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這般聰明,只要稍作思考就能發現這不過是自己跟她玩的一個小把戲,只可惜,涉及臉面的事她就不能靜下來心來去處理,就這樣輕易的打發了她的眼線去浣衣房做苦工。李錦然原本就知道二夫人身邊的人都是手腳麻利之人,可現在親眼見到,還是經不住要感嘆一番。
待蘭芝將床鋪鋪好後,才去拿桌上的藥膏,心細將李錦然手上的紗布一層層揭開,雖然先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看到里面隱約泛起的白肉,還是閉上了眼楮,過了一會才又再睜開︰「小姐,傷的這樣深怕要要留疤了。」這聲音中,隱約帶著些惋惜。
李錦然也不回她,靜靜的看著她給自己上藥,待藥上完之後,她一副困意已來的樣子,打了個哈欠。蘭芝趕緊站起來扶她倒床邊坐下,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李錦然將頭上飾品摘下,又褪去衣衫,蘭芝才開口道︰「小姐,你把我留下好不好?」
李錦然停下手中的動作去看她,見她滿臉緊張的樣子,道︰「跟著我有什麼好,我在府上沒有地位,沒有身份,做我的丫鬟也是下人一等啊。」
蘭芝听她這番話明顯帶有要拒絕她的意思,急忙跪在了地上,帶著些哭腔︰「我從十歲就跟著二夫人,可她對我沒有任何感情,我就是她手中的一顆棋子。她把我安插在梅苑,叫我監督著你,可我瞧見了你對紫鵑那麼好,就像是姐妹一樣。我……我很羨慕,又嫉妒。」
李錦然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長長的嘆了一聲︰「對她好又能怎麼樣呢,人都要往高處走的。她已投奔了二娘。」
蘭芝連忙搖頭,語氣堅定無比︰「小姐,我……」
李錦然擺了擺手,打斷了她的話,語氣有些疲憊道︰「二娘那里你要怎麼說?」
蘭芝听她這話,高興的不知所以,興奮的說道︰「二夫人有意留我繼續做眼線,讓我先取得你的信任。不過小姐放心,我的心如今是向著你的,今後她的事,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李錦然心里冷笑著,看來這一招大家都喜歡用啊。她面上風平浪靜,點了點頭,蘭芝見她已是困到極致,將床幔替她拉上,又將燈吹滅,這才退了出去。
李錦然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滿腦子想的都是李錚會如何處理那塊手帕。也不知自己頭一次用迷藥下的量夠不夠重,能不能讓他發現其中玄機。她不希望自己趟這趟渾水還是讓這件事毫無起色。
就這麼胡思亂想著,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孫止回到紫陽閣的時候,已是深更半夜,然紫陽閣正房里仍然亮的如同白晝一般,孫止也沒敲門就這麼走了進去。
李錚面前擺著帕子,目光陰沉。桌子上的茶早都涼透,也不知他這麼盯著看了多久。他抬眼看了看孫止,又轉回目光看著帕子,
孫止見他這番表情,定然知道問題出在了這帕子上,他將帕子拿起來看了看,倒是沒看出異樣,又聞了聞,臉色變了變,道︰「老爺,這是**香的味道。」
李錚站起身拿起茶杯就往地上砸過去,茶杯頃刻間被摔的粉碎。孫止見狀也不敢再多言,李錚胸脯被氣的起起伏伏,他看著孫止,又是氣又是覺得羞恥道︰「戰場殺敵我最厭惡什麼,就是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現在倒好,別人不敢對我用,現在家里人倒用上了。用來干什麼,用來將趙氏迷昏,然後趁其不備下手除掉。」李錚越說越氣憤,他甚至能想象出趙氏是怎麼被人先用**香迷暈,然後被人殺死之後,又搬到梅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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