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兒,出來練功了。♀」青竹的軒門外響起一個中年男子招呼聲,話語中雖充滿了長輩的威嚴,卻也隱隱透出絲絲的關愛。
「是的,父親。」雲昊平平的回了一聲,慢慢的合上書本,靜靜的從書桌前站起,輕輕的嘆了口氣,跨步出了門去。
「昊兒,前些日子教你的落水劍法修煉的如何了?今日可是為父考驗你的日子。」中年男子見雲昊不緊不慢的走出書房卻也不急躁,隨手從一旁的劍架上拿過一把長劍丟給雲昊,略帶著期許的說道。
「嗯。」雲昊淡淡的應了聲,伸手接住丟過來的長劍。手腕一抖,舞了個劍花,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落水劍法?水滴無痕。」中年男子見雲昊已然擺好了起手式,點了點頭,手腕只是輕輕一抖,那手中的長劍便已舞做一條白線便刺到了雲昊的面前。♀
「鐺……」一聲悠揚的鋼鐵交鳴,中年男子預想中的交戰情景並未出現。雲昊那攔在自己胸前的長劍沒有起到絲毫阻擋的被那白線般的劍氣重重的擊飛了出去。長劍青色的劍身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優美的弧線,穩穩的插在了不遠處青石板上。
「你!」中年男子面色一變,眼中燃起一抹怒意。左掌一舉,伸手欲打,卻又眉尖一皺,好似想到了什麼。半響,只是微微的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不願修煉,更不願隨我一起駐守邊疆。可有些責任是你怎麼逃也逃不掉的,有些事情是注定的。你的成年禮不遠了,自為之吧。算了,今天就到這吧。」
中年男子沮喪的將手中的長劍倒插在青石板中,嘆了口氣,走出的小院。
雲昊平靜的看著劍尖還插在青石板中,劍身于空中不斷晃動的長劍苦笑一聲道︰「駐守邊疆?保家衛國?呵呵,注定嗎?」
雲昊,神州邊陲重鎮狼骨城豪族雲家的少公子。其父親雲簫乃是神州東荒邊陲重鎮狼骨的郡守,文韜武略樣樣精通,治理有道,深受狼骨城百姓愛戴。母親是狼骨豪強金氏的三小姐,大家閨秀,端莊文雅,雖不通武藝,卻熟讀天下典籍。兩個兄長,也是天資不凡,稱得上少年英雄,不過加冠之年,便以立下赫赫軍功。一個妹妹也是乖巧可愛,討人歡心。而雲昊自己更是天資聰慧,兒時便已顯不凡,城中無人不稱其絕非池中之物。
可就是這樣一個世人皆羨慕的家庭卻隱藏著一個無法解決的矛盾。問這個矛盾,終于在雲昊七歲那年,爆發了出來……
雲昊的父親身為邊陲重鎮狼骨城的郡守,自然肩負著抵御外族的重任。雲家一門也是世代忠良,一直奮戰在抵御外敵的第一線。因此身為家族少子的雲昊,自然的,也當繼承祖業,繼續堅守在狼骨城抗敵的第一線。
可雲昊自己呢?自從知曉父親要安排自己從軍的決定之後,便性情大變,從以往的開朗變得不苟言笑。即便是從前被人稱作天縱之姿的修行天賦也一落千丈,踏足一階後就再無寸進。從前馳騁于練武場上的身影也漸漸縮到了府內最深處的書樓之中,常常數日難見一面。
方才,便是他父親雲簫來為他即將到來的成年禮做檢驗。只是這結果,顯然不盡人意,一招便被打飛了兵器。這成年禮……想來也是不好過的。
而雲昊是否真的那麼不堪,如同外人所說江郎才盡,天賦盡失呢?不,當然不。只是他有著一個不足為外人道的秘密罷了。
沉默的雲昊伸出一根食指,對著長劍一招,那插在石板中的長劍便如同受到了主人召喚的靈蛇一般的從地面飛起,落入他的手中。他手腕一扭,一道道劍花撒開,劍氣縱橫,完全沒有之前的頹勢。
「落水無痕」「滴水穿石」「逆流而上」三式落水劍法的絕藝在他的掌心舞出。
手中的劍在雲昊的掌心越舞越快,落水劍法的劍招在他的掌中也是越舞越順,一條若有如無的劍龍就那樣在他的手上浮現。
「喝!」雲昊大吼一聲。
「刺啦……」一聲脆響,天行手中的長劍再也經受不住雲昊真元的摧殘,化成了漫天碎片灑落了出去。
站在那漫天散落的碎片劍雨之中,雲昊抬頭看向天空,深邃如星辰般的眼眸中露出一抹追憶,他心中的那個秘密如同針扎般的刺痛他的心房。
「呼……」長舒一聲,雲昊喃喃向天道︰「小貓、小鳥、老龜……我在這個世界好孤獨,我,我好想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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