稗田家的人,面上都是一喜,望向夏無雙的眼神,頓時多了幾分感激.
而就在這個時候,花團錦簇的舞娘退下,略施粉黛、淡淡胭脂的小美人,從廳堂之側緩步走了進來。
在悠揚的古箏聲中,小阿禮一身緋色的長衫和服,在古樂聲中悠揚的舞動。松軟的荷葉邊在旋轉的身姿下,緩緩張開,宛如她本人的嬌女敕,似一朵正在打開花骨朵,訴說著不盡的柔弱與嬌羞。
夏無雙頓時就超級不高興了,這分明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被強迫在一眾大老爺們的面前嫵媚起舞,算是個什麼意思?
雖然,貌似小姑娘的眼神,好像一直在偷瞄著自己。但怎麼說,這也是他和稗田老爺子已經談好的事宜,小阿禮已經是歸屬于他的所有物,這樣拋頭露面著實讓他無法接受。
「咳咳!不跳了,坐過來。」夏無雙開口說話,不講道理地拍了拍自己身邊空蕩蕩的位置。
廳堂中的人都頓了頓,尤其是正在柔舞的小阿禮,當時就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只有稗田老爺,算是人老成精,意識到了其中不妥。「阿禮,坐到無雙身邊去吧,剛才爺爺已經和他說好了,要將你嫁過去……」
「對!無雙以後就是稗田家的小姑爺了,你快坐到他身邊去吧。」廳堂中,稗田家的長輩終于反應了過來。
原本他們讓小阿禮以壓軸舞姬的身份最後出場,就存著幾分要勾搭夏無雙的意思,可現在事情已經談妥,再讓稗田四小姐出來媚舞一圈,就顯得非常不合時宜了。並非名門望族的作風。
稗田阿禮一臉的震驚,弱弱的姓格,似乎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才被僕人梳妝打扮一會,就被家里人這麼痛痛快快地‘賣掉了’!
「……」面對小阿禮質詢的目光,夏無雙無奈地聳了聳肩,露出了一副‘事實就是這樣’的神情。
見狀,稗田阿禮突然淺淺一笑,然後便取下紫色頭發上,那古時象征少女未嫁的系帶,踩著莊重的小步子,很落落大方地坐到了夏無雙的身邊。
「還是接上剛才的那個話題吧。」夏無雙一來二去,總算切入了正題︰「老爺子,稗田家既然是‘人間之里’妖怪知識最為廣博的家族,那麼你們可知道在整片東大陸上,有沒有一個叫風見幽香的大妖怪?」
對此,老夏還是報一線希望的。如果來到東大陸的第一天,自己就能尋找到大幽香的大概下落,那這趟穿越空間的遠行任務,至少在時間上,會變得很充裕。
「風見幽香?」稗田阿禮在一旁默默地為夏無雙斟酒,老爺子模了模頜下的山羊須,沉吟一會,用酒水在床桌上蘸寫出四個字,向夏無雙問道︰「你說的是風間,還是風見?」
「這很重要嗎?」夏無雙感覺頭皮發麻,有一種很不好感覺。
「當然很重要。在妖怪之中,‘風間一派’的風間,只是代表一個很強大的妖怪族群,而另一個‘風見’,則是代表神之姓氏,類似于妖怪山的‘八雲’,是統治一大片地域的無上王者。」
說到這里,稗田老爺頓了頓,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問道︰「無雙,你此行出來歷練的目的,不會是沖著這個兩個姓氏中的一個,而來的吧?」
夏無雙也不欺瞞這個老者,淡淡地點頭道︰「沒錯,我就是沖著這兩個姓氏中的一個來的。老爺子可知道這兩種妖怪,常年居住在哪里?」
老爺子對廳堂下的一個中年男子,點了點頭。這個人名叫稗田正祿,是阿禮的三叔,是族中掌管書庫,受人信賴的長者。
稗田正祿退了下去,沒過多久,便捧著兩本巨大的典籍,從廳堂門口走了進來。
「無雙,這是稗田家的子弟,歷年離家外出求學時,通過行人口授和當地民間傳說,整理編撰出來的妖怪典籍。」
稗田老爺子拿出一副價值不菲的老花鏡,將一本典籍翻開,逐字逐句確認之後,才緩緩開口對夏無雙道︰「風間一派的妖怪,據說常年居住在東大陸很遙遠的西方,那附近有一座剛建立起來的神靈廟,而且據說已經開始招收普通人當信徒,很多人已經慕名開始向那個地方匯聚,如果順著這些遷徙者行走,或許就可以找到風間一派的那些妖怪。」
「只有大概方向,沒有確定的位置嗎?」夏無雙很頭疼,這種不清不楚的描述,果然是口授類紀傳史的通病。
「……稗田家的子弟,只有很少的人,才能走出‘人間之里’。」老爺子如此沉吟道。身為專門負責記載歷史的世家,他們稗田家雖然有著‘人間之里’最廣博的妖怪知識,但是人力總有窮時,對于‘人間之里’國度之外的妖怪,他們其實也很孤陋寡聞,不如世人所想的那樣無所不知。
「那說說‘風見’吧?」夏無雙本能地指了指桌面上的‘風見’字樣,神之姓氏,以大幽香的強大,他感覺這個要比前者靠譜一些。
「如果名為風見,那這個存在,應該是一尊無上的大妖。類似于妖怪山‘八雲’家那樣,擁有屬于自己的國度。」
說到這里,老爺子合上了書,開口向夏無雙語重心長地道︰「如果,你想找的是這個姓氏,那麼現在妖怪山的主人——八雲紫大人,就是你的第一條線索……不過,我勸你還是放棄吧。這只大妖實力幾乎冠絕整個妖怪山,並且最近脾氣不好,除了一直護佑著周圍村落,會定時下山收取信仰力量的那個少女祭祀,根本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擋得住她那樣強大的存在。」
夏無雙點了點頭,他也听羅德里斯奧提起過,妖怪山的八雲紫與大幽香互相之間,確實存在著一定程度上的聯系。但與此同時,大幽魂也警告過自己,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千萬不要靠近這些姓‘八雲’的妖怪。因為她們可能是整個東大陸最危險的生物。
「這樣說起來,老夫豈不是要橫穿整個東大陸,去西邊的那些國度找一找……」夏無雙感覺自己老了,沒有一丁點的消息,要他在東大陸指名不道姓的找一個人,簡直比登天還難。
「散了吧,給我一些關于妖怪山的書,我想自己先冷靜一下。」夏無雙擺了擺手,覺得趣味索然。
老爺子了然,人精似的向小阿禮打了一個眼神。然後,後者便紅著臉,攥著夏無雙的衣角,拉著他出了廳堂,向稗田家用于住宿的後院走去。
「是不是覺得很突然?」走在微風輕撫的院落里,夏無雙縱使多喝兩杯,卻依然清醒,沒有一絲醉意。
「沒有,大人能看上妾身,是妾身的福氣。」稗田阿禮很軟弱,但是卻知禮,知道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
「大爺啊,原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以人生地不熟,需要有人幫助。」夏無雙坦率地向小阿禮攤了牌,他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還沒有欺負小女生的壞習慣。
「大人,請您別說這些。‘人間之里’,有時候也會經過一些像你這樣‘大人’,如果能為這樣的‘大人’留下後嗣,對整個家族來說而言,都會有無上的助益。阿禮是稗田家的四女,是家族的一份子,所以並不覺得委屈。」稗田阿禮向夏無雙蹲禮,臉頰上有些微紅。
「夏爺,我覺得吧,這小妮子肯定不會是你的菜。她的身板還屬于普通人,如果強行與你這樣等級的魔法師結合,所孕生的血脈嬰兒,光是吸收生命與魔力,就足以殺死她好幾次了。」
听到七號的話,夏無雙只是淡淡一笑,對這種可以人為改變的因素,他連一點評論的都沒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