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沈璃此時正坐在洞內烤著肉。♀也不知道那些肉是從哪里來的。她能在雪地之中生存下來自然也能夠有一套尋找食物的經驗。
洞內,此時正散發著一股撲鼻的肉香。
就在昨天,沈璃就看出來,她的父親已經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了。
沈驚風這一睡,卻是從昨天晚上睡到了現在。期間還是沈璃出去找一些動物把它的皮切開了然後給其敷上傷藥把血帶回來給沈驚風喝的。
而此時,沈驚風已經醒來了。本來有些沉寂的山洞自從來了他這個不速之客之後,就變得有些熱鬧了起來。
沈驚風的喉頭經常性的會發出痛苦的喘息,急速而又沉重,令整個山洞都充斥著一股無形的壓力,他每次發出那如同野獸一般的喘息之時眼楮里都會帶著一絲絲紅色的血絲。顯然,他被火毒折磨得很痛苦。
沈璃每次看到老父如此模樣,都是一陣的心酸。卻又偏偏幫不了他,她只有閑下來的時候幫沈驚風按摩或者是喂他吃東西。
而現在,就在她準備晚餐的時候,忽然間,有一頭巨熊沖進了洞內!
沈璃雖然很冷靜,可是如今見到這頭巨熊,也不由得小小的嚇了一跳!
這頭巨熊高約六丈,爪長半尺,比沈璃見到的那頭巨虎還要碩大,它此時正在張牙舞爪,饞涎欲滴,顯是為烤蛇的肉香引來。
巨熊看來異常的饑餓,導致它現在窮凶極惡,行動也非常的敏捷,剛剛見到洞中三人,它就先向烤著肉的沈璃撲了過來。
沈驚風見到這頭巨熊過來之後先是驚了一下,接著他看到那頭巨熊向著沈璃跑了過來之後他對著沈璃大聲的喝道︰「用我教你的步法避開它!快!」
沈璃听到之後頓時明白了過來,隨後使出了沈驚風所傳授之步法,腳下一扭,身形急轉,那套步法被她使得非常的熟練,顯然是經過了長期的練習。電光石火之間,只見一道淡淡的影子向風一般的掠過。沈璃已經用那套步法貼著巨熊的身軀繞到了其後!
本來沈驚風和鬼瞳都不方便行動,鬼瞳是識海里受到了重傷。而沈驚風則是穴道被點,要沖破穴道則還需要一段時間。那頭巨熊若要襲擊他們實在是易如反掌,但是,沈璃在急竄之間,已經激起了它的獸性,遂後它發足狂奔,一爪抓向沈璃。
巨熊的行動雖不及沈璃靈巧敏捷,但仗著身軀龐大,一步抵她四、五步,轉瞬間,二人已經追到了洞口,見此情景,沈驚風大聲的喝道︰「左七步,右三步。」
沈璃心知老父是在暗示她什麼,但,究竟是指洞內左七步右三步,還是洞外左七步?右三步呢?時間緊迫,已經不容她細想。她只有先奔出洞外左方再作計較。
剛一奔出洞口,巨熊就尾隨殺至,它那蒲扇般大的熊掌頓向沈璃那小小的腦袋砸下。那熊掌揮動之間帶起了一絲撕破空氣的嗡鳴之聲,生死存亡之間,沈璃在疾步奔行之中領悟了不少沈驚風教他的步法之中的一些要訣。
就只見到她快上加快,霎時間人化一陣旋風,這股旋風快如閃電,就這樣貼著沿角左雪壁前方左走十步,然後又沿著右方走了七步。
沈璃走到十步之位,隨後又向著前方往右走出了三步,她沒見有任何異狀,與此同時,那頭巨熊正向沈璃所站的位置撲來。沈璃暗叫不妙,因為她的身前是一處絕壁。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沈璃走投無路,她把心一橫再度的急轉直下,身形又如旋風一般反向巨熊身旁的空隙沖去!
「嗖」的一聲,沈璃也沒料到自己會變得如此之快,居然輕易的沖過了巨熊,跑到了它身後數步之外。
同一時間,巨熊沖勢難以收住,已經踏在了剛才才沈璃所立的左十步,右前方三步之位。「轟!」然巨響,巨熊足下的雪地頓時崩塌,露出一個約有數尺的大洞,巨熊腳下踏空,再無立足之地,剎那間,它那龐大的身軀便落到了那個大洞之中,只是眼楮一花的功夫就消失不見。听其慘嚎之聲帶起的一重重的回音,就可以得知這個洞穴似乎很深。
縱使冰雪嚴寒,沈璃也難免的抹了一些汗,幸好她以前有勤加修習這套步法。否則,她今天就可玄了。
她步近洞穴觀察,但見到雪下藏著一些枯枝和藤條,她就猜想,可能是有人在偶然之下發現這個深不可見底的洞穴,然後以藤條和枯枝編成一個縱橫交錯的網,並將之架在洞穴之上,當冰雪愈積愈厚之時。洞穴的表面便會形成一片薄薄的雪地,只可容人踏過而不碎裂,而那些野獸?那可就難以幸免了。
此時,洞中的鬼瞳看了沈驚風一眼。也不驚訝他是如何看出這個陷阱的,沈驚風可是一個高手。
高手,自然有著敏銳的神識。能夠感應出這並不明顯的陷阱自然也就不足為怪了。
沈璃回到了洞穴之中,然後去向了洞內的深處。她曾經見到鬼瞳去到了一間地下的洞穴之內拿了一些木柴出來,她走到了洞內。就只見到洞內只有著一些褐色的岩石還有就是地上的那塊石磚了,沈璃把那塊石磚移了開來。隨後回到了中間的那處山洞之中,現在兩名大人均是不能動彈,只有沈璃一個小孩在旁邊,她為防再有別的猛獸或其他人等來襲之時她手忙腳亂,所以她就想把鬼瞳和沈驚風移往那地下洞穴之處,要是有風吹草動,她也可以應對一番。也不至于被牽制住。
沈璃先是走了鬼瞳的旁邊想把鬼瞳背了起來,不過,卻被鬼瞳阻止了。只听得鬼瞳說道︰「讓一個小姑娘背,那我鬼瞳成什麼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背你父親去好了,不需要你背我。」
听到這里,沈璃走到了沈驚風的面前。她知道沈驚風的內力霸道無比,只要時間一久,他就會自行沖開穴道,于是經過了一夜之後,她終于決定再次的封住他穴道。
頭一回點沈驚風的穴道全因情急所需而沒有來得及細想,如今,再次的點沈驚風的穴道沈璃的內心卻感到了一陣的歉意,因為,沈驚風可是她的親生父親。
沈璃在想著到底要不要點住沈驚風的穴道,她轉念一想,若是不能制住沈驚風那麼他再出去殺戮的話想到這里,當下。沈璃不再猶豫,重重的點了兩下沈驚風的穴道。
沈驚風見到女兒如此的果斷,不由得暗暗的點了點頭。心里想道「很好,這才是我沈驚風的種。」
這時候,沈驚風忽然听到了洞外傳來了一陣聲音。他功力深厚,再加上他家傳的天霜決本來就是已修煉神識為主的心法所以他的感覺能夠那麼敏銳也就不奇怪了。
沈璃璃也若有所感一般的細細傾听著洞外的聲音。
這是一縷笛音,和一曲纏**綿的簫曲。這簫曲和笛音從遙遠的地方隨著風雪送到了這一處山洞之中,聲音似有似無,若隱若現,沈璃雖是小孩,也可感覺到簫曲之中帶著北風的蒼涼之感,笛音中帶著無盡的相思之意。
風雪之中,就只見到二男一女向著山洞緩緩的行來。那三人走到了近前才發現,他們是花雲生陸陰和曾柔。此時花雲生的手上拿著一支白色的玉簫,曾柔的手上則拿著一支竹笛。他們此時正把玉簫和竹笛放在了嘴上靜靜的吹奏著,這漫天風雪仿佛根本就不能阻礙到他們一絲一毫。
一旁的陸陰看著身前那對仿佛玉人一般的花雲生和曾柔他臉上的神色不由得一陣的露出了一絲猙獰之色,不過這抹猙獰之色隱藏得極深,不是注意看的話根本就看不出來。
他的心里在暗暗的想道「花雲生,你跟柔兒走得那麼近干什麼?難道你對她有意思?她是我的。誰都搶不走!」想到此處,他不由得上前一步站在了曾柔和花雲生的中間對著曾柔笑道︰「柔兒,前面就是那處山洞了。我們過去吧。」
曾柔的臉色抽搐了一下,她很不喜歡陸陰。不過也沒辦法,誰叫他臉皮那麼厚呢?她已經習慣了,只是站在她的身邊而已又不會對她造成什麼傷害。那也就隨他去了。
此時,鬼虎也發覺到了沈驚風二人在仔細的听著什麼,他問道︰「什麼事?」
沈璃答道︰「是簫曲和笛音,我在風雪之中听到了兩股簫曲和笛音。」
鬼瞳听到此語,他那雙藍黑色的眼楮再次的出現了一道道的波動。他喃喃的念道︰「笛音和簫音?是他們。」
沈璃看到鬼瞳還是如同往常那般的冷靜還以為吹笛和吹xiao之人跟鬼瞳的關系並不深厚,殊不知,那兩人正是鬼瞳的青梅竹馬、
而此時,一道琴音也飄進了山洞之中。這道琴音並沒有被雪地之中的三人听見。而是只有著山洞中的三人能夠听見,這道琴音就如同經歷了世事一般顯得無比的蒼涼和大氣。不管是誰,只要听到了這道琴音就能夠從中听出里面一定有著很多的故事。
沈驚風听到了這道琴音之後臉上登時一怔,他在想「是他,墨無心。曾幾何時在軍營之中的夜晚經常听到他彈奏起這首曲子,沒想到離開了軍隊之中闊別多年。還能再次的听到他彈奏出這一首曲子」想到這里,他的臉上流露出了無限蒼涼,這陣的琴音好像勾起了一些他的回憶……
他曾經在戰場之上威風八面,顯赫一時。後來歸隱田園之後他做了一個普通的農戶,一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晚上的時候陪著他的妻女倒也是悠然自得。
如今,自從他的妻子走後他就變成了如此不人不鬼的模樣。或許,胡小麗離開他也是一件好事吧。因為,現在沈驚風根本就是一個平民百姓。要是他本來就是一個平民百姓的話那也罷了,可他偏偏是沈家的人。還是對沈家家主最有威脅的一個人。他也就不可避免的被沈家盯上了,那麼,其結果也就不言自明了。
鬼瞳听到這里,若有所感一般的想道「家主是在跟我暗示什麼嗎?他不是去籌備機關城的種種事宜了嗎?怎麼還會過來這里?」
就在這時,沈璃已經听到了那簫聲和笛聲漸漸的近了。他對著鬼瞳說道︰「有三個人過來了。」
那簫聲和笛聲現在連鬼瞳都能听得到了,鬼瞳的神識也極其的敏銳。要知道,瞳術,可是靠著精神力施展出來的。
當下,鬼瞳對著沈璃和沈驚風說道︰「那我們先閉一閉。」隨後,他上前背起了沈驚風走到了另一側山洞之中的那個地下室里面。
那塊遮掩著地下室的那塊青石磚此時已經被擺放在了一旁,沈璃在移開了那塊青石磚之後並沒有把那塊青石磚給移回去。故而,也省下了鬼瞳一些時間。
就在鬼瞳帶著沈驚風進入了地下室和沈璃隨後跟進的下一刻,三人已經步至了距璃洞口十數丈之外的地方。♀原本山洞前遮掩著的那塊小雪丘已經被沈驚風一刀轟碎了,這也就代表著那山洞再無遮掩。那座雪丘遮擋在山洞之前還有著只能夠容一人通過的縫隙,不過這縫隙在漫天的風雪之中根本就看不清楚。
就算如此,也還是能夠給這個山洞給予很好的遮掩。可是現在,這座雪丘既然被轟開那麼也就代表著山洞前方再也沒有什麼遮掩而是暴露在天地之中了。在漫天的風雪之中,那黑色和滿地的碎石很快就被遮掩了起來。仿佛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
三人走進了這山洞之中,剛剛進來就被嚇了一跳。因為他們見到了這山洞之中有著很多動物的尸體。
曾柔皺了皺眉頭,然後對著花雲生說道︰「雲生,這里好像有點詭異,我們還是走吧。」
聞听此言,一旁的陸陰連忙說道︰「我們已經在這片雪地里找了很久了,就在剛剛,我們已經找了幾個時辰,現在我們也要歇一會吧?」
听到陸陰的這句話,花雲生皺了皺眉,對著陸陰說道︰「陸陰,鬼瞳以前待你不薄。你又何必如此對待他?」
陸陰裝作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說道︰「嘿,待我不薄?他屠殺那些獵戶可是我親眼所見,雖然他以前對我有恩。但,這番慘劇可是我親眼所見。那時候他披頭散發,手拿一把紫色大刀。眼楮之中還帶著凶暴的紅光。要不要我把他那時的容貌詳加描述的說給你听?試問,大義當前,我又豈能坐視不理?我輩男兒當懲奸除惡,義不容辭。又豈能為了兒女私情而瞻前顧後的?」
陸陰此言一出,地下室中的沈驚風和鬼瞳都皺了皺眉頭。就只听到沈驚風說道︰「他言語中描述的人不就是我了嗎?關鬼瞳什麼事?當真是好一個殲人!捏造是非也能如此的大義凜然,真是人才!」說到真是人才那里沈驚風的話音里帶著濃濃的諷刺之意,這里面的意味誰都能听得清楚。
而一旁的曾柔臉色陰沉的說道︰「我看,你全都是為了那五千兩白銀罷了!」
陸陰雖然知道曾柔說的是事實,不過他還是狡辯道︰「那幾千兩白銀並非我來找鬼瞳的原因,不過我既行俠義之事,那麼我自然受之不愧!」
而地下室中的鬼瞳此時的眉頭皺得越來的越緊了起來,而在一旁的沈璃臉上也露出了濃重的鄙夷之色。
曾柔繼續說道︰「即使你不是全為了錢財,不過你也應該還記得我們小時候的情誼吧?那年我們村里大旱,連年缺水,在大旱之後偏偏又下了一場雪那更加是雪上加霜。那年,有很多人畜都死了。誰都沒有空閑理會我們這些小孩,村里都是給那些壯勞力吃飽了好出去打獵。我們這些小孩也就僅僅只能得到一頓微薄,僅僅只能維持我們生存的食物而已。而我有吃的還算是好的。很多的孩童都沒有飯可以吃,甚至被活生生的餓死。」
「而就算是憑著打獵也能夠僅僅的管住一家的溫飽,那溫飽還是有了上頓沒下頓的。你和花雲生還有鬼瞳的父母早死。在你們中間就只有鬼瞳會打獵,那時候鬼瞳因為還小。所以只能想盡辦法的設陷阱,山里的獵物早就被打得差不多了。他辛辛苦苦了兩天,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些野菜和樹根,還有兩只老鼠。」
「那兩只老鼠也還是非常瘦小的那兩只。他把那份食物分成了三份,鬼瞳和花雲生一份,你一份。他甚至把老鼠都給了你和花雲生。在你吃完了之後還是喊餓,于是鬼瞳就把他的那份食物也給力你,你不要忘了。他可是還是要出去打獵的。」
這些往事,曾柔卻是能夠清清楚楚的記得。
陸陰听到這里,卻理直氣壯地說道︰「這個我倒記得,但後來他的那份食物我並沒有吃,而是全部留給了他。」
洞中的沈璃听到這里,搖了搖頭。原本,按照鬼瞳那時候的年齡想必也沒有多大。他去山中打獵勢必要進行很多的運動,那些野菜和樹根本來就不多。他就算全部都吃了也不過僅僅就是一餐的口糧而已,可是陸陰吃掉他那為數不多的口糧盡然還能理直氣壯的說道︰「我並沒有吃掉他的那一份。」
其實,沈璃又怎會明白,在饑餓的情況下在眼中有著一份食物而不吃那是何等的奢侈?就好像沈驚風說的一樣,她還小自然不明白這個世界上那麼多的門門道道。她在心里暗暗的想道「那個人小時候也不是太壞,為什麼現在就變成了那麼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人了呢?」
其實,這按照沈驚風的話來說就是,這個世界上的惡人很多。這個世界上要是用眼楮來看的話那麼肯定就會有著很多的惡人。有些人或者是有苦衷不得不作惡,有些人是為了他的利益而作惡。這個世界上的惡人根本就數不勝數,他們四散的分散在天南海北。根本就抓不完,數不盡。
就比如說眼前的陸陰,在以前他也還是有著一些情義的。可是現在卻變成了如此一個小人。善惡全在一念之間,有可能前一刻還是善良的人在無意中或者是有意中又或許是被逼無奈之下做了一件惡事從而在其中嘗到甜頭的話就會沉迷下去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或者,就干脆自暴自棄,從此的墮落下去。這豈是沈璃能夠明白的?她不是神,她不知道誰是善人誰是惡人。一個可能先前還一臉正直道貌岸然的人可能下一刻就會對著你捅刀子。這又哪里是沈璃能夠明白的?她,就如沈驚風所說。她還是一個孩子。她根本就不明白這個世界上有著多少的無奈和黑暗?人多的地方,那麼就少不了黑暗和手段。
曾柔知道陸陰所說確屬事實,但,這終究已成過去,眼前的陸陰現在已經「今非昔比」了。
她看到陸陰還是能夠如此的大義凜然不由得繼續說道︰「不說這些,就單單說你小時候被幽魂纏身即將殞命之時是誰救你的?是鬼瞳!他不僅對你有栽培和撫養之恩德,還對你有救命之恩!可是你現在竟然答應辛家兩兄弟來找他!」
陸陰善于辯駁,怎奈曾柔語中要害,他做這件事情確實是理虧,不禁惱羞成怒一般的說道︰「我多年來都對你呵護之極,處處都給予你無微不至的關照。為什麼到了現在你還是忘不了他?」
曾柔看了陸陰一眼,然後說道︰「你又何出此言?想當年我們村子原本經常鬧鬼。因為我們村子是建立在一群墳墓之上的,據說這里以前是古戰場。那些士兵們死了之後被就地的掩埋在了這一片土地之上。所以,這里才會有著大量的幽魂。」
「而,是誰讓那些幽魂得以往生從此不再騷擾我們村子的?是鬼瞳!他一直都是在默默的做事情。而隨著你的長大你也展露出來了你的才華,你也為村里做了不少的事情。不過你做的事情從來都很高調。仿佛擔心沒人知道一般。在你被人贊美的時候,你可知道鬼瞳的身邊有著誰嗎?只有著我和雲生,這一切,都是因為他那雙眼楮。」
陸陰听到了這句話,他對著曾柔說道︰「我最希望站在我身邊的是你,那些村民們對我的贊美還是什麼的不重要。我只在乎你一個人。」
一旁的陸雲生原本是靜靜的听著這些,可是听到了這里不由得搖了搖頭說道︰「曾柔他喜歡的根本就不是你。」
陸陰諷刺地對著花雲生說道︰「天下很多女子喜歡一個男子大都是因其心地善良或者淳樸什麼的,但,單有顆善良和淳樸的心有什麼用?一個人再老實只要沒智慧,沒銀兩,到頭來還不是要貧窮然後辛苦的過完這一生?你看鬼瞳,不管他是他如何的重情重義,今天還不是淪落到了這一片冰天雪地之中。而我呢?我靠著我的頭腦這些年來過得多滋潤你可知道?」
地下室里的沈驚風听到了這句話,他的臉色變了一變。隨後他用著只有他能听到的語氣嘆了一口氣。他知道,陸陰說的不全對。但,他沈驚風不就是因為無財無勢而被沈家的那個沈流逼到了如此境界嗎?有財有勢,要是用來害人的話那就是一個惡毒的事物。相反,平淡一點才不會陷入太多的糾紛之中。但,那些有財有勢的人要是真的想要對一個百姓下手那個人是很難抵御的。雖然沈驚風並非什麼百姓。
山洞中,曾柔再次的皺了皺眉頭,然後對著陸陰說道︰「你太過分了!」
只見到陸陰冷冷的笑道︰「我是過分啊,因為我得不到我想要的東西!」
曾柔知道,這樣子下去將會沒完沒了的。她先是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休息夠了吧?我們該走了。」
陸陰還是糾纏不休的說道︰「想那個鬼瞳有什麼好?他克死了他的父母。現在他只能與幽魂為伴,而我生來聰明又長得還算俊朗。你為什麼選他不選我?」
陸陰情急之下不由得胡言亂語了起來。
花雲生見到情景已經沒有辦法控制了,他開口說道︰「陸陰啊,陸陰。天下如此之大,什麼美女沒有?你苦苦的糾纏曾柔又是為何?算了,曾柔。我們走吧。」他的最後一句卻是對著曾柔說的。說著,他當先一步的走了上去。
這句話當真是說到了要害,陸陰一呆,他的表情有點迷惘。
是啊,他為什麼要糾纏著曾柔呢?為什麼呢?
陸陰找不到答案,他對著曾柔問道︰「那麼,你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選我的了。是嗎?」
曾柔對著陸陰認真的說道︰「這個問題,十年前我已經給你了。要是還要我說的話,我的答案還是同十年前一樣。」說完,她轉身跟在花雲生的後面走了。
陸陰本來還想著能夠有奇跡出現,可是此言一出。他的臉色登時一片的死灰。
忽然間,陸陰殘忍地笑道︰「嘿嘿,有許多事你還沒知道呢。你知道當年鬼瞳為何會離開嗎?」
一旁的花雲生和曾柔听到這句話原本即將離開山洞的身影停了下來,只听到花雲生說道︰「這件事,心照不宣。還不是村里的所有人都說是鬼瞳克死了他的養父養母?」
聞言,陸陰笑道︰「我先告訴你們另一件事情吧,那些獵戶並不是鬼瞳殺的。我看到的就只是那個瘋魔一般的散發男子而已。」
曾柔和花雲生頓時間恍然大悟,他們早覺事有蹺蹊。不過他們還是沒有想到陸陰能夠做出如此的小人行徑。陸陰見到這番話並沒有讓曾柔吃驚,他索性接著說道︰「這還不算什麼,十年前的那件事情更加精彩呢。」
陸陰說到此處,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那一年,我因為像你求親不成所以就在鬼瞳的養父養母吃的菜之中加了慢性的毒藥。那慢性毒藥剛剛開始還沒有什麼癥狀,前期還可以治療。可是到了後期毒性越來越重就會病入膏肓,無可救藥了。」
花雲生和曾柔听到這里,不由得臉色僵硬了一下。不過他們並沒有打斷陸陰的話,而是讓他繼續的說下去。
「幾個月之後,鬼瞳養父養母所中的毒已經入了五髒六腑。他家又沒有錢請大夫,不過,就算請了大夫也治不好。無奈之下他只有挨家挨戶的去求人,可是,那些村民卻是異常的配合我。他們在鬼瞳去借錢的時候竟然把門鎖得死死的,後來,毫無疑問。他的養父母死了。而我又說了很多話和做了一件件的事情讓村民們以為那些幽魂都是鬼瞳招來的。」
「過不得多久,那些村民們都一齊的認為鬼瞳是一個災星。或許,是因為鬼瞳救了村里的很多人而他去借錢的時候他們卻沒有伸出援手的緣故吧。他們打壓起鬼瞳竟然是那麼的不遺余力,把鬼瞳硬生生的排擠出了村子里。而奇怪的是,自從鬼瞳離開之後村子里面就再也沒有鬼了。這讓那些原本愧疚的村民們更加堅定的認為鬼瞳是一個災星了。他們的心里自此之後再無愧疚之情了。」
說到這里,陸陰的臉上卻是一片的猙獰之色。他繼續的對著曾柔說道︰「我原本以為沒有了鬼瞳之後你就會喜歡我,可是沒有,沒有啊!!你這麼多年來還是忘不了鬼瞳!為什麼!?為什麼!?」
沈璃身邊的沈驚風早就已經听得胸膛起伏,心中怒火沸騰仿佛要炸開了一般。這種恩將仇報,滅絕人性的所為,任誰听了都會齒冷,何況是沈驚風呢?
鬼瞳卻是出奇平靜,仿佛他根本就不在意一般。
一旁的曾柔臉色鐵青,她的臉上帶著一股鄙夷之意。她沒有想到陸陰為了得到她會做出這些事情。
而花雲生也異常的憤怒,他的周身隨著他的怒氣而爆發出了一股透明的波動。他難道是個高手不成?
沒有等到花雲生有所動作,一道恍若鬼魅一般的聲音就從陸陰的背後冷冷的傳來,只听到那道聲音說道︰「你錯了。」
陸陰回頭一望,只見一人正背向他們三人,站在洞中最陰暗之處。
他看到這個人的背影如此的面熟,他不由得驚呼道︰「鬼瞳!」
鬼瞳本來藏身在地下溶洞之中,怎知他忽然間移開了那塊石磚走了上來。而那洞穴也隨著那塊石磚被移開而顯露無疑。
鬼瞳此番現身,就只是為了對陸陰說「你錯了」這三個字。
而沈驚風在鬼瞳現身之後,他也轉頭對著沈璃說道︰「帶我上去!」沈璃听話的攙扶著父親一步步的向著洞口走去。
在沈璃和沈驚風出來之後陸陰大吃一驚,因為他看到了那個殺死了一眾獵戶的男子。他手上的那把紫色大刀可是讓他記憶尤深。
曾柔看到了鬼瞳只是對著他微微的一笑,並沒有什麼驚喜的神情。仿佛她等了十年的並不是鬼瞳一般。兩人相視的對望了一眼,在空中久久的沒有分開。
而一旁的花雲生看到了鬼瞳現身也不由得大喜,就在此時,陸陰也趁鬼瞳不覺,躡手躡腳地走向洞口,剛剛想離開,就見到一條瘦小的身影撲到他的身前把他攔住,陸陰抬頭一看,卻是一個臉色冰冷的小女孩。
這時候,鬼瞳卻說道︰「讓他走吧。」
他頭也不回,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句話讓眾人都有些吃驚,而花雲生走到了鬼瞳的身邊對著鬼瞳說道︰「辛家兄弟已經帶著他的數百門眾聚集在此地不遠之處,而我還探查到了辛家兄弟的周邊有著一個天魄境的高手和一個地魄境的高手,你不能讓他去報信。否則,我們就危險了。」
鬼瞳不以為意,他只是把一團布袋拿了出來。緩緩的打開,這布袋里面裝著的是幾根黑褐色已經腐朽的野菜。和一團早就干枯的樹皮。那些野菜和樹皮因為放置得過于久遠,風一吹。竟然變成了一團灰塵隨風飄散。
陸陰見到這團東西,他的臉色變得極為的難看,他沉默了許久,才說道︰「你沒有吃下這些東西?既然如此,我們以後誰都不欠誰的了。以後我殺你不是無情,你殺我也不是無義。」
說罷,他看了看洞中的五人。才快步跑出了洞中。
眾人看到了那團東西之後都知道那團東西是什麼,而沈驚風听到了陸陰竟然能夠如此大言不慚的說他和鬼瞳扯平了之後頓時大喝道︰「我呸!**不如的東西!」
說著,他看著鬼瞳說道︰「那個陸陰就是一頭**不如的玩意,你今日不殺他來日必將後悔!」
鬼瞳卻說道︰「他的父母在死之前托付我好好的照顧他,我只放他這最後一次。下一次,我一定會殺死他以報我養父母之仇。」
這時候,曾柔卻開口說道︰「他絕對會去報信的,一定會的。」
鬼瞳緊緊的看著曾柔,然後對著她問道︰「你真的不嫌棄我是一個有著怪異顏色的眼楮的人?還有。我身邊有著很多的幽魂,這些你都不怕嗎?」
曾柔看著鬼瞳,忽然間淺淺一笑。她對著鬼瞳說道︰「我怕了,你相貌雖然俊美。可是你身邊有著太多的幽魂了,你很冷。我很怕你,再見了。」說完,她回首跑出了山洞。
花雲生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他覺得事情不應該是如此。
聞听此言,鬼瞳滿臉的失望之色,他緩緩的嘆了一口氣。隨後落寞的走回去盤膝坐了下來,他的背影顯得無盡的滄桑與悲涼。
「不!」這時候,只听見沈璃冰冷的說了一句。
沈驚風疑惑的看著女兒問道︰「不?」
沈璃再次的重復了一聲︰「不!」
而花雲生听到了這兩個不字,他忽然間仿佛也明白了過來。他說道︰「曾柔並不是怕了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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