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嘴角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叫人看不真切。舒愨鵡
她伸出手,毫不避諱的當著扉斯里等人的面,牽起了冷如火的手。
「晴妃的好意我心領了,只不過,我心里已經有人了,扉斯里王上不可能不知道吧?」君卿道。
她從不遮掩自己和幾個男人之間的關系,她就不信,經常派出暗衛去「拜訪」她的扉斯里會不知道。
「這——」扉斯里的臉色有些尷尬。
昨晚孫飛晴建議他,把扉心宸送給仇君卿,他稍一思索就同意了。反正他已經沒有辦法招攬仇君卿了,倒不如投其所好,用男色籠絡她,從而將她和蘭扉王室綁在一起。
只是現在,她竟然拒絕了,這可如何是好?不行,他一定要想辦法讓她收下扉心宸。
「君卿小姐,你現在是大陸上的頂尖高手,身邊怎麼能沒有幾個貼心的人呢?」扉斯里說道,說著,他更是將扉心宸拉了起來,帶到了君卿的面前,「君卿小姐,心宸是我最小的弟弟,他天資聰穎,心思縝密,性格溫順,若是留他在身邊,他一定會將你照顧的妥妥帖帖。」
「是嗎?」君卿鳳眸流轉,視線掃過扉心宸。
卻見扉心宸表情淡然,一雙黑眸沉靜如水,沒有絲毫的波瀾。
一個男人,還是曾經的天之驕子,如今竟是被人硬推給一個女人,去充當侍妾一樣的角色。這樣的事情,想一想都覺得無法接受吧?可是這扉心宸,居然絲毫不為所動,就好像扉斯里說的人並不是他一樣。
如此說來,就只有兩種解釋。第一種,扉心宸已經完全的頹廢了,現在的他,不過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別人要他怎樣,他就怎樣。第二種,他心里其實無比的憤怒,只不過,他強力的控制著自己,不讓自己的情緒泄露一絲一毫。
君卿往前一步,同他離的更近了些。她想要看清楚,他到底是哪一種。
鼻端傳來清幽的氣息,扉心宸站在那里,定定的看著君卿。
眼前的女子,眉目如畫,氣質出塵,尤其是那一雙鳳眸,更是靈動至極,澄澈無比。就好像能把一切都看穿一樣,所有的陰謀詭計,虛偽假面,到了她的面前就會無所遁形。
扉心宸瞳孔微縮,不過眨眼間就已經恢復了正常。他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霎時間,雲消雨散,日出東方,俊美的不是一點點。
見狀,扉斯里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來,他看了看孫飛晴,示意她有戲。
孫飛晴嬌笑著點了點頭,不過眼底深處,卻是有道暗光一閃而逝。
娘,弟弟,你們等著,過不了多久飛晴就能為你們報仇了!
冷如火看到君卿直勾勾的盯著扉心宸,心中酸澀不已,忍不住捏了捏她的手。
「怎麼了?」君卿回頭看他,忍不住笑了起來,旁若無人的挽著他的胳膊,道︰「放心好了,我有了你們幾個已經很滿足了。野花再美,也不及家花,這一點,我還是知道的。」
聞言,冷如火臉上的陰霾頓時消散,他絲毫不介意自己一個大男人被比作是花,只要她心里有他,他什麼都無所謂。
不過,他是開心了,扉斯里的臉色卻是變得十分難看。
野花?扉心宸就算再怎麼廢物,那也是蘭扉帝國有著正經封號的王爺。如今她竟然將扉心宸比作野花,還說他不如冷如火。冷如火是什麼身份?要不是有那一身修為,他充其量也就是個平民。她的意思是,他堂堂的蘭扉王室還不如平民?
孫飛晴察言觀色,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扉斯里的神色。她捏著小步子走過來,拍了拍扉斯里的後背,用只有他們二人能听到的聲音小聲說道︰「王上,息怒,萬萬不可得罪仇君卿。」
扉斯里又何嘗不明白這個?仇君卿修為高深,他雖然是一國之主,可是在她面前,他什麼都不是,她只需動動手指,就能要了他的命。所以,不管多麼的憤怒,他也只能憋在心里。
扉心宸的視線從君卿臉上落到了她和冷如火緊握的手上。他縴長的睫羽動了動,繼續沉默著。
「扉斯里王上還有事嗎?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君卿道。
「沒,沒事,君
卿小姐,耽誤了你這麼長的時間,還請見諒。」扉斯里開口道。
「無妨。」君卿說著,牽著冷如火往外走去。走了幾步,她突然停了下來,回過頭看向孫飛晴︰「晴妃,有些事情我不說,並不代表我不知道。如果有人不知死活一再觸踫我的底線,那麼就不要怪我辣手摧花了。相信我,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我做不到的。」說完,她不再逗留,直接揚長而去。
孫飛晴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她知道?她竟然知道了?
「愛妃?她那話是什麼意思?」扉斯里皺著眉頭看向孫飛晴,「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這怎麼可能?王上,臣妾是什麼人您還不了解嗎?臣妾怎麼會有事瞞著您?」孫飛晴快速的換了一張臉,滿臉堆笑的說道,「估計是臣妾說的話讓她不高興了,但是王上,您要知道,臣妾這麼做都是為了您啊~」
「真的?」扉斯里狐疑的問道。
「當然是真的。」孫飛晴說著,抓起扉斯里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不信您模模看,臣妾這一顆心可是絕對不會騙人的~」
她媚眼橫飛,語氣嬌柔,還故意挺起了飽滿的胸部去蹭扉斯里的手。
「你個小妖精!」扉斯里被她弄得心里發癢,正想做些什麼,眼角的余光卻是掃到了站在另一側的扉心宸。
頓時,他一張臉沉了下來,「你怎麼還不走?」
「王兄沒有讓我走,我怎麼能走?」扉心宸開口道。
聞言,扉斯里的眼中隱隱露出一抹得意,語氣了緩和了些,「好了,你回去吧。雖然仇君卿拒絕了,不過,你還是盡可能多的和她走動走動,這對你,對整個蘭扉王室都是有好處的。」
「我記住了。」扉心宸點了點頭,很是恭敬的退了出來。他還沒有走到殿外,里面就已經傳出了「嗯嗯啊啊」令人面紅心跳的聲音。
扉心宸腳下步子不停,不過心里,卻是不由得冷哼一聲。他深吸一口氣,看來,他是該去找那仇君卿談一談了。
……
回到寢室,妖蓮和焚天還是不在。
君卿看著冷如火,急忙開口問道︰「你不是去閉關了嗎?怎麼突然就出來了?」
「你不知道,傲宇秘境出問題了。」冷如火說道,「我本來正在閉關,但是不知怎的,那傲宇秘境突然就搖晃了起來,像是要崩潰一般。我趕緊跑了出來,去了你的寢室,但是你不在。恰好扉斯里傳了話過來,所以我就去外面找你了。」
「原來是這樣。」君卿皺了皺眉,「那傲宇秘境現在怎麼樣了?」
「我也不知道。」冷如火道,「我出來的時候,沈星,劉擎還有那幾個秘境守衛者正聚在那里,那個時候秘境里面已經變得很不穩定,情況一團糟。」
師傅和校長都在里面?
君卿眸光一動,「走,我們去看看!」當下,二人急忙往學院後面走去。
遠遠地,君卿就看到一群人站在傲宇秘境入口處的那堵牆前面,正是沈星等人無疑。
「師傅!」君卿叫了一聲,落到了地面上。
沈星正急得抓耳撓腮,冷不防听到她的聲音,他身子一震,「哎呀,你個丫頭,差點嚇死我了。」
「瞧您說的,您老人家是這麼一點就能嚇到的嗎?」君卿道,說著,她直接問道︰「傲宇秘境現在怎麼樣了?」
听她這麼一問,再看看她身邊跟著的冷如火,沈星瞬間就明白了,應該是這小子告訴了君卿。
當下,沈星也不隱瞞,開口道︰「傲宇秘境已經有一大半崩潰了,我們幾個合力,也沒有辦法讓它穩定下來。」
「這麼嚴重?」君卿說著,看向榮鸞等秘境守衛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們也不知道。」榮鸞搖頭,「本來好好的,什麼事都沒有,可誰知,整個秘境突然就搖晃了起來,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哎,看這樣子,估計等不到明天整個秘境就會全部崩潰了。」劉擎長嘆一聲,一張臉愁雲密布。這可是傲宇學院的寶地啊,要是沒有了,那損失簡直難以估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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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就沒有辦法修復它嗎?」君卿問道。
「有,夜大人可以修復它,我們一開始就已經稟告他了,但是誰知道,夜大人有事,最快也得兩天後才能過來。」沈星道,「三天後,整個秘境已經沒了,還怎麼修復?」
「夜大人?」君卿鳳眸微挑。
「就是雪小子的師傅。」沈星道,「這秘境幾年前也曾出現過一次問題,不過遠遠沒有這次嚴重,當時就是夜大人出手將它修復了。」
難怪她听著這麼耳熟,原來是雪听樓的師傅。只是她沒有想到,那所謂的夜大人如此厲害,傲宇秘境也算是一個空間,他竟然能修復空間,這份實力,就算是天外天也找不到幾個。
傲宇秘境可以說是傲宇學院的密寶,看著沈星幾人那焦急而又心痛的表情,君卿稍一思索,開口道︰「要不,讓我試試吧。我沒有辦法修復秘境,但是讓它穩定下來,應該還是可以的。」
「什麼?」聞言,眾人齊齊看向她。
「你確定?」墨瀾挑眉,很明顯是不相信君卿。畢竟沈星等幾大高手都對此束手無策,他就不信,她一個六級的靈魂師,不,這會她應該已經突破到玄魂師了。但是,就算她有了突破,又能怎樣?難道她還能比沈星更厲害了?
「我確定。」君卿點了點頭,「我可以用土之盾將整個秘境撐起來,這樣就能阻止它繼續崩潰了。事不宜遲,師傅,你趕緊將秘境打開。」
「好好,我怎麼就忘了這一點?君丫頭是魂印師,她可以調動天地間的元素,我就不信,天地間的元素都奈何不了它!」沈星一雙眼楮精光大放,一張臉如同菊花一般舒展開來。他一邊說,一邊將傲宇秘境打開了。
君卿趕緊往里面走去。
「小心些。」冷如火一臉擔心的看著她。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說著,她就走了進去。
「她,居然是魂印師?」墨瀾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巴,喃喃道。
「要不然呢?」沈星拍了他腦門一下,「都和你說了多出來走走,你偏不听,硬是一直窩在這里,看看,外面發生什麼你都不知道。君卿丫頭現在不僅僅是魂印師,還是六星的魂宗,實力早就在我之上了!」
「怎麼會?!」墨瀾一下子就打斷了沈星的話,她是魂印師,這或許還有可能,但要說她是魂宗巔峰,這絕不可能!這才多久?撐死了算也就大半年而已,她怎麼可能由一個六星的靈魂師變為六星的魂宗?
別說是墨瀾,就連榮鸞幾人也不相信。可是,看沈星的樣子,卻是絲毫不像作假。
難不成,這是真的?
君卿進入傲宇秘境,說實話,里面的情景竟是比她想象的還要糟糕。
原本的湛藍平靜早已消失不見,四周布滿了裂縫,像是破碎的玻璃一般,而且那裂縫還在不斷地往遠處延伸。
君卿臉色凝重,她不敢遲疑,雙手在胸前快速結印。
黃色的光點不斷聚集,最終凝結在一起。一時間,整個空間內都充斥著淡淡的黃色光芒。
「土之盾!」君卿清喝一聲。比先前更加高大堅固的石壁拔地而起,整個秘境劇烈的搖晃了一下,最終歸于平靜。
石壁將秘境撐了起來,裂縫蔓延的速度緩慢了下來,看這樣子,只要她不斷往里面注入魂力,那麼支撐兩天應該不成問題。
她深吸一口氣,就要走出秘境,然而不曾想,就在這時,她所在的那塊空間突然塌陷了——
君卿根本來不及有所反應,就已經跌落了進去,整個人如墜深淵!
眼前的景物早已模糊,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君卿調動體內的魂力想要飛上去,但是無濟于事。她的身體就好像綁了一塊巨大的石頭,不受控制的往下墜去。
猛烈的罡風從下面吹來,將她的發絲和衣衫盡數吹起。那罡風竟然穿透了她裹在體外的那層魂力,將她**在外的皮膚割得生疼,她甚至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墜落,一直在墜落,就好像永遠都沒有盡頭。
君卿一顆心高高懸起,她不知道,自己將要落到什麼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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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直到——
「砰!」一聲巨響。
她重重的摔落在了某個物體上,或許可以稱之為地面。
「嗯~」君卿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吟,她動了動手腳,雙掌撐在地面上,將身子支了起來。
「這是哪里?」看著眼前巨大的,幾乎填充了她整個視線的大門,她的眸中滿是震撼和驚訝。
她站起來,情不自禁的走上前,伸出手,模了模那大門。
大門不知道是用何種材質制成,模上去光滑水潤,冰涼細膩,倒是很像羊脂玉,但是比起羊脂玉來,又多了幾分柔軟。上面好像蒙著一層光膜,只要手指觸上去,就會形成小小的凹陷,不過很快,便會恢復如初。
她環顧四周,發現這里和原來的傲宇秘境一模一樣。沒有邊際,目光所及皆是如同大海一般的湛藍。
唯一不同的,便是多了一扇門和一只屹立在門口的巨大石雕。
石雕是一只類似于獅子,但腦袋上長著兩只角的動物。不得不說,雕刻這石雕的人技術十分了得,那石雕栩栩如生,細膩到每一根毛發。看著看著,她只覺得那石雕也在注視著她,她的耳邊甚至響起了沉悶的野獸低吼聲。
竟是魔怔了。
她搖了搖頭,收回了視線。
現在她該怎麼辦?
她根本就看不到盡頭,也找不到任何類似于出口的東西,除了眼前的大門。她伸出手,使勁的推了推,那大門卻是紋絲不動,沒有任何的反應。她不服輸,魂力流轉于掌心之上,再度推去。
然而結果還是一樣。
她皺緊了眉頭,鳳眸如同篩子一般細細掃過四周,企圖尋找到一個可以出去的缺口。
……
「怎麼回事?都這麼久了,君丫頭怎麼還沒有出來?」沈星看著眼前的那堵牆,很是焦急的問道。
君卿進去已經有一個時辰了,怎的還沒有出來?
「不行,我要進去看看!」沈星說道。
「我也要!」冷如火也開口道。
「哎呀,行了,你們兩個,都給我安安穩穩的呆著。里面現在是什麼情況誰都不知道,你們這樣進去,萬一妨礙到君丫頭怎麼辦?」劉擎開口道。
「那你說怎麼辦?」沈星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不是你的徒弟,你當然不擔心!」
「你給我閉嘴!我對君丫頭的關心絕不比你少!」劉擎開口道,他一雙眸子閃動著幽光,「這樣好了,我們再等一個時辰,到時候,她若是還沒有出來,我們就進去找她!」
沈星和冷如火相視一眼,點了點頭,同意了。
然而一個時辰後,君卿還是沒有出來。
冷如火和沈星再也等不了,二話不說,直接進了傲宇秘境。
秘境里面早已恢復了平靜,崩潰的速度大大減慢,足以撐到兩天後。只是,四周空空如也,根本就不見君卿的影子。
冷如火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他氣運丹田,猛的大聲喊道︰「君卿~君卿~」
不過回答他的,卻是他自己的回聲。
「君卿呢?她人呢?」冷如火死死的盯著沈星,厲聲問道,一雙眼楮都急紅了。
「這——」沈星一張臉皺的不能再皺,「我也不知道啊,君丫頭,君丫頭,你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
「該死的!」冷如火咒罵一聲,腳下一點,向著遠處掠去。
「你給我回來!」沈星一把拽住冷如火,「秘境雖然已經穩定了下來,但是說不準又會發生些什麼,你不要到處亂竄,免得出意外!」
「意外?能出什麼意外?君卿都不見了,我還管出什麼意外?!」冷如火大聲的吼道,整個人就像是一頭憤怒的獅子,根本就不听沈星的勸告。他一把打掉沈星的手,猛的往前沖去。當初遠古城池中的那一幕再度浮現在他的腦海中,他現在什麼都不想管,他只想找到君卿。
「混蛋小子!」沈星又
急又氣,君丫頭不見了,這小子又在這里添麻煩。他二話不說,身形一晃就出現在了冷如火的身後,單手成刀,狠狠砍在了冷如火的後頸上。
冷如火身子一震,頓時暈了過去。
沈星一把將他提起,快速閃出了傲宇秘境。
「怎麼回事?」沈星等人趕緊圍了上來,開口問道。
「空間已經穩定下來了,但是君丫頭卻是莫名其妙的失蹤了。」沈星說道。
「怎麼會這樣?」墨瀾瞪大了眼楮問道,「那里面已經成那樣了,她能跑到哪里去?還是說,她掉到那些裂縫里了?」
這話落下,幾人全都沉默了。
那些裂縫可都是空間裂縫,如果君卿真的掉了進去,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沈星咬了咬牙,一把將冷如火遞給墨瀾,「你們看著他,免得他醒來做傻事。我去去就來!」
說著,他縱身躍起。他要去找雪听樓,希望他能讓夜大人早點過來。事已至此,不論是找到君卿,亦或是修補秘境,都只能靠夜大人了。
雪听樓此時正在上課。
沈星才不管這些,直接踢開門,將他叫了出去。
听了沈星的話,雪听樓臉色瞬變,他二話不說,直接拿出自己和夜大人通訊的玉牌,將魂力灌了進去。
玉牌閃爍了幾下,接通了。
「師傅!」雪听樓急急喚道。
「什麼事?」玉牌那段傳來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極具魅惑,就好像電流一般,能夠在瞬間進入人的內心。
都說言為心聲,聲如其人,光是听這聲音,就可以想象那夜大人是何等的風姿。
「師傅,您能快點來傲宇學院嗎?這邊出事了。」雪听樓雖然很焦急,但是在夜大人面前,他還是保持著該有的禮貌和尊敬。
「我知道,是傲宇秘境出了問題,劉擎已經和我說過了,但是我這邊確實有事,最快也要兩天後才能趕過來。」夜大人道。
「可是,師傅,君卿出事了,她進到傲宇秘境中,然後就突然消失了。」雪听樓焦急不已,他曾經在師傅面前提起過君卿,所以師傅自然是知道她的。
只是他沒有想到,夜大人在听到這一消息後,整個人聲音都變了!
「 !」一聲響,他好像將什麼東西打碎了,「怎麼回事?傲宇秘境都出問題了,沈星和劉擎怎麼還讓她進去了?」
「這——」雪听樓看向沈星。
沈星一張老臉不知道該往哪里放,他舌忝了舌忝嘴唇,道︰「夜大人,是我,沈星。當時,君卿說,她可以阻止畢竟崩潰,所以,所以——」
「所以你們就讓她進去了?」夜大人顯然氣的不輕,「兩個蠢貨!她說可以你們就讓她進去了,難道你們不知道哪里面有多危險嗎?!」
「知道,我們知道。」沈星怯懦的點了點頭,不過他很不明白,夜大人怎麼會發如此大的火?
不過想一想也就明白了,雪听樓喜歡君卿,而雪听樓又是夜大人唯一的徒弟,所以對于君卿這個「徒弟媳婦」,夜大人自然是要緊張一些。
玉牌那端突然就沒有了聲音。
就在雪听樓和沈星以為夜大人已經掐斷了玉牌的時候,他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我會盡快趕過來,不過在我到來之前,不要讓任何人進入傲宇秘境,知道了嗎?」
「知道知道,我知道了。」沈星連連點頭,說實話,當初讓君卿進去,他和劉擎確實是有著私心。所以現在,他是又羞又愧,又怕又悔。
「啪!」夜大人掐斷了玉牌。
發生了這種事情,雪听樓哪里還有心思再去上課?當下,他和沈星一起,飛到了傲宇秘境那里。
「怎麼樣?」見沈星回來,劉擎趕緊問道。
「答應了,夜大人說他會盡快趕過來。」沈星道。
「那就好,那就好。」劉擎拍了拍胸脯,很明顯松了一口氣。
沈星看著他,
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未能說出話來。一時間,四周安靜了下來,幾人默默的等待著夜大人的到來。
……
「該死的!」君卿怒斥一聲,就勢一滾。
看著眼前張大了嘴,氣勢洶洶的獠狸,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就在先前,當她最後一次推向那大門的時候,一道勁風從她身後襲來。
她趕緊避開,卻是發現那原本立在門口的石雕竟然活了過來,而且還口吐人言,猛的向她發起了攻擊。
打斗的過程中,君卿知道了它叫獠狸,是一種只存在于傳說中的魂獸,具體等級不詳,不過看那樣子,絕對是頂尖的存在。
它利爪生風,每一次攻擊都攜帶著萬鈞之力。君卿在吃了一次虧後,再也不敢直接迎上它的爪子。
「小小螻蟻,我勸你不要躲了,快過來受死,我還能留你一個全尸!」獠狸十分的張狂,銅陵大的眼楮里閃爍著幽幽的凶光。
「閉嘴!」君卿怒罵道,「廢話少說,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想要我自己送死,你做夢!」
「哼,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獠狸舌忝了舌忝自己的嘴唇,「也好,我呆在這里這麼多年,無聊死了,你既然想娃,那我就好好陪你玩玩。」說著,它前爪伏地,**高高撅起,身子一低,猛的向著君卿撲來。
「混蛋!」君卿腳下一點,快速退開,然而還是被那利爪刮到了。頓時,衣袖撕裂,三道血肉模糊的傷痕出現在她的胳膊上。襯著那雪白的肌膚,看上去十分猙獰。
一看到血,獠狸越發的興奮了。它高吼一聲,再度向著君卿撲來。
君卿眯了眯眸子,想她何曾如此狼狽過?如今竟是被一直畜生逼到了這種程度!當下,她也不再閃躲,魂力化為一把匕首緊握在右手中,她身形一動,腳下步伐踩出,輾轉出現在獠狸的身後,匕首直接朝著它後背刺去。
沒想到,獠狸雖然體型碩大,但卻是出乎意料的靈敏。它閃身一躲,跳到了一邊,利爪一揮,一道藍色的力量向著君卿襲來。
魂獸和靈物不同于人類,它們的力量,出生時是什麼顏色,這一輩子都是什麼顏色,不管它們的等級變得多高,這一點始終不會改變。就像焚天和妖蓮,一個的力量呈現出九彩,而另一個力量,則是呈現瑩白色。
君卿撲空,還沒有反應過來,那攻擊就已經到了她的面前。她趕緊手掐印訣,快速在身前立起一道石壁。
「咦?還是個魂印師?」獠狸眨了眨眼楮,不過眼中的興味卻是越發的濃了。
藍色力量撞在石壁上,頓時,肉眼可見的波紋如水一般擴散開來。君卿被那波紋所撞到,只覺得胸中氣血翻涌,喉頭一甜,竟是一口血涌了出來。
她大口的喘著氣,用手背狠狠抹去嘴角的鮮血,一雙眸子冰冷無比,死死的盯著獠狸。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妖冶的笑,沒有任何的溫度,冷的滲人。
獠狸眼神一暗,不知怎的,眼前的人類竟是讓它感覺到了一絲的害怕。那種毫不掩飾的,幾成實質的嗜殺之氣,讓它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就是這一小步,讓一直盯著它的君卿有了可趁之機。她腳下一點,快速向前劃去,匕首在手中舞出令人眼花繚亂的殘影。
獠狸睜大眼楮去捕捉匕首的痕跡,但是不曾想,君卿另一只也動了。
幾乎是一瞬間,鋪天蓋地的小漩渦呼嘯著向它卷去。
獠狸巨掌揮舞,將小漩渦盡數打散。不過,它還是被纏住了那麼幾秒鐘。
這幾秒,正是君卿所需要的!
她手腕一翻,將那匕首對準獠狸的眼楮刺去!
一般來說,魂獸皮糙肉厚,它們的自身防御很難被破開。而眼楮,則是它們身上唯一薄弱的地方。
「噗!」利刃沒入**的聲音響起。
如柱的鮮血摻雜著眼球中的清液噴射而出,君卿並不閃躲,任由那血液噴在了她的臉上身上,她則是抓住時機,將匕首狠狠一轉,直接把獠狸的眼珠絞成了碎末。
腥甜的血腥味充斥著君卿的
感覺,獠狸大聲的咆哮著,身子猛烈的撲騰了起來。
君卿沒有抽出匕首,而是順勢一躍,借力跳到了它的後背上。
她一手扯住獠狸頭上的毛發,另一只手將匕首拔了出來,轉而刺進了獠狸的脊背中。
又是一股鮮血噴出,直接噴在了君卿的頭上,順著她的頭皮而下,流進了她的眼楮里。
看上去,就像是她流出了血淚一般,十分的恐怖。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獠狸大聲的咆哮著,狠狠的甩動著的身子,想要將君卿甩出去。
那劇烈的幅度,讓君卿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不過她咬著牙齒,抓緊了獠狸的毛發,不管它怎麼擺動,她就是不從它的背上下來。
獠狸見自己沒有辦法將君卿甩下來,它心思一動,直接撲倒在地上,打起了滾來。
「土之盾!」君卿雙腿夾緊了它的身體,兩手快速掐訣,不過時間已經來不及,土元素只在她周身形成薄薄一圈光芒,獠狸就已經翻過了身子,將她壓在了地面上。
「 嚓嚓~」肋骨碎裂的聲音響起。
君卿痛的直抽冷氣,可她還是堅持著,死死的爬在獠狸的背上。
獠狸氣憤不已,也不起身,直接在地上反復翻滾了起來。
君卿的胸腔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她咬緊了牙關,用難以想象的毅力硬生生堅持了下來。
獠狸本就受了傷,流了那麼多的血,再加之如此劇烈的折騰,它只覺得渾身乏力,疲累不堪。
它轉過身趴在了地面上,大口的喘著粗氣,道︰「算我服了你了,我不殺你了,你下來吧,我不殺你了。」
「我不信!」君卿說著,因為剛才的翻滾,那魂力所化的匕首已經消散了。她手一動,再度幻化出一只插入了獠狸的後背。
獠狸疼的再一次跳了起來,君卿絲毫不為所動,而是使出自己全部的力氣,握著匕首,狠狠向下劃去——
「刺啦~」
獠狸的後背被整個割了開來。
血流成河,皮肉翻開,看上去甚是慘烈。
「混蛋!混蛋!」獠狸大聲的叫嚷著,咆哮著,這一次,它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一點,君卿自然明白。
她松開握著匕首的手,掌心中再度幻化出一直錐形刺,快準狠的插進了獠狸的脊椎骨中!
一擊必殺!
獠狸身子一歪,徹底的躺在了地面上。
君卿無力的從它背上滾了下來。她呼吸急促,止不住的咳嗽著,每咳嗽一下,胸腔就扯得生疼,而且還吐出血來。
頭發被獠狸的血沾濕,早就結成了一坨,異常的粘稠。臉上也布滿了血痕,唯有那雙眼楮,還是一如既往地明亮。至于身上,衣服多處被撕開,沾染了一朵朵血花。
她就算不用看也知道,此時的自己,狼狽到了什麼程度。
渾身疼痛不已,她從儲物戒指中取出溫心丹吃了下去,然後閉上了眼楮。
迷迷糊糊中,她覺得四周劇烈的搖晃了一下。
她強撐著半睜開眼楮,就見整個空間被撕開了一道巨大的縫隙,如同劈天開地一般,一道修長的身影從中緩緩走出。
「嘖,竟然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來人輕嘆一聲。
聲音不大,但卻響徹整個空間,毫無阻礙的劃入了君卿的耳中。
緊接著,她就被一雙有力的手臂直接撈了起來,抱在懷里。
君卿掙扎著,想要將他看的更清楚一些,然而來人卻是用手覆住了她的眼楮,「你累了,快睡吧。」
聲音如同魔音,君卿眼皮一沉,直接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夢里有許許多多的人。
有她在地球上的時候認識的人,也有在這里認識的人,
隊長,隊友,教官,親人,愛人,朋友,……
每一張臉都在她的腦海中盤旋,組成一條長長的紐帶,而紐帶的那頭,站著一抹修長的身影。
她一步步向前走去,伸出手,輕輕喚道︰「你是?」
話音落下,那人轉過了頭來。
一瞬間,天地失色,日月無光。
那是一個男人。
他有著一頭銀色的柔亮發絲,發絲上涌動著美妙的光輝,蓋過了皎潔的月華。他身量修長,穿著一件繡有暗雲金紋的白袍。那袍子如雲一般飄逸,好像沒有絲毫的重量,但又像裹挾了萬物一般,有著難以言語的垂墜質感。他的手放在腰際,右手大拇指上戴著一枚血玉的扳指。手指修長,圓潤光潔。
然而這一切,都只是序幕,是為了讓人看到他那一張臉而做的鋪墊。
他那張臉,絕對是造物主最完美的作品,俊美到讓人望而生畏,不敢凝視。仿佛一個卑微的視線,無法承載起他令人驚嘆的美。
他的眉,斜飛入鬢,萬分張揚;他的眼,稍顯狹長,眼尾略彎,但在眼角處,卻又微微挑起,帶著點點紅暈。睫羽縴長,眼神幽若繁星,但又魅若煙霧,似醉非醉,有著難以言盡的流光。他的鼻,精致高挺,輪廓分明,線條完美;他的唇,呈現出淡淡的粉色,上唇較下唇稍薄,而又微微翹起。嘴角有著淡淡上揚的弧度,使他看上去不論何時噙著一抹淺笑。
他是如此的妖嬈俊美,卻又無比的霸道尊貴。兩種極端的氣質撞擊在一起,如同潑墨重彩一般,描繪出這樣一個幾乎與天地同在的男人來。
君卿紅唇微啟,愣愣的看著他。
這樣的男人,只需一眼,便可傾入心扉,終生難忘。
她的臉頰不可控制的浮現出兩團紅暈,心髒瘋狂的跳動著。她看著他,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