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媽媽也為難了,總不能要求客人當著眾人的面先驗明他的確有錢吧。
其它人經大肚商人這麼一提醒,也都是議論紛紛,一個看上去如此年輕的男子,恐怕還沒當家吧,就算家里有錢,也不一定能讓他隨隨便便拿出個一個百萬來揮霍的。
「放開我!放開我!讓我進去!我要找韻春!不要攔我!」就在大家僵持之際,一陣喧囂不合時宜的響起。
怎麼回事?眾人暫時將目光從金辰宇身上挪開,望向聲音的源頭。
輕紗幔帳之後,只見幾個人影在拉拉扯扯,然後就有一個人滾了進來,頭不知道撞到了哪里,磕得頭破血流,可他仿佛沒有知覺,一股腦的爬起來,四處張望一番,將目光鎖定在了舞台之上。
「韻春!」
「巍然哥哥!」韻春臉色大變,顧不上媽媽的阻攔,提著長裙跌跌撞撞的沖下舞台,扶起又跌倒在地的男人,「巍然哥哥,你,你受傷了。」
「韻春。」李巍然一把緊緊抓住她的手,「我沒事,我是來帶你走的。」
「巍然哥哥,你不該來的。」韻春的熱淚刷的一下落了下來。
李巍然的出現,無疑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特別是花語眠和洛影軒,二人同時一震,他怎麼來了?
「你們還愣著干什麼?誰要你們放他進來的?還不快把這個搗亂的趕出去!」媽媽急得直跺腳,蹭蹭下了舞台,要去拉走韻春。
李巍然在韻春的幫助下站了起來,看著向他們圍攏的一群打手,冷靜的把韻春拉到身後,對上媽媽,冷聲道︰「胡媽媽,你可是答應過我的,暫時不讓韻春接客,我要是能在三個月內弄來十萬金幣,你就讓我給韻春贖身,你怎麼可以出爾反爾?!」
「哼,就你這窮小子,別說三個月,就算給你三年你也未必能賺到十萬金幣,難道要我們韻春等你等到人老珠黃的那一天麼?」有身強體壯的李巍然在,胡媽媽並不敢靠近他,只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也不能服軟掃了自己的面子。
「我答應你的事自然會辦到!半月之後才是三月的期限,十萬金幣我已經帶來了,今晚我就要帶韻春走!」李巍然說著從懷里掏出一枚空間戒指,攤開在掌心,警惕著周圍打手的動向。
見到那枚空間納戒後,花語眠的眸光閃了閃。
「胡媽媽,究竟是怎麼回事啊?這小子是誰啊?」
「太掃興了!媽媽你真的答應十萬金幣就把韻春給他了?早知道我就算傾家蕩產也提前湊足十萬金幣為韻春姑娘贖身了。」
「十萬金幣就給贖身,現在卻要我們花一百萬金幣買一夜溫存,胡媽媽這主意未免太過精明了!」起哄的人越來越多,說的胡媽媽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手一揮,不客氣的將李巍然手心的空間納戒打飛。
「你以為你是誰啊?區區十萬金幣就想替韻春贖身,看到了沒?」胡媽媽得意的指了指二樓的金辰宇,「那位公子可是要花一百萬買韻春的初夜,你這十萬還不夠人家的零頭,想為韻春贖身?下輩子吧!」
「你太過分了!」韻春連忙拉住肌肉緊繃,要上前打胡媽媽的李巍然。
胡媽媽連忙退了好幾步,躲到打手身後︰「你,你想干什麼?惱羞成怒想動手?這兒可是有這麼多人看著的,你讓大伙兒評評理,看我說的對不對?」
「對啊!你一個窮小子還想為韻春姑娘贖身,不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怎麼著?你給得了韻春姑娘榮華富貴麼?」
「想獨佔韻春姑娘,問過我們同意了沒?」
「韻春,你還待在他身後干什麼,還不快給我死過來!」胡媽媽冷聲威脅道。
「韻春,你別听她的,今日我就算拼得一死,也絕不會讓任何人踫你一下!」李巍然壓低了視線,從腰間抽出一把尖銳的匕首,守護自己心愛女人的姿態很明顯。
「巍然哥哥,你還是走吧,你打不過他們的。」韻春早已淚流滿面,話雖說著,她卻始終狠不下心放開李巍然的衣角。
「你別說了,韻春,我今天要麼帶走你,要麼就死在這里。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今晚我若是不來,你就打算跟他同歸于盡!」李巍然抓起韻春的手腕,袖子往上一撩,果然,腕口處分明用絲線別了一根泛著冷光的銀針。
大肚商人後背一寒,他差點與死神擦肩而過,就連胡媽媽都臉色大變,因為連她也沒瞧出來這個她本以為已經馴服了的小妮子,懷揣的居然這樣一副心思。
幸好這個李巍然來了,否則真讓韻春傷到了客人,群芳樓就得關門了。
「對不起,對不起,巍然哥哥,韻春等不到那個時候了。」韻春再也無法控制自己情緒,痛哭出聲來,她竭盡全力的配合胡媽媽的安排,做個乖巧懂事的好女兒,正是為了最後關頭能讓他們放松警惕。
就算不能與得了她初夜的男子同歸于盡,李巍然離開後,她也會自盡于此,以保全清白。
這下,剛才叫囂的人說不出話來了,剩下的只是一片嘩然,不過同情歸同情,這些本身都是貴族階級,奴役下人慣了的有錢人是不會將自己的切身利益建立在同情之上的。
「好啊,你這個死丫頭,居然敢背著老娘來這一手。」胡媽媽氣得胸口劇烈的浮動,好不容易捧紅一個花魁,以為得了棵搖錢樹,卻不想,所有期望都毀在了對方手中。
「全部還愣著,還想不想要工錢了,去把她給我抓回來啊!」
「慢著!」二樓突然響起一名女子清亮嗓音的喝止,緊接著,一個小巧的身影飛下了二樓,直奔胡媽媽他們而去,卷起的氣流更是吹得眾人掙不開眼。
金辰宇沒由來的眼角一跳,沉了臉色,要知道,方才發生了那麼多事,都沒能讓他有任何神情變化。
花語眠停在半空的爪子,在空氣中無力的抓了抓,她只是晚了一點點,一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