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說罷此話,便向梅苑外走了去,臨別之際又回頭看錦然︰「孩子,二娘這一去府衙,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家。老爺不在府上,你便是李府的主人了。李府交給你,我放心。」
二夫人走後,跟著她的幾個丫鬟都沒了來時的氣勢洶洶,一個個地都低著頭,無一人敢去看李錦然,李錦然倒是笑了笑,
漫不經心道︰「都以為自己是聰明人,卻不知世事無常,今日中下的惡果有朝一日終究會自己嘗到,青連不就是個例子嗎?
這幾個丫鬟因李錦然的這番話頭低的更甚,大氣不敢出。蘭芝站在一旁看著面不改色的紫鵑,陰陽怪氣道︰「有些人恩將仇報,嫌貧愛富,遲早也是要遭到報應的。」
紫鵑身子微微顫了一下,抬起頭看著李錦然︰「小姐,紫鵑……」紫鵑張了張口,欲要說些什麼,卻見李錦然冷冷看了她一眼,又將話都咽了下去。
「都下去吧!」李錦然依偎在趙文身上,甚是疲憊道。
幾個丫鬟如臨大赦,連連跪謝,半彎著腰退出了梅苑。紫鵑正要隨著丫鬟一起出去,卻被李錦然喊住。她只好又轉過身等待李錦然吩咐,李錦然卻跟著趙文一起進了屋子。蘭芝站在門口噙著一抹嘲諷看向她。紫鵑被這眼神看的心里如長了荒草,卻又受了二夫人的命令白天留在梅苑,她轉過身欲要到梅苑別處,卻听見李錦然的聲音從屋子里傳了出來。
「既是決定做了丫鬟,就要明白做丫鬟什麼可為什麼不可為,我未曾叫你挪動半步。」李錦然的聲音又冰又冷,叫紫鵑不自主的收回了步子。
蘭芝見此景,刻意揚聲道︰「活該!」
站在格子窗邊的李錦然收回了看著門外的目光,將窗子關上,捂住心口輕輕咳了幾聲,面頰上的傷口再次裂開,趙文拿出帕子欲要將血跡拭去,李錦然卻轉而握住了他拿帕子的手,滿目認真道︰「謝謝你今日所作所為,若不是你,今日我很難月兌身。」就算知道趙文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在演戲,可她依舊被感動到。替二夫人做事的人絕不止青連一人,可能如青連這般敢將二夫人惡性揭發出來的人少之又少,趙文必定也是下了番功夫。
趙文回握住她的手,語氣極盡溫柔道︰「既是讓你跟了我,又怎舍得讓你受這些委屈。周敏和如今去了府衙,我只需只會一聲便會讓二夫人背了害人性命之罪,讓她在牢獄里待一輩子,你看這樣可好?」
能讓周敏和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永生待下去確實是個不錯的辦法,可如今周敏和身後的家族勢力太大,周良定不會眼睜睜看著周敏和承受牢獄之災。她還沒有糊涂到以為周敏和去了官府就畫押認罪的地步,畢竟周敏和是當今御史大夫周良的妹妹!趙文自然也是明白這點的,只不過說些漂亮話讓她開心罷了。
李錦然低著頭似是頗為認真的想了想,輕輕搖了搖頭,良久才道︰「四殿下,她如今還不能動,不僅不能動,我還得從府衙里親自將她接回來!」
「哦?」趙文目光疑惑地看向她,故作不解道︰「她害你與妹妹不能團聚,又設計殺害趙氏,此等歹毒之人,你怎生了善念?」
趙文這般問她,無非是想讓她把話往明里說。李錦然也正有此意,遂不再與他打啞謎,直言不諱道︰「周良在朝中勢力不容小覷,周敏和又是他親妹妹,他不會放任不管。更何況,周良可是皇上的人。」李錦然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趙文。
趙文眉頭緊鎖,恍然大悟道︰「若要讓二夫人不得善終,必須讓周良倒台,可周良是個軟硬不吃的人,他這個人聰明的很,與我們幾個兄弟都甚少來往。絲毫抓不住他任何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