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學道整理了一下思路說︰「松江市的足球基礎很弱,到現在也僅有一個半死不活的三流足球俱樂部。)再者,山高皇帝遠,只要咱們不用巨星照片登報做廣告,就在訓練場里掛一掛,沒人跟咱較這個真兒。」
吳天已經興奮得坐不住了,「這個行,這個行,大學生的腦瓜兒就是比我們這些人好用。」
劉毅松低頭想了一會兒,也說︰「听上去是個辦法,就看去昆明能有多大收獲了。」
吳天說︰「去,一定去。我砸鍋賣鐵把錢全帶過去。對了,老劉你去不去?還有你家小許子,想去就都去。一個羊是趕,兩個羊也是放,就算啥都沒撈著,咱就當旅游了。」
劉毅松幾年來一直消沉度日,收入剛夠生計,哪有錢帶許志友旅游?听了這話,一直感覺虧欠許志友的劉毅松很是心動,他盤算了一下家里的存款,一咬牙︰「行,我和志友也跟著去開開眼界。」
困擾自己許久的問題似乎找到了解決門路,吳天高興得眼眉都耷拉了,特別喜感。他扭頭看著邊學道說︰「小邊,你去不?去的話一起走,費用我包了。」
邊學道笑著說︰「謝謝吳哥了,我就不去了,家里還有事要處理。等你們回來我看看拍回來的照片,你們再給我講講就行了。」
吳天說包了邊學道的費用,已經是很大面子了。他不知道的是,再過兩周,邊學道就要帶著單嬈跟寢室同學和家屬一起去北戴河玩,所有人的費用邊學道全包了。
晚上回到家,邊學道接到單嬈電話。單嬈說她在家待得無聊,準備過兩天去北京姑姑家玩段日子,兩人隔著電話你儂我儂說了一個多小時。
放下電話已經9點多了,找出棕頭發售樓小姐給他的名片,稍稍猶豫一下,撥通了對方的電話。
只響了兩聲電話就通了,里面傳出清爽的女聲︰「邊先生,你好。」
邊學道有點意外,兩人並沒有通過電話,想不到對方居然把自己手機號存到電話里了。通過這個小細節,邊學道看到了對方身上的職業素養。就算人家是想從自己身上賺錢吧,但這種敬業精神也是值得欽佩的。
「你好,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你休息。是這樣,我打算明天上午去簽合同,提前跟你約一下。」邊學道說。
棕頭發馬上回答說︰「好的,明天我上班就安排。」
邊學道問︰「你們售樓處能刷卡麼?」
棕頭發說︰「抱歉,現在沒有這項服務。」
邊學道問︰「那怎麼交款?」
棕頭發說︰「一般是直接現金交款。當然,您要是覺得帶錢不方便,我們可以派人跟您一起去銀行轉賬。」
邊學道說︰「這樣啊。你提前安排吧,我明天轉賬交款。」
棕頭發說︰「好的,邊先生。」
林畔人家售樓處。
合同簽得很順利,為了簽這個合同,邊學道特意去制了個名章。看著合同上開發商老總的大印章,再看看自己小了幾號的名章,邊學道覺得以後有錢了,也弄個大印章,看著都有派頭。
售樓處的一個財務收拾好東西,正準備跟邊學道出門去銀行,邊學道听到一個看房子的中年男人問售樓小姐車庫怎麼賣。
邊學道立刻站住不走了。
車庫?
「這個樓盤有車庫麼?我怎麼沒看到?」邊學道回身問棕頭發。
棕頭發也是一愣,微笑著說︰「有車庫的,不過不在您買的2號樓。躍層樓沒設計車庫,普通戶型的幾棟樓一樓設計了車庫。」
邊學道回頭跟財務說︰「我還要買個車庫,看好了直接一起付款,你看怎麼樣?」
財務有點為難,但還是點了頭,她開始寸步不離地跟著邊學道。
車庫沒什麼好看的,看看面積和內部水暖就完事了,邊學道當場拍板買了三個。他清楚記得十年後,隨著松江市私家車數量激增,車庫單價比房子還要貴一些。
下午,從銀行出來時,邊學道的賬戶上少了90多萬。
棕頭發告訴他三周後來取房產證,同時把房子和車庫鑰匙交給了邊學道。
一個人站在空無一物的房子中央,抬頭看著高高的屋頂,邊學道發自肺腑地笑了。
前一世,這樣一套房子幾乎是他終生奮斗的目標,能不能實現還兩說。
現在,他用兩年時間拿到這套房子的鑰匙。邊學道第一次強烈感覺到先知真是個好技能,錢真是個好東西。
走出房子,邊學道又到車庫看了一圈。
房子是空的,缺少家具和女主人;車庫是空的,缺少一台車。
邊學道暫時不想裝修房子,也不想買車,他想安安靜靜把大學讀完,然後再順理成章轉換自己的社會角色和生活方式。
回去的路上,邊學道想的是,關淑南會不會把在這里遇到自己的事說給單嬈?如果說了,房子給單嬈帶來的驚喜會打折扣。
回到學校,邊學道迎面遇上了孔維澤。
看見對方兩人都很吃驚。
邊學道問︰「你怎麼還沒回家?」
孔維澤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邊學道把孔維澤領回家,從冰箱里拿出飲料,一人一听打開喝了。
邊學道印象里,這大概是孔維澤第四次進他家。
再和諧的寢室,八個人也難免有親疏遠近之分,邊學道和李裕好得跟親兄弟似的,大家都看在眼里,和李裕把這里當半個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不同,寢室其他人沒事不會來他這里。
孔維澤平時大大咧咧,說話葷素不忌,但心里是個明白人,同學兩年來,跟邊學道關系一直不錯。
看見邊學道家窗台上爭相斗艷、綠意盎然的花花草草,孔維澤由衷地說了一句︰「還是四哥你會生活!」
其實那些花草都是單嬈在鼓搗,邊學道覺得沒有必要說,笑了笑就過去了。
邊學道問孔維澤︰「暑假你沒回家?」
孔維澤低頭看著手里的易拉罐說︰「跟家里撒了個謊,說在這邊找了個工作。其實我一直在幫老板娘送餐。」
邊學道問︰「她給你多少工資?」
孔維澤抿著嘴想了一會兒,像做了什麼決定,說︰「既然看見你了,還是跟你說吧,老板娘要給我工資,我沒要。」
邊學道听了,像看怪物似的看著孔維澤。
孔維澤知道邊學道肯定在看他,沒抬頭,繼續說︰「這兩個月,我沒要工資,還花進去九千多?」
邊學道覺得而很不可思議︰「干什麼花了?」
孔維澤說︰「老板娘弟弟考上了上海一所不錯的大學,家里窮,第一年學費是她拿的。今年弟弟跟她要電腦,說自己學計算機專業的,沒電腦太受憋。她一想也對,就又湊了錢給弟弟買電腦。」
「她給弟弟的錢是夫妻兩的錢,她當時沒跟老板說。前陣子老板他爸生病住院,需要用錢,才把這事揭了出來。老板本來就怕養不住這個老婆,現在又發現老板娘私自動用家里存款,兩人就打了起來。」
邊學道打斷孔維澤︰「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孔維澤說︰「一周前,老板娘又被打了,傷得挺重,是我把她送到醫院的。晚上我護理她時,她親口跟我說的。」
邊學道問︰「打成什麼樣花了九千多?」
孔維澤說︰「看傷沒用多少,大部分錢是借給她填家里的窟窿。」
邊學道問︰「你哪來的九千多?」
孔維澤說︰「我跟家里提前把大三的學費生活費全要出來了,還跟高中同學借了一些。」
邊學道問︰「你確定他們夫妻不是演雙簧合伙騙你個傻小子?」
听邊學道說他是「傻小子」,孔維澤用力捏了一下手里的易拉罐︰「我確定。」
見邊學道還是一副完全不信的神情,孔維澤咬咬牙,說︰「她把她給我了,出院前一天晚上,在醫院附近的賓館……」
邊學道一下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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