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說的那些,也配被稱為兔子嗎?那你肯定沒有見過真正的月兔!」夏無雙沒有多說什麼,翻手一掌,就朝綿月依姬壓制而去。
這一掌暗藏極強的魔蘊,正中平和,想用遠超對方的魔力,將眼前的這個少女直接困在原地。
「你休想!」綿月依姬祭出神器天叢雲劍,直接碎裂了夏無雙的魔掌。全身升起一種令人感到莫名驚悸的能量,爆發出一陣可怕的神力,璀璨奪目,即將喚醒神靈。
「真是淘氣。」夏無雙見狀微微一笑,反手一拍,頓時一道魔陣在地面浮現,瞬間就打斷了綿月依姬召喚神靈的儀式。
他一步上前,伸手抓住依姬的光潔的額頭,洶涌的元素魔力迅速涌入這個少女的魂海,形成一條條宛如真龍的鎖鏈,將她全部的魔力都鎖在了六系元素形成的封印之下。
「你!」綿月依姬俏麗的面容,花容失色,寫滿了震驚。
「很吃驚對嗎?這是你師父畫給我的,她說如果有一天你要與我為敵,便讓我用這幅魔陣,封了你的異種神力,讓你變成凡人。」夏無雙摩挲一下綿月依姬的小臉,溫柔地笑道︰「覺得很不可思議對嗎?或許你以為是你師父背叛了月面,但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並不是光用雙眼就能看清的。」
啪!
「你撒謊!」綿月依姬打開夏無雙沾滿血腥的‘髒手’,一雙美麗的眼楮瞪得老大,恨恨地看著他。
夏無雙兩指交錯,摩擦著指尖殘留的那一絲異樣的香滑,站立虛空淡淡一笑,道︰「你的導師畢竟不是神族,縱然與你們很親,但未必要與你們一起顛覆這個世界。」
小世界滿目蒼夷的痕跡,漸漸開始消退。如玻璃一樣損壞的虛空,也在慢慢地恢復原狀。不過,這方原本就很小的世界,在經歷這一場自我的修復與完整之後。顯然變得比以前更加小了。
「你在說什麼,別想用你的花言巧語來糊弄我!我再也不會上你的當了!」綿月依姬今天一身素麗的白衣,神情嚴肅似一個冰美人,縱然不如往日那樣英姿挺拔,卻又有另一種迷人的味道。
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反差萌?
「不懂最好。」
小世界中無日月。蒼白的天空,不存在光源,卻依然明亮而空靈。
「我們完全可以坐下來談談,不必非要動手。」這句話,夏無雙說得很輕。但他生性霸道。說話間自然有一種不容拒絕的意思。
「哼。你現在已經把我的魔力封印了,想干什麼還需要我的答復嗎?」依姬很生氣,將夏無雙當成了仇人。
不過,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夏無雙是人類,而依姬是神族。他們兩還真算是一對見面就眼紅的敵人。
「要去見一見,另一個比你們還年長的公主嗎?」夏無雙看了一臉冰冷的依姬一眼,淡淡一問,將一粒聖藥扔還給她。
他並不想過多的解釋,一個人根深蒂固的認知,如果不用慘烈的事實來沖擊,是很難被顛覆的。尤其是要讓一個乖學生了解到。她們的老師,其實是一個月面‘叛徒’。這樣的結果,尤為之難。
依姬手捏著那枚火紅得有些燙手的上品聖藥,看向夏無雙的眼神,充滿了不解與懷疑。
「不會殺你的,不僅你老師不允許我這樣做。連我自己也不允許。」
「不說話,就是答應了。帶你走吧。」
夏無雙不由分說,一把牽著依姬的小手,一閃一消失,步步生蓮。從小世界的出口出去。
「呃!」
剛出現在風神御柱外,夏無雙就愕然發現,現在還是晚上,要想去見輝夜姬,可能還要去一趟老翁的家。
神城今夜有些喧囂,一個小時前的大戰,驚醒了很多人,在沒有分出勝負之前,這些人都無法安心睡去。
「嘿!神子大人出現了!」
「他抓住了那個想要刺殺他的女人,但另一個黑衣人已經不見了。」
「哈哈!我說的不錯吧,神子大人果然是無敵的,願賭服輸,快點給錢給錢。」
正在下方等候結果的神城子民,紛紛露出了安心的笑容。這些人類,生活在這片無憂無慮的土地上,已經長達十六年,心中對夏無雙與稗田阿禮的擁戴,都是不言而喻。
「他明明就是一個騙子!」風神御柱下,傳來那些仇恨她的目光,這讓綿月依姬有些受不了。
「呵呵,不乖了。」夏無雙寵溺地捏了捏依姬的小臉,在對方還沒來得及驚怒的時候,便身形一動,向下方的神殿中降落而去。
「師父!」
夏無雙剛從天空降落,神殿中便有一群七嘴八舌的少男少女,著急地沖了出來。
「師父,你沒事吧?」孫小明身後紅白色的神輝縈繞,走在了那堆少年的最前面。聖者遺骸墜落神殿的時候,一群少年都感覺驚慌失措,最後還是他親自出面,才將這場人心惶惶的騷動,勉強鎮壓下去。
夏無雙松開依姬的手,小八雲藍立馬在眾人羨慕的眼神中,蹦蹦跳跳地撲了上去,一**坐到了他的肩上。
輝夜姬與小妹紅互相防備著,也從神殿中走了出來。只不過在看到夏無雙身邊的依姬時,兩人都同時停止了互不相讓的爭斗,盡皆用充滿敵意的目光看著她。
「你們誤會了,她是我的老朋友,並不是來刺殺我的。」夏無雙解釋了一聲,然後靜靜地逗弄著肩上的小狐狸,站在神殿中,便就不說話了。
綿月依姬呆立原地,目瞪口呆。看著那個依稀有著無上公主神韻的少女輝夜,眉頭皺成了一道‘川’字。
她的導師騙了她。對她說輝夜公主轉生失敗,終究還是亡故了。
也就是說,她心目中那個亦師亦母的女人,果然欺騙了她。
夏無雙模了模輝夜姬的頭,然後捏了捏小妹紅的小臉,交代這兩個膽大包天的少女,不要亂動那兩具聖者遺骸,然後拉著綿月依姬離開神殿,向遙遠的山巒法飛去。
「有沒有感覺,月面之下的人間,人情冷暖更加美好?」天陡然通明,夏無雙將依姬帶到了遙遠的地域,那里的村落來到了一天的早晨,人們扶老攜幼,開始一天重復的勞作。
繼續往前走。夏無雙在依姬與肩上小狐狸的面前,鋪開了一張張她們以往從未見過的俗世畫卷。
善惡美丑,生老病死,喜怒哀樂。盡在其中。
末了,重新回到神城的時候,兩個人像是朋友一樣坐在風神御柱之上,終于看到了這一天最炫麗的曙光。
「為了這些東西,遲早一天,我會夷平月面。到時候,再期待與你公平一戰。」夏無雙黑色衣衫,在天空中勁烈的晨風中,獵獵作響。
「為什麼說得好像你才是正義的一樣?明明你才是真正的殺人凶手!」依姬被這個男人帶著,逛了一夜的凡塵俗世。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該以何種心情,說出了這樣的話。
「知道為什麼月面,到處都充滿著長生物質嗎?」晨風獵獵,嫣紅的朝陽,有一種‘掃蕩黑暗、還世界清明’的肅殺味道。
夏無雙撫模著八雲藍那柔順的九尾,一句話點出了月面實質︰「不是因為它無塵無垢,而是因為每當活在月面神墓中的存在,生命力無以為繼的時候,就會在宇宙中引發一段流血漂櫓的黑暗歷史。」
「無以計數的生靈,在黑暗動亂中被殺死,被吸收到月面的神墓,補充他們生命。整個宇宙皆殤,就像是被他們圈養的家畜一樣,被定時屠戮、宰割。」
「你撒謊!月面沒有那樣的神靈!」依姬小臉煞白,還是第一次听說這樣的事情。
「你覺得那些神靈是好人嗎?」
夏無雙淡淡一語,戳痛了依姬的小心髒。月海一戰,那些議會長老擅自改動了連接山海大陣,致使三萬月兔軍團瞬間死亡。但事後,他們除了惋惜沒有殺死八雲紫外,根本沒有一點點的悔悟。
夏無雙既然答應了,要替八意永琳埋下這顆種子,自然不會就此停手。
他看著天邊漸漸升起的曙光,繼續道︰「如果這樣,你還覺得不相信的話。那就去看看月面淨土之下,埋藏的是不是累累尸骨,或是在月都夜間去需找白毛行尸,去認真看看,你們現在守護的到底是什麼。」
說到這里,他有些輕蔑的勾起綿月依姬雪白的下頜,調戲她道︰「你自己得小心一點,雖說你也是神族,就算知道那些神靈的真實面目,也不見得會被誅殺。不過,小心無大錯……祝你好運。」
夏無雙解開了對綿月依姬神力的封印,安撫著肩上的小八雲藍,矚目朝陽,放她離去。
「就算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也還是月面神族的一員。有我在,你想踏平月面的夢想,是不可能實現的!」依姬向遠方離去,留下了這樣的話。
「死傲嬌,如果你那麼不善良,到時候我殺掉你不就好了?」夏無雙坐在風神御柱之上,依姬沒有看到自己任何的底牌,也不知道黑衣聖者是怎麼死的,放她回去倒是無傷大雅。
接下來,東大陸和幻想結界,就交給八雲紫和八意永琳這兩個老妖怪了。能用這些使人焦頭爛額的雜事拴住她們,讓她們打消去與域外戰場胡鬧的心思,也算是他這些年費盡唇舌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