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說道︰「凡是死人的魂魄,除非有極大的怨氣,會留在身體附近,其余的,大多數會向陰間飄去,等在黃泉路旁,什麼時候有陰差經過,就會把生魂引過去……我這輩子過得很簡單,沒有結過仇,沒有結過怨。雖然被****子推下來,不過,他也是出于好心。所以,我坦坦蕩蕩,自然向冥界飄去。」
我听她這話的意思,似乎已經去過冥界了。
我問她︰「冥界發生什麼事了?讓你回來之後大發感慨?」
無雙說道︰「實際上,我並沒有到冥界。而是在半路上,遇見一位判官。而這個判官,正是紙扎吳。」
我點點頭︰「紙扎吳當真是當上冥王了。」
無雙點頭說道︰「可不是嗎?紙扎吳朝思暮想的想弄個判官當當,只可惜,張元死活不同意,說他能力不足,勉強當個陰差還可以。最後,是我媽幫他球了請,說了好話,打了包票,才勉強當了判官。」
我不由得說道︰「張夫人可真是好人。」
無雙否認了我的判斷,她說道︰「我媽這樣做,也是有原因的。」
我問無雙︰「什麼原因?」
無雙說道︰「紙扎吳可以當判官,代價就是,他必須暗中跟著我們。如果我們有危險。他要助我們一臂之力。」
我驚道︰「紙扎吳一直在跟著我們?為什麼我從來沒有感覺到?」
無雙說道︰「紙扎吳做了判官,等于在冥界有了一官半職。身上不會再有鬼氣了。所以我們察覺不到。我的魂魄向陰間飄蕩的過程中,紙扎吳把我攔下來了,然後把他和我媽的約定告訴我了。他幫我還陽,並且囑咐我說,這件事萬萬不能讓我爸知道。不然的話,即使我媽是冥王夫人,恐怕也得受罰。」
我想起冥界的十八大地獄,不由得腦門冒汗。紙扎吳雖然沒有說張夫人會受什麼刑罰,不過,我能猜到,她肯定得痛苦異常。
無雙接著說道︰「紙扎吳把我送到洞底的時候,祝福我萬事小心。他和我媽是冒著極大地危險在護著我們幾個,希望我們以後謹慎行事。我听了這話,忽然感覺做人父母的很是不容易。後來又看見你養父的手電,不由得觸景生情,說了那番話。」
我恍然大悟,說了句︰「原來如此。」
無雙卻沒有打算放過我,她問道︰「許由,等一會你爸下來之後,你會叫他嗎?」
我有些猶豫的說道︰「拿著手電的這個人是不是我爸還兩說著。或者,是瘦子拿了我爸的手電。正在慢慢的向下走也說不定……」
無雙沉默不語,我又補充了一句︰「如果當真是他,我當然會叫。」
沒想到,我這句話剛剛出口,就听見養父的聲音︰「許由,無雙,你們在哪?有沒有摔傷?」
無雙喜道︰「許由,這下有好戲看了,等一會,我可要洗耳朵什麼听。」
我嘆了口氣︰「是洗耳恭听。」
無雙說道︰「別管怎麼听了。總之過一會看你的了。」
我盯著洞壁上慢慢移動下來的光點,心里回味著無雙的話,不由得承認,養父母對我確實不錯。雖然我們之間的餓話很少。不過,吃的用的,別的小孩有的我從來沒有缺過。恐怕,如果沒有感情在這里面,很難有人會保質保量的白養二十年孩子吧。
轉眼之間,養父已經下到坑底來了。他舉著手電一通亂照。很快發現躺在地上的我和無雙。然後是一陣腳步聲。養父和瘦子幾個人,都下來了。
他們伸手就要把我扶起來。我連忙說道︰「別動,我擔心是脊椎摔斷了。」
養父著急道︰「這麼嚴重?」
我對邋遢道士說道︰「你捏捏我的腳,看看還有沒有知覺?」
邋遢道士依言捏了捏我的腿和腳。一陣酸疼傳了過來。
我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我的腳還在。」
這時候,無雙已經被方丈給扶起來了。她一臉微笑的看著我︰「許由,你講信用不?」
我咬著牙嗯了一聲,說道︰「當然講。」
然後我抬起頭來,想叫養父一聲。然而,那個字已經沖到喉嚨里了,我卻不知道該怎麼說。沒有由頭,忽然這樣叫,是不是有點做作?有點明顯?我需要一個契機,一個看起來漫不經心,順其自然的叫出來的契機。
無雙在旁邊催促我︰「許由,你在想什麼?等著去冥界再叫嗎?」
我急的滿頭大汗。一抬頭,正好迎上養父關切的目光。他正拉著我的胳膊看,一邊看一邊問︰「怎麼樣了?有感覺嗎?身上疼嗎?」
我在心里默默地嘆氣︰「好吧,不就是叫一聲嗎?用不了一秒鐘。一閉眼就過去了。」
然後我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說道︰「爸,我沒事。」
養父的手本來在捏我的胳膊,忽然,我感覺他的手用力猛然間變大了。估計也被我這一聲驚到了。
然後,我听到他充滿激動和詫異,卻又故作淡定的聲音︰「沒事啊,沒事就好。」
無雙在旁邊一臉微笑的看著我們兩個。她指著養父的手電筒說︰「叔叔,您別再抖了,我的眼楮快被晃花了。」
養父連忙點頭︰「不抖了,不抖了。」然後他開始眉開眼笑的沖著我傻樂。
這時候,忽然有一只手從黑暗中伸出來,猛地把養父的手電奪過去了。
無雙驚呼一聲︰「是誰?敢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干這個?」
瘦子指著那個身影說︰「是啞巴。」
我一听說是啞巴,頓時不說話了。畢竟這小子有點不正常。我還不想和他打交道。
我繼續和養父說話。而無雙還是氣呼呼的質問方丈︰「不是讓你把許由他爸帶走嗎?你怎麼又給拽回來了?」
方丈的聲音很委屈︰「我也沒有辦法啊。半路上遇見一條蛇。太可怕了,根本沒有辦法過去。」
無雙疑惑的看著方丈︰「蛇?你該不會是在編瞎話吧。」
養父替方丈作證︰「確實有一條蛇。就是吃掉院長的那一只。它被你們打跑了,不知道為什麼在這里出現了。我和方丈拼命地逃了回來。畢竟,和你們在一塊要稍微安全一些。」
我問瘦子︰「你之後看到那條蛇了嗎?」
瘦子搖搖頭︰「沒有看到,可能那條蛇並沒有跟過來。」
我們說話的工夫,啞巴已經拿著手電在這里照了一圈。我們隨著手電的燈光,慢慢的把這里看清楚了。
這個洞雖然很大,但是明顯並非出自人工。應該是那條蛇的手筆。
忽然,啞巴的手電光在一個角落停住了。大堆的土里面露出來一角。這一角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不過,在反射著手電的光芒。
啞巴二話不說,馬上跑到那個角落,然後兩只手使勁的挖了起來。
啞巴不合群,我們也沒有主動幫忙的意思。個個站在一旁看熱鬧,一邊看,一邊交談︰「你猜這是什麼?」
「這是寶貝啊。」
「廢話,我當然知道是寶貝,不過,這是個什麼寶貝?」
幾分鐘之後,浮土被清理干淨了。里面露出一口金色的棺材來。
邋遢道士的臉都被映成了金黃色,他貪婪的看著金棺說道︰「是金子?」
方丈擦擦口水︰「只是一個金盒子而已,里面的東西更值錢,比金子還要值錢。」
邋遢道士不同意方丈的話,反駁道︰「棺材里面能有什麼?不過是死人罷了。這死人覺得他比金子值錢多了。可是對于我們來說,不過是一副枯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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