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然眨著眼,故作不解︰「什麼叫做二爺的人,他不是最近一直往周荷郡主那里去嗎?」
行醫又道︰「可前陣子他在我們面前經常提起你。♀」
李錦然這下也不吃酸棗了,將食盒隨便一放,有些不開心的說道︰「他這是什麼意思,這邊跟周荷談情說愛,那邊又在你們面前提起我。」
行醫暗有所指︰「也許是想將你納為妃。」
李錦然笑道︰「想做他妃子的人都排到長陽城外了,我才不想跟她們掙呢,我跟妹妹過一輩子就挺好。」
關于李錦然的事,趙澈多少也是知道一些,又听到李錦然對行醫說的話,總覺得眼前這個人,活的是不容易的,就像自己一樣不容易︰「既然醒了,就快回去吧,我們也要走了呢。」
李錦然想從床榻上坐起來,卻被趙澈上前輕輕按住︰「都等了三天,也不差這一會兒,再躺會兒。」
原來在這里竟然已經睡了三天了,如果沒有他的幫助,自己這會兒也許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尸體了。想到行醫方才說起他去江曲一事,她覺得很有必要幫他一些什麼,她輕聲道︰「三爺去江曲,可是發現了什麼?」
趙澈嘆了一聲,道︰「周荷郡主的計策看似能夠控制瘟疫的擴散,實際上卻只是不讓它發展到更壞而已。瘟疫之事還沒解決,卻又引起了新的問題。江曲四周的城市都對朝廷有很大不滿……這真的是一個餿點子。」
李錦然暗笑,可不就是一個搜點子。♀江曲的百姓去朝廷那里領藥,有賞錢可拿,還能治好瘟疫。而其他城市的百姓沒有病,還要被逼著去領藥,不去領的還要挨罰。同樣都是百姓,竟然得到的待遇竟然天壤之別、百姓心里沒有想法那才叫怪呢。看了眼眉間憂愁的趙澈,道︰「三爺,你想幫助那些百姓?」
趙澈在一旁的紅木桌邊坐下,長長嘆了一聲,沒有說話。
趙澈是三皇子,如今太子風頭正盛,二殿下也極為活躍,唯有趙澈與趙文兩人按兵不動,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打算龍虎斗,漁翁得利,要麼只想富貴榮華,圖個逍遙自在。李錦然正揣摩趙澈的心思,卻見趙澈換換開了口︰「我跟大哥提了江曲之事,他卻一心要奪下西涼,只將江曲之事告訴了父皇。父皇便叫我親自去了江曲。」
李錦然當即明白了,奪下西涼與江曲瘟疫,自然是前者功勞最大,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趙展自然著急立功,想要名聲大震。至于江曲死多少人,亂成什麼樣,他自然是不會關心的。可趙澈心思細膩發現了問題,他又不好直說自己不想去,只好將趙澈提出的問題呈給皇上,如果真如趙澈所言,那麼皇上自然將功勞算給趙展身上。倘若沒有問題,趙澈又去了江曲,一來顯示朝廷重視民生,二來嘛,趙展正好趁這個時機看清楚趙澈到底是如何打算,如果趙澈去了江曲,一路找兵馬買,擴展自身勢力,那麼趙展就會想辦法將他除掉。如果他只是查看瘟疫,那趙展仍然會裝作一個好大哥。自古以來太子防備心理就重,能這麼放心讓趙澈去江曲,怕也是想讓他患上瘟疫有去無回吧。
這時候行醫已經將涼好的藥端上來,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好奇的問道︰「你想明白了多少?」
趙澈也帶著詢問的眼光看向李錦然,李錦然端過藥碗,閉了眼一口吞下,擦了嘴角,道︰「太子面上對你疼愛有加,實際上卻處處對你設防對不對?」
行醫面色僵硬,都忘記將藥碗端過來。趙澈卻詫異的看向李錦然,眼里帶著一絲欣賞。
李錦然慢慢的從床上做起來,靠在牆壁上,道︰「你們不必擔心我知道這些,我從小在李府長大,對這些事自然也看的清楚一些。太子既然讓你去江曲,自然安的不是好心。」
趙澈站了起來,兩眼看著窗外,一片綠意盎然,李錦然順著他視線看過去,見到開的極為漂亮的海棠,忽然想到母親也是喜愛這花的。思緒有些遠了,又听趙澈傷感的說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他是我大哥,又是將來要做皇帝的,防備心重是自然不過的事,知道歸知道,可是心里還是會難受。」他轉過身,故作輕松地說道︰「罷了,這些事提起來也沒趣,說說你吧,怎會惹得一身傷。」
李錦然看了眼行醫,見他輕輕地搖了搖頭,她便不再多問。將自己如何受傷,又要去哪里說了出來。只是省去了周荷和二夫人的環節,她不是一個喜歡給別人惹麻煩的人,也不是容易相信別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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