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伍後的王漢作為軍轉干部被分到公安局部門當了一名警察,剛參加工作開沒多久就遇到花格子從事偷盜活動。從那時開始到現在花格子可以說是厄運不斷,不斷地地偷盜,不斷地被抓,但面冷心熱的王漢並不像其他警察一樣,凶是凶了點,每次抓了花格子總是像父兄一樣苦口婆心地教育他一番,然後根據案情情節輕重酌情處理。王漢也多次幫花格子找工作,但是花格子卻次次答應的好好地,過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故態重萌,直到半年前在火車上遇到那位老者,听完他的一番話花格子一下子就豁然醒悟了,從內心深處下決心立志重新做人。
當然對花格子有過幫助的也不是沒有其他的人,只不過花格子感覺沒有這兩人給自己的影響大,時間一長印象也就逐漸淡薄而模糊不清了。花格子認為從小到大給自己留下不好印象的可就多了,雖說對每個人都不一定能清晰地一一記起,但也能想起個**不離十。
華茂暗暗地在腦中搜索了一下自己的以往記憶後,確信以前並未見過此人,心中不禁感到非常奇怪,按說這人應該是給自己留下過深刻印象的人,不然自己不會有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的。華茂一邊檢查著轎車,一邊在心中琢磨著。
花格子對全車進行了一番檢查,沒發現什麼毛病。打開車門,上了駕駛位發動汽車,又听了听發動機運轉情況,接著又檢查了一下剎車系統等也沒感覺有什麼問題,于是打開車門說道︰「這車是新車還處于磨合期,目前看不出任何問題,什麼時候買的?」
「今天!」少年答道。
「什麼?」華茂不禁一愣,轉頭看了眼儀表盤上的里程數據,行車里程清楚地顯示著一萬二千三百四十五,驚呼一聲後轉頭確認道︰「今天?這都跑了一萬多的里程了……」
「哦!不,這……這,草泥馬的,我讓你檢查的是這車有沒有問題,你管我什麼時候買的!滾蛋!」少年臉上流露出一絲慌亂後張口罵道,順手撥拉開華茂,然後匆忙地上了車,一溜煙地飛馳而去。
華茂為少年檢查車輛沒引起他人的注意,就連最後遭到少年的辱罵也沒人理會,這樣的情景很常見,開轎車的都是有錢人,尤其是開高級轎車的,更是像華茂與老師傅們這種靠修車生存的人惹不起的主,所以大家都習以為常了。
從看到少年的第一眼開始,華茂就一直對此人懷著疑問,也格外關注著此人的一舉一動,看著少年開著轎車已經遠去,華茂漫不經心地看了看四周,見沒人注意自己,臉上不禁露出一絲詭笑,模了模褲兜內的錢夾,快步向廁所走去。
到了廁所,看到里面沒人,華茂從褲兜內把剛才在少年抬手撥拉自己之時順手牽來的錢包掏了出來。以前無論是行竊前還是偷竊後從未心虛和羞怯過的華茂看著手中的錢包第一次感到有種罪惡感。♀華茂弄不清楚那個少年是曾經有恩與自己還是得罪過自己的人,本來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安定生活,華茂心中已經慢慢地放下對社會的不滿,不再去想那些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和事了,但是當听到那個少年說今天剛買的車,這明顯與表盤上顯示的里程數不符,再加上少年那慌亂的表情,華茂當時心中突然跳出一個念頭,這車該不會是偷得吧!所以當少年抬手撥拉華茂時,心中正在暗暗琢磨著這些事的華茂就下意識地順手牽來了這個錢包。
「這錢包算是對那個小子的懲罰吧!如果里面有錢的話就拿去幫助窮人,自己不花一分錢不就行了嗎!」華茂模了模發燙的臉頰自我解心寬地嘀咕著,順手打開了錢包。
「哇塞!這麼多錢,有四五千吧,不吃不喝地攢一年也攢不了這麼多呀!這要是撿來的就好了,咱就可以存起來慢慢地攢著娶老婆了!真是遺憾呀!這不義之財咱得拿著行俠仗義扶危濟困去。唉!雖說有點舍不得,但咱已經立志做好人了,不再干那些偷雞模狗的勾當了!這麼多的錢拿去幫助別人,我可夠偉大的!嘿嘿……」借著落日的余暉華茂打開了錢包,當看到里面厚厚的一沓錢時,華茂驚訝過後禁不住模著沒毛的下巴自言自語地意*著。
「呦!這還有一張照片呢,哦,還有身份證,看看這小子叫什麼?」華茂從錢包里又翻出一張照片和一張身份證。
「孫習武,這小子原來叫……咦?這也不是那小子的身份證呀!難道……嗯,那輛車有可能是他偷這個叫孫習武的!看來我當時的猜疑還挺正確的,那小子還真不是個好鳥!哇塞!我的警覺性還真是高呀,這推理判斷能力很有做偵探的潛質嗎!看來將來也可以向私人偵探方面發展嗎!」看到身份證上的照片不是開車的那個少年,華茂不禁一陣激動,非常自戀地自言自語著,「再研究一下這張照片,看看有何發現!嗯,五口之家,真夠溫馨幸福的!唉!如果我有這樣一個家庭該多幸福呀!咦,這個男子不就是身份證上的人嗎!」
「蹬蹬蹬……」廁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讓沉浸在臆想之中的華茂猛然一驚,急忙收起錢包。
「華茂,你小子躲在廁所里面干什麼呢?這麼半天也不見你小子出來該不會是躲在里面趁著天黑無人偷偷地打飛機吧?哈哈……」從廁所外走進一個與華茂年歲差不多的一個年輕人,人未到聲音先傳了進來。
「滾!」一听就知道是修理廠里幾個學徒工中與自己比較談得來的王誠,華茂心里一松對著走進來的王誠笑罵道,「看你那棵小豆芽就知道你小子經常干這事。你小子可要悠著點,別弄個未老先衰!」
「啥?小豆芽?我說華子,你小子這嘴可真夠損的!」王誠一臉不忿的樣子說道,「好像你是棵參天大樹似得。」
「好、好,你不是豆芽,你是參天大樹行了吧!呵呵……」華茂呵呵一笑說道。
「這還差不多!」王誠滿意地說道。
「嘿嘿……差不多?我看是大樹上長豆芽還差不多!」華茂繼續打擊到。
「什麼?大樹上長豆芽?」王誠疑惑地問道。
「呵呵……我還有事,不陪你瞎扯了。你沒事蹲在這里慢慢地琢磨吧。」華茂說完轉身跑了出去。
「華茂,你女乃女乃個……」身後傳來醒過悶來的王誠的叫罵聲。
已經跑遠的華茂可沒心情去理會王誠的叫罵,腦中飛快地思考著如何處理兜中的錢包這個燙手的山芋,如果一會那個少年找來,自己該如何應對?自己報不報警,報警的話說什麼?難道說少年是偷車賊,證據呢?就憑自己所見的車上里程表上的里程數據與少年說是今天買的車不符,就說他是偷車賊?好像有點牽強,人家也可以是今天買的二手車呀。那自己從少年身上順手牽來的這個錢包作證據?那不把自己搭進去了嗎!不報警的話,人家找來自己該怎麼辦?偷小轎車的可不是以前的自己那種干小偷小模的可比擬的,那都是一些做事不擇手段、心狠手辣的亡命匪徒,殺人越貨的事情可是他們的家常便飯。剛才那個少年匆忙駕車而去,事後為了掩藏真相會不會報復自己,來個殺人滅口什麼的?華茂越想越感到後怕,不禁對自己剛才多嘴多舌和順手牽羊之舉感到後悔莫及。看到此時修車場內的眾人也沒人搭理自己,沮喪萬分的華茂轉身走向自己居住的單身宿舍。
從小就在社會上胡混的華茂對潛在的危險從不敢掉以輕心,想到自己已經處于危險之中了,華茂急忙把自己已經用了好幾年的那個旅行包從床底下的紙箱內翻出,把自己的不多的幾件衣物簡單地折疊一下就塞進包內,又很是留戀地看了兩眼這間自己住了近三個月的單身宿舍,然後拎著背包走出宿舍。此時已經到了下班時間了,幾個經驗豐富的老師傅都回家去了,留在廠里的不是經驗較差的師傅就是像華茂一樣的學徒工,正好也沒有新來修車的,沒吃飯的去吃飯了,吃飯的幾個早就聚在一起去賭博了,院內無人,所以華茂一路上未遇到任何人匆忙地離開了修理廠。
「叮鈴鈴……」剛剛進入夢鄉的王漢被一陣刺耳的鈴聲驚醒。急忙披衣下床,抄起電話︰「喂,我是王漢,你是哪位?」
「我是李擁軍。」電話里傳出一聲威嚴的聲音。
「哦!您好李局長,出什麼事了?」王漢心中一驚,這都快凌晨一點了,一定出現什麼大事了,自己出差剛回來,本來想留在局里處理自己不在局里這段時間市里連番出現的丟車案件的,可是今日值班的一向比較關照自己的主管刑偵、經偵工作的李擁軍副局長不忍心看著自己這麼疲勞作戰就命令自己回家休息,這回到家中還沒超過兩個小時就給自己打來電話。于是急忙問道。
「城南汽修廠出現綁架案,你馬上到現場調查,盡快處理!」李擁軍說道。
「那里發生了什麼?」躲在汽修廠對面的一家小旅館里的華茂站在窗後看著人聲鼎沸的汽修廠默默地思量著。
月輝淒冷,如千萬根無形的手指劃過一家破舊的小旅館,留下斑駁的潛影,勾勒出蒼老暗沉的輪廓。傍晚時分自感危機極有可能會發生的華茂匆忙離開汽修廠後,就偷偷地住進了這家小旅館里,選了一間正對汽修廠的房間,鎖上門,關上燈,站在窗前密切地關注著汽修廠的動靜,但是一直觀察到半夜時分也沒見任何動靜。就在華茂以為沒事想去休息的時候,突然看到三輛小轎車從遠處開來魚貫地駛進了汽修廠,華茂心里一緊,又精神高度集中地觀察起來,大約十分鐘後三輛小轎車又迅速地離開了。沒過多久,汽修廠內各處相繼亮起燈光,接著汽修廠內開始變得熱鬧起來,燈火通明、人聲噪雜。
「出事了!」華茂心里暗自尋思著,「發生什麼事了?那三輛車是干什麼的?是那個少年一伙的嗎?」
突然,一陣刺耳的警笛聲從遠處傳來,打破了子夜的寧靜,也中斷了華茂的暗自琢磨。
王漢的家離汽修廠不遠,接到副局長李擁軍的電話後,就開著警車急急忙忙趕往事發現場。等王漢到達汽修廠時,正好遇到給自己打完電話後也從局里趕來的李擁軍副局長。此時也不是寒暄客套的時候,簡單地打了句招呼後,王漢就召集手下開始進行一些列的調查取證等工作。經過了解得知事情的原委,半個小時前場內來了三輛車,車上下來四五個人抓住去賭博而輸光了回來取錢的一位叫王誠的年輕學徒工不問青紅皂白地就把他給綁架走了。這伙人雖然行動迅速,但是事有湊巧,與王誠住一個宿舍的學徒工吳明踫巧夜里起夜回來發現了此事。
「事情很簡單,半小時前汽修廠有一名年輕的學徒工被綁架了。但是經過了解和調查,我們發現疑點很多,一般情況下綁架者綁架他人不是勒索錢財就是結怨報復,但經過剛才的了解得知這個叫王誠的學徒工家庭條件很差,綁架者綁架他勒索錢財的動機也不成立,另外這個被綁架的王誠,據說人緣很好,沒人听說過他與何人有仇怨,結怨報復這一動機也可排除……」經過調查了解王漢來到會議室向副局長李擁軍匯報案情,並說出自己的疑惑,並加以分析。
「你們深入調查,盡快破案!」李擁軍下達了命令。
「是!」王漢打了一個立正脆生回答道。
隨後,王漢就率領手下分頭調查與調取各交通要道的錄像等措施,忙活到早晨終于鎖定了參與綁架活動的三輛轎車,其中一輛轎車恰好是昨日上午剛剛丟失的,而這輛轎車在昨日傍晚時分還來過汽修廠,王漢馬上派手下到汽修廠調查,來汽修廠調查的警察經過了解得知華茂曾經與開車之人有過接觸,就立即傳訊華茂想詳細了解一下開車來此之人的情況,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華茂不見了。
「華茂不見了?他是踫巧有事外出了還是也被綁架了?」王漢听完手下的報告後問道。
「沒有被綁架!听汽修廠的門衛說他在那輛被偷的小轎車開走後不久就背著一個背包走了。我分析這個叫華茂的不是踫巧有事外出了,而是極有可能……」去調查的一個手下回答道。
「極有可能什麼?」王漢見手下遲疑著不說生氣地問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吞吞吐吐地磨蹭什麼?」
「我猜測他極有可能……可能與綁架案有關!」
「不可能,這個華茂我早就認識,品行不算太壞,雖然以前游手好閑不務正業,但是也就是干些小偷小模的勾當,像這種偷小轎車和綁架之類的大案他沒這個膽量!」王漢否決道。
「也許……也許是他當時發現了什麼,怕惹禍上身而出去躲避了也說不定!」一個警察遲疑地說出了自己的意見。
「根據目前我們掌握的情況,華茂是唯一一個與駕駛那輛丟失的小轎車之人有過直接接觸的人。我們只有先找到華茂才能取得此案的進一步線索,現在馬上全力尋找華茂,爭取盡快破案!」王漢總結了一下案情後又對工作做了一番部署,然後命令手下分頭行事。
通過調查走訪,華茂的蹤跡很快就被發現,但是當警察趕到汽修廠對面的旅店之時卻撲了一個空,華茂早就跑沒影了。原來,華茂在昨天晚上見汽修廠有警車開進,就斷定遲早會有警察找上門來,于是等夜深人靜之時偷偷地溜出了旅館。
坐在出租車上,不知道汽修廠到底發生了什麼的華茂看到車外警車不斷地呼嘯而過真是越想越感到後怕。心里尋思著是否應該投案自首,並檢舉揭發那個少年,但是想到自己又從事了一次扒竊行為,華茂感到非常慚愧,覺得自己很對不起王漢的關懷和照顧。華茂就這樣患得患失的過了一天。
「……昨天晚上城南汽修廠發生了綁架案,你听說了嗎?」華茂想了一整天的華茂最終決定還是投案自首的好,于是就攔下一輛出租車準備去公安局投案自首。坐在出租車里與出租車司機閑聊了起來。
「沒听說,怎麼回事?」華茂心里一驚問道。
「听說汽修廠有個叫……叫什麼華茂的由于偷了人家的錢被他的同事發現了,為了掩蓋事實真相就綁架了這個同事。」司機師傅說道。
「什麼?怎麼會是這樣?」華茂驚呼道。
「很吃驚吧!你說現在的小年輕怎麼這樣凶殘呀?為了一點錢財竟然敢殺人滅口!」司機師傅自顧自地說道。
「殺人滅口?」華茂驚呼道。
「可不是,你沒看到警察現在正在大力搜捕這小子呢!听說局長已經下達命令了,只要看到這個殺人犯可以直接開槍就地正法!」司機師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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