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的是,顧潼宇是個吃貨,一看到吃的,什麼姐夫不姐夫的事全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這頓飯還算吃的其樂融融。
顧紹振是生物學博士,顧家的飯點多掐得極準,飯桌上大概也有「食不言」這樣的規定,所以就連好動活潑的顧潼宇都乖乖地坐在他的專屬小椅子里一口一口趴著飯。
晚飯過後,顧紹振抱起寶貝兒子,眼神示意梁皓初跟著他們往後門走,邊走邊對趙婭禎說︰「答應了兒子要陪他去蕩秋千,今兒我就不陪你去散步了啊。♀」
說完,朝著蘇瑾曼眨了眨眼楮。
趙婭禎自然知道他的好意,也放柔了嗓音對蘇瑾曼說︰「瑾曼,那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母女之間,心結總是要打開的。
嫁人之後,便要相夫教子,蘇瑾曼,也不再是任性的小丫頭了,很多事,她們之間已經可以交流了。
傍晚的林蔭道上,秋風宜人,遍地落葉,滿樹桂花,黃昏的霞光明明滅滅,照耀得人的心境也分外寧和淡然。♀
腳踩在枯葉之上發出沙沙的響聲,更顯得她們之間的氛圍是如此寂靜。
「瑾曼,你們的婚禮定在什麼時候?」趙婭禎清潤地開口,聲音很平靜,並沒有因為親生女兒未給自己喜帖而感到窘迫或是生氣。
就好像,她的婚禮,本就與她無關一樣。
給不給,她也不在乎。
蘇瑾曼心里發笑,表面上也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就在下個月,具體的時間你也不必知道,反正——你也不會有時間的。」
趙婭禎和蘇正新離婚後,孩子的撫養權給了蘇正新,但是蘇正新並沒有斷絕她們母女之間的往來啊,可是從小到大,她的匯報演出、畢業典禮,甚至是訂婚宴……她哪一次是出席的?
既然這樣,婚禮,她也不必來的。
沒必要,恐怕趙總也沒這個時間。
「瑾曼,我想跟你好好談一談。」趙婭禎的眼神波瀾不驚,看著她的神色中帶了一抹微微的無奈,就好像在和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說話。
蘇瑾曼不屑地斜眼看她,「有什麼好談的?當初我爹地想和你好好談的時候,你給他機會了嗎?」
狠心的是她,一直都是她,已經放棄了的女兒,現在,又何必試圖挽回?
她們之間的母女情分早在十九年前就斷了,斷得一干二淨,趙婭禎于她,不過就是個流著一半相同血液的陌生人罷了。
她沒有給他們的家庭一個機會,現在的蘇瑾曼,也不會給她參加自己婚禮的機會。
婚禮,預示著她將嫁做人婦,預示著她嶄新人生的開始,為何要用她的過去束縛住她?
那些不願回首的過去,她不可不想再重溫。
趙婭禎多年來喜怒不形于色,此刻的臉龐也還是淡淡的,籠罩在夕陽的余輝之下,散動著最後一抹晚霞的光照,情緒被隱藏在外表之下,旁人無法看透。
「瑾曼,或許我的想法你不能理解,但是人生是為自己而活的,放棄你也是我的無奈之舉,但我從未後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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