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玄這一晚睡得很安穩,早上醒來也沒有听到任何關于那處鬧鬼的奏報,可以說這是最近這些天,他睡得最消停一晚。
洗漱完畢,吃了點東西,穿戴整齊後,正準備去上朝,忽見一個近侍滿臉喜色地跑了進來。
桓玄今天心情不錯,若是換在從前,趕上他心情不好的時候,手下人這個架勢往他跟前湊合,非挨板子不可。
「陛下,奇事啊!」
「哦!何事稀奇?」
「剛剛督建祭壇的副將來報,在永安宮正對面,搭設祭壇的前方,一夜之間,地上突然長出一尊神像來。天松道長說這是陛下因順應天意,繼承大統,所以感動上蒼,特降下這尊神像,來為陛下的皇宮降妖驅邪的」
「有這等事?」
桓玄原本就迷信,最近又被鬧鬼事件弄得神經極度敏感,現在听說地面上長出神像,而且還是應自己繼皇帝位而來,這心情就可想而知了。
朝也不上了,立刻傳旨擺駕永安宮,同時傳令文武百官也都過去,這天大的喜事必須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新楚王朝替代司馬氏的晉朝,確乃是天命所歸。
可以說這個祥瑞來的太是時候了,至于說這件事會不會是假的,卻根本不在他的考慮之內,反正也沒人敢質疑真假,而誰想在這個時候跟他唱反調,那除非是不想活了。
一夜的搶工,一座高大卻談不上雄偉的祭壇,已經聳立在永安宮的正對面,有如鶴立雞群一般,在成群的建築之中,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按照天松老道的吩咐,祭壇剛好高過永安宮的房脊。許多人並未注意,這個高度已經快高過皇宮了。
此刻的永安宮門前已是香煙繚繞,許多人甚至虔誠地跪在從地底冒出的那尊神像前,不住地磕頭膜拜。
天松也早早地到了祭壇上,此刻正席地而坐,眯著眼楮看著下面的人們,半開半合的眼神中,有喜悅、有嘲弄,還有一絲難明之色。♀
都說高處不勝寒,一月的寒風吹過天松的胡須和道袍,飄逸間更現道骨仙風。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神像冒出的地方就在祭壇下,所以給人的感覺更像是人們在膜拜天松老道,而不是神像。
嘈雜的聲音早驚動了永安宮內的眾人,而那個神奇的現象也已經報到路強的耳中。
一夜的癲狂,並沒影響到他什麼,反而似乎更精神了,早上起來第一件事,就是還象往常一樣淬煉他那越發結實的身體。
王神愛卻慘了,渾身同要散架似的,沒有一絲力氣,連根手指似乎都無法抬起,雖說路強起來她就醒了,可卻懶洋洋地賴在床榻上怎麼也不肯起來。
路強對她的驕縱寵溺,把她壓抑多年的少女性子都釋放出來,甚至許多皇宮規矩都快忘了。
听說有這樣的神跡,幾個小宮女都嘰嘰喳喳地談論起來,若不是有趙休在,她們一定會央求路強同意她們去看看究竟的,因為她們知道主子一定會同意的。
皇後雖然已經醒了,可還躺在床上,趙休不由狠狠瞪了幾個小丫頭一眼,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什麼時候主子不在,定要好好修理修理你們。
剛听到這個奇象的時候,路強也愣了一下,腦筋一轉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不由笑了笑,這種小把戲,也就糊弄一下古人還行。在老子面前賣弄,你可真是找對地方了。
這麼看來,雖然還不知道天松老道到底是什麼人,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這老家伙也是個徹頭徹尾的神棍,比自己的裝神弄鬼好不到那去。
見路強笑得奇怪,一旁侍候的趙休奇道︰「主子知道是怎麼回事?」
趙休在皇宮中生活了大半輩子,沒有人比他更熟悉皇宮的格局,裝神弄鬼的事,也一直都是他在實施,所以說地上能長出神像這麼近乎荒謬的現象,他也是不信的。♀
路強接過趙休遞過的絲絹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微微一笑道︰「有機會我也給你們變一出這樣的戲法,我還有比這更厲害的呢!」
說罷將絲絹丟給趙休,然後來到床榻旁,俯身坐在王神愛旁邊,她已經是自己真正的女人,什麼事也不能打斷他關愛自己的女人。
王神愛賴在床上,嘴角掛著笑意,象抱著丈夫一樣摟著枕頭,一邊看著在殿內鍛煉的丈夫,一邊在回味昨晚的瘋狂,那種滋味實在太奇妙了,在丈夫近乎凶猛的沖擊下,她不但沒覺痛苦,倒覺好像要飛上天一般,直到此刻,那種感覺還回蕩在身體里。
眼神飄忽、神不守舍的,竟然連路強什麼時候坐在身旁都沒感覺到,待醒悟過來的時候,已經被路強連人帶被整個抱了起來。
忍不住嬌呼一聲︰「夫君輕點」
雖然趙休他們還在身邊,不過路強已經習慣了,低頭在王神愛暈紅的小臉上吻了一口,然後在她的耳邊輕聲道︰「還在難受嗎?都是我不好,下此一定輕輕地,要不我們現在」
早上起來是男人精力最旺盛的時候,而王神愛慵懶的睡姿,無疑更能激起路強的**,不過路強還沒猴急到那種地步,這麼說,不過是想逗她一下而已。
王神愛一夜之間,由少女變成少婦,破瓜之痛還沒過呢!那勘生龍活虎一般的路強第二次沖擊。
忙下意識地縮緊了身子,然後告饒似地抬頭望向路強,卻見丈夫正用一種戲謔的眼神看著自己,頓時明白是丈夫在逗自己。
撒嬌似地往路強懷里委了委,美麗的大眼楮忽地眨了眨,嬌聲道︰「妾身願隨時侍候夫君,只有夫君有興」
這一來掄到路強受窘了,沒將住老婆,反倒被老婆將了一軍。
心中不由苦笑,這丫頭真是越來越調皮了,抬手親昵地捏了一下王神愛精致的小鼻頭,假做惡聲道︰「晚一點再收拾你」
興許是歇夠了,王神愛突然感覺身體仿佛又熱了起來,不由又向路強的懷里靠了靠,膩聲道︰「人家想讓夫君現在就收拾」
路強無語了,這丫頭很有受虐潛質啊!不過、、嘿嘿!我喜歡
王神愛的溫婉、堅韌、似水的柔情,無不深深打動路強那顆從未經歷過愛情滋潤的心,他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愛情,不過是真的打心眼里越發喜歡這個小媳婦了。
兩人正膩在一起卿卿我我之際,忽听一陣鼓樂之聲從永安宮外傳了進來。
不用問,路強也知道,一定是桓玄來了。心中不由暗笑,這新皇帝的腦子也沒好到那去,這麼淺薄的把戲也能把他騙來,我真是有點高看他了。
桓玄近在咫尺,誰也不敢保證他會不會突然抽風,要進永安宮看看,所以路強放下王神愛,讓春蘭她們幫她穿衣服,然後派小順子和小永子兩個小太監守在宮門處,以便隨時進來向他稟報。
透過窗子,看著宮門方向,若有所思地站了一會,路強突然想起一件事來,頭也不回地對趙休道︰「你見了那尊地上長出的神像是什麼樣了嗎?」
門口出了這麼大事,趙休當然去看過了,听路強問起,也不知想起什麼,臉上帶著一絲詭笑地答道︰「不知是不是老奴的眼楮花了,老奴怎麼看,那尊神像都像老道自己」
老道自己?
路強愣了一下,隨即啞然失笑,這老道夠調皮的,居然把自己的塑像當成神像弄出來糊弄人,也真虧他想的出來。
不對啊!天松為皇宮驅鬼成功,弄的這出把戲也應該是為他光大道他們教造勢,可現在把自己的塑像弄出來干什麼?莫非那個神像不是他、是他老爹?
隨即搖搖頭,打消了這個荒謬的想法。
這老道搞出這麼大聲勢,說是在幫自己,可給路強的感覺卻是,事情絕不會這麼簡單,這老家伙的做法真是有些耐人尋味啊!路強不由陷入了沉思。
此時桓玄已經帶著文武百官來到永安宮外,因為有了天松的保證,同時昨晚確實沒出什麼問題,又是大白天的,所以眾人再來這處傳說中的鬼地,也就沒感覺這里害怕。
其實所謂的土中長出神像,也不過是剛露出大半個身子而已,正如趙休所說,神像是個面帶微笑的老道。至于別人會不會聯想到天松身上,那就不得而知了。
當桓玄帶人到了這里,看到這尊半人左右高的神像後,不由愣了一下,直覺告訴他,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不過搜腸刮肚地想了一會,也沒想出所以然來。
殷仲文一直跟在桓玄身邊,還沒機會提出讓別人去京口的事。所以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桓玄身上,根本沒在意神像。
眼見桓玄面帶疑惑,立刻高呼道︰「天降神佛,佑我大楚,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天松搞這出把戲,事先並沒有告訴殷仲文,不過怎麼說也是自己找來的人,而且做的事又這麼上道,也算是給自己長臉了。
有這馬屁精帶頭,盡管百官中不乏疑心的人,卻也不得不跟著跪倒高喊起來。
「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是那路神佛?佛像有這樣的嗎?
東晉時期,佛教早已盛行,佛院的資產甚至比地方政府還多,所以不論官員,還是士紳百姓,對佛像都很了解。
現在殷仲文指鹿為馬,非說那是佛像,懾于他在桓玄面前的受寵程度,卻也沒人敢當面揭穿他。
卞範之在這種場合下,雖也不敢說什麼,況且天松也已經主動向他示好,所以他萬不會在這個時候揭穿天松,不過他細看神像之後,也有些意外,心說這什麼玩意?隨即又是一動,這不也是個搬倒殷仲文的好機會嗎?
「姓殷的,陛下不是傻瓜,你這麼胡說八道,事後我在給你添點油、加點醋,就不信陛下不怪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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