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安大帝 第一百三十八章 聰明人

作者 ︰ 月半瘋

阮明是個土生土長的交趾人,因這里地處偏遠,朝廷為了安撫地方,就選了這麼一個本地豪族為刺史。

狼子野心、養虎為患這些詞似乎用在阮明身上都很適合,這其中有這個人本質因素,而朝廷對這里管制的缺失也是造就他野心的一大原因。

這些年中原就沒消停過,朝廷也無力顧及這些邊遠之地,所以阮明很自然地認為是他可以獨立是時候了。

圍殺路強的人馬是第一步,派人去求和,麻痹路強是第二步,而只要路強知難而退,那距離他的第三步、建國稱王,就不遠了。

只是路強的人馬沒有退走,卻停靠在不太遠的朱崖州,這讓阮明很是不爽,有心派兵去追殺,不過他的兵力實在有限,要不是當時韓延之大意,在正面起沖突的話,還指不定誰打過誰呢?

正如朱贊所言,交州的百姓大多是土著和山越後人,對朝廷的歸屬感並不強,所以阮明才能組織起人馬對抗朝廷。

不過受財力、人力的限制,盡管阮明想盡了辦法,如今他也才不過一萬人馬。他知道中原人多,只是先有盧循,現在又來了比盧循更強勢的路強,所以想掠奪人口的念頭,也只能留存在腦中了。

路強在番禺集結大軍海船的消息,很快就送到他手中,這讓他不得不憂慮起來,這個姓路的小子還真不能以常理度之啊!

自己什麼水平自己知道,如果路強真的大舉來攻,他肯定是低擋不住的,可不反抗更不行,要是被抓到廣州去,還有他的活路嗎?

情急之下,阮明把心月復們都叫到自己府中來商議對策,他的心月復中有一個是從盧循手下逃過來的,赫然就是盧循昔日的軍師、安士幀。

阮明一向是很佩服中原漢人機智的,也更喜歡用這樣的漢奸,因為他們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是什麼都能做出來的。

只是安士幀卻不這麼認為,雖說交州幾近獨立王國,可畢竟還是朝廷的州府,所以誰若說他是漢奸,他是會咬人地。

安士幀沒想到路強的手會伸得這麼長,而他既然已經想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家,當然也要為阮明出力了。

听阮明介紹了番禺那邊的情況後,沉吟片刻才道︰「其實大人也無需擔心,在下看來,只要大人再次擋住路強的進攻,他必然退去,畢竟中原還不是他一家獨大,如果他夠聰明,必然不願陷在這里」

阮明確實很看重安士幀,听了他的話後,不由苦笑道︰「先生說的是,可問題是一旦路強大軍殺來,以我們的力量恐怕無法抵擋啊!」

這確實是個問題。

安士幀皺著眉頭想了一下,忽地一笑道︰「大人怕是關心則亂了,想那路強的軍隊涉海而來,後勤給養肯定跟不上,他一定是想速戰速決,所以我們不妨行堅壁清野之策,將沿海一帶居民百姓全部遷走,同時加高加厚我們的郡城,讓路強的荊州人馬望城興嘆,再以小股人馬時不時地騷擾海上,以在下想來,不出十日,荊州兵必退」

路強把什麼都想到了,唯獨沒想到交趾出了個大漢奸,而這個漢奸也把路強的想法模得很透徹,並有針對性地幫助阮明做了部署。

這樣一來,路強想要王凱偷偷潛入城中抓捕阮明的計劃就落空了。

路強不是神人,也沒有親臨前線,所以也無法做出正確的應對之策,另外王凱已經率人在當地向導的引領下進山了,路強就是想招也招不回來。

不過阮明雖有安士幀出謀劃策,荊州軍這邊卻也有韓延之處在第一線。

自從被阮明伏擊損兵折將後,韓延之就一直憋著一股火,敗在中原名將之下也就罷了,卻在這小小的蠻荒之地被偷襲,雖說路強並為因此責怪他,可這口氣他卻實在咽不下去。

在退到朱崖州第二天,韓延之就遣人繞道模上了交州海岸,斥候在刺探阮明軍力部署的同時,對海岸上發生的一切也都及時地向韓延之做了匯報。

听說阮明將人馬全部撤回交趾郡城,並加固城牆和遷移海岸村落的百姓後,韓延之立刻就明白阮明是在打什麼主意了。

韓延之很明白路強的心思,同時也不贊成在交州消耗太多的精力,所以在得到情報後,立刻給路強去了封信,把交州的情況以及自己的分析都寫在了上面,在信的最後,韓延之請求路強再給他一次將功折罪的機會,他願以現有的人馬掃平交州阮明逆賊。

海船往復時間太長,而戰機卻稍縱即逝,所以韓延之沒有等路強的回信。調集戰船後,就向交州海岸殺去。

只不過韓延之這次去的方向卻不是交趾郡所屬的海岸線,而是交州的另一個臨海大郡、合浦郡。

因為要應對荊州人馬,阮明已經調動了所有他能調動的力量,所以合浦郡根本沒有可以抵擋韓延之的軍隊。

韓延之沒有路強那麼狠,在他想來,這里還是朝廷的國土,所以將郡城府庫搜刮一空之後,又放火燒掉所有他認為有威脅的海船。

干完這些後,韓延之率艦隊繼續沿海岸而行,有村莊城鎮的,就去搜刮一通,之後就是燒船。

海船的速度當然不能同陸地相比,所以在韓延之同海匪似的在交州沿岸搜刮的時候,已經有消息送到了交趾郡、阮明的手中。

「什麼?荊州人馬沒有來攻打交趾郡,反而去別的地方騷擾了?」

接到這個消息,阮明有點懵了,這韓延之怎麼不按套路出牌?這種行為是一個朝廷官員應該做的嗎?

這一來安士幀也沒主意了,如果阮明的海軍夠強大,完全可以主動出擊去迎戰韓延之。可就憑交州那幾條破船,還想同有備而來的中原大海船對抗?夢中或許可以。

其實不論是阮明還是安士幀,都已經明白了韓延之的險惡用心。

這邊在玩堅壁清野,可人家根本就不來打你,你玩你的,我搶我的,誰也不耽誤誰。

看似交趾郡沒受什麼損失,可這個爛攤子該怎麼收拾?若是放棄堅城,在野戰中,他們這些臨時拼湊起來、搞偷襲還行的軍隊,如何是荊州那些虎狼之軍的敵手?

阮明後悔了,不該偷襲荊州人馬。若說在殺伐決斷上,阮明是比盧循高些的,不過說起欺軟怕硬來,盧循卻望塵莫及了。

阮明是知道安士幀來歷的,不過在他想來,他和路強都是中原人,怎麼也比自己去被砍了腦袋強吧?

于是就把希望寄托在安士幀身上,希望安士幀去找路強,只要能讓荊州人馬撤回去,同時自己又不用去的情況下,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路強。

听了阮明的吩咐,安士幀的心頓時就涼了半截,阮明怕見路強,自己就敢見了?堅壁清野這個主意是自己出的,當初偷襲韓延之的人馬,自己也曾出謀劃策,這種事是瞞不住的,路強知道了,能饒得了自己?

可現在自己是在阮明的地盤上,這家伙變臉比月兌褲子還快,自己若說不去,說不準他立刻就砍了自己,然後把罪責都推到自己身上。

這些想法只是在腦中一閃而過,待阮明的話音剛落,安士幀就故作忠誠地道︰「大人放心,屬下一定說服路強撤回人馬,保大人永鎮交州」

阮明感動的眼淚差點沒掉下來,握著安士幀的手道︰「一切就仰仗安兄了」

看著安士幀遠去,阮明的一個心月復湊上來,輕聲道︰「大人,這個漢人恐怕靠不住啊!」

安士幀自以為答對的很自然,卻不知道他的表情都已經被阮明收入眼底,也正是安士幀的這個表情,給了阮明啟發。

安士幀是盧循死黨,逃到交州後慫恿本官對抗朝廷,並用他的舊部偷襲朝廷人馬

還有比這更好的替罪羊嗎?自己剛剛怎麼就沒想到呢?按他說的,路強也一定想快點退兵,現在有了這個借口,自己再備上一份厚禮,姓路的總該滿足了吧?

阮明打定主意,扭頭對心月復耳語幾句。隨即心月復點頭哈腰地領命跟著安士幀去了。

「安老兄啊!中原人常說死道友、莫死貧道,當初你選擇投靠我,就應該做好替本官而死的準備了吧?放心去吧!你的家人本官會好好照顧,很快會去和你團聚的」

安士幀的腦筋不謂不快,知道阮明變臉比月兌褲子還快,卻沒想到這家伙在沒月兌褲子之前,已經變臉了。

于是這位聰明人,在沒離開阮明府的時候,就派阮明派人給 嚓了。

單送安士幀的人頭和禮物肯定是不行的,阮明再次派兵在交趾海岸上建起一道防線,同時派人帶著安士幀的腦袋去見韓延之。

韓延之此時確實已經到了交趾外海,這里島礁林立,交州又沒有像樣的戰船,所以根本不用擔心被偷襲。

韓延之本來是打算繼續沿海岸線去搜刮的,不過在知道王凱已經帶人潛入交州的消息後,就改變了主意。

如果阮明再不派兵在海岸建立防線,那他真要上岸去引誘阮明的人馬出城了,誰知阮明不但把兵派出來了,而且還送來了安士幀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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