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又開始下了起來,遠遠傳來打斗的聲音。♀
沫鳴戰戰兢兢地躲到一塊大石後面,悄悄的偷听對方的談話。
「老夫好歹也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一號人物,怎會輕易被你抓住?」
「沒想到你這老家伙身手還不錯,只是可惜……」
荊棘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這種勝券在握的表情仿如勝利的曙光照耀了人間大地。
「可惜什麼?」
「只是可惜從今往後你再也無法從死人堆里爬出來了。」
火鴆冷笑一聲,不置可否的笑道︰「真是這樣嗎?你看這是什麼?」
霎時,荊棘兩眼睜大,吃驚的愣住了。
此時火鴆手里拿著的赫然正是從荊棘背包上取下的防毒面具,自從進入這片被他們稱為「罪惡森林」的神秘之地後,防毒面具就被荊棘取下掛在了背包後面。
「難道你……你想要……」
荊棘恍然大悟,腳尖驟然一蹬,身形爆射而出,迅速探出右手想要奪過火鴆手中的防毒面具。只可惜火鴆早有提防,他迅速戴上防毒面具,縱身飛退,朝荊棘飛擲出一枚冒著白煙的秘密武器。
濃烈的白煙在林中迅速擴散,幾秒後就蔓延到數百米的範圍。附近生命力旺盛的樹木瞬間枯萎,就連潔白的雪花也染上了幾分慘淡的灰黑色。
身處毒霧之中,荊棘逐漸感到呼吸阻塞,兩眼也開始發酸,眼淚稀里嘩啦流個不停,耳朵嗡嗡作響,大腦漸漸失去了意識,接著撲通一聲癱倒在地。
「只是可惜了我這枚尚在研究中的killer145。」火鴆瞥了一眼地上的荊棘,頭也不回的向斷壁山跑去。
等到沫鳴發現狀況不妙時,他的身體已經動彈不得,片刻後也稀里糊涂地昏了過去。此時奇怪的現象發生了,他的身體被一層肉眼無法看見的紫色薄膜所包裹,脖子上的玉佩閃耀著微弱的白光,周圍的毒氣再也無法侵近他的身體分毫。
過了一會兒,林中的毒氣逐漸被棲仙林外籠罩的薄膜淨化干淨,空氣又恢復了正常。
沫鳴晃了晃腦袋站了起來,向地上躺著的荊棘走去。
「這家伙被打敗了?」他伸出腳尖小心翼翼的試探了一下荊棘。
「臉色發黑,看來是死了。♀」
正當他放下戒備,想要離去時,一雙強有力的大手死死扣住他的腳踝。剎那間,沫鳴被嚇得臉色慘白,背心直冒冷汗,如遭電殛般愣在當場。
「詐尸?」他屏住呼吸,緩緩扭過頭去。
「救救我……」微弱的喊聲響起。
「你……你還沒有死?」
「對。」荊棘有氣無力的回答道,這顯而易見的白痴問題,換做平時他真不想回答。
「你想我救你?」沫鳴指指自己,然後又指了指荊棘,有些木訥地問道。
「對。」
「可你是壞人,我才不救呢。」
說完,他提起腳想要離開,可是那雙手仿佛在他腳上生了根,任憑他怎麼拗也無法分開。
「我是特種兵,來……來抓壞人的。」看著眼前這位身著破舊漢朝服飾的長發少年,荊棘顧不得多想,拼盡力氣說出了這句話。
沫鳴一愣,「你是說自己不是壞人,剛才逃走的那人才是壞人咯?」
荊棘微笑著點了點頭,也許這微笑天生有一種魔力,總能讓人無條件的予以信任。
見沫鳴開始動搖,荊棘又斷斷續續說道︰「這次任務……很……很重要,如果……抓不住他,這個地方的所有人都會有……生命……危險。」
听著荊棘忍著疼痛說出的斷斷續續的話語,沫鳴也隱隱察覺到事態的嚴重,于是趕緊蹲,抓住荊棘的衣襟問道︰「你是說村子里所有人都會因為那個壞蛋的逃月兌而受到生命威脅?」想到最近村里發生的幾樁慘案,他覺得這話有幾分可信。
「對,對天發誓,我沒有說謊。」
「救了你就可以拯救村子里的人?」
「對。」
「我怎麼救你?」
此時的荊棘已經閉上了雙眼,只听他口中喃喃說道︰「背包……藍針……紅針……血……」
沫鳴取下荊棘的背包,從里邊取出一台印有紅十字標記的急救箱,然後從急救箱的一側果然找到了兩根紅藍兩色針頭的輸液管。
「血……他最後說的是血……難道要我把血輸給他,那樣……我豈不是也會死?」
想到此處,沫鳴怔住了,他曾夢見過自己被厲鬼追殺,險些喪命,每次醒來後都會感慨活著真好。可這次他面臨的是真真實實的生與死的抉擇(他認為輸血會導致人死亡),有生以來他第一次意識到選擇才是人生中最困難的事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沫鳴的額頭已經布滿冷汗。
「呼叫荊棘,呼叫荊棘……」
荊棘的對講機突然叫喚起來,可是三分鐘過後依然沒有人回答。
「呼叫失敗,啟動生命檢測系統。」
「檢測一號生命體征,生命跡象極弱,檢測二號生命體征,生命跡象弱……檢測二十八號生命體征,生命跡象無。」
「嘟嘟,檢測完畢,系統默認uc980集體陣亡,任務失敗。三十秒後作戰飛碟進入人工智能狀態,半小時後摧毀森林。」
「摧毀森林!」之前的任何一句話沫鳴都沒在意,這句話他卻听得明白,進入森林時他已經見識過了這伙家伙所使用武器的厲害,他毫不懷疑森林被摧毀的可能性。
「沒有時間了。」一咬牙,他將藍色的針頭插進了左手的血管,然後又將紅色的針頭插進了荊棘右手的血管。
「顧不了這麼多了,要是不行再重新插過。」說完,他躺在雪地上,靜靜地看著灰蒙蒙的天空。
片刻後,急救箱自動叫喚起來。
「啟動超級醫生,嘟嘟……啟動身體掃描,嘟嘟……進行第一套治療方案。」
鮮紅的血液從沫鳴和荊棘的血管流入急救箱,現在進行的是交互淨化輸血,兩人都同時暈了過去。
漸漸的,沫鳴臉色發黑,荊棘卻仍未見好轉。
「中毒過深,方案失敗。再次進行身體檢查,嘟嘟……生命體征完全消失,二人宣布死亡。」
就在此時,沫鳴脖子上的玉佩再次發出無比耀眼的光輝,一道紫色的閃電沿著沫鳴的輸液管傳向荊棘,漸漸將二人完全包圍。
「發現異常情況,超級醫生癱瘓,嘟嘟……」
此時急救箱已經失靈,顯示器上只有閃爍不定的「系統癱瘓」四個字。
時間滴答滴啊的走過,在離摧毀森林還有十五分鐘的時候,兩人同時睜開了眼楮。
「成功了?我還活著!」沫鳴有些興奮,更有些意外的歡呼雀躍起來。
荊棘拔下針管,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是的,小兄弟,我們成功了,謝謝你。」
說完,他趕緊收拾裝備,卻留意到顯示器上「系統癱瘓」四個大字,頓時也傻了眼。
他抬起頭難以置信的望著沫鳴,撓了撓後腦勺,然後又搖搖頭一笑了之。
「糟糕,作戰飛碟已經啟動了人工智能系統,這座森林十五分鐘後就會被摧毀。」
「什麼?你不是說救了你就可以拯救整個村子嗎?」
「那也得在飛碟啟動人工智能系統之前啊。」
荊棘也著急起來,他向來一諾千金,這次卻再也無法兌現自己的諾言。
「不行,我要去救爺爺。」沫鳴轉身就跑。
此時一雙溫暖的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任憑他怎樣掙扎身體也無法再向前移動一步。
「你救過我,我不會讓你留在此地白白送死。」
「你又不是我什麼人,憑什麼管我,放手!」沫鳴大發雷霆,拼命甩開荊棘的手掌,發瘋似的一路狂奔。
一道人影追至,只听啪的一聲,他便被荊棘打暈過去。
「也許這就是命運,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弟弟,我荊棘唯一的親人。」
說著,荊棘扛著沫鳴使出連他自己都難以置信的神速向斷壁山飛奔而去。
「火鴆肯定留有後招,前面一定有人接應,我會趕上的,一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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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變色,暴雪肆虐,四道龍卷風拔地而起。
此時的斷壁山飛沙走石,十一塊古老的石碑從地底緩緩升起,逐漸排列形成神秘莫測的古老陣法。
陣法的中央升起一道透明的古文字書簡,泣澤•九紋衣衫鼓動,白發紛飛,口中快速的默念著古老的禁忌咒語。
「對……對……這里就是進入幽冥大陸的時空捷徑,從這里我就可以毫發無損的進入里面的世界了!」想到此處,泣澤•九紋的嘴角詭異的笑了起來。
「臭小子,快停下來,放老夫出去。」
火鴆口吐鮮血躺在地上,顯得十分的狼狽不堪。
泣澤•九紋臉上的肌肉猛地抽搐一下,緩緩轉過臉來,霎時凶相畢露,讓人不寒而栗。
「要不是你闖了進來,先前我又怎會失敗?」
火鴆臉色蒼白的看著泣澤•九紋,忽而哈哈大笑起來︰「老夫本想在地球頤養天年,不想在這里遇見了兩個有趣的家伙,居然讓老夫熱血沸騰,生出爭強斗勝的想法,哈哈……」
泣澤•九紋不屑的笑了一笑,然後又轉過頭思索起來。
「究竟是差了點什麼呢?」
趁泣澤•九紋陷入沉思,火鴆舉起一塊石頭,一躍而起,狠狠地朝他的後腦勺砸去︰「臭小子,去死吧!」
「死不悔改!」泣澤•九紋倏然暴怒,猛地抬起右腳,一個穩健迅烈的側踢直接命中火鴆的月復部。只覺月復部一陣劇痛,一口鮮血噴射而出,他的身子被踢成u字倒飛出去。
身子停在空中未落,只听側面傳來一聲喝彩。
「踢得好!再看我這一拳如何?」
一道人影奔至,刮起一陣大風,荊棘仿若鐵錘般的拳頭扎扎實實地轟到了火鴆的臉上。
又听 嚓一聲,火鴆已被打成左臉塌陷的面癱,他的身體飛到半空,而後狠狠地砸到地面,在地上擦出一道長長的凹痕。
火鴆痛苦地張著嘴,左手扶著臉,吐了一口鮮血,咬牙切齒罵道︰「此仇不共戴天,從今往後天涯海角,我必將你二人置之死地。」
「爺爺……我要救爺爺,快放我下來!」沫鳴突然蘇醒,在荊棘的肩上拼命掙扎。
就在此時,他脖子上的玉佩露了出來,發出奪目的光輝,地上的十一塊古碑遙相呼應,發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這是……第十二塊古碑!」泣澤•九紋兩眼閃爍著激動無比的光彩,縈繞泣澤家族千年的困惑終于要解開了。
「傳說中的幽冥大陸,中國古代仙人羽化升仙的世界終于向我敞開了!」
「咻!」作戰飛碟發射出一枚導彈,整座森林即將被摧毀。
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響起,大地劇烈的晃動。接著,滔天火海襲來,漫天火星和空中的飛雪一起亂舞。千鈞一發之際,古老的文字仿若一條懸掛九天的銀河拔地而起,將四人的身形瞬間壓縮變形,拖向了未知的茫茫宇宙。
沫鳴掙扎著,嘶聲力竭地咆哮著,他還沒學會如何流淚,還沒有和最愛的爺爺做最後的道別,他只得默默地望著那片火海漸行漸遠。直到所有的景象消失的一刻,他眼前一黑,終于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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