術的精髓丟掉了,都更多的將著重點放在表演上了,只剩下一個花架子,也難怪現在很多外國人看不起中國武術。
但他剛才看趙瑾瑜的那套拳術剛猛有力,動作直接有效,沒有一點花俏多余的動作,非常實用。不過他還是知道一些武術世家對自家傳承的東西非常看重,很多時候並不願意外傳,雖然是自家人,但這畢竟是瑾瑜自創的,獨屬于瑾瑜自己,所以才要問清楚。
「無所謂,有人願意來學的話,也是好事,現在很多武術功法都失傳了!」對于自己的功法,趙瑾瑜並不介意他人還學習。
不僅是武學方面,其實還有很多珍貴的技藝,趙瑾瑜覺得很多時候就是因為個人的門戶之見或者一己之私,才使得天朝五千多年的歷史長河中,丟失了太多太多!
但他也覺得可以理解,人都是自私的,誰不想將獨屬于自己的東西一直讓它獨屬于自己,就是當年的崔家,也有絕不外傳的書籍珍寶呢。
只不過他現在兩世人為,對這些是真的不在乎,連身體都不是自己,其它的又何必多在意。再說,真的有人將他的一身所學傳承下去,也是好事一件。
陳振華在一旁笑著說道,「如果這樣,說不定什麼時候要聘請瑾瑜去軍中任教練呢,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到時可不要想著推辭。好了,你接著練吧,我們出去跑一圈。」
除了陳立輝父子二人,上午陳振國三兄弟就全部離開了,陳立軒因為快過年,公司也有事情要忙,所以也早早的離開了。因為如此,昨天還是熱鬧非凡的小院,今天一下子徹底安靜了下來了。
下午正陪著老爺子下棋的時候,就接到陳君昊的電話,「瑾瑜,我們一幫人在外面玩,你今天應該也沒什麼事,不如過來看看?」
因為陳君昊的聲音很大,坐在旁邊的陳立輝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等趙瑾瑜拒絕,便在一旁說道,「去吧,過兩天你又要走,不如趁這個機會去見見他們,別天天悶在家里。」
趙瑾瑜只好點點頭,于是回道,」你們現在在什麼地方,我待會過來。」
陳老爺子這邊一直都有司機待命,以備什麼時候有人要用車,陳立輝看他和君昊約定了地址,便讓人準備車,送他過去。
陳君昊準備介紹給趙瑾瑜認識的都是和陳家關系比較親近的一些世交家族的子弟,年紀都是二十歲左右的。
看他掛斷電話,坐在陳君昊一旁的李珞不由問道,「你那個堂弟要過來嗎?」
「是呀,他答應了,等會就到。」
靠在另一邊的林俊熙听了,一屁/股坐了下來,一手搭到陳君昊的肩上,「我們家老爺子可是對你這個堂弟夸了又夸,你昨天也見了,覺得怎麼樣?」
其實作為陳家的世交,關于陳君昊的這個堂弟,他們知道都有一段時間了,只不過沒有一個人見過,也難怪他們有所好奇。
「為人還不錯,我們家小老虎很喜歡他,」陳君昊想到這個堂弟的好身手,不由笑著說道,「如果以後要打架的話,把他叫上,肯定打遍整區都無敵手。」
「是不是真的?」
「假的吧?」
「比你還歷害,那可得會會!」
「……」
陳君昊很清楚,他們這些人包括他自己,在某方面都有一種優越感,想要讓他們接納瑾瑜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也幸好瑾瑜雖然不是在陳家長大,不是婚生子女,但最起碼不是他二叔結婚以後,還在外面招惹的什麼小三、小四生的私生子,他們這些大家族長大的嫡系子弟,可是最恨那些外面女人生的私生子女的。
而要他們能真正的接納瑾瑜,除了身份,就要看瑾瑜本身的能力了,他是知道瑾瑜琴棋書畫什麼的都會,但說到能讓他們這個年齡的男孩子輕易就能接受的,超高的武力值,能打,絕對是最好的切入點。
陳君昊听著他們七嘴八舌表達著各人的不置信,高興的同時有些郁悶。
林俊熙大力的拍了拍他的肩,「喂,干嗎不出聲,是不是真的能打,照你說的,比你還歷害,不可能吧?」
「知道嗎,昨天,我和他比試的時候,一招,應該說一招都不用,就把我ko了,我太爺爺那邊的警衛和他一比弱暴了!」陳君昊有些郁悶的說道。
其他人明顯的不相信,陳老爺子身邊的警衛可不是外面那些個明星富豪之流請的那些保鏢,好多只是一個樣子。竟然能讓陳君昊說出這樣的話,如果他真的沒有夸大的話,那他的這個堂弟可就不簡單了。
「這麼歷害,我一定要見見!」
「……」
趙瑾瑜可不知道,他的人還沒有到,就已經有人對他報有強烈的好奇心。
听到敲門聲的時候,坐在包房內靠近門邊的李珞因為好奇心,根本沒理會其他人,搶先一步就打開了門。
服務員看到門被打開的時候,就往後退了一步,李珞一眼就看到站在一旁趙瑾瑜,本來因為陳君昊的說詞,他還以為輝叔的兒子應該生得身材魁梧高大,但現在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僅是他,應該說是其他人看到後,都感覺和心中所想的反差太大。
李珞到沒有懷疑自己認錯人,因為來人和陳立輝長得很像,但如其說來人是一個武林高手,不如說是一個明星吧?!
他指了指趙瑾瑜,又看向陳君昊,「君昊,這是你堂弟吧?」你確定你剛才沒有說錯?
陳君昊這時也站了起來,走過來拍了一把李珞,「擋在門前干什麼?不是我堂弟是誰,沒看到和我二叔長得這麼像呀?」
然後轉向趙瑾瑜,「瑾瑜,進來吧!」
拉了趙瑾瑜進來,關上門,然後轉向房內眾人說道,「認識一下,我堂弟,瑾瑜!瑾瑜我給你介紹一下他,李珞,林俊熙,胡鵬,董志飛,」陳君昊依次向他介紹在座的各人。
在坐的其他人雖然沒有說,但看到趙瑾瑜本人,說實話,都多少感到有些意外,實在是風度氣質太好,一個在外面長大的陳家子弟,他們總覺得難免會有一點小家子氣,以前就是其他人說怎麼好,他們也覺得不過是客氣話。但這一刻才知道其他人是真的沒有夸大,陳君昊的這個堂弟,一點不比他們差,甚至也許比他們還要強!
一幫人說起來年紀都不大,有陳君昊的幫忙,再加上趙瑾瑜所受到的世家禮儀教養,不管各人怎麼想,最起碼從表面來說,他們還是接納了這個新人。
陳瑾瑜坐在一旁,只是偶爾話題涉及到他或者別人問到他的時候,才會說一兩句,但就算如此,他坐在一旁,也很難被其他人忽視,他這樣的做法反而讓其他人更有好感。
他倚靠著沙發背,一邊听著這些男生說著現在四九城的八卦,一邊想著南都的老施,也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查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正這麼想的時候,那個從購買以後從來沒有響過的手機就振動起來了。
看著屏幕上果然閃著老施的電話,趙瑾瑜低聲和陳君昊說了一聲,走到外面關上包房的門才接起電話,「老施?什麼情況?」
「我是老施,趙少爺,關于你父親的生母和富達地產方大富夫妻二人的關系我查出了一個大概,我另外按排人查和他們夫妻二人有關的人的時候,才發現方大富的老婆,也就是孫美娟在和方大富結婚以前,是離過婚的,並且已經生了一個女兒的。」
趙瑾瑜听他停頓下來,便說道,「有什麼問題?你特別提起這點。」如果沒有特別,老施不會專門打這個電話。
對面的老施也有一些苦惱,自己接了委托案將查到的東西交給主顧就好,但這個涉及的人物實在有點麻煩,他們就怕惹到不該惹的人,還有收到主顧大筆的錢,又是胡棣介紹的,他覺得應該提醒一下為好。
「這次查孫美娟的女兒,才查到她女兒現在找了一個大靠山,我的人現在不敢再往下查。我覺得她和前夫的女兒查不查都無所謂,但我怕到時孫美娟找到他女兒的情夫,你這邊……」別報仇沒報成,將自己搭起去,那就太冤了!
趙瑾瑜一听就明白老施的顧慮,這也算是他的好意,不過他沒想著因為這個原因就放棄,就算明的不行,暗地里這個仇也要報!
「謝謝!讓你們的人查的時候小心點,不過,照原計繼續查!」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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