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外面的怒鳴聲,我也覺得有些慎得慌,不由自主的鑽進了被窩里,時不時的耳邊還能听見外邊的怒鳴聲。也不去想了,索性蒙頭蓋被睡覺,這炕被燒的挺熱乎的,躺在里邊暖洋洋的感覺,不知不覺困意來襲。
正當我睡意正濃之時,就感覺房屋有點晃動,忽听耳邊傳來,沙沙的響聲,聲音很大。睜眼一看,王老板連外套都沒來得急穿,喊了一聲︰「不好。」立刻就沖出屋外。我見此狀以為地震了,也立刻起身向外跑去。
等我跑出去時,屋外已經出來好幾個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四周的蘆葦蕩。沙沙的聲音,一直也沒有停止,毫無方向來源,因為整個四周的都有這種聲音。王老板爬上卡車的貨廂,向遠處看去,自言自語道︰「完了,完了,又動了,路白修了。」
大師兄走了過去問道︰「還能找到位置嗎?」
「位置可以找到,就是路白搭了,明天還得派人去修。」王老板回答說。
「能找到位置就行,明天還會有人手過來,可以幫你去從新搭一條路。」
「那倒不用,我的人夠用了,只是觀察半年了,也沒能找到蘆葦運動的規律。」
「政府在這里觀察半個世紀了,不也一樣沒有模準規律嗎。」大師兄安慰道。
見他們倆個說的什麼我也听不懂,故而也爬上了卡車的貨廂,順著剛才王老板看的方向看去,剛看一眼,心里就是一驚,遠處的蘆葦蕩在動,在互相的變換位置。
這種動法毫無規律可言,原本應該可以看見很清晰的河道,已經被一塊一塊的蘆葦隔開了,還有一些成塊的蘆葦,在錯綜復雜的河道里不停的穿梭。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東一下,西一下亂成一團。
有人拿來光聚手電,據說這種手電最遠可照到一公里以外,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順著手電照射的方向看去,的確照的很遠,可以看得很清楚。手電照的那一片蘆葦蕩,在快速的變換位置,這種速度真讓人膛目結舌,就像是蘆葦在賽跑一樣,起碼比我跑的速度要快。
只是蘆葦跑的方向都大不相同,我把目光投向了一塊正移動的蘆葦,左一下,右一下,橫著動動,豎著又動動,穿插在一些蘆葦蕩之間,不停的變換位置。看著它的運行軌跡,就好像是在躲避什麼東西一樣,東藏一下,**一下,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看了有一會,蘆葦蕩還在不停的運動著,大家都開始陸陸續續的回屋睡覺。見我們周圍的蘆葦蕩並沒有動,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我也跟著回屋去準備接著睡覺。可耳邊的沙沙聲響個不停,怎麼也難以入睡,再一看,王老板並沒有睡覺,緊皺著眉頭手里拿著根煙,不停的抽著。
「能和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嗎?」我盯著王老板問。
他視乎並沒有听到我說什麼,而是在想著什麼,我又說了一遍,他才听見,回答道︰「這蘆葦蕩除了冬天結冰,才不動,其余時間都有可能動。」
「我听我大師兄說,你半年前就在這蘆葦蕩里確定那古墓的位置了?」
「哎!說來慚愧啊,觀察了半年也沒能掌握這里蘆葦蕩運動的規律,小兄弟,我怎麼稱呼你啊?」
我連忙應聲︰「叫我,小七,就行。」
「小七兄弟,你可別小看眼前的這片蘆葦蕩,它可不是普通的蘆葦蕩啊。」我點了點頭,這一點從剛才看見遠處的蘆葦在動,我就已經意識到了,這里不是普通的地方。他接著說道︰「這里沒有一張,可供參考的地圖,蘆葦蕩總是不停的改變河道位置。原本我以為,每月只是會在月圓的十五,和沒有月亮的三十,會出現蘆葦運動的現象,可觀察一段時間後,發現根本不是這樣,這蘆葦運動起來根本毫無規律。不知道什麼時候它就運動上了,我派人在這里監測了幾個月的氣候變化,溫差變化,可最後的結果都不是,跟氣候和溫差毫無關系。根本沒有一條顯示,它會在什麼樣的特定條件下運動,唯一了解到的一點就是它只在晚上動,白天從來都不運動。就連很多地質專家都搞不懂運動是怎麼產生的,給出的解釋是︰受自然環境影響。沒一點實質性的結論。」
听著王老板說這些,我忽然感到對眼前這個人,理解錯了,原以為大師兄找了一個廢材,用了半年的時間才確定準確位置。但現在他這麼一說,我倒是感覺他的確做了很多的事,能在移動的蘆葦蕩中準確的找到古墓的位置,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又和他客套的聊了幾句後,我便酣然入夢,至于蘆葦蕩什麼時候停止運動的,我是不清楚了,不過我相信王老板肯定知道,因為我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他一夜都沒有睡覺。
等我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了,王老板已經不在屋里了,本來還想問他蘆葦蕩什麼時候停的,可他人卻已經不在排房這里了。听他們說,早早就帶著他的人出去搭路了。
抻著懶腰看著四周的蘆葦蕩,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樣,聞听後邊有人喊了我一句。「七叔,你也在這啊?」
我回頭一看是馬天明這小子,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你師傅來了嗎?」
「我都來好幾天了,一直在那邊的排房住的。」伸手指了一下,蘆葦蕩的深處,接著說道︰「師傅讓我們來的,一起來的還有幾個人,師傅應該還在成都呢,可能是在那邊有大生意了,讓我們這邊完事就去他那。」
我一听他說,在別的排房住的,心里就又是一陣疑惑,這大師兄是怎麼了,下個墓用的了這麼多人嗎?就現在這個排房住的人就夠把整個皇陵都搬出來的了,怎麼還有一個排房,不行我得去看看。
「你一會還回去嗎?」
「回去啊,馬上就回去了,我是過來拉跳板的,以前搭的路都沒有了,還得從搭一回,那邊跳板不夠了,讓我過來拉一些過去。」馬天明指著跳板說。
我也沒有征求任何人同意,只是告訴安童我和馬天明去那邊看看,就跟著他來到了另一個排房。這個排房,竟然比我們住的那個還大,多出了七八間房,看樣子住的人不少,不過只見到做飯的人了,卻沒看見其他人。
我問他人都哪去了?他說,都在蘆葦蕩里搭路呢,他一會也要去把跳板送過去,我見在這里空蕩蕩的也跟了過去。
向蘆葦蕩里又走了一斷的距離,我回頭目測了一下,差不多了,這里應該就是昨晚蘆葦成塊運動的地方了,望一眼四周的蘆葦蕩,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也沒發現因為移動而倒下的蘆葦。蹲下來看著蘆葦的根部和淺淺的水里,沒有一點運動過的痕跡。
看著眼前的蘆葦蕩,根本看不出昨晚運動過,而且有一些蘆葦連成了一大片,也看不見根部泥土的分離點,河道還是正常的流著水。這一切的景象,倒像是我們昨晚集體產生了幻覺一樣,根本沒見蘆葦有什麼不同。
其實,這只是我的感覺而已,昨晚蘆葦的運動那是事實。之前我並沒有來過這里,所以不知道之前的蘆葦蕩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估計最近見過蘆葦蕩運動最多的人,那應該就是王老板了。但一點運動的痕跡都沒有留下,還真是奇了怪。
不想在往里走了,估計看到的也應該是一樣,決定往回走,當我往回走還沒幾步的時候,旁邊的蘆葦,沙沙的響起了葦葉的摩擦聲,再一看蘆葦在不停的抖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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