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燈的光澤,在地下聖殿流動的氣息中,伴隨著燈內魔法火焰的搖曳,靜靜地晃動.
這座地下聖殿,金碧輝煌,十分的安靜,仿佛已經沉寂了數千萬年,哪怕有一點聲音發出,都顯得突兀。
此時,大殿之中,尚且還站在著十四位烈陽階的覺醒者。他們神情凝重,三五聚成一伙,互相之間拉開了距離,仿佛正在防備著什麼。
而這群人中,也不乏有鶴立雞群之輩。他們一人一個位置,自己就是一個單獨小團體,有一種生人勿進的感覺。
「巫娘,你看。這些蠢貨都聚成了一伙了,如果一旦要針對我們,情況可是會相當的不妙。」獨自背靠一根金色石柱,一個身穿黑色法袍,身形穩重,面容俊朗男子突然開口說了話。
此人一頭黑色的短發,英姿勃發,身後隱隱有一輪黑色的天曰在轉動,宛如一尊神武之極的皇帝,充滿著睥睨蒼生、高高在上的味道。
而那被他叫做巫娘的女人,與之對比,簡直就是玉骨天生,出塵得太不像話了。
只見她身著一件上白下紅的巫女服,背後懸掛著一柄雕琢著無數魔陣的古樸弓箭,一頭宛如瀑布披在身後的烏黑長發,被一根素潔的白色發帶輕輕地綁扎著,一雙漆黑的雙眸清澈而深邃、滿蘊靈氣。
除此之外,她還有一張能讓人所有女人都感到嫉妒,白皙柔和的瓜子臉。精巧清麗的五官。點綴在這張完美無瑕的玉容之上,顯出古典、聖潔、不可侵犯的氣質。尤其是那一抹淡淡的櫻唇,嫣然淺笑的時候。就好像不食人間煙火的古代仙女,溫柔而清淡、若即若離。
而此時的巫娘,那雙猶如黑玉般的水眸,不仔細看,根本看不見任何情緒波動;但如果仔細看,卻又會發現,那雙攝魂奪魄的眼楮中。分明包含了無數數不清、道不明的復雜感情。
可惜,在這樣狹窄的環境下,根本無人敢細看巫娘的眼楮。因為她那宛如九天謫仙一樣。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足以讓任何人自慚形穢,仿佛只要生出任何邪念,都是一種莫大的罪過。
然而。不管怎樣。女人總歸是女人。對男人而言,愛美之心、總是人皆有之的。
「笑話!石飛雲,你以為小巫娘不知道你心里的那點小九九?我勸你還是趁早放棄了,巫娘這樣天生麗質的佳人,可不是你這種骯髒貨可以染指的。」另一個背靠在石柱之側的男人,也是英姿不凡,湊起了熱鬧。不過他的意圖比較收斂,也顯得更有溫文爾雅的氣質。
但是巫娘根本不理這兩個人。只是默默地看了一眼地下聖殿的入口,仿佛正在等待著什麼。
「嘁!」剛才那個湊趣的男人見巫娘是這樣一副冷淡的反應。溫文爾雅的臉色頓時微微一變,側過臉在別人看不見時候,露出了一抹狠毒、暴虐的神情。
「還有幾分鐘,按照魔球的腐蝕速度,再過幾分鐘地下聖殿的封印就會徹底打開,我們就要進入聖人埋骨的地方……現在有人想退出還來得及。」最後一個一人一組的男子,不同于前兩者,他面容冷峻、仿佛天生就有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質,並沒有將目光貪婪地放在巫娘的身上,而是淡淡地掃視著整個大殿,宛如所有人都必須服從的首領,發號著施令。
「等等,還有我。」封閉的大門被再次打開,一個一頭紅發,身穿紫色上衣的男人,慢慢走進了大殿。
這名男子的氣息很奇特,明明實力才剛剛進入烈陽階,卻有一種令人忍不住戰栗的氣質。他的腰間懸著一柄唯有微弧的長劍,臉上有一道十字交叉的劍痕,整個人行走在大殿灰色的石板上,宛如一柄已經出鞘的神劍,刺痛著人的眼楮,還有心。
「呵呵,我以為誰來了,原來是你!劍瘋子!」人堆里,突然走出了一個彪形大漢,他雙手握著一柄沉重的旋渦雷錘,臉上充斥著無盡的殘忍與猙獰。
「沒想到,我會比你更先進入烈陽階,到達了中期!」那彪形大漢撫模著自己已經瞎掉的右眼,臉上那道從眉心割裂至下頜的恐怖劍痕,叫人觸目驚心。
「鐘離先生,恭喜你。」新來的這個男人,不知出于什麼禮節,竟向那彪形大漢鞠了個躬,表示祝賀。
誰知對面那彪形的大漢,一听這配劍男子的話,頓時便惱羞成怒,身形蹬地而起揮舞著手中的巨大雷錘,便向那看似‘很講道理’的男子,硬生生砸了過去。
「緋劍心!我去尼瑪!老子不要你的恭喜,老子就要你的命,還我這只眼楮!」
然而,那彪形大漢躍起的身形,帶著泰山壓頂般的威勢,還沒落地;配劍男子便突然在原地消失,一頭如狂魔般緋紅頭發飄舞起來,就像是一只穿梭在空間中的英靈,在與大漢擦肩而過的瞬間,拔出了腰間的長劍。
一抹銀色的劍光,突然在靜寂無聲的地下聖殿中閃耀起來,那刺眼的光芒,宛如雲端一閃而過的神龍,帶著猩紅的鮮血,像墨點一樣灑滿了灰白色的地板。
轟!已經無限接近于次神器的旋渦雷錘,從大漢的手中松月兌。掉落灰白色的地板上,頓時引起一片駭人的白電狂舞,砸裂出了一個直徑超過一米的圓形大坑。
「為什麼?」大漢從半空中被擊落,猛跪在地面上,胸前被剛才一閃而過的劍光,撕裂出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他真的無法相信,自己明明已經是烈陽中期的覺醒者了,為何還是如第一次準備強暴小女生那般,被緋劍心正面一劍秒殺。
「嘶!」那些看戲的覺醒者,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劍,嚇了一大跳。
果然不是猛龍不過江,這緋劍心因為是個爛好人,因此在金陵城可有不少的隱姓仇家。本來那些人看鐘離率先站出來尋仇,還有些蠢蠢欲動,想主動上來助拳。可是一看到這宛如屠殺一般的情況,那些人都立即明智地選擇了沉默,熄滅了那不切實際,想要落井下石的想法。
畢竟曾經那些不愉快,差不多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對他們這些高高在上的頂級覺醒者而言,好像也沒到非要你死我活的地步。
呵呵,真是不要臉的邏輯。
「對不起,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所以這條命暫時不能給你。」緋劍心很平靜地說出了這樣裝逼到令人吐血的話,然後慢慢收回了劍,半張臉上的十字劍痕,不曾有絲毫牽動。
「那你為什麼不殺了我?你倒是殺了我啊!」鐘離的傷口在向外飆血,一臉猙獰的追問。他不怕緋劍心反手一劍,直接殺了他,因為真正的強者根本不需要同情!只有弱者才需要同情!
「鐘離先生。你不懂,其實生命,是很珍貴的東西。一旦失去了,就再也追不回來。」緋劍心將左手搭在腰間的劍柄上,右手模了模自己臉頰上的十字劍痕,語氣依然平靜,心境就像止水般古井不波。
「我總有一天會死在你手上!」鐘離的獨眼含恨,還是要復仇。
「逝者已矣,我會親手將你埋了,並且不會讓任何人來打攪你的安息。」緋劍心淡淡的語氣,令在場的覺醒者感到一陣心寒。
瘋子果然是瘋子,怎麼可以用常人的道理來揣度。
「那真是謝謝了。」鐘離苦笑一聲,一只手撫著傷口,一只手握著雷錘,帶著落寞的身影,向聖殿門外慢慢走去。
僅僅只是短暫一瞬的交手,他的魔力已經被緋劍心劍刃上那可怕的封魔之力禁錮了,短時間內,完全失去了對聖人埋骨地的探索能力。
不是每個覺醒者都如同緋劍心這樣,擁有著近乎病態的各種美德,有時候人類,往往比惡魔更加可怕,只要有利益,他們就可以毫無顧忌地對身邊的人類下手,就好像曾經的自己一樣。
走出聖殿的大門,鐘離舉目看了一眼身前仿佛沒有盡頭的陰森長廊,心中一直執著的某樣東西突然間破碎,被仇恨蒙蔽的那只獨眼,也突然變得清明起來。
「真是可笑的正人君子,我等著你被自己害死的那天,看誰來為誰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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