炅澹月之心智雖然很狡狠,但到底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娃,會流落委屈的淚。
「臀部有兩顆殷紅雪痣」這句話,徹底昭告那就是她的身體。
「哇擦,赦師弟你真是艷福不淺啊!」不筱口水大咽。
「不筱,你怎麼一副不戒那色胖豬的嘴臉。紫瑤,你要離蒙赦遠點,太為人不齒了,竟曾偷看人家。」悟珩急忙勸告紫瑤,貶損蒙赦。
「何須偷看,只要他的眼楮金芒閃爍,眼前所有人都是赤條條的,會被一覽無余!」仙顏若水的紫瑤,淡淡輕語,當頭一棒,徹底粉碎了悟珩說蒙赦「為人不齒」的言論。
亙古死城很玄奇,相隔五里,強如炅澹長老,也听不到他們的輕聲言語。
「啊?!!」悟珩尷尬之余,更是驚叫了一聲,拽緊蒙赦的領口,問︰「紫瑤師妹,你有沒有瞧過?」
「一覽無余。」不等蒙赦開口,紫瑤已經回話,聲音非常平靜,沒有一縷波瀾,根本不介意。
真被看了,心中有憤亦怎樣,何不超然看前路。
經過蒙赦傳授《淮南天書》,又有水玉碎闕在體,紫瑤如今的心境,有了幾分淡如水的月兌塵。
「其實,看得多了,你們會發現沒多大差別,還是穿上衣服有風韻呢!」蒙赦尷尬一笑,這句話,叫不筱羨慕的口水嘩啦,還是不戒那色胖豬知道,真不知道表情會夸張到什麼地步。
紫瑤如此平淡,悟珩怒氣再大,也不好對蒙赦怎樣。
「罷了,罷了,事已如此,木已成舟,我們幾個老骨頭就不棒打鴛鴦了。月之,赦兒,你們的心,我等自然明白。但是,這出戲演得也太過火了。‘臀部有兩顆殷紅雪痣’這種詞句,虧你們想得出來!」
炅澹迫日突然話鋒一轉,舉手撫模自己雪銀色的鬢須,眼楮未眯,透出一股亦威亦笑的感覺。
泱古氏與濮陽古氏的長老們,一堆還未說盡的數落嘲諷話語,頓時卡在了喉嚨口。
美如詩畫的炅澹月之,怒不可遏的神態剎那凝固,呆呆地望向炅澹迫日︰「長老,您什麼意思……」
凌虛道派這邊,悟珩、不筱,也都為炅澹迫日的言辭所楞。
蒙赦不由神情微凝,炅澹迫日一句「赦兒」,叫他頭皮都發麻,楞了一會兒,潤潤喉嚨,問︰「什……什麼意思?!」
「赦兒,月之,這還不明白麼,長老已允諾你兩的好事啦。」離墟老伯枯老的面容上,擠出了無比欣悅的笑容。
「……」緩過神來的蒙赦,無語到了極點,炅澹迫日啊炅澹迫日,不愧為一代太古神族長老,真是老成精的人物,三言兩語就把一切的尷尬情勢徹底逆轉。
「你雖然是圖騰道胎,沒有圖騰古族的無上道經,定會遇上‘不在滅度中滅度,必在淪歿中淪歿’,前途無光,但這幾年里四處奔走,拼命努力,成就也還算過得去。」
炅澹迫日搖頭哀嘆,對蒙赦不吝贊美之詞。
「能演,簡直太能演戲了……」蒙赦內心大罵,相當地憤懣。
一位炅澹神族長老,湊耳對炅澹月之密語一句,炅澹月之的眼眸中閃露出了溫情,嬌氣地對蒙赦說︰「赦,快向長老跪拜謝恩啊,快啊。」
「赦師弟,你跟炅澹月之不會……」不筱眉頭緊鎖,探過頭問蒙赦。
「哼,難道還會有假?!紫瑤師妹,蒙赦這小子把我們蒙地好慘啊,我們離他遠點!」悟珩狠狠瞪了蒙赦一眼,把身體橫在蒙赦與紫瑤中間。
「哎,罷了罷了,當著幾位泱長老與濮陽長老的面,老夫宣告,從今往後,你小子活是炅澹神族的人,死是炅澹神族的鬼!」炅澹迫日嘴角揚起了一縷得意神色。
「長老的話,相當于定下了你我的婚約。若你難免蛻逝,我定為你收尸埋骨。」美如詩畫的炅澹月之,眼中閃過一抹濃重的狠狡神色。
「呵呵,婚約……」蒙赦不由一陣冷笑,暗道︰「收尸埋骨,好一句收尸埋骨。看來,我極有可能英年早逝啊!」
炅澹月之的話非常露骨,擺明了是在說,蒙赦死了後,體內的神藏聖物都歸她所有。
婚約,不過一句話語而已,蒙赦死了,就什麼都不復存在了。
而且,蒙赦真若英年早逝,炅澹月之說不準就是操刀者,還能名正言順繼承一切寶物。
聖器、大把神藥、皇之戰血……哪一樣不是無上稀珍,賠上幾代炅澹神族明珠的婚約托詞,也都值當。
何況,蒙赦早就把「炅澹月之一絲不掛、赤身**站在他面前」的話撂下,炅澹月之更是失言中招,如今扣上婚約口辭,賠掉炅澹月之婚約清譽,逆轉局面,也是無奈中的上上策。
炅澹神族長老,何等鬼成精的人物,一切都在他們的盤算中。
不論斗智還是斗勇,如今的蒙赦都遠不能與他們並論,栽在他們手下,一點都不冤。
蒙赦與炅澹月之,根本素昧平生,三言兩語間,卻成了一對用心良苦的苦命鴛鴦了。
紫瑤仙顏若水,透明的醴泉水遮身,心緒平淡如井,波瀾不驚,一直很平靜。
只是炅澹迫日以太古神族長老之尊,開口說應允蒙赦與炅澹月之婚約,臉色才稍有變化。
當然,剛剛遭受完了幾日絕死襲殺,紫瑤根本不可能天真地相信,炅澹迫日說出的婚約一事,不是在演戲。
頓了頓,蒙赦朝炅澹迫日躬身一拜,道︰「承蒙長老看得起,不過,月之明珠何其尊貴,我蒙赦實在是高攀不起,並未有過非分之想。」
「小子,爾敢!」一位炅澹長老暴怒,字字如刀,殺氣騰騰。
炅澹神族何等絕巔存在,普天之下,幾乎沒有誰不想跟他們攀親附故,締結姻親更是所有修者夢寐以求的事,可謂一樁曠世仙緣。
蒙赦當面拒絕,無異于抽了他們一記大耳光,莫大的羞辱啊!
「蒙赦,天下男人死光,我炅澹月之也不會看上你,剛才的話,不過是尊崇長老的孝心罷了,別臭美!」美如詩畫的炅澹月之,怒火沖霄,眸中的狠光,凌冽到了極點,叫人望眼生寒。
「年輕人到底是年輕人呀,直言拒絕一位太古神族明珠的婚約,虧得你有無涯子那麼個老爹,換做別人,十八輩祖宗的墳,都要被刨光。」泱古氏一位長老搖了搖頭。
「呵呵,堂堂太古神族,幾大長老出面認個準女婿,竟被回絕,千古佳話啊!」濮陽古氏的長老們,抓住機會大肆譏諷。
當此時刻,蒙赦突然開口對炅澹月之說︰「月之,與你的先前種種,多是誤會……」
炅澹神族畢竟是一方太古神族,蒙赦不想把話說絕,補充上這麼一句,泱古氏與濮陽古氏看在眼里,不至于會認為幾個炅澹長老在滿口胡謅,留下了一條後路。
「感念無涯子當日在燧汐古川曾相助炅澹神族,剛才的話,不與你計較。但是,自今日起,炅澹神族與無涯子、凌虛道派,恩仇兩斷!」炅澹迫日,果然對蒙赦投桃報李,沒下殺言。
「呵呵!」蒙赦心如明鏡,會意而笑,對炅澹迫日這位太古神族長老,佩服到了極點。「恩仇兩斷,好一個恩仇兩斷!」
「自今日起,恩仇兩斷」,一方面算是領了蒙赦剛才的圓謊情,另一方面也意味著,以後出手斬殺蒙赦,炅澹神族也不背負道德罵名了。
「蒙赦,不要為這樣我便會饒了你,我與你不共戴天!」美如詩畫的炅澹月之,嬌軀發抖,怒發沖冠,撒潑大叫,根本不領蒙赦的情。
蒙赦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心想非給炅澹月之點教訓不可。
「喲,喲,小丫頭什麼意思,逼婚不成就取人家性命?好生霸氣!年輕人,威武不能屈,有骨氣!」泱古氏一位長老大贊蒙赦一聲,實際是挖苦炅澹神族。
「說**不能誘,才準確!」濮陽古氏一位長老,聲音很是猥瑣。
這時,一位炅澹神族長老在炅澹迫日的耳根嘀咕了一句,炅澹迫日微微一怔,嘴唇動了動,道︰「堂堂太古神族的話,不可能隨便收回。恩仇兩斷歸恩仇兩斷,蒙赦你小子,生是我炅澹神族的人,死是我我炅澹神族的鬼,照樣不變!」
蒙赦驚地兩眼發傻,這豈不是擺明了,即使恩仇兩斷,也誓要收自己的尸?
「自己對人家恩仇兩斷,人家對自己卻生死專屬,明明是看中小兄弟的無上寶藏,真是厚顏無恥!」濮陽古氏的一位長老叫道。
「濮陽灝山,你嘴巴放干淨點!」炅澹迫日凶目一瞪,其他四位炅澹神族長老也氣機大放,暴雷般大勢排山倒海一般肆虐,觀星台上神電肆虐。
「不干淨又怎麼了?有赤藍沖天槊與大呂玄黃鐘在,該低聲下氣的是你們炅澹神族!」蒙赦身懷戰器天孤與圖騰兜率爐,對這兩件聖器的存在早有感知,現在抓住了時機,刻意出言提點,欲給不識好歹的炅澹月之一些教訓。
濮陽古氏與泱古氏幾位長老聞言,眸中頓時閃爆出精芒,狂霸的氣機猛地釋放,強行壓向炅澹神族幾人。
「你等若敢妄為,定遭炅澹神族平鎮!」炅澹月之咬了咬嘴唇,橫眉直豎,強勢告誡。
「好像,亙古死城里發生的事,外界根本無法感知吧!」蒙赦看了炅澹月之一眼,繼續蠱惑濮陽古氏與泱古氏。
炅澹月之的紅顏上,終于流露染上了懼色,「這家伙在挑撥離間,我等若是動手殘殺,鷸蚌相爭,他就漁翁得利了,不能上當!」
「聖器在身,五位炅澹神族長老都不怕,他一個小崽子,雖然有可能身懷一些無上寶藏,但搞不出什麼大花頭,哼哼!」濮陽灝山冷笑間,赤藍沖天槊閃爍起了聖器獨有的不世兵芒,仿若天寂神祗降臨,爆發出了無與倫比的威。
匡!
洪亮的鐘聲,沉如悶雷,響徹亙古死城。
泱古氏的大呂玄黃鐘,兵音高亢,散布出戰勢能場,與赤藍沖天槊比威。
絢爛的光電肆虐,轟鳴滾滾奔騰,毀滅的氣浪滔天狂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