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安大帝 第五十一章 拆伙

作者 ︰ 月半瘋

這老家伙不是別人,正是在桓玄篡位時,上躥下跳瑟最歡的司徒王謐。

都這個時候了,桓玄的鐵桿手下都逃了,王謐為什麼沒有逃?他不逃當然有他不逃的道理。

皇帝是白痴誰都知道,即便不是白痴,在這次被篡之後,司馬氏的皇室威嚴可以說已經蕩然無存。

而今後掌握這個朝廷大權的,顯然是這次勤王有功的人,那麼這個人想要讓朝廷上下乖乖地听話,就自然離不開象他這樣的老臣。

瑯琊王氏一直都在司馬氏的晉室中有很深的影響,在歷任皇帝統治時期權臣倍出,在朝中的關系也是盤根錯節,所以他有信心不管是誰主政,都離不開他的幫助。

這也是他敢挺著大蘿卜臉,見到勤王大軍仍不紅不白的原因。

路強帶著兜,別人根本無法看到他的真面目,恐怕就是讓王謐看,他一時半會也認不出來,因為路強的容貌變化實在太大了。

王謐貴為司徒,當朝一品,就是桓玄初見他的時候,也是客客氣氣的,卻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著官職不高的軍將,根本沒把自己當回事,甚至連馬都沒有下,只是用一種冰冷的眼光,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

眼見這個人如此放肆,雖然看不清容貌,但那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分明寫滿了嘲弄和不屑。

王謐心中不由怒氣暗生,不過他也知道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傲然道︰「你家將軍在那里,速帶我去見他」

路強冷冷一笑道︰「我常听人說,食君之祿,當忠君之事,如果我沒說錯的話,這位老大人快成三姓家奴了吧?」

路強這句話罵得可實在太損了,雖然都知道是這麼回事,可那有這麼揭人面皮的?三國時的呂布也是被人罵做三姓家奴的,最後死的那叫一個慘。

王謐身後的許多官員均面露羞色,只有路旁的百姓听到之後哄笑起來。這些平時高高在上的官員們,原來也有被人辱罵的時候。

王謐的臉都快綠了,手指顫抖地指著路強道︰「你老夫要」

「嘿!你要怎麼樣?我要是你,直接找根繩子吊死算了,省得在這丟人現眼,我都替你感到臊得慌」

路強說完,再不理他,一抖馬韁繩,繞過這群要急著去獻媚的官員,帶兵向皇宮方向而去。♀

「你」

羞怒交集的老王謐終于被氣得一口氣沒倒上來,兩眼一翻倒在地上,其實他也不是真暈,是實在沒臉見人了。

「司徒大人」

眼見王謐倒下,官員們頓時亂做一團。

路強那有心思搭理他們,很快就縱馬來到皇宮外,此時宮門雖已經打開,他卻知道以自己目前的身份,是決不能進去的。

看著巍峨的皇宮,以及透過宮門那若隱若顯的宮殿,路強心里已經沒有任何激動,除了那個讓他魂縈夢繞的女人,這里根本沒給他留下任何回憶。

其實他還想去永安宮看看的,不過想想還是算了,到了那里,也只是徒增煩惱罷了。

站了一會後,忽听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在後面響起,回頭望去,就見劉毅的中軍策馬狂奔而來。

「大帥命你火速出城追擊桓賊,皇城軍隊交由劉尚將軍,不得有誤」

路強在氣倒王謐之後就已經想到會是這個結果,估計劉毅現在正後悔呢!不該派自己先來。

最後再深深望了一眼皇宮,撥轉馬頭向城外奔去,城外周奎已經集結了三千人馬,正在等著他。

看到路強策馬而來,周奎不由苦笑一聲,心說︰「路兄弟,你怎麼這麼能惹禍呀?這下好,我也跟著你受連累了」

正如周奎想的那樣,就是他往路強身邊靠得太近了,劉毅這才遷怒于他,這次也只給了三千他原來是手下、而且還是步兵去追桓玄,三千步兵去追敵,會有什麼結果,基本都能猜到了。♀

劉毅此刻腸子都快悔青了,他那想到路強什麼沒干,進城第一件事就是給他得罪人?

先是陸家,現在又是王家,把人都得罪遍了,以後還讓他如何掌握這個朝廷?甚至他已經決定,為了和朝中官員搞好關系,說不得只有舍去路強了。

打發走路強後,劉毅親自前往王謐府上探望,意圖重新搞好關系。

春風吹拂,綠草初發。放眼望去,天地間一片綠油油的。

涼爽的微風讓人精神振奮,不過路強能感覺出周奎心事重重,其實不單是他,路強自己又何嘗不是滿月復心事。

從孟昶到陸家,再到王謐,路強知道自己已經與劉毅越走越遠,反過來,劉毅顯然也不會真在視自己為心月復。

這樣說起來,自己是不是也該早做打算了?

路強沒想過去投奔劉裕,雖然他知道何無忌很看重他,但他再也不想寄人籬下,尤其是經歷過春蘭她們的事之後,他越來越覺得自己需要一個安身立足之所了。

桓玄是坐船跑的,他們卻步行去追,除非是提前到達桓玄的老巢,不然去那抓人?而且荊州是桓玄的起家之地,就憑他們這三千人想拿下荊州,跟做夢沒什麼區別。

這個道理不單是路強知道,周奎也十分清楚,他之所以悶悶不樂,是在為自己今後的出路發愁。

隊伍走的並不快,很有點游山玩水的架勢。晃悠了一天,隊伍也沒走出百里去。

眼看太陽將要西斜,周奎干脆下令扎營,然後直接一個人坐在帳中喝起悶酒來。

路強也沒閑著,同士兵們一起安營下寨,忙活了好一會後,才拎著酒袋來到周奎的帳中。

「一個人喝有什麼意思?怎不叫我一聲?」

路強說著一坐在周奎對面。見周奎沒有搭腔,微微一笑,又道︰「後悔和我做朋友了吧?」

周奎已經有幾分酒意,有些賭氣地道︰「後悔有什麼用?都已經這樣了」

路強定定地看了周奎一會,忽道︰「你覺得劉毅這人怎麼樣?」

周奎沒想到路強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不由一愣,他是有些莽撞,卻不傻,他已經感覺到路強話里有話。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象你我這樣的人,跟著劉毅已經毫無前途可言,不過我可以保證,你將來決不會後悔跟我在一起的」

路強前句話,周奎听明白了,後一句卻沒听明白。腦中忽地靈光一現,月兌口道︰「你是說自立門戶」

看來這家伙還有點腦筋。

路強微微點了下頭︰「我想我們應該借此機會佔據一塊地盤,然後徐圖發展,雖說今後的事誰也說不準,不過總好過在劉毅手下混強」

要說人沒有野心那是不可能的,不過就憑手里這三千多人,就想自立門戶,有點太想當然了吧?

周奎的酒也醒了,想了一下,試探著問道︰「就我們這些人,能行嗎?」

「當然不行了,我們必須要借勢,這個勢,就是消滅桓玄的大勢,我們只要在這個過程中不斷積蓄力量,待完全消滅桓玄之後,一定可以具備同劉毅等人分庭抗禮的資本」

听了路強的話,周奎的腦筋也活路起來,是啊!與其這麼渾渾噩噩地混日子,還不如搏一下,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漸漸地,周奎的眼楮亮了起來,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原來他服路強,是因為路強的武功,現在卻越來越覺得這小子腦袋也不簡單。

「路兄弟,你說怎麼干,就怎麼干,我听你的」

路強相信周奎一定會同意自己的決定,畢竟形勢已經擺在眼前了,跟著自己他或許還有機會,而在劉毅手下,他只能逐漸沉淪下去,誰讓他不是劉毅的嫡系呢?

「下面的弟兄們會同意嗎?」

周奎苦笑一下道︰「這些都是原來我帶過來的人馬,不然劉毅也不會交給我統領了」

路強點點頭︰「都是軍戶吧?」

「是的」

「把團主以上軍官召集起來,我有幾句話對他們說」

「這能行嗎?萬一其中有劉毅的人」

「不用害怕,我自有辦法」

世兵制和募兵制最大的區別就在與為什麼打仗,招募來的士兵在戰後可以得到優厚的賞賜,軍餉也要比世兵高,這無形中就提高了士兵作戰的積極性。

世兵卻是不得不當兵,待遇低下,父死子上,兄終弟及。這種制度是可以解決兵員不足的問題,同時卻也嚴重制約了戰斗力。因為有些人或許還未成年,就已經成了士兵,連起碼的生命都無法保證,就更不要說作戰經驗了。

所以路強準備逐漸改變這種用兵制度,同時他又想起太祖做過的一件事,那就是打土豪、分田地。當然了在還沒有絕對的實力之前,想要打倒全部土豪是不可能的,甚至會引起公憤,對他來過群起攻之。

不過打倒桓玄這個土豪沒問題吧?他現在可是過街的老鼠,打倒他,分了他,這就是路強想要換取士兵支持的第一步。

夕陽還在,落日的余暉將大地染成一片金黃色。

時間不大,十余個各營的帶兵軍官奉招,來到周奎的大帳。帳外則被周奎的親兵衛隊嚴密封鎖起來,畢竟這事目前還不能讓太多人知道。他們的任務就是預防有人偷跑出去給劉毅報信。

所有人都認識路強,不過還是很奇怪,路強怎麼坐在了主位,而周奎則坐在了下首。

「弟兄們,我們此行是要去消滅桓玄,這是你們都知道的,現在我說兩件你們不知道的」

「消滅桓玄之後,桓家所有土地,都是你們的,這是第一件」

路強的話音未落,底下就「哄」地一聲亂了起來,雖然不知道桓玄有多少土地,可他畢竟是當過皇帝的人,土地能少了嗎?

雖說路強是將官,可他上面還有個劉毅呢,他說了能算嗎?

待下面亂哄哄的聲音小了些後,路強又揚聲道︰「我知道大家都不太相信我說的話,那我現在就告訴你們第二件事」

路強的聲音不是很大,不過還是很清晰地傳入每個軍官的耳中,軍官們漸漸安靜下去。

「劉毅已經拋棄我們了」

路強的這句話,更如一石激起千層浪,軍官們再一次沸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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