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晴的嘴唇蒼白,雙目緊閉,任憑他怎麼搖她,都沒有醒來的跡象。
「二公子,火滅了。」有人在李拓的身後稟告道。
李拓回頭看了一眼,厲聲喝道︰「柳管家,查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從來沒有過的怒氣沖天,將百晴小心翼翼地抱在懷里,疾步朝外面走去。
迎面走來了趙晴,她的身後跟著南苑里的丫鬟,看見李拓抱著一個人走了出來,渾身一震,停住了腳步,吃驚地看著他,他的懷里居然抱著一個女人。
「相公,這是怎麼回事?」她朝他問,問他懷里的人。
李拓冷冷地瞥了一眼站在她身後神色慌張的繼紅,「堆放木頭的院子起火了,這麼巧百晴被關在里面,我會好好查清楚是到底怎麼回事,要是讓我知道是有人故意放火想把百晴燒死,我會讓她死無葬身之地。」神情冷冽地越過了她們,朝西苑走去。
「他什麼意思?」趙晴回頭厲聲問繼紅,眼楮里是懷疑的目光。
繼紅渾身打了個冷戰,嘴巴強硬地回答道︰「小姐沒有看到他懷里的人嗎?誰知道是怎麼回事,說不定是那個女人放的火。」
趙晴的心一沉,她怎麼沒有看見,她看見他的雙臂緊緊將那個丫頭護在懷里,看見他一副要為那個丫頭討還公道的決心,更看見了他眼楮里的不舍。
「我們回去。」她的衣袖一甩,陰沉地轉過了身,「就算燒死了一個丫鬟又怎麼樣,大驚小怪!」
繼紅在听到她這樣說後,心里稍微安心了一點,就算是她將那個丑丫頭鎖在院子里的,那又怎麼樣,她會找到一個很好的理由為自己開月兌。
李拓抱著百晴走到了西苑和北苑交界的地方,停住了腳步,回頭對緊跟在身後的水生吩咐道,「水生,你趕快去請林大夫來西苑。」
水生應了一聲,飛奔地朝大門外跑去,心里雖然還沒有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是,最重要的是,總算找到百晴姐姐了。
李拓看了一眼懷里毫無生氣臉龐,心里的愧疚不由自主地浮了上來,「百晴,你受苦了。」不舍的語氣連他自己都沒有覺察到。
一道閃電劈了下來,狂風舞動著樹木,猖狂地在夜色里制造著恐懼,暴風雨就要來臨了。
李拓輕嘆了一聲,沒有發現他的身後一道人影一閃,消失在西苑圍牆內,有人一直跟在他的身後,他一點也沒有覺察,疾步走進了西苑里,大聲叫道︰「大哥,百晴找到了。」
李落正在他的房間門口焦急的張望著,看到他抱著百晴回來了,臉色一變,急聲問道︰「她怎麼了?」
李拓不知道百晴的房間在哪里,救人心切,抱著她走進了李落的房間,將她安置外間的躺椅上,「大哥,你知道讓她醒過來要按哪里嗎?」
李落看到躺椅上的人臉無血色,也不想計較他的自作主張了,揮手說道︰「你走開點,我看看。」他是久病成醫,多少知道一點,輪椅滑到了躺椅的旁邊,大拇指按在百晴的人中,想這樣讓她醒來。
百晴什麼反應也沒有,呼吸越來越弱。
李落又用力地按了一下,最後放棄了,「在哪里發現她的?」他回頭問同樣一臉焦急的弟弟。
「就在失火的院子里,不知道是被誰關在了那里,水生找了一天都沒有找到,誰會想到她在那里。」李拓彎子撫開她臉上的一縷亂發,心急地說道。
李落驚訝地看見了他眼楮里的一抹憐惜,唇邊閃過一絲陰冷的笑意,隨即,他低下了頭,當作什麼也沒有看到。
「百晴,你醒一醒。」李拓輕搖百晴的身子,沒有放棄,「你醒一醒,告訴我是誰把你關在那里的,我去把那個人找出來,好狠心的人,竟然想要把你燒死。」
李落身子一震,「你說什麼?想把她燒死?」他瞪大了眼楮,生氣地叫道︰「她是我西苑里的丫鬟,膽子未免太大了,居然敢動我的人。」大手重重落在輪椅的扶手上,頭頂冒出了怒氣,「你給我好好查清楚,抓住是誰把她關在那里的,把人給我帶到西苑來,我倒是要好好看一看誰吃了豹子膽了。」
李拓看了他一眼,心里奇怪他怎麼對百晴轉變了態度,心里念著她的昏迷不醒,也沒有去細想,坐在她的身邊,不知道要怎麼做她才會醒過來。
大手輕輕握住她的手,一怔,黏糊糊的,他將她的手翻了過來,借著屋子里的燭光,看清了她的雙手裂開了一道道細長的口子,鮮血還沒有完全凝固。
李拓和李落同時瞪大了眼楮,心里被她手上的傷口震撼了。
「她是被關在那里劈柴。」李落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叫她去廚房學做菜,她笨得居然被人關在那里劈柴,氣死我了。」扶手又一次重重承受了他的怒意,輪椅震動了一下。
李拓看著她的雙手,隱忍著,慢慢地將所有的怒氣強壓在心頭,「我會給大哥一個交代,給百晴一個交代。」他的語氣平靜,听不出來他就要沖回南苑去,抓起那個他一直看不順眼的女人,狠狠拷問她一頓,「丫鬟也是人,她今天受到的苦,我會在害她的人身上加倍的奉還。」
李落意外地看著他,眼前的弟弟已經好多年沒有看見了,平靜地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麼,這才是真正的李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