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臨至尊 第二章 腦中殘影

作者 ︰ 鄉野夫子

易揚名耳中听著老者對滿江紅一詞的精闢解讀,腦中卻不知為何呈現出一幅奇怪的畫面,這種現象在小時候倒是經常發生。♀自從易揚名四歲多時的那年深秋與小伙伴們去村子後山尋寶返回家後不久就發起高燒,昏迷了三天後才突然醒轉,自此後腦中時不常地映現出一些只有小人書或小說中描繪的情節畫面。當時以為是看書太投入,自然會在腦中出現一些想象,也沒在意。自從上了初中這樣的怪事就沒再發生過。但是現在,眼前的這位老者對滿江紅一詞的解讀是如此的精闢,自己本該十分投入、聚精會神地听講,為什麼又象小時候似得思想又溜號了呢?真是不應該!

「不對,剛才腦中突然出現的場景畫面並沒影響到自己听講,現在自己在思考這件事,但是腦中的畫面仍在繼續,也不受自己的控制,難道這不是自己的意識?」暗自琢磨著的易揚名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看來自己看小說看得太多了,這是中了小說的毒害了。易揚名調整了一體,又揉了揉臉,想調整一下精神繼續听老者講解。

「做我這歇歇腿吧!」對面的學生模樣的年輕人見易揚名得動作後主動站起身來說道。好像害怕易揚名不坐似的,靦腆地笑了笑補充道,「老是坐著也累。」

「看樣子你也喜歡看小說,我現在不看了,你看一會兒吧。」看到讓座位給自己的同齡人說完話後目光轉向了自己手中的書,易揚名心知此人也想看看書解解悶,于是就把書遞向他。

易揚名也的確站累了,沒有推辭坐了下來。見老者這時也停下講解喝水,易揚名就和學生模樣的年輕人聊了幾句,通過閑聊得知他叫王世隆,家住冀省張口市,也是今年高中畢業的,但未能考上大學,由于家中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妹妹,大哥28歲了,二哥25歲了,都還未娶妻生子,妹妹今年也上高二了,就讀于山城市一中,學習成績全年級第一,有望考上華清大學。父母身體不好,貧困山區沒有經濟來源,自己就不打算復讀了,出外打工掙錢,供妹妹上學。

「剛才講了岳飛,現在給大家介紹一下辛棄疾。」老者喝了幾口水,又歇了歇後繼續講述起來,「辛棄疾生于1140年5月28卒于1207年10月3日,享年67歲,是南宋詞人。原字坦夫,改字幼安,號稼軒,歷-城人即今東山省泉城市人。我國歷史上偉大的豪放派詞人和愛國者、軍事家和政治家,與蘇軾齊名,號稱蘇辛,與李清照一起並稱濟南二安。」

「老頭兒,你給大家講講辛棄疾抗遼的故事吧,別講什麼詩呀詞呀的了,咱腦袋笨,考不上大學,比不了人家大學生。」這時花格子又插話道。

也不知花格子是嫉妒易揚名靠上了大學,還是看易揚名不順眼,自從上火車以來花格子所說之話幾乎全都針對易揚名。♀易揚名雖然很生氣,但從小所受到的謙恭禮讓等仁義道德教育使得他沒有搭理花格子。

「閉上你的臭嘴,再說我把你的嘴也給銬上」易揚名沒有搭理花格子的冷言熱諷,他身邊的那位中年人這次忍不住了,對著花格子惱怒地呵斥道。

「不好意思,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水南省的一名警察,我叫王漢,他是……是一個嫌疑犯。幾天前偷了一名去嵩山少林寺游玩的旅客,本來他在我們局里是掛了號的重點監控對象,很容易就能把他抓捕著,但這次這小子偷了東西就跑路了,我是跟在他身後跑了兩個省才把他逮住。」看到大家怪異地看向自己與花格子,中年人尷尬地笑了笑解釋道。

「呵呵,大家別听他的,看看手銬可是銬著我們兩個人,這就有三種可能,一是我們都是罪犯,二是他是罪犯,我是警察,三是我是警察,他是罪犯。」花格子狡辯道。

「什麼?」王漢眼一瞪,沖著花格子怒道。

「不、不,說反了,說反了,我是警察,你……哦,不是,我是罪犯,你是警察,你是警察,呵呵,呵呵,開開玩笑,王隊大人有大量,別介意,別介意」花格子見王漢真的發怒了,連忙陪著小心。

「我沒工夫搭理你,管好你的嘴,別給我惹麻煩,向大家道歉,快點,我們還得听王老講故事呢!」王漢呵斥道。

「好、好,道歉、道歉!」花格子很是不情願地向易揚名說聲對不起,又向大家道了歉。

「年輕人得走正路,不能干不勞而獲的事,要自食其力,要有愛國、報國之志,你們現在生活在國泰民安的好時代,要懂得珍惜。」王老滿含深意地看了花格子一眼說道。當然這些話並不是完全針對花格子一人而言的,相反是對在座的所有人都有教育意義。王老看到大家對自己所言听得很是認真,喝了口水後接著說道,「下面,我就給大家繼續介紹一下辛棄疾。辛棄疾的少年時期是在國土淪陷、外族欺壓的痛苦中度過的。宋欽宗趙桓靖康元年(1126年)北宋王朝宣告覆滅,中原地區淪人敵手,此後不久,山東地區也被金兵攻佔。辛棄疾從記事起,就目睹金統治者對其佔領區內的漢族人民實行殘酷的種族歧視和種族壓迫。強烈的民族仇恨和御敵報國的願望在他小小的心里不斷滋長。出生時北方久已淪陷于金人之手。他的祖父辛贊雖在金國任職,卻一直希望有機會「投釁而起,以紓君父所不共戴天之憤」,並常常帶著辛棄疾「登高望遠,指畫山河」(《美芹十論》),同時,辛棄疾也不斷親眼目睹漢人在金人統治下所受的屈辱與痛苦,這一切使他在青少年時代就立下了恢復中原、報國雪恥的志向。而另一方面,正由于辛棄疾是在金人統治下的北方長大的,他也較少受到使人一味循規蹈矩的傳統文化教育,在他身上,有一種燕趙奇士的俠義之氣。辛棄疾出生前13年,山東一帶即已為金兵侵佔,二十一歲參加抗金義軍,不久歸南宋。紹興三十一年(1161)率兩千民眾參加北方抗金義軍,次年奉表歸南宋一生堅決主張抗擊金兵,收復失地。曾進奏《美芹十論》,分析敵我形勢,提出強兵復國的具體規劃;又上宰相《九議》,進一步闡發《美芹十論》的思想;都未得到采納和施行。在各地上任他認真革除積弊,積極整軍備戰,又累遭投降派掣肘,甚至受到革職處分,曾在江西上饒一帶長期閑居。光復故國的偉大志向得不到施展,一腔忠憤發而為詞,其獨特的詞作風格被稱為「稼軒體」。造就了南宋詞壇一代大家。其詞熱情洋溢,慷慨悲壯。筆力雄厚,藝術風格多樣,而以豪放為主。有《稼軒長短句》。今人輯有《辛稼軒詩文鈔存》。

紹興三十一年(1161),金主完顏亮大舉南侵,在其後方的漢族人民由于不堪金人嚴苛的壓榨,奮起反抗。二十一歲的辛棄疾也聚集了二千人,參加由耿京領導的一支聲勢浩大的起義軍,並擔任掌書記。當金人內部矛盾爆發,完顏亮在前線為部下所殺,金軍向北撤退時,辛棄疾于紹興三十二年(1162)奉命南下與南宋朝廷聯絡。在他完成使命歸來的途中,听到耿京被叛徒張安國所殺、義軍潰散的消息,便率領五十多人襲擊敵營,把叛徒擒拿帶回建康,交給南宋朝廷處決。辛棄疾驚人的勇敢和果斷,使他名重一時,宋高宗便任命他為江陰簽判,從此開始了他在南宋的仕宦生涯,這時他才二十三歲。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這兩句意味著詞人看到大功告成,躊躇滿志,從而發出愉快的歡呼聲,連調子也是輕松而又大氣磅礡的,使詞的感情上升到最高點。……」

听著王老的講解,易揚名大腦中的影像仍然在繼續。在一片遼闊無邊的曠野上,舉目遠望尸橫遍野,不見活人蹤跡。顯然這里剛剛經歷了一場激烈的廝殺。寒風悲嘯,日色昏黃,蓬蒿斷落,野草萎枯,寒氣凜冽有如雪化後的冬晨。瀕臨干涸的河水彎曲得像帶子一般,伸向遠方。遠處無數的交錯在一起,給大地投下片片陰影。夕陽的余暉斜射在黃沙上,偶爾能發現被埋沙中的斷蓬枯草,這是大漠唯一的裝飾物。遠處飛來幾只禿鷲,在空中盤旋,哀傷的嘶鳴不知是招呼同伴,還是在為這些死者感到惋惜,但很快這些禿鷲就俯沖而下去啄食地上的尸體。一只離群的豺狼奔竄而過,驚起幾只禿鷲,驚恐的叫聲引來了更多的禿鷲和豺狼。不久這片遼闊的曠野豕奔狼突,使得這片土地更加令人感到陰暗淒涼。

忽然從遠處的的山腳處刮起一陣狂風,掀起了近處的黃沙,直撲遠方,塵土滾滾,聲勢浩大。狂風刮起處顯露出剛才在易揚名腦海中出現的身影,只見這道身影吹了兩長一短的口哨,不久從密林深處馳來兩匹匹戰馬,其中一匹馬上幫著一人,兩匹戰馬飛奔到近前,那道身影輕輕放下所救之人,飛快地為他簡單包扎了一下,接著給他灌進一顆藥丸,然後再次背起受傷之人,飛身上馬向遠方群山密林而去。

戰馬的腳程很快,不一會兒就來到一座懸崖下。崖壁中上部一片茂盛的滕曼鋪蓋之處隱約有一山洞。那道身影翻身下馬,又把另一匹馬上捆綁之人解下,重新捆綁並在他身上點了幾下後把他藏在另一處崖下的蔓藤濃密處。返身回到馬兒身邊,把馬兒趕入密林。

那道身影再一次來到崖下後飛身而起,落到崖壁上一塊突出的岩石上再次向上飛沖,幾次後來到蔓藤掩蓋之處。掀開蔓藤,里面是一天然古洞。現在已是黑夜了,點點星光,四野一片模糊,洞內更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但是此人顯然對此地十分熟悉,未曾點起任何照明之物,有如在在白晝的平坦大道上疾馳,不一刻來到洞內深處。伸手向前一抓一劃,一道火光閃現,原來是火石擦燃,然後點然洞壁上的油燈,洞內立刻明亮了起來。那道身影放下所背之人,重新為其檢查診治後,從洞壁一小洞內掏出一瓷瓶,倒出一顆丸藥給受傷者喂下,隨後運功為其療傷。慢慢的兩人周圍被一層金光籠罩,受傷之人臉上漸漸有了血色。

「辛兄別動,你重傷還未痊愈,剛剛給你服下我師門祖傳靈丹九轉還魂丹,趕快行功療傷,行功36個周天後,你的傷就會全部好了,而且還能提高你的功力。」一個時辰後,受傷之人睜開了雙眼,看到眼前出現的陌生環境,感到非常奇怪,正要彈身而起,這時一道微弱的聲音在身後傳來。「我為你服務一年,期限已到,今日救你耗我十載功力,我要閉關修煉,你要擒拿之人我已藏在右側山崖下蔓藤深處,你功行圓滿後立刻帶上擒拿之人,快速離開,金兵正在大範圍搜尋你,我已經為你準備好兩匹大腕名駒,可日行千里夜走八百,切記在你出洞後把洞口用內力劈塌,以防金兵尋到毀我祖師圓寂之所。」話音漸說漸若,可能人已遠去。

「易兄,一年服役之約已于月余前期滿,我知道你給我服用的是你的師門重寶,僅剩一顆的起死回生丹,大恩不言謝,等把金兵驅趕走了,我會回來尋你為你服務十載,以報易兄再生之恩。哎,易兄,我真的很慚愧呀,一年前我騙了你,我知道你武功遠勝于我,尋找奇石之比試只能憑運氣,只有詩文上我有可能稍勝你一籌,因為沒勝你的把我,我早在約你之前就提前做好了準備,當時所吟唱之詞曲是早就揣摩好的,而所尋奇石是一年前我于明誠兄處討來預先藏在峰頂的,哎,宅心仁厚的兄弟你在當時肯定看出來了,雖說你滿口不為宋朝賣命,但是你愛國愛民的高尚情*我要強呀。我這個不仁不義的兄長愧受你的恩情呀!」受傷者默默地說著。

正沉浸在奇妙感覺之中的易揚名突然感到身邊有人輕輕地推了自己一下。低頭一看,原來是借自己書的女孩。易揚名錯愕地看了看女孩問道︰「有事嗎?」

「再過幾分鐘我要到站了,我得把書還給你,謝謝你,我還沒自我介紹,我叫戴秋紅,希望下次見到別忘了!」女孩臉一紅小聲說道。

看著眼前這個自稱叫戴秋紅的女孩易揚名才猛然明白為什麼花格子對自己態度惡劣,因為這個女孩是個美女。只見她一頭筆直順滑的黑色長發披在肩頭,俏臉微紅,春水般的一對秀眉彎彎,透徹的明眸宛如一彎清泉,再仔細一看,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艷若滴,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而靈活轉動的眼眸慧黠地轉動,幾分調皮,幾分淘氣,上身一件粗布藍半袖,一條粗布黑色筒褲。細細打量起來會讓人從心底生出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忘不了!」易揚名輕輕地點點頭微微一笑說道。

女孩接過易揚名幫忙從行李架上取下來的包裹,羞澀地道了聲謝謝後向車門處移去。

「吭哧、吭哧……」火車減速進站了。由于是小站,火車站台上既有上下車的人,又有兜售瓜果梨桃、小吃、汽水等物之農民。靠窗的老太太從窗口買了二斤香白杏、三斤隻果六瓶汽水分給兩排座位六個人。

「哞——」火車一聲長鳴,又繼續龜速前進了。

幾個人吃著杏、啃著隻果,喝著汽水,閑聊著。通過閑聊,大家也都簡單地做了一下自我介紹。原來老者夫婦兩人竟然是華清大學的退休教授,老者姓王,老太太姓李,老兩口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兒子在東北省政府工作,女兒在華清大學任教。老兩口于一星期前去看望兒孫,本來還想再和孝順的兒子、兒媳、惹人喜愛的孫子多待一陣子,但老太太感到身體不適,兒子就勸他們返回京都到大醫院去仔細檢查一下。按兒子、兒媳的意思是安排二老乘飛機趕回,但夫婦兩人都不舍得那昂貴的機票錢。一生清貧廉潔的夫婦二人沒存下多少錢,兒子也是受他們影響為官清正廉明也沒什麼存款,就堅持要求坐火車返回。兒子兒媳見老父老母其意甚堅,不好拂逆,只好同意。本來兒子兒媳要送他們到火車站,但臨時有急事沒有送成,囑咐兩人買臥鋪,但是兩人商量了一下,還是沒舍得,就這樣坐了硬座,也就和在座的幾位遇到一起了。

王警官名叫王漢,是部隊軍官轉業干部,轉業前在部隊擔任副營長,由于文化水平不高,也沒什麼技能,轉業後分配到地方,就當了一名警察,現在已經是一名刑警隊隊長。

花格子是一孤兒,從小在身會上飽受欺凌,為了生存干起了偷雞模狗的勾當。

閑聊了一會兒家常,看到老夫婦已現疲態,幾人也就不再說話,打盹休息。

易揚名也閉上了雙眼,隨著王老不再講解岳飛、辛棄疾等事跡腦中影像也不再出現,易揚名心想︰「看來我還真是小說看得太多了,一听到歷史人物就容易在腦中出現幻覺。」這時就是自己盡力去想像,腦中也不再出現剛才的那種影像了。

隨著火車的在鐵軌上晃動,易揚名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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