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了。♀」
「小姐您快一點,不然讓大人發現了,小的就飯碗不保了。」男子有些無奈的說道。
喬芷蘭感激一笑︰「我們只說幾句話。」說完便拉著身旁的女子進了大牢的門。
大牢的光線昏暗,田甜走了好一會兒才適應了周圍的環境。
只見巨石鋪成的地面因為長期的陰暗而長了苔蘚,有些濕滑。兩邊一排排的牢房並不是每一間都有人釹。
「是喬小姐。」
「小姐怎麼得空來這樣的地方啦。」一陣哄笑。
「閉嘴,都閉嘴!」前面引路的官差用刀柄狠狠地敲著牢門,一時間煩人都安靜了下來橋。
田甜不由自主的摟著喬芷蘭的胳膊,只覺得後背一陣涼意竄了上來。怎麼說呢,這個地方一安靜下來反而更加可怕了。
「到了。」前面的人停下了腳步,田甜一抬頭就看見了一間不大的牢房里,男子一身囚服蜷縮在角落里。
那一刻,田甜忽然覺得有些心酸︰「子秀。」
男子顫了一下,抬頭看見田甜,立馬就沖了過來︰「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官差不耐煩的敲著牢房︰「後退後退,來這里的人都是這麼說的。」
喬芷蘭見狀,說道︰「大哥,我們想單獨說幾句話,你先出去吧。」
男子看著喬芷蘭點點頭︰「小姐您要快一點,屬下在外面等,有什麼事叫我。」說完就離開了,還不忘提醒其他犯人老實點。
田甜沒有空理會許多,看著許子秀說道︰「你那天在醉仙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許子秀一愣,微微搖頭︰「我……我沒有去那里。」
「你還撒謊,你忘記那天你離開的時候撞到我了?」田甜伸手抓著他握在欄桿上的手一緊,「你再不說實話會死的。♀」
喬芷蘭有些吃驚,田甜居然一早就知道許子秀去過醉仙樓,怪不得那天晚上一回來就跟她講有人被殺的事情。
「我沒有騙你,我真的沒有殺人!」許子秀頹然坐到了地上,「我看見婉兒死了我也是嚇了一跳,所以才慌慌張張的跑了,你們相信我,我沒有殺她,真的沒有!」
田甜看她那個樣子有些于心不忍,緩緩蹲下,緩和了情緒,耐心道︰「子秀,雖然發生了很多事,但是我們是一家人,大家都很關心你,大嫂因為你的事情都暈倒了。」
男子眸子顫了顫︰「一家人……」
「是的,沒有人願意看著你背負殺人的罪名死去,你自己也不想枉死,所以冷靜一點,把你離開家之後發生的事情都告訴我,尤其是跟馮知祥有關的一切,我總覺得他有蹊蹺。」
「馮知祥?」許子秀忽然抬頭看著田甜,激動道,「那個老東西不講信用,他陷我于不義!」
「你慢慢說。」田甜干脆坐在了地上,春天的石板微涼。
「我離家之後就去臨村找之前的店鋪打工,可是人家已經找了新的伙計,我沒有辦法又回到了平水縣,可是在這里我也沒有什麼認識的人,也不想回家,就想到了去馮知祥的書院打工。」
羊入虎口了。
「他一開始拒絕我了,可是後來又轉變了態度,說是書院不缺人手,但是可以幫我找一個活兒。」
「什麼活兒?」田甜微微蹙眉,果然這個老東西不安好心。
「幫……幫醉仙樓的姑娘寫寫詩詞,好糊弄那些恩客。」許子秀的聲音有些低。田甜恍然大悟︰「我就說你哪來的銀子流連風月場所,原來你不是婉兒的客人,婉兒才是你的客人啊。」
男子點點頭︰「嗯。」
「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田甜急道,看來這件事跟馮知祥是月兌不了關系了。
「那天一大早,馮知祥就來找我,說醉仙樓有活兒,于是我就跟他一起去了。」
「等等,你們是一起去的?」
許子秀點點頭︰「到了那里,我跟往常一樣,去給幾個姑娘寫詩,還填了一曲詞,馮之祥一直在蘭姨那里。」
「蘭姨?」
「就是醉仙樓的姨娘。」喬芷蘭解釋道。田甜想起那個要打她的女人,點了點頭︰「原來他們認識。」
「嗯,算是老相好了。」許子秀繼續說道︰「後來到了晌午馮知祥吃了飯就回去了,臨走的時候跟我說去婉兒那里一趟,我也沒多想,因為婉兒是紅牌姑娘,她給我銀子總是最豐厚的。」
「你可真有出息。」田甜白了他一眼。
「然後呢,婉兒怎麼會死的。」喬芷蘭問道。
「我不知道啊!」男子痛苦的抱著頭,「我是申時左右去婉兒房里的,那個時候她在哼著小調,然後拿了譜子哼給我听,曲子很好听,我听了好多遍,她說讓我填詞,這一次填好了,銀子可以加倍。所以我一直忙到酉時……」
「酉時?然後呢?」
「申時左右有一個丫頭端茶進來,可是茶水卻灑了我一身,婉兒便去找了衣服讓我換下。」
「就是這件?」田甜指著他身上的衣服,男子點點頭︰「我換好衣服出來就看見婉兒倒在血泊中了,還有……還有……」
「還有什麼?」田甜緊張的抓著柵欄。
「還有她的死相好恐怖,眼楮睜的大大的。」許子秀有些顫抖起來。
「你看見有人死了你跑什麼呢!」田甜有些生氣。
「因為有人忽然喊了起來,說有人死了,還說抓凶手!」許子秀忽然很激動,「那個時候只有我們兩人在房里,我肯定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
「有人喊?」田甜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忽然听見喬芷蘭說︰「那個端茶進來的丫頭是小葉嗎?」
許子秀點了點頭︰「她是婉兒的貼身丫鬟。」
「那麼喊有凶手的人呢?」
男子一愣,想了想,搖頭道︰「我不知道,听著像她的聲音……我當時害怕極了,倉皇的就跑了,沒有注意。」
「一定是這個小葉,她有問題。」田甜看著我喬芷蘭,「你記得昨天在公堂上麼,她看也沒看子秀,就說他是凶手。」
「而且照剛才說法,子秀當時手里沒有拿著凶器,小葉也沒有看見子秀行凶的過程。」喬芷蘭敏銳道。
田甜不由得咋舌︰「真不愧是縣令的女兒。」
喬芷蘭淺淺一笑,回頭看著許子秀︰「你記得凶器是什麼嗎。」
「好像是刀子,捅在她的胸口。」
「什麼樣的刀?」
許子秀看著她,努力的回想著,忽然抱著頭痛苦道︰「我不知道,想不起來了,我只看了一眼。」
喬芷蘭還想說什麼,忽然听見衙役說︰「小姐,已經很久了。」
「哦,好了好了。」喬芷蘭起身,拉了田甜一把,田甜回頭看著許子秀,匆匆道︰「你怎麼跑去找馮知祥的。」
「因為他熟識蘭姨,我想他去幫我解釋的。」許子秀想到這里,一臉憤怒,「明明是他說解釋不清讓我躲一躲的……」
「你怎麼這樣糊涂。」喬芷蘭終于忍不住了,「馮知祥跟我們是什麼關系,你就一點兒也不知道?怎麼還會相信他呢?」
「當初他說以前的事情跟許家沒有關系,跟我更沒有關系……我真是笨!居然會相信他!」男子懊惱不已。
田甜一愣,已經被喬芷蘭往外拉了︰「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想辦法還你清白的。」
許子秀一愣,緩緩站起來,看著她們越走越遠,喃喃了一句什麼,田甜沒有听見。
田家,天色已晚。
「馮知祥這個老東西,子秀離家已經好幾個月了,這事兒他一早就在策劃了。」田甜一拍桌子,「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現在事情很明顯了,馮知祥設了一個計,把許子秀弄進了大牢,說不定還會丟了性命。」
「他是在報復。」許子期深深蹙眉,「我們現在怎麼辦?」
「那個小葉有問題,人說不定過就是她殺的,然後嫁禍給了許子秀。」喬芷蘭說道。田豐摟著妻子的肩膀︰「這件事要不要跟你爹說,這件案子後天就要宣判了,我們怕是來不及找證據了。」
喬芷蘭點點頭︰「我明天一早就去找我爹。」
田甜手心一緊︰「我去醉仙樓,找那個小葉。」
「她不會承認的。」許子期說道。
「至少我們要找出破綻,證明她是在說謊,這樣子秀才有一線生機。」
「那我陪你去。」許子期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女子點了點頭︰「大嫂沒事吧。」
「沒事兒,大哥他們都已經先回去了,書院里還有田豐去幫忙,你放心。」
田甜扯了扯唇角,卻還是笑不出,誰都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有轉機。
次日,醉仙樓。
田甜站在門口,看著緊閉的大門,深深蹙眉︰「怎麼關門了?」
許子期上前敲了敲門︰「有人嗎,開開門,有人嗎……」
門被「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男人伸頭出來,懶懶道︰「不好意思,小店暫時歇業了。」
「為什麼?」
「還能是為什麼,才死了人多晦氣啊,蘭姨說要找高人來做做法,在選個吉利的日子重新開張。」
「那要等多久啊。」
「個把月吧。」那人說著就要關門。田甜連忙撐住了大門︰「那小葉呢,我們找她有急事。」
那男人看了他們一眼,無精打采的說道︰「小葉已經贖身走了。」
贖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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