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唱畢,喝彩聲連連,大廳里議論之聲也頗多,有贊歌姬唱的好的,有贊詞曲甚佳的,還有人居然淚光點點,飲一杯酒後重復著︰「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鮮于也有些憂傷的望著恆薔,「此曲這幾日已在京城廣為傳唱,甚得文人墨士們的喜愛,尤其是客居在此的游子。梓祺已來听了三次,每次听都不免感動,不知殿下以為如何?」
此時,恆薔正在蹙眉疑惑︰「這歌怎麼流傳出來了?」忽听有人高聲問道︰「敢問綠憶姑娘,此曲為何名?又是誰人所做?」只見一穿著樸素的中年男子問道。
恆薔自然而然的看向那女子,見那女子頗有幾分姿色,眉眼間也有幾分憂郁。那女子顰顰一笑,向側面看了看,即有一個小廝出來作個揖道︰「回先生,此曲名為《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曲子是我家池三爺所普,這詞嘛,乃是我京城新銳才女蘇軾所做。」
正在假裝喝湯的恆薔,一听見蘇軾二字,噗一聲噴了出來,嗆得自己一陣猛咳,引得很多人朝這邊看來。春蘭忙拿帕子給恆薔擦嘴,還不停的拿手拍著她的背,小聲說︰「主子,您仔細著呀!听見此曲被傳唱您應該高興才是啊!」
只見那中年男子左手輕捋胡須,笑道︰「池三爺的曲兒歷來普的好,這詞填的更是畫龍點楮,使整首歌曲更妙也!這蘇軾,雖未聞其名,但憑此一曲,也足見其才情,綠憶姑娘可願引薦否?」
旁邊有幾位雅士也附和道︰「得龜年先生褒獎足見這蘇軾姑娘有些功底。♀」
「龜年先生?難道是李龜年?」恆薔看向鮮于。
「是啊,殿下在宮中有耳聞?」鮮于點頭輕聲說著。
這個名字讓恆薔太吃驚了,自然又看了過去。「綠意姑娘,龜年先生都這樣說了,你還是引薦一番,我們都想一睹蘇軾姑娘的風采!」那些雅士們搖著扇子催到。
「龜年先生?蘇軾姑娘?咳咳咳咳……」想喝口茶順氣的恆薔又是一陣猛咳,引來大家嫌棄的目光。
這時,綠憶站起來,謙順的鞠個躬,「稟告各位官人,奴家也未見過她,只知她身份顯赫,與我家少爺相熟,並不為一般人作詞。官人們若想見她,請我家公子出面興許可以。」
「身份顯赫,與你家公子相熟?嘶……難不成是……」大家都話到嘴邊,卻不說出。♀
這時,鮮于歪著頭,抿著嘴,眼光曖昧的看著恆薔,「難不成是……」
恆薔只覺得後背出了汗,她盯著這所謂的李龜年,心想︰「若真是那個李龜年穿越來,那蘇軾也有可能來了,到時候被他抓個現行可丟人了。」
「殿下,在想什麼啊?」鮮于輕聲問道,那聲音猶如小貓在舌忝你的耳朵,恆薔頓時被叫的回過神來,「沒,沒想什麼。」
「哦?」鮮于神秘的微笑著,「殿下,你忘了梓祺也頗擅音律,就是做不出好詞。對了,殿下也有幾日沒來看我了,一直在宮中嗎?」
听著鮮于那不痛快的語氣,恆薔頓時明白這個臭小子今日為什麼低眉順眼地套她來吃飯了,便洋裝笑臉說︰「嗨,我目前還是個粗人,你有此愛好我很佩服,我也祝你早得好詞,啊哈哈哈……」
鮮于的臉沉了沉,低頭看著手中茶杯,「殿下,我得好詞無外乎唱給你听,這錢家的酒樓全國皆有,他們有了好曲兒了,全國皆能傳唱,到時候會引起誰的注意?」
恆薔警覺的抬起頭,望著鮮于的桃花眼,小聲的說︰「今日來此,就為這個?」
鮮于喝下一杯茶,笑道︰「呵呵,梓祺就是想讓殿下听听我仙羅歌姬的音色,殿下可認識勝過她之人?
恆薔一愣,又瞧了瞧那綠憶,「難怪稱自己是奴家呢?原來不是大梁人。」此話一出,恆薔便覺失言,趕緊偷看鮮于,見對方根本沒什麼不悅的神情,便輕舒口氣。
其實鮮于字字都听見了,心中何止是不快?就好像自己是個亡國奴被敵人恥笑一般,心中痛苦而無奈,可臉上卻不能表現出絲毫情緒。他依然溫潤的笑著︰「殿下,我仙羅歌姬如何?」
恆薔歪著腦袋,自然而然的拿她和錢池做起對比來︰綠憶唱的雖好,但總有些小女兒家的情愁在其中,而錢池的歌聲更能觸動人的靈魂,應該還是錢池勝一籌。
看著恆薔若有所思的樣子,鮮于眼中含有深沉之光,「殿下,梓祺都吃飽了呢!」
「哦,我也吃飽了,」恆薔回過神來,「那,我們走吧?」
「好,容在下去結賬。」鮮于站起身來。
「呵呵,我開玩笑的,我來我來!」說完看向春蘭。
「等今日回去,我把那些金子都交予您了,您再請我不遲啊!」說完曖昧一笑,便叫來跑堂的,隨他下樓去了。
從醉仙樓出來,恆薔提議要散步消食,鮮于欣然作陪。二人走在街上,引來眾多人回頭觀望,當然多數是看鮮于的。路過一些路邊攤,恆薔會好奇的看看攤上都賣的什麼。簪花,項鏈,布老虎,布鞋,香囊,荷包……當她駐足觀望時,老板會很熱心的介紹時下最賣好的東西,令恆薔吃驚的是,那賣好的東西居然是一些看似普通的荷包,但那上面繡著「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就讓它成了暢銷品。老板居然邊介紹還能邊哼幾句,「姑娘,這可是最近京城里大戶人家的姑娘們最愛的兩句詞了,買來送郎君甚貼心吶!但願人長久……」
恆薔忙擦了把汗,鮮于笑看著她,「這可真是一曲動京城啊!來,老板,我要五個。」
「好 !公子好運氣,我也就剩這五個了。」老板笑嘻嘻的將荷包呈上。
恆薔一腦門黑線,「買那麼多干什麼?「
「送郎君啊,正好我們五個,我喜歡這個桃紅的,呵呵……哦,若殿下還想買一個,梓祺去別處尋一個來。」鮮于曖昧的笑著。
「你!」恆薔氣道,隱約覺得他話中有話,但鮮于就是不點破。
一路走來,見到許多這樣的荷包,更夸張的,連街邊賣字畫的人賣的字也是那詞,賣的畫上也提著那名句,恆薔真是在心里把錢??佩服了八遍,看來她為這錢池進宮下足了功夫。
而一旁的鮮于,雖一直笑盈盈的,心里卻在盤算一件事。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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