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亦城,我還不想這麼快死好不好!
「甜兒?」太後的語氣有意思輕蔑,又復坐了下去,「我怎不知你這樣在意她。」
「她可是我費盡心思即將進門的正夫人。」劉亦城說著含笑看著太後,「說起來還要謝謝你呢,做主幫我了結了甜兒的婚事。」
女子的眉頭有一瞬間的糾結,隨即笑道︰「是麼,這件事哀家還真是不知道呢。」說著看了一眼身邊的何坤。
男子見狀,連忙謝罪︰「下官該死,是下官失察。」
「究竟是失察還是故意隱瞞,哀家會知道的。」說著看著田甜,然後笑道,「過來。饅」
田甜渾身上下具是一驚,赫然抬頭看著劉亦城,眼中的「不舍」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
男子依舊摟著她,說道︰「甜兒還在月子里,身子弱。」
「哦?」太後的沒少微微一挑,隨即掩去了笑容,淡淡道,「那孩子莫不是你的吧。」
「是與不是都與你無關。」
女子伸手去拿茶杯的手,微微一頓,冷聲道︰「把人帶上來吧,哀家倒要看看你們是要生做夫妻,還是鬼為魍魎。」
何坤應了一聲,便轉身吩咐了下去,沒一會兒田甜的眼角就瞥見了那個許久不見的身影——蘭姨。
劉亦城的眸子有一瞬間的冰冷,隨即恢復如常。田甜看見蘭姨已經不復當年的模樣,眼前的女子更像是平常小康人家的婦人。
蘭姨看見劉亦城,微微俯身︰「主人。」
劉亦城卻沒有看她,只是淡淡道︰「只為了一個男人?」
蘭姨輕輕抿了抿唇,回道︰「是。」
「很好,早知道我就應該把馮知祥的尸身挖出來鞭撻。」說著目如寒冰,「連你也是。」
蘭姨站在那里微微垂首,沒有說話。
太後淺淺一笑,起身道︰「多年不見,晟變得越來越冷漠了呀。」說著而看了一眼蘭姨︰「如果本宮更沒有猜錯,這個女子就是害死你男人的人吧。」
蘭姨抬頭看一眼田甜︰「是。」
「好,你把人交給我,這女子,我即刻叫她死。」話語帶著一絲玩味,絲毫不像是要人性命。
田甜一顫,連忙說道︰「難不成光天化日,太後真要在府衙行凶麼。」
錦衣女子淺淺一笑,明眸善睞︰「哀家就是王法。」說著就一個眼色。何坤會意,瞬間上前就從劉亦城的懷里奪過了田甜,冷聲道︰「真是可惜了。」說話間,腰間冰冷的佩刀已經架在了田甜的脖子上。
女子一臉驚慌的看著劉亦城,一動也不敢動,听見太後說道︰「人呢。」
蘭姨微微俯身︰「謝太後。」然後一大口哨,沒過多久,就見御林軍壓著兩個人進來了,真是姚雪和妙郎中。
田甜驀然見到妙郎中還安好,連忙喊道︰「妙郎中。」
男子抬頭看見她被人挾持著,深深蹙眉︰「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田甜聞言,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太後微微抬手,身後一直一言不發的燕兒,趕緊扶著她︰「太後小心。」
「燕兒你瞧,難不成是哀家眼花了,這樣的女子也有這麼些個人喜歡。」
燕兒恭敬道︰「太後英明,依奴婢看,不過爾爾。」
「是麼。」太後輕笑。妙郎中已然跪下道︰「太後開恩,這件事跟田甜什麼關系也沒有,她什麼都不知道。」
「哦?」
「罪臣罪該萬死,願意以死謝罪,請太後放過田甜。」說著磕頭不已。鵝卵石的地面,額頭不一會兒就見紅了。
錦衣女子淡淡一笑︰「你本來就該死,哪有資格為別人求情。」說著已經緩緩揚起了一只手,而在妙郎中的身後,御林軍手中的刀已經揚起。
田甜見狀大驚,不由得掙扎,劃破了自己的脖子︰「劉亦城!」
男子看見她傷了自己,微微蹙眉,上前道︰「你要的東西我給你。」
太後聞言,停下了動作,含笑看著他。
「兩件東西,換這兩條命,很公平。」
女子的笑容不減,看了一眼田甜︰「果然,她在你心中很重要。」說著看一眼田甜,「你已經在我手上,我還怕拿你沒有辦法麼。」
「太後就不怕靖永將軍嗎。」劉亦城看著她,「朝堂上的事情,你應該改比我清楚吧。」
太後終于冷下了臉︰「你跟他果真有勾結。」
「不要說的這樣難听,自新帝登基你就一直拿他沒有辦法,他也對你頗為不滿,要不是先帝只有一子,要不是皇叔壓制著,恐怕這皇位早不是你兒子的了。」
「你……」
「我只不過是告訴了他我的真實身份而已。」劉亦城笑意漸濃,「只是我們需要一個證人,可惜了,被這個賤人交到了你手上。」
太後輕哼一聲︰「如此說來,哀家把齊少雙交給你了,
tang不是自掘墳墓麼。」
「我怎麼舍得。」劉亦城微微上前,從懷中掏出文書和印章,「世事難料,如今只要你放了他們,我就把這兩樣交給你,沒有了證據,又有誰會听信一個失蹤多年的小太醫的一面之詞呢。」
他們兩人的距離不過兩步,彼此間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盡收眼底。良久,女子終于說道︰「好。」隨後就示意放人。
「太後……」蘭姨沒有想到會這樣,不禁開口,卻被瞪了回去。
田甜一得了自由就跑去扶住了妙郎中︰「你的額頭……」
男子看著她,額頭留下的血漬迷了眼楮,看不太真切︰「對不起……」
田甜搖搖頭,看著劉亦城,喊道︰「你要是給了她,我們都要死的。」
劉亦城聞言,看著太後︰「我能相信你麼。」
女子伸出手在他面前︰「你現在不給我,一樣是死。」
劉亦城邪魅一笑,幽幽道︰「或許現在我遇見當初的你,會更愛你呢。」這話說的聲音不大,可是卻讓所有人都听見了。
太後惱怒︰「大膽!」
「哪有你大膽。」說著干脆利落的收回了手,「你最大的弱點就是該狠辣的時候不夠狠辣。」
太後神色微變,听見劉亦城俯身在她耳測道︰「我是真沒想到那個賤人會倒戈,不過,還好我早有防範。」說著抬頭含笑看著昔日的戀人,「還記得我們方才說的靖永將軍嗎。」
太後終于驚覺︰「你敢算計我。」
「哪里哪里。」說話間已經有大批的軍士沖了進來,數量之多足以與御林軍抗衡。
太後後退兩步被燕兒扶住,看見暮色西垂之下,一高大男子披甲而來,正是靖永將軍。
田甜見形勢忽然轉變,不由得安心一笑︰「沒事了。」
太後冷笑,看著來人︰「蘇靖,你這是想造反麼!」
蘇靖環視四周,然後說道︰「造反的是太後娘娘吧。」說著看向田甜和妙郎中,不禁一愣,目光落在田甜臉上片刻,可是還是問妙郎中道︰「果真是齊御醫。」
「少雙見過將軍。」妙郎中點了點頭,算是行禮。田甜趕緊撕了衣服給他包扎傷口。
蘇靖撇過臉,看著太後︰「看來劉晟……不對,應該是殿下,說的話句句屬實了。」說著揚手道,「全部給我拿下!」
「住手!」何坤拔劍護在太後身前,「你們誰敢動太後。」
「太後?」蘇靖冷笑道,「等回了京師,我倒要看看她還是不是太後。」
「哀家的兒子只要一日坐在龍椅上,哀家就是太後。」女子說著狠狠的瞪了一眼劉亦城,「你對我,竟這樣無情。」
「你對我又何曾有情過。」劉亦城沒有看她,走過去扶著田甜,「夜風涼,我叫人送你們去安全的地方。」
蘇靖聞言,連忙說道︰「我派人去送。」
「謝謝。」田甜扶著妙郎中要離開,忽然听見蘭姨喊道︰「我不會讓你走的!」話音剛落,田甜就感覺到了一陣風,然後就被人緊緊的護在了懷里。
田甜自震驚中回過神,看見妙郎中放大的臉,怎麼回事!
妙郎中深深的看著田甜,然後便,慢慢的倒了下去。田甜終于看見了,他的背後一把匕首深深的埋在了那里。
「妙……」還沒喊出口,就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液體,帶著血腥灑在了自己的臉上。錯愕的伸手去抹︰「血……」
抬眼看見蘭姨已經死在了蘇靖的刀下,听見夜色下姚雪一聲驚叫︰「姨娘!」
田甜被這一聲嚇的回過神,慌亂的跪在地上抱著妙郎中︰「你不能有事不能有事……」話語間已經淚如雨下,「救救他,你們救救他……」
劉亦城上前,單膝跪地,抬手握住他的脈搏︰「傷口太深了。」
田甜伸手扯著他的衣袖︰「你別跟我說這些,你那麼厲害你救救他!」
劉亦城小心的看了他的傷口,听見妙郎中虛弱道︰「沒用的,我知道,這一刀……已經……刺進心房了……」
「不不不,你別說話,你讓他給你治。」田甜已經語無倫次了,「你不會死的,不會的!」
「田甜……」男子抬手輕輕的抹去了她眼角的淚水,「別哭了,這樣挺好。」
「不好……一點也不好……」女子心中有什麼頃刻間就崩塌了,那是一種預感,一種極其不祥的預感。一時間淚如泉涌,怎麼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