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蹙眉看著中年男人含笑的臉,沒有說話。♀李管家沒有在田家露過臉,所以這里除了田甜只有木林見過他,可惜他一早就回去了。所以一群人,看著李管家帶著人捧著賀禮都有些疑惑。
田廣反應過來,上前迎道︰「請問閣下是……」
「我家主人要我送來賀禮,恭喜田老板新店開張。」標準的商業用語。
田廣笑道︰「請問貴主人是?」
李管家看著田甜,說道︰「我家主人是田姑娘的舊交。釧」
田甜見所有人疑惑的看著自己,嘴角抽了抽,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听見李管家又說道︰「我就主人說,姑娘不許他來,就只好送了薄禮以表心意。」
「這些話是他教你說的吧。」田甜有些不悅,這個劉亦城什麼情況,還嫌她不夠麻煩嗎。
「五妹,人家是客人,你怎麼……糅」
「三哥,你去招待別人吧,這是我一朋友,我來招待。」田甜笑的那叫一個明媚啊,轉身看著李總管,「你這邊請,東西都放到里間吧,這麼多,堆在外面也礙事。」
男子被她笑的一個激靈,說道︰「不了,姑娘忙,在下就先回去了。」說著吩咐道,「你們把東西送到後面放好了。」
「是。」
有鄉親竊竊私語起來︰「這是誰家這麼闊綽啊。」
「不知道啊,五姑娘真是有面子啊。」
「厲害啊。」
「你說會不會對咱們五姑娘有什麼想法吧……」
打住!田甜最受不了這些八卦了,想想劉亦城還算是客氣了,他要是親自來了,那還得了。
那天晚上田甜就雇了馬車回桃園村,田豐不放心她,也跟了去。晚上很晚才到家。
「大嫂。」他們這一拜年,回來的時候都快元宵了,兩口子還是分兩次回來的。
陳氏已經準備睡下了,听見敲門聲又趕緊起身,身邊的許子嚴連忙坐起身︰「我去吧。」
女子點點頭︰「我听著像田甜的聲音。」
「嗯,子期應該也睡了,這兩口子不知道又怎麼了,回來好些天也不怎麼說話。」許子嚴說著穿好了鞋,隨便披了件衣服就去開門,听見陳氏說︰「放心,只要田甜回來了自然就好了。」
「也是。」男子回頭淺淺一笑,匆匆的跑去開門。
深冬的夜,刺骨的冷。
一開門,就看見田甜凍紅了的小臉,身後跟著的是田豐。
「怎麼這麼晚回來。」男子說著讓開了門讓他們進去,田甜一路往里走︰「許子期呢。」
「已經睡了。」許子嚴攏了攏衣襟,「你們又怎麼了。」
田甜腳步一頓,回頭看著他︰「沒事兒,大哥去睡吧,勞煩安排下我豐哥哥住下。」
許子嚴朝著田豐點點頭︰「放心,我讓你大嫂去跟娘睡。」
田豐有些擔憂的看著田甜,女子抿了抿唇︰「放心,早點兒休息吧。」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回房了。
一盞青燈,田甜靜靜的站在床邊看著許子期安靜的睡顏,撇了撇嘴︰「虧你還能睡得這麼香……」讓你不听我解釋,看我怎麼收拾你。
那一夜,田甜未眠。
第二天,陽光出奇的好,許子期一睜眼就看見了坐在床邊的人,女子裹著厚厚的被子一臉疲憊的看著驚訝的人。
「醒啦。」
許子期以為自己是做夢,喊了一聲「娘子」然後就一下坐了起來︰「你回來啦,怎麼不休息呢。」
「不敢睡啊。♀」田甜說著疲憊的趴在了床邊,悶聲道,「怕你還在生氣,夜里把我踢下床怎麼辦。」
許子期忽然想起了什麼,臉色又沉了下來。田甜見他不說話,微微抬頭︰「你說過你會相信我的。」
「我……」
「做不到嗎?」
許子期看著她,眸子一黯︰「我想不通,我想了好多天依舊想不通。」
「我也想不通。」女子握著他的手,坐了一夜,手腳都麻木了,還冰冰涼的,「那間醉仙樓是他開的,他只是約我去哪里談鋪子的事情。」
「為什麼平白無故的送給了你。」說著看著田甜有些惱怒,而且你還披著他的衣服。」
女子的手一緊︰「許子期,有的話我只說一遍,如果我田甜有一天背叛了你,不會還跑回來跟你解釋,我會直接離開你,你不會知道得到我,還有地方發脾氣。」
許子期愣愣的看著她,不知道要說什麼。
田甜起身,被子滑落到了地上︰「我只能告訴你,要收桃林的人就是他,他以店鋪為誘餌讓我勸大哥賣了桃林,我沒有答應。後來他有改了主意,先把店鋪給了我,我不知道目的,你相信我,如果他要害你們,我第一個不放過他。他要我對這件事情保密,但是我可以瞞著所有人也不能瞞著你,因為你是我丈夫,這天下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人……」田甜還沒說完,就被許子期的雙唇堵住了。
良久,男子松開她︰「我知道了,不問了。」
「你相信了?」
許子期緊緊的擁她在懷里︰「嗯,那天我不應該扔下你。」
田甜鼻子一酸︰「這件事我們回頭再算賬。」
「啊?」男子一臉警惕的看著她,卻見她狡黠一笑︰「逗你的,這事兒我們算是扯平了,我也害你傷心了,咱們兩不相欠。」
許子期狠狠地點點頭,忽然又說道︰「對了,你的衣服是怎麼回事。」這件事他還是要問清楚的。
田甜白了他一眼︰「我不小心跌倒了,撞翻了酒菜,他就叫人幫我換上的。」
「可是那也……」
「那種地方能有什麼樣的衣服啊。」田甜真是受不了他這麼磨嘰。
「哦。」許子期重新抱著她,忽然又想起來︰「對了,你要答應我以後都不去那種地方了。」
「這可不行。」
「為什麼?」
「我總不能跟你說我一定不去了,回頭又因為什麼原因偷偷去了,這不是騙你麼。」田甜理直氣壯。
「可是……」
「你有完沒完啊。」女子睜開他的懷抱,「要不然給你一條鏈子把我拴在床邊好不好?」
許子期聞言,居然真的考慮了起來。田甜見狀伸手抄起枕頭就扔了過去︰「你還得寸進尺了是啊!」
「你怎麼這樣啊。」許子期衣服都沒有穿就被追的滿房間跑,「我才剛原諒你,你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啊。」
「我讓你得寸進尺……」
「田甜,早飯好了,怎麼一大早就這麼熱鬧啊……」陳氏推開門就看見他們打鬧的情景,掩嘴一笑,「看來是和好了。」
「大嫂。」田甜臉一紅。陳氏挺著大肚子走進來,挽起她的手︰「和好了是好事,以後不要鬧了,你沒瞧見,子期這幾天跟丟了魂似地。」
「大嫂。」許子期也是臉一紅,看了田甜一眼,便徑自去穿衣了。
田豐知道他們和好了,便一早離開了。
說來奇怪,自那之後劉亦城便在沒有動靜了,也沒有人再來桃園村提收購桃林的事情,鋪子那邊也沒有異動。田甜覺著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可是又想不出什麼所以然,索性就隨它去了。
不過田甜在這次變故之後總結出一條,出路是要自己找的,所以她決定——開私塾。
「啊?」許子期嚇得差點兒從床上滾下來,田甜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我說開私塾又沒有說去殺人放火,你那叫什麼反應啊。」
許子期整理了下被子︰「可是我們哪有錢開私塾啊。」
「我們是教人讀書識字,和又不是一定要造屋建院,家里的院子放兩張凳子,不是一樣可以授課麼。」
男子聞言,似乎明白了什麼,卻還是有些猶豫︰「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村里那些孩子整天撒丫子在外面亂跑,花一點兒錢送來我們這里,幫著看著不說,還能教他們讀書練字,說不準以後出一狀元。」
許子期不確定的看著妻子︰「這能行嗎。」
田甜一拍胸脯,自信滿滿道︰「你瞧好吧。」
于是第二天,許家招生了。
隔壁的林氏率先知道消息,中午就把蕭小子提溜過來了,小孩子一臉不情願的趕在後面,抬眼就看見了坐在院子里,同樣不情願的許仙。
小丫頭回頭看見他,得意一笑︰「看來這場災難是要禍及全村了。」話音剛落就听「啪」的一聲,田甜手中的柳條抽在了許仙面前的桌上。
許仙白了她一眼,卻沒有搗亂,安分極了。
林氏見狀笑道︰「听說許秀才辦學授課了,這可好了,省得我把我家蕭送到鎮上去。」
田甜看見有客人送上門,笑道︰「那是,鎮上又遠又貴,你也知道馮知祥那老頭不是什麼好東西,回頭再把孩子教壞了。」
「就是就是。」說道這里,兩個人又對上次的事情開始八卦了起來,直到許子期不耐煩的走出來才停歇。
田甜不好意思的笑笑,轉口道︰「那就交給我們吧,以後一準兒是個才子。」
「那好。」林氏笑著拉過兒子,說道︰「快叫先生。」
蕭小子支支吾吾的喊了一聲︰「先生。」話音剛落,就听見許仙「撲哧」一聲︰「你要是能做才子,我豈不是能做佳人了。」
田甜聞言,實在人忍不住就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