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嬰,毫無疑問是溫玉搞出來的。她應該知道,憑借我們的實力,不可能看不出來這女嬰是假的。
雖然我們和女嬰只見過一面,憑借長相,分辨不出來什麼。但是那種血緣,那種魂魄上的親近,以及女嬰特有的心髒和眼楮,是她不能仿造的。
她既然知道這些,仍然一意孤行,要這樣嚇我們一跳,恐怕有一點瘋狂了。更何況,白白犧牲一個無辜女嬰的生命。
我的心,不由得有些發涼。
我們雖然對溫玉很警惕,但是誰都拿她沒有辦法,縱使我們有一肚子的話勸她,但是我們根本連找都找不到她。
溫玉模了模手腕上的鎖魂環,說道︰「這里面還關著奇才,算是一個籌碼吧,希望有用。」
張元嘆了口氣︰「就怕溫玉現在已經不在乎奇才了。人一旦發起瘋來,是很嚇人的。」
張夫人打了他一下︰「你能不說這種話嗎?現在大家都擔心死了,你就在這裝睿智。」
于是張元也閉上了嘴。
我心中想到,溫玉會不管奇才嗎?如果溫玉不管,無雙是不是就要殺了奇才?我怎麼辦?夾在中間真是不好做人吶。
那棺材里面的女嬰堅持了一夜之後,終于還是死了。
無雙嘆了口氣,默默地為她燒了幾張紙錢。
鬼使小聲的問道︰「不能救她了嗎?」
無雙搖搖頭︰「她的魂魄太弱了。」然後她看看老板︰「幫她重新找個棺材,好好葬了吧。哎,等等,你又髒在哪了?」
老板有些茫然︰「什麼叫我葬在哪了?」
無雙說道︰「我的意思是,你的尸體在哪?」
老板嚇了一跳,模了模自己︰「怎麼回事?你是什麼意思?」
我拍拍他的肩膀︰「你還不明白嗎?你已經死了。」
老板面色慘白︰「別鬧,你可別開這種玩笑,我怎麼可能死了?我活的好好地。」
我指了指鬼使︰「上次他和我們一塊來的。你上次見過他嗎?」
老板搖搖頭︰「上次沒見過。」
我說道︰「這就對了。這小子根本不是活人。上次我們來的時候,你還活著,所以你看不到他。現在你死了,所以能看到他了。」
老板爭辯道︰「不可能啊,我有陰陽眼……」
我擺擺手︰「你算了吧。你那根本就是假的,什麼陰陽眼啊。」
老板不說話了,但是听他目光閃爍,顯然不相信我的話。
我想了想,有些無奈的說道︰「你不相信就算了。我也不和你較勁了。」
無雙有些同情的說道︰「如果老板不相信他已經死了的話,恐怕就一直不能轉世了。一直等到陽壽耗盡,走黃泉路。他以為他自己是生魂,所以會被那條路活活烤死。」
老板面色慘白的看著我們︰「咱們幾個無冤無仇,你們可不要嚇我啊。」
我擺擺手︰「沒人要嚇你,我們只是實話實說。這樣吧,你告訴我,你是在哪死的。如果能找到你的尸體,沒準能讓你相信自己已經死了。」
老板說道︰「我還沒死啊,我哪來的尸體。」
無雙說道︰「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更別提告訴你尸體在哪了。」
我嘆了口氣︰「這麼會這樣?你的鄰居們呢?他們知道嗎?」
老板打了個哈欠︰「我已經好幾天沒有見過他們了,不知道那些人去哪了。」
我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經有些發白了。我對老板說道︰「過一會,天亮之後你跟著我們出去,問問你的鄰居們,你到底出了什麼事。」
老板嘆了口氣,說道︰「好吧,問問他們。」
看他的樣子,似乎仍然沒有完全相信他已經死了。
我們在店里歇了一會。等外面熙熙攘攘的,開始出現了行人的聲音。我們打開店門,決定出去了。
張夫人說道︰「我的魂魄現在很虛弱,我就不出去了。」
張元和鬼使也說了同樣的理由,于是他們三個人留下來了。
我、無雙、方丈,我們三個人陪著老板走到街上來了。
白太難陽氣很重。我們三個人都曾經是仙人,所以還扛得住。而老板就不一樣了。即使是早上的陽光也讓他連連擦汗,一個勁的喊熱。
昨天晚上我們來的時候,當真沒有認真看這家旅館。現在抬頭看看。忽然發現這旅館有些破敗,首先,玻璃已經碎了幾塊。牆上也被人涂涂寫寫畫了很多奇怪的圖案,應該是附近某個淘氣的孩子干的吧。
老板走到門口,看著大門兩旁貼著的挽聯,有些驚慌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挽聯?」
我點點頭︰「是啊,這是挽聯,給死人用的。」
老板抱著腦袋,痛苦的開始揪頭發。揪了一會之後,他又站起來,斬釘截鐵的說道︰「不對,肯定是有人和我開玩笑。我明明還活著,怎麼可能死了呢?」
方丈模了模禿頭︰「我見過熱愛生命的,但是沒見過求生意志這麼強的。得虧你是找不到尸體了,你要是找得著,肯定得詐尸啊。」
老板一臉無辜的看著方丈︰「我覺得這事就是你策劃的,故意看我的笑話。」
方丈擺擺手︰「開什麼玩笑?我什麼身份?至于和你開玩笑嗎?」
然後他伸手從街上拽過一個大媽來,指著旅館問道︰「這店怎麼關門了?」
大媽說道︰「這家店的老板死了。他又沒兒沒女的,不關門還能咋辦?」
老板在旁邊喊道︰「李媽,你可別亂說話啊,你再這樣我可生氣了。」
然而,李媽根本听不到他說話,還在和方丈絮絮叨叨的說著什麼。
老板的面色漸漸地有些蒼白了。因為這大媽所說的,正是老板臨死時候的話。
只听她說道︰「這小子,平時就不老實,仗著自己膽子大,簡直什麼都敢干。我們這明明晚上十二點熄燈。可是我前兩天在窗戶里面,明明白白看見他這里開著燈。後來啊,那些鬼就找上門來了。那一次讓他逃了,算他命大。可是他不知道改啊。有一天晚上,來了個女的,大半夜的,敲他的們。你說說,這年頭不太平,更何況是剛剛鬧完鬼,你就老實點唄。他偏不,讓那女的住進去了。後來他就死了,估計是讓那女的害死的。」
老板听到這里,連連搖頭︰「不可能,不可能,我沒死,我還給她退房來著。」
方丈看了看老板,對大媽說︰「你知道他的墳在哪嗎?沒有給他火化了吧?」
大媽擺擺手︰「火化啥?你掏錢啊?在火葬場扔著呢,他有個什麼遠房親戚,給他打電話了,也不知道來不來。如果不來的話,人家就自己處理了。」
方丈又想問火葬場在哪。老板擺擺手,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道︰「我們這只有一座火葬場,我知道在哪。」
然後,他開始緩慢地向一個方向走去。他腳步有些踉蹌,一個碎磚頭都幾乎將她絆一跤。看得出來,老板現在恐怕有點相信我們的話了。
十幾分鐘後,我們走到了所謂的火葬場。這里的條件很簡陋。我們找到了老板的名字。他的尸體被扔在一張床上,腦袋上蓋著白布。
這里的條件實在太差了。
老板慢慢的走過去,兩手哆哆嗦嗦的,想要把白布掀開。但是很奇怪,他掀了兩下,沒有掀起這白布。
我走過去,幫他把白布扯了下來。然而,就在我拿下白布的那一刻,一道符咒打在了我胸口上。
我向後一踉蹌,身上難受的要命。緊接著,我看見一個人從床上坐了起來,這人,正是溫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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